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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般待她,究竟是有意为之,抑或是?
「新娘到!」
司仪一声高唤,红衣女子身着凤冠霞帔,在侍女的搀扶下盈盈而至。温子卿几步上前,从侍女手中接过红绸,牵着新娘子来到沈书海三步之处。
此情此景,芊芊静静看着,却又几番闪烁避开。她以为,总有一天,她会为他穿上这一身嫁服。纵然无媒无聘,心甘如饴。到头来,皆是奢望。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话音刚落,忽然从门外飘进来漫天的绝艳红花,来得诡异蹊跷。整个大厅瞬间躁动了几许。沈书海眉间蹙了下,嘴角的笑意搁置,稳坐高位,静观君变。温子卿将新娘子护在身後,温雅神色中也没掩住几分紧张。
芊芊正看着花美如画痴迷时,就被人抓住右手拉近了几步。
「你——」
「乖乖呆着,不准出声。」
闻言,芊芊还没来得及声讨,一阵轻灵悦耳的女子声音,仿若从遥远的苍穹而至,渐渐晕散在花海丛中,馀音绕人。
「花落人间君不知,妾问君心可曾移。」
满园红花翻飞,似花毯轻落,惊起如痴眷恋。
花落尽时,一紫衣女子就这般不偏不倚,立在庭院中央。如瀑青丝随风肆意,她的张狂,她的不羁,展露无遗。
好率性的女子!
「姑娘这是何意?若是私人恩怨,可否等爱女礼成之後再说?」
沈书海端坐厅中正椅,双目如炬,寥寥数语,却浑厚可达庭中。大善人可不是软柿子,威慑之意,不言而喻。
紫衣女子恍若未察,一派从容地站着,脸上的乖张邪肆之意不减。
「沈庄主何须这番动怒,小女子今日前来,不过是有几句话要说。」
女子朝前走了几步,视线将厅中之人一一扫过,下颚微抬,冷笑道:「各位都是当世贤达,最重道义二字。那我且问问在座各位,若是男子夺了女子的贞洁,却还与另一女子成亲欢好,这样的男子,该不该杀?」
「这种混账之事都做得出来的人,自然该杀!」在场的某人义正言辞说道,生怕被一黄毛丫头坏了正派门面。
紫衣女子不屑一声哼笑,眼眉微挑,莞尔一言:「这位仁士说得在理。温子卿,你说,你该死吗?」
一石惊起千层浪,不少人面面相觑,这男子莫不是——
「妖女,休得胡言!云渺山庄岂容你这妖女在此放肆!温少侠岂是你说得那般不堪!我看你就是存心挑事!」刚才还叫嚣着「该杀」之人,此刻却瞬间倒戈相向。
紫衣女子不屑地瞥了眼说话之人,继而看着温子卿,一字一句地说道:「四个月前,洛迦山洞府。温少侠,可还记得?」
温子卿自始自终都未发一语,从那声空灵之音响起时,心底便说不出的烦闷。
这女子明明未曾见过,这般熟悉之意由何而来?
三个月前,他在一处山洞醒来,昏迷前的种种不适皆已散去。只是那空白的一个月究竟发生何事,却是半点痕迹难寻。
「姑娘,你我并不认识。」
「温子卿,我怀了你的骨肉。」
「你——」
「你若留下成亲,这孩子不要也罢。」不咸不淡地丢下这样一句,紫衣女子并不多留,随即转身飞去,亦如来时潇洒。
此时,所有人都看着温子卿,在等一个答案。
当红花出现时,芊芊已知温子卿身上那股诡谲之气来自何处。
都是痴情人,误了终身。
「你想做什麽?」
手腕一疼,芊芊看向轩辕洌疑惑的眼神,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间竟是朝前走了几步。
「我——」
我想做什麽?我又能做什麽?白芊芊,你自身孽障未消,还想着做菩萨?!
这时,「咚」的一声,温子卿直直地跪在了沈书海面前。
「师父!」一语已有千斤重。
「温哥哥!我——」沈翎早已掀起红盖,扯着温子卿的衣袖,眼眶湿润,不忍,不舍。
「师父,四个月前我在洛迦山着了道,本以为回天乏术,待醒来时却无伤无痛。那一个月究竟发生了什麽,我竟丝毫记不得。若那女子所言属实,我断不能因一己之私毁了无辜孩儿。」
沈书海眼神一暗,气氛一时凝重,默了片刻,叹道:「你心意已决,为师难得住你吗?」
温子卿当着满座宾客,重重地给沈书海磕了三个响头,愧疚地看了沈翎一眼,终是走了。温子卿离开後,沈书海终於从座椅上起身,沉沉地说道:「沈某感谢各位前来参加爱女
的婚事。今日之事,沈某万分抱歉。各位若不介意,就请留在云渺山庄做客。」
别人家的丑事,还是大善人家的丑事,凡是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走为上策。所以,大部分人礼貌地寒暄了几句,表达了下对妖女的痛恨和温子卿的信任之後,都纷纷打道回府。沈书海也带着沈翎离开了大厅。
看着温子卿决然而去,芊芊的心却是有着一丝期冀。情深至苦,若能觅得相知相惜之人,又何须被这世间虚名所累。
那人若是有一丝在意,师徒伦理又如何!诸般借口,不过是无心而已。
「二哥,你看他不会是吓傻了吧!」
冷涟漪的戏谑之言引得芊芊回神,只是——
轩辕洌挂在嘴角的笑意多了几分清冷,看着她的眼神晦暗不明。冷若渊只是匆匆瞥了她一眼,便看向厅外。她不过是片刻愣神,又怎麽招这妖孽不快了?
「主子,那我们?」
「睡觉!」轩辕洌冷冷回道,径直朝外走去。留下她与冷氏兄妹二人,一时尴尬,正不知该如何开口时,一直看着厅外的冷若渊恰转过身,平平说道:「那小子性格别扭,却待你不同。」
「二哥,你胡说什麽呢!」
冷涟漪这厮的话,芊芊难得认同。冷门主,你胡说什麽呢!
「冷门主,我只是一介小厮,莫抬举了。」浅浅一礼,却说得异乎认真。她本就是居心叵测而来,担不起他的在意怜惜。
「冷门主,我家主子还等着我伺候,先行告辞。」
冷若渊看着芊芊离去的身影,未着一语。冷涟漪眼见自家二哥对那「烟视媚行」的小厮似乎另眼相看,心中对芊芊的嫉恨更是腾腾上涨。
作者有话要说:
丶小厮也可尽风流(五)
「那小子性格别扭,却待你不同。」
明知是假,一句话,愣是堵得她迟迟立在庭院中,不敢再向前一步。
眼前的门扉紧闭,她惟有静静伫立风中,留有满园微风相陪。
白芊芊,你当真还要执迷不悟吗?
什麽时候开始,她也入了这红尘孽障,成了这戏语小儿?
自嘲一笑,芊芊轻轻捋了捋衣角,当嘴角笑意掩埋,终是朝前迈开了步子。
她必须活着,她定要活着回到无崖山,她非得再问他一句:
「燕丹青,你当真不曾爱我?」
明知是孽缘难清,可已入了障,谁比谁更可笑。
芊芊推开房门,两脚刚进屋,某人欠扁的声音顿时响起。
「小白儿,过来,伺候爷沐浴。」
芊芊瞥了眼屏风後隐在雾气下的俊美身影,憋了憋嘴,压根儿就当没听见。关上门,径直走向临窗椅塌,取下头上发簪,任如瀑青丝垂於腰间。月色迷离中,独有一抹清冷之色,不浓不淡,恰入心间。
轩辕洌每每回想此情此景,都还记得当初的心如同被虫叮了一下,一点疼,一点痒,还有一点莫名的伤感。时过境迁,伊人不在时,方知情动已蔓延。
「小白儿?」
「不认识!」谁叫这麽恶心的名字!
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芊芊侧身躺下,眼睛朝窗外看去,似在看夜色星点,却又恍若只是无知无觉地看着。
或许是芊芊今晚身上太多的「闲人勿近」,屋里慢慢静了下来,谁也没有打破这奇怪而又似曾相识的静谧,只闻得见屏风後的浅浅水声,撩人心弦。
轩辕洌自在地坐在浴桶中,神色清冷,透着隐隐屏风,看着背身而卧的芊芊,右手轻轻叩打着沿壁,一声,又一声。
不过是一个女子,本王岂会看在眼里!白芊芊,就这样跟本王耗着吧,只不过,这狐狸尾巴可得藏好了,要是被本王斩了去,本王可是会心疼的。
忽然,芊芊似有所感地转过身,右手支着头,懒懒地靠在榻上,毫不避讳地朝轩辕洌看去。
刚才,她分明感到了一丝杀气。屋子就这麽大,除了他,还能有谁呢!
就是这样一个人,上一刻还亲昵地叫着你「小白儿」,却也可以在下一刻毫不犹豫地痛下杀手。白芊芊,你想要这人心甘情愿予你一滴心头血,当真是痴心妄想。
「轩辕洌。」
「……」
「我曾说我是蜀山修道之人,来此人间只为报你前世救命之恩。我想,你定然不信。既然如此,为何还要留下我?我是半仙之人,当然知晓你绝非梵音阁阁主这般简单。留我在身边,你就不怕我坏你好事?轩辕洌,你身为轩辕王朝暗帝,应是早就将我杀之以绝後患。如今种种,我确实百般不解。」
芊芊平静地说着,不畏不惧。纵是痴心妄想,她也要试一试。这一步虽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险棋,纵是消不了他的猜忌,也定要抹了方缠的杀意。
屋内又恢复了静默,似乎刚才那番「滔滔不绝」不曾响起。芊芊静静地等着那人的宣判,心中想过万般结果,却不料那人——
「小白儿,爷是太宠你了,才叫你这般任性。还是过来,乖乖伺候爷沐浴得好。」
这人,这人——着实嚣张!
被这人轻浮戏谑的一语带过,芊芊气恼之馀,心中也着实掠过一丝笑意。这般任意放肆,似是许久不曾有过了。轩辕洌,你不接我这一招,非要玩主仆情深的戏码,我又岂会让你唱这独角戏,无人唱和呢!
「主子说得在理,我这就伺候主子沐浴,还望主子莫嫌我粗鄙手笨。」说罢,芊芊果真从睡塌上起身,缓缓朝屏风而来。轩辕洌一脸玩味笑意,跟着转了个身,慵懒地靠着桶壁,四目相对,谁都没有遮掩之意。
「小白儿,你这是作甚?」一本正经的声音中夹着七分逗趣,三分警惕。
「主子真是健忘,我这是伺候主子沐浴啊!」芊芊一脸天真,故作不解,震惊地说道,提着装满冷水的木桶,好整以暇地站在一步之遥。
「小白儿,你这是——」话音未落,便是一声惊呼!
「哎呀,我怎麽就给手滑了呢?主子,你没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