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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折 问情
(升幕)(妓院园中,亭里传出琴声,纱蔓半掩了叔夜形容正在奏琴,九娘上,瞧见叔夜,窃喜云)昨日一面之缘的公子又来了,九娘我又羞又喜,(听科,云)原来他还奏得这般好琴。
(旦唱)飘飘琴乐随东风,恰似仙音落凡尘,悦耳怡心陶然了精神,我昨日见已是不忘于心,他今日来可是为我专程?我心喜欲前行又羞情止步,他意专只奏曲却弦外有音。我脸上红透胭脂,他指下情满春庭。恰便是金风玉露初相逢。(琴止,上前云)公子有礼。
(生云)九娘来了,小生正等你。
(旦云)不知公子奏的是什么曲,忒般好听,以前却没听过。
(生云)心有所思信手弹来,本来新曲无名,不过现在有了。
(旦云)叫做什么?
(生云)凤求凰。(唱)因九娘清听,使我挥袖一曲成,足见音随人愿,显得乐从我心。若不然满腹心思怎开口?只借这新曲代言尽付弦琴,千种思量,只诉知音,万般言语,都在其中。尽兴成一曲,凤求凰为名,曲风雅正幽幽情浓。喜九娘是知音人间初奏,叹叔夜表心迹世上始音。
(九娘又羞又疑,独白)这公子如此说话,面无愧色。莫道是欺我妓院出身,因此轻薄?(唱)说什么此曲有名凤求凰,听得九娘,羞疑且心慌,只怕是他名门高族仕家子,端的是倨傲心肠,不过将我戏弄,我虽有意却枉费心肠。
(叔夜出亭到池边,俯身手捧池水饮,九娘见之惊云)公子怎饮那生水?(唤)小红,为公子上茶。(丫环小红斟茶上,视叔夜云)这公子端的是宋玉风貌,子都容颜,恰似神仙,只是小红这一日都在门口伺候,却总没见,这公子是怎么到的这里?(上前问)这位公子如何称呼,我怎么没见你进门,敢是爬墙钻洞?
(旦云)小红休要无礼。
(叔夜云)我姓嵇,朋友都唤叔夜,因身无分文,又心慕九娘,正是翻墙进来相见。
(小红窃笑,云)你好大的胆,我且问你,你心慕九娘甚么?
(叔夜云)心慕九娘弹得好琴,正是知音。
(小红云)多少公子王孙都是这么说,实则连宫、商也听不分明,不过是附庸风雅,冒充文人。
(九娘云)此言差矣,这位公子琴乐之术可称当今第一,九娘自问远远不及。
(小红拉九娘到一边,云)九娘你怎么糊涂?他既为你翻墙,可见他胆大无良,又说甚么身无分文穷困样,你却与他在这约会私相,妈妈若知道可不是好耍的。咦,你怎么脸红发烫?莫非不是那公子心慕你,反是你心慕那公子神仙模样?
(九娘羞云)休要胡说,快给茶罢。
(小红递茶给叔夜,云)偌,茶。
(九娘唱)说他穷困样,又说他无良,我倒要仔细端详,瞧他那仪度逸群仕子风,好音色名门腔,我却只管,暗地再打量,我九娘也曾见惯公子王孙,全不如他脱俗容光,更难比他卓然美君郎。是与不是待我问一问儿。(向叔夜云)这茶可好?公子贵人自当以好茶入口,怎可胡饮那生水?显得我亏待了公子。
(叔夜云)茶有茶香,水有水甜。不管饮甚,解渴为先。
(九娘云)公子昨日去了今日复来,不知家在哪里,何处安睡?
(叔夜云)此院外墙根下一夜好眠。
(九娘云)那公子何时进膳,哪里用餐?
(叔夜云)昨日家中冻粥吃了一块。
(九娘云)一块冻粥如何裹腹?
(叔夜云)今日林中野果也曾吃些。
(九娘独白)看来小红说得不错,我只道他是名门贵公子,却果然贫困如斯,端的可怜。
(妓院妈妈上,唤)九娘,九娘。
(九娘应)我在这里。
(妈妈上前视叔夜云)又是这位公子在此,却是面生,妈妈年纪大,记不清,你休着恼,我只问你一声,你可曾给过见面钱银?(九娘拉妈妈到一旁,自袖中掏出银钱给她,云)这便是公子给的见面钱。
(妈妈收好钱,笑云)虽然有钱,也得听妈妈安排,九娘,西门公子正等你,快快跟我来。(九娘云)妈妈先走,我跟嵇公子说一声儿。(妈妈下)
(九娘向叔夜行礼)九娘有事不能多陪,恕罪则个。
(叔夜云)你什么时候有空咱们说话。
(九娘云)我只有晚上得闲。
(叔夜云)那我晚上再来。
(九娘云)公子万万不可再翻墙,若被护院瞧见,抓住便当做盗匪强梁,不是打骂便要送官。
(叔夜云)既然如此,我住河东百家岩竹林,今夜等你来会。(下)(落幕)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折 月夜
(升幕)(河东百家岩竹林,叔夜、阮籍同坐竹下醉酒酣歌。山涛夫妇上,山涛,37岁,容貌端正,儒巾蓝衫,衣着朴素得体,博学老庄而为人温良谨慎,磊落大度君子之风,末云)自家河内怀县学子山涛,表字巨源,幼好老庄学说,慕嵇、阮之才名与我妻韩氏特来寻访一见。
(末唱)竹下风,久慕名,求访问学到河东。我本河内怀县士,幼年丧父家道贫,早孤不堕凌云志,家穷养成广胸襟。六岁识字研老庄,至今百家学术成。
(韩氏拉山涛云)你看,竹下那两个醉汉可便是你说的人?
(涛云)正是,他们便是当今最富才名的仕子,是山涛今生愿作为朋友的仅有二人。
(韩氏云)你的年纪大过他们,又是自六岁苦读,数十载寒暑,满腹经纶,莫道还不如他们?
(涛云)学问没有长幼,闻达不分先后,他们两个之中又属那个年轻的叔夜才学更胜一筹。
(韩氏云)即如此,为妻也想偷偷从旁观察观察,可也?
(涛云)便请观察。
(韩氏唱)只听夫君他,称赞声声。闻言愈使我,好奇心重。因夫君言语谨慎,从不曾,诳言与虚云。却说甚天下无双,最富才名?待我从旁看清。
(韩氏在林外观察叔夜、阮籍的一举一动,直看了一天,忘了离去,唱)人如竹,虚怀若谷,竹比人,骨节坚硬是气节不屈,挺直翠玉,恰似君子风度,闲枝时光抛,隐士韶华负。风月诗书清酒一壶,再琴歌一曲,便人竹两欢得意处。
(涛问)你观察了一天,觉得如何?
(韩氏云)您的才能、情趣无法与他们相比,只能依靠你的见识、气度与他们结交罢了。
(涛云)正是。(韩氏下)
(涛以手整衣冠,唱)需抖擞,要精神,此番便是风遇云,不负了我半生学问。
(正要上前,忽的瞧见一辆鹿车驶过来,车上一人年约30,不仅黑瘦矮小,且极其丑陋,形貌粗鄙,衣冠不整,醉熏熏怀里抱着一壶酒。一个童仆扛了锄头跟在鹿车的后面跑。鹿车经过竹林,车上丑人正与叔夜、阮籍瞧见,也不分美丑贫富,三人欣然神解,携手步入竹林一同喝酒,有说有笑。涛见后独白)想必这也是嵇公、阮公的朋友。
(走过去见那童仆立在一旁,便问)你家主人可是嵇叔夜、阮嗣宗的朋友?不知怎么称呼?
(童仆云)他是沛国人刘伶,字伯伦,行无踪,居无所,从不与人交往接近,只知嗜酒,不管世故人情,不认得什么嵇叔夜、阮嗣宗,也不知怎么今日倒与他们一见倾心。
(山涛又云)你为何提锄跑在车后?
(童仆云)他醉死了好埋他呀。
(山涛独白)这方是风云际会,山水相逢,知己相遇。(说完只过去与他们一同坐下,不问姓名出身,不分长幼贵贱,只论天文地理时事,仅说诸子百家学问,相谈甚欢,到了深夜,叔夜、阮籍生起一炉火,阮籍拉开风箱,扇起熊熊红火,叔夜脱了上衣拎起大锤赤膊打起铁来。余人继续围在一旁喝酒说话。)
(月正当头,九娘提篮上,唱)月儿弯弯,竹影重重。且怜春夜,莫怨东风。九娘我趁夜行。来到这河东竹林,千竿碧竹显幽清,月下风弄影,动静分明。
(云)白天时因无说话时间,嵇公子约了夜晚在此相见,到了晚上我便溜出了门悄悄来到这里。脚下走着,心里其实尚有些犹豫不决,我喜他才貌双全,又怨他无钱家世不显,这一去便是定下终身再不能悔,我却是该去还是该回?
(唱)心乱成麻,万般思绪皆缠人,罗衣寒透,不定心神,与公子两心相慕,心相慕约定三更。本应是天意遂人愿,显见得才子配佳人。可惜他竟然贫困,终究是天道不公。
(走过竹林,瞧见叔夜等人,惊奇)咦,怎么这么些人?他,原来只是个打铁郎,却错生了这一付贵公子模样。(转身便要走,瞧瞧手里提篮,独白)罢,待我把这些东西送给他也好。(上前云)公子有礼。
(叔夜喜云)九娘来了,正等你说话。
(阮籍云)知音人来了,快来拉这风箱你们好私下说话。
(九娘独白)我自幼琴棋书画,却哪里做得这粗重活?(云)公子,我带了几件衣裳,做了些点心来,先与你送回房里。
(叔夜云)也好。(止了打铁,披上件衣裳在前领路,便在竹林边有座小小茅草房,进了草房点起一盏油灯,房里一无所有。唱)我在这殷切盼,她也果然应约深夜到访,显见得两下里心思一处着想。从今后解了相思,到如今红颜知己相伴,便是意足心满。又带来这点心衣裳,巧手制成情深意也长,叔夜点滴儿都记心上。
(九娘瞧着草屋心酸,唱)才子从来难得志,只说贫困却至厮,残破了草屋,冻饿了才子。不争你不信命呵,却枉费了我欢喜心思。(自篮中取出衣物、点心等放好,摆点心时,瞧见灯下有一幅山水风景画,笔墨酣畅,活灵活现,惊云)这般出神入化,惟妙惟肖的画从何处得来?
(叔夜云)便是我今日闲时随手所画。
(九娘云)是公子所做?我自幼学画见惯名迹也未曾见过如此妙笔,此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