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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赵峰不言不语不认错,赵湛更加生气了:“逆子!还不快说你们把林先生弄到哪里去了?看看你和云波做的好事!云波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吗?”见赵峰还是不言不语的,赵湛气极了一巴掌打过去只打得赵峰几个趔趄,嘴角顿时涌出鲜血。
赵峰见不说话是不行了,终于硬着头皮道:“爹,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告诉您他在哪。他那是活该……”
“你还嘴硬!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这逆子!”赵湛怒不可遏地吼了起来。
赵湛真的作势要来打了,赵峰却“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哭诉着:“爹,您怎么就不想想妹妹呢?您知道妹妹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别看她的家书字字平安,她吃的苦可不少啊……她吃这些苦还不是因为那个林文轩和江雨烟……”
“混账!”赵湛已然不依不饶地道,“谁叫薇儿当年不听我的话非要嫁给莫如稷的?我早当没她这个女儿了,你还好意思提她?她是自作自受!不听老人言!当年我可是好话歹话都说尽了的,可是你们谁听我的?”
赵峰自知理亏:当年,的确是妹妹迷上了莫如稷,不顾父亲的百般阻挠嫁过去的啊!父亲这么多年都没有再让妹妹回过渊烟谷,真的似乎亦当这个女儿不存在了的啊……就算云波来了,父亲也是淡淡的不怎么搭理……但是,赵峰还是忍不住哀求道:“爹,您就别管这事了吧,人早就让一般带走了,我真的不知道一闹把他们带到哪里去了啊……”
赵湛软硬兼施,使劲浑身解数终于从赵峰口中逼问出了林文轩二人的下落,连夜便让赵峰带路向羁押林文轩的宅子赶去。
暮云山庄里,莫如稷终于听闻了儿子的行径,心中不住地抽搐:本以为自己对江雨烟二人是恨之入骨的,可是当听闻了江雨烟二人近来所受的苦楚时却一阵阵心痛。莫如稷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干什么,只是匆匆忙忙带着随从向儿子的宅院赶去……帘幕后的赵薇儿望着丈夫绝然而去的背影,身体慢慢瘫软了下来,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弥漫在心间……
而与此同时,林文轩二人终于抵不住莫云波的残忍折磨,终于答应带莫云波去取《林氏家训》了,在赵湛、莫如稷赶往莫云波的宅子的同时,林文轩众人却离开了宅子向林文轩隐居的栖凤山赶去。
仲秋时节,南方的天气开始凉了。南方的秋天总是来的晚一些,都这时节了草木还不见凋零,在秋风中倒显得苍翠了。秋天,正是玉簪花开的时节。恰值沈初白南去办事,听闻杜江城玉簪花名满天下,遂忍不住想要去杜江城看看。
杜江城如南方一般大城市一样,人口稍多,街道宽阔,市集如云,颇为热闹。这几日又正值杜江城一年一度的玉簪花会,街上处处可见卖花人,秋天各色鲜花的清香弥漫了整座城市,一时杜江城清香四溢、游人如织。
沈初白先去了杜江城几个大型的玉簪花种植庄园,那些经人精心呵护、品种丰富的玉簪花果然堪称极品,美丽清嘉,观之让人忘乎所以。又听闻城西有条名为“草子街”的花街,所售之花品种也十分齐全,沈初白也想去逛逛热闹的花街,便慕名欣然前往。
草子街不似城中其他街道那么繁华,大约卖花之人难有富贵。房屋也不甚齐整,在鲜艳夺目的花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寒碜。时值正午,草子街上挤满了卖花人与看花人,不宽的街道显得熙熙攘攘。
沈初白一路只细看各家所售的玉簪花,见极好的也留下花钱请店家送到客栈去,这一路的赏花与买花之乐倒也十分宜人。突然,沈初白听见前面有女子的尖叫声,抬眼一看却是三四个衣着鲜亮的少年正在殴打一位十五六岁的卖花姑娘,那姑娘所卖的全是玉簪花,那数盆娇嫩的玉簪花已被几个少年踩碎了一地,洁白的花朵一经蹂躏又染尘泥,只看得沈初白一阵心痛。沈初白走过去只三招两式便已打得那几个少年抱头鼠窜,仓皇落逃。扶起一如玉簪花般被蹂躏于地的卖花姑娘,那姑娘眼中满是感激之情,声音也很甜:“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忽地又似想起了什么,眼神忽转惊惧,声音颤抖着道:“公子还是快走吧!刚才那些人都是杜江城有名的恶少,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们只是打碎了我的花,不值什么的,还请公子快些离开吧!”
沈初白微微一笑却并未离去,看着一地残败的玉簪花,道:“你会种玉簪花?”
“是啊,我最喜欢玉簪花了!”那卖花姑娘答看沈初白的话见他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禁急了,“公子,您还是快走吧!那些人您还是不要惹上他们的好,不然以后就别想安生了……”
看着卖花姑娘眼神里的关切,沈初白心中十分感动,脱口问道:“你愿不愿意帮我种玉簪花?我家里也有好多玉簪花,只是无人照管。”
“公子?”闻言,卖花姑娘一惊,见沈初白不像是在开玩笑,忙点头如捣蒜地激动着道,“真的吗?我愿意!我叫小玉,我们家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娘死得早,是爹爹把我养大的。我爹爹是有名的花匠,前年因为没有救活王大人最心爱的一株牡丹被活活打死了……”
听了小玉的悲惨命运,沈初白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怜惜之情,拉起小玉苍白的小手,心中忽地泛起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栖凤山上,秋色正浓,那一川烟草直浸染到橘红的天边,消失在茫茫的金黄之中。山间的蛩音早已响起,和着秋风吹起的落叶,缠缠绵绵,那蛩音里的秋天格外惹人伤悲。
林文轩带着莫云波众人跋涉了近一个月终于来到了栖凤山叠翠谷。一年多时间没有人打理了,叠翠谷中的小院落已然满目萧条、落叶成堆、荒草丛生了,冥冥之中透出无限凄凉。在院子外三十丈远的地方,林文轩却叫莫云波等人停了下来,只听他吩咐道:“寒舍简陋狭小,恐玷污了诸位的衣衫,尔等容我们进去把《林氏家训》取出来即可。”
莫云波量他们也使不出什么花样,便依了他的请求,但还是不放心似的派了两个随从跟了进去。
林文轩紧握着江雨烟的手,一步步走进那座曾经承载着他们的温馨爱情的小院落,仔细打量着周围的一草一木,再一起推开门走进屋子,每间屋子都转了一圈,这才走到一间不起眼的偏房,让跟进来的两个人等在门外这才走了进去。他们刚一进去,“哐啷”一声那门竟然自动关上了。门外的两个随从等待敲门,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掷了出来,破墙而出跌落在了院外的荒草丛里。
屋子里的林文轩和江雨烟却安然地对坐在屋里的石床上,林文轩抬起手替江雨烟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无限温柔地道:“雨烟,这间屋子本来是为我们百年之后归于其室预备的,不想这么早就派上用场了……只是,你跟着我这些年没少吃苦,这些年我饿没有好好照顾你,实在有负你的一片痴心……”
“轩哥哥,说这些干什么?”江雨烟嫣然一笑,“在你告诉莫云波《林氏家训》藏在叠翠谷时我就猜到了你的决定。这样也好,我们可以早些离开这尘世,离开这苦海……”
“雨烟,是我害了你,要不是我,你也不会落得如今这种下场……”林文轩依然十分自责——他是在后悔当年的一时冲动,还是在感慨那些因他的冲动而造成的悲剧呢?
“轩哥哥,你别这说。既然我们已经选择了,就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我一点也不后悔,我们在一起是多么的快乐啊!为什么要后悔呢?”江雨烟苦涩一笑,眼神里满是坚毅之色。
“是啊,我们为什么要后悔呢?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现如今都已经发生了,我们为什么要后悔呢?哈哈哈——”林文轩终于不再悲伤,只那爽朗的笑声是那么的苍凉!
江雨烟率先把双手按在了床心的飞鹰图案上,林文轩也把双手覆上,二人一起用力,大地顿时响起一阵“轰隆隆”的巨响,而整个院落也开始下沉……
院外莫云波等人见他们进去了久久不见动静,正待冲进去,却已感觉到了脚底下土地在崩裂,分离,连忙后退,顷刻间叠翠谷完全陷下去了,人们所能看见的只是遮天蔽日的尘土与尘土下的万丈深渊!
叠翠谷外,匆忙赶来的赵湛和莫如稷听到了这样巨大的响动不由得心惊,连忙加快脚步迅速赶到谷中,所能看到的只是呆若木鸡的莫云波等人,还有那弥漫在谷中的滚滚烟尘,以及烟尘下一望不到底的黑黝黝的深渊……
赵湛跌跪在悬崖边,老泪纵横,连悲伤都没有了语言……赵湛回望了一眼赵峰、莫云波众人,眼神绝然而凛冽,沧桑而冷漠地道:“看看你们做的好事!峰儿,你给我记住了,林先生于我们赵家有恩啊,我们不能恩将仇报!我们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人!”赵湛缓缓站起来,抬头仰望了一眼秋日里湛蓝湛蓝的天空,猛然间纵身跳进了那座黑黝黝的深渊,瞬间小时得毫无踪迹,隐隐的还有一句他没说完的话在谷里回荡:“峰儿,我们做人要厚道,要与人为善……”
赵峰等人吓呆了,撕心裂肺的悲痛让他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
莫如稷笑了,疯了般地大笑了起来,在莫云波等人的惊呼中跌跌撞撞地走到悬崖边,如着了魔一般,嘴里只不听地念叨着:“雨烟,你怎么就不等待我呢?这次你怎么又不等我呢……”莫如稷抬起那只苍老的紧握着的右手,缓缓松开手指,手心里那枚把玩多年也寄托着多年来的思念的碧玉簪从手心滑落,一刻也不停顿地跌进了黑暗的深渊,一如江雨烟当年的决绝——她跌进了深渊,再也寻不见了踪迹……
暮云山庄里,赵薇儿刚从渊烟谷回来——她已经十几年没有回过渊烟谷了,这次她终于悄悄地第一次回去了——也是最后一次回去了……暮云山庄里安静极了,傍晚的云霞映红了水墨屏风,也映红了静坐在妆台前精心梳妆的赵薇儿那苍白的脸颊。
赵薇儿已经换上了她最华贵的衣服,也着上了最动人的红妆,伸出纤细而苍白的手指最后一次均匀了鼻翼上的粉,望着镜子里那风华绝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