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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独步到结界封印处,却看见了单膝跪地的君潋。她已经等了很久了,汗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你怎么来了……”水君让她起身,仔细地擦去她脸颊上的汗。
“帝君的天水圣殿如今成了那小妖精和帝君的安乐窝,所以君潋也不能来了,是么?”
这天底下,除了那时不知死活的我,敢对水君随便讲话,如果还有别人就一定是君潋。和不知者不畏的初生牛犊不怕虎相比,君潋这种知道面前是只猛虎偏要一巴掌打上去的行为,除了找死的以外,就是在用生命撒娇。
“进殿来。”水君什么都没说,负手而去。这多少让君潋有点失算。
天水圣殿,君潋也没进来过几次。如今我这个完全的外人倒安安生生的住在这里,君潋吃味也在情理之中。
水君把君潋带到他那与我住处相对的阁子里,第淼刚刚坐定,君潋却一低头,却还是固执的跪下去。
“天池宫宫主,你再跪下去,估计你的宫人会跑来杀了我泄愤。”水君看着赌气的君潋,有些气短。
“……”,君潋抬起头看着已然安坐在高高圣椅上的第淼,一脸错愕,天池宫宫主都叫出来了,这有些不寻常。
“国师,站起身来议事吧。”
君潋点点头,这才站起来。本来她来是要说关于朝上不能说的话,没想到第淼让她等了那么久。所以才耍了点小性子,但第淼竟然完全不吃这一套。失落和慌乱只好暂且压下,正事要紧。
“帝君在朝上的从长计议是什么意思?”
“我认为‘造神计划’有诸多不妥,现在还没有这样的先例,没有人知道这条路一旦开始走,会是什么结果。”
“天池宫已经开始研究了,如果帝君愿意支持的话,用不了三年,就会有万无一失的法子。”
“三年?”第淼一声冷笑,扫了眼君潋,“国师好轻松的口气!的确,三年对我们来说就是转眼一瞬间,但是对于那些平民百姓,三年足以拖累一辈子!”
可是,说罢,第淼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豪迈。似乎是突然断掉一般,气氛一窒,然后黯淡下去。
“帝君在乎的不止是那些百姓吧……第淼,你在担心什么?”君潋向前了一步,看着第淼。
“君潋,我比你早存在一万年,我现在什么都不能说,我只觉得,没有那么容易。”帝君揉着额头,面上是真正在思索的凝重。
君潋错愕。
“还有,群臣是怎么一夜之间全都知道这个计划的,不要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要当你什么都能做。”上一秒若有若无的沙哑,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不曾变过的冰冷犀利。他抬起头来看着君潋,眼神中的凌厉,足以让君潋也胆寒起来。
沐浴时我把脸埋在水里,闭上眼睛假装不知道自己在扭曲的笑。
真正的笑,是就算一个人时也抑制不住的。
“弄干净之后就来找我,我就在那里。”
一想到水君好听的声音,我捧着手里的水就咯咯咯的笑起来。天,蓝的那么纯澈。水,清的那么动人。就连石头……也棱角分明的想让人亲吻(……)。
从我的圣水石小屋到水君的大殿,这一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走路了。真是要死。
我小心翼翼的捧着那本《瞬水国鉴》,走去他的大殿。却没想到又是一层结界。
没办法,进不去,只好抱着本书在门口坐下来慢慢等。
谁知等来的第一个人竟然是君潋,她的脸色不太好,看到我的下一个瞬间就化作一缕紫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结界散开。
我捧着书,走进殿去正好看见,冷的像块冰一样的水君第淼。
“我把《瞬水国鉴》拿来了……”
“好了,没事了,你回去吧……”水君没有仔细看我一眼,只是淡淡的说了那么一句。
“水君……”
“我说了没事了,回去!”
几乎是被一阵气流扔了出来,等我站稳时,那座小阁子又隐遁了浓重的结界里。我看不真切。方才还喜悦如上眉梢的我,眼泪顿时就在眼睛里打转了。
“洛子欺,你讨厌过自己么?”说起这段年幼的时光,我还是觉得有些好笑。这个辛辣的故事里,这一些甜味,在今天我在讲述的时候,还是回味无穷。
“讨厌自己?”洛子欺不解。
“我刚来瞬水的时候,只有在夜深人静,完全没有第淼存在的时候,才会想起,我已经死过一次。……明明是他打破了我原有的生活,也可以说毁了我原本平淡的一身。我却对他一见倾心……真是……讨厌自己啊。”
我鼻息轻轻一嗤,名为“荷香送梦”茶叶,在白瓷杯中荡漾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
、韶光:月下池前
如果水君和我讲话的样子足够我在梦魇中笑着醒来的话,那他那狰狞的样子也足以让我辗转难眠。
那时,我不想哭,也不想去承认我在期待什么,但是就像希望满满的热血心脏突然撞到了冰山一样的难受。
我回到圣水石小屋,一直在玄冰床上躺着,盯着那白花花的天花板。水君到底在忧愁什么呢,刚才还是很开心的,怎么就变的那么快呢。我一把拽过被褥,蒙在自己脸上,却不想这一蒙,竟然睡了过去。
……好冷。
又是那个冰窖,满目的冰柱直插洞顶。还有一些从洞顶倒挂下来,另外一些破地而出。又是我之前梦见过的那个梦魇。朵朵冰莲,妖冶危险,低垂的花瓣上流淌着新鲜的毒液,我在那些花瓣中艰难行走,那些像刀锋一样的花瓣把我划得血肉模糊。
我连摸带爬往前走去,这一次,我看见了水君。
他负手而立,他背对着我,他看不见我,我朝他叫到声音嘶哑,他也不回头看我一眼。
“水君——”
这梦魇太过凶恶,弄得我醒来时浑身都痛。像是被人吊起来打了一顿,再扔回到床上一样。
原来已经到晚上了呢。皎洁的月光钻进我圣水石小屋的窗户,仿佛此时它就是为我而存在。我一向喜欢这圣洁的月光,再加上这瞬水帝国独有的氤氲水汽,原本清晰的月光变得更加妖娆多姿。
到这里这么多天,第一次看见这么美好的月色。
只是,是月圆之夜啊。
天上月圆人间月缺啊。
也不知道我的哥哥和父母是否已经忘记我了,是否已经平复了哀伤,是否可以因为我真正的安享余年。
我推门出去,把脚泡在屋前的小池塘,小金鱼在我的指缝间钻过,痒痒的我突然笑起来。池塘里的月亮也随着我晃出的涟漪破碎后又复原。纯澈的池塘水像丝绸一样包裹着我的脚,池塘下的鹅卵石也清晰可见。
“阿连——”
我赶紧吃惊的抽回双脚,惊恐地看着水君大殿的方向,水君自然可以掌控所有的水……难道我把脚放在池塘里……他也会有感觉么……
“哎哟——”脑袋上突然被什么东西重重一砸。
我回头去看时,却看见一袭墨色长衣的水君拿着本《瞬水国鉴》,满不在乎的看着我。
“你!刚才扔我出来也就算了,现在还打我!我又没惹你!一张脸摆给谁看!”我看着水君本来就白的脸变的更加苍白了,这才弱弱的加一句:“不要以为你长的好看,就能打我的头!”
不知是不是听懂了我变了法子说了他的好话,他收回了那愠怒的脸色,平淡地看着我。
“你在看什么?”他弯下身来,坐在我旁边。
“月光啊,今天月圆,算算日子应该是八月十五了。”我指着天上那轮圆月。月光当真是这世界上最好看的东西,千年万年,就一直都是这样柔和寒冷的光线。月亮不让人靠近,却不远万里送来光泽,也是一种恩赐。
“每年每月的月亮都会圆的,有什么可看的?”他依旧淡淡。
“如果家人团圆一起赏月,那就是天伦之乐其乐融融。而若是孤身一人赏月,那可就别有一番滋味了。我们有句话叫做‘天上月圆人间月缺’,听说过没?”
“什么意思?”
“亏你还是水君呢,这个都不知道。就像我呀,我现在看到的月亮是圆的,但是我却见不到我的家人……”
“……家人,真的那么重要么?”
我看看已经在我身边坐下来的水君,他也静静地看着那遥远的月亮,如水的眸子里只有茫然和空洞。也许还有那些说不清道不明,不知是不是我错觉的哀伤。
“当然,我哥哥和我爹都对我很好,娘嘛,虽然骂起人来从不含糊,但是绝对没有坏心肠的……”一想到那些,我就低下头窃笑着。
“水君,你神通广大,能不能让我见见我家人呀……”
其实本来我也就是这么一说,并没有抱什么太大的希望,可是水君竟然微微一笑,又和当时一样如扯来云朵一般,把我家的情景腾空在空旷的月色里。
熟悉的木屋,熟悉的山下晨夕潭,熟悉的哥哥,熟悉的父母……他们雷打不动的继续着自己的生活,满怀希望的朝前方走去,甚至,我在他们脸上看不到任何的悲伤。哥哥变的健壮起来,英俊得我都不敢相信了,而父母也在用情理之中的速度老去。
“失去女儿的痛苦,我帮他们省了。瞬水帝国除了能掌控水元素之外,还有对记忆特别的操纵能力。我抹去了他们关于你的所有记忆,他们不会记得有你这么个女儿……”
“原来……是这样……”消失的最高境界就是让所有人都忘记,没有人再会因为我痛苦,我应该高兴,但是怎么会有一种浓重的失落感。
水君还是以那不变的眼神木讷的看着月光。
“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并不开心,那我这就恢复他们的记忆。”
“不……不用……”
“家人,没有家人不也活得好好的。没有那么重要的。”他好像轻描淡写的就否定了我的快乐。
“你每天高高在上,又哪里懂得平民百姓的快乐呢。”
他诧异的看着我,目光里面似乎是有夹杂着一些很狠厉的东西,我一惊。
“是不是我说错话了……”
“罢了,就当你童言无忌吧。”水君站起身来,我仰望着他,那陌生的角度让我感觉刚才我又做了一个梦,高高在上的水君怎么会和我说那些话呢。一定是错觉了。
“我来,是把《瞬水国鉴》带来给你的。”又是那种冰冷到刀枪不入的话。
“……怎么……脏了……不可能啊……”
“不是,这《瞬水国鉴》我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