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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兰抱着那个特制的小一号的古筝,按原先安排好的位置,站着候场。待那些杂耍的演员们从两边退下来,心兰跟着那一队琴娘们镇定自若地进了殿内。
心兰调整好了姿势,琴娘们左右对视了一番,心兰那雪白的指尖在古筝上轻轻一拨,一阵清脆悦耳的琴音便从她的指尖流淌出来,像山间一汪映月的清泉。原本席上还在谈话的几个人,瞬间举着的杯盏的手都停在了半空中,大家都瞪着眼睛细细瞅着眼前的八位琴娘。
心兰手上的假甲轻轻一挑琴弦,另外一手轻盈的一拨,那悠扬的琴声瞬间徐徐响起,渐渐如潮水般四溢开去。那清丽的琴声在殿上回来飘扬,殿上的所有人仿佛被这缓缓流淌的琴声带着,穿过王府门外洒满铜绿的门环,走过布满渔火的江堤,闯过布满萤光的芦苇群,绕过客栈旁的巷弄,走出了郊外的胡同,来到了月光如水的江岸边,看见了江上暗暗的春潮涌动,那悠悠的皎洁的月光和这苍茫的江水连成一片,随着风动,这月光被江水打散成一片片波光粼粼的碎影。江水悠悠,曲曲折折地绕着花草丛生的原野流淌,月光洒在鲜花遍开的江堤边上,好像细密的雪珠在闪烁。
突然琴声从悠然的流淌变成陡然急促的音调,殿上众人的眼睛随着心兰那飞扬灵活的双手,身上也不自觉地一抖,仿佛感受到了江边突起的一阵阵凉风,看着那如霜的月色,寒风中飞扬的洁白的裙摆,和那个徘徊在寒风凛冽中的娇弱的身躯。
曲调一下子从高亢中跌落,一下子变得哀婉幽怨起来,如泣如诉,似乎有说不尽道不明的惆怅。殿上众人不禁也悲从中来,连之前看到的笼罩着朦胧月色的白洲沙堤也变得越来越远,眼前只剩白茫茫的一片水波,在风中挣扎着,荡漾着,悠悠荡荡地从眼前流走了。
心兰的手在琴上轻轻一抹一挑,琴声戛然而止,全场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沉浸在那悠扬的琴声当中,一时间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触动,只是忘了表演已经结束了。
过了好一会儿,突然席间有人抚手大叫了一句:“好一曲《春江花夜月》!”
众人才突然如梦初醒,殿上一下子恢复原本的热闹。
“来啊!给这些琴娘打赏。”汝阳王一身一身白衣、上面却绣满了紫色的龙,坐在一个身穿白色镶金丝锦袍的宾客旁边。心兰定睛一看,王爷身边这个手拿纸扇,唇红齿白的英俊男子,便是刚刚抚手大叫的那一位。
王爷笑意盈盈地亲自给这个身穿白袍的人倒酒,眼中充满了恭敬。红衣把这一切都真真切切地看在眼里,心里顿时知道了些什么。
第二十五章 舞不惊人死不休
心兰从殿上退下来,领了赏之后便又回到西苑等着红衣。
此时殿上的玉盘和大鼓已经摆好了,吹箫打鼓的乐师身穿翠绿烟纱碧霞罗,逶迤拖地的粉色水仙散花绿叶裙,步态轻盈地从殿外走了进来,分别站在大殿的两侧。
箫声悠扬地响起,仿佛一阵微凉的秋风迎面而来。只见六个女子身着桃红色长袖曳地长裙,下罩翠绿烟纱散花裙,轻飘漫舞地从侧殿缓缓而出,好像六朵盛放的桃花轻轻翻飞于春风细雨中,娇艳欲滴。殿上众人看的正纳闷,这明明跳的是《桃花阵》,不知殿中为何摆着一个三尺见宽的玉盘。
那六个女子从殿门一路舞到了殿中,配合着悠扬的箫声,她们翩飞旋转,笑靥盈盈。殿上的宾客们各个聚精会神,被她们美妙绝伦的舞姿深深吸引了。
不一会儿,那箫声戛然而,继而那铿锵的鼓声从殿上的另外一头响起,众人正不知是什么情况,突然六名美犹如绽开的花蕾,纷纷下弯着腰向四周散开。
啊!大殿中间一个美若天仙的白衣女子,如空谷幽兰般出现,她松松挽起的发髻上斜插着一支缀满红珊瑚的金步摇,衬着她那白玉兰般娇美的容颜,殿上的人都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只见那位白衣女子颔首一笑,那双比桃花还要娇媚的眼睛微微一扬,众人的眼睛仿佛被她吸了过去一般,随著她轻移轻盈优美、飘忽若仙的舞姿而移动。只见她双手如拈花颤动,身形似风地在那个三尺见方的玉盘上前后移动,那光着的玉足轻盈地在玉盘上旋转飞扬,时不时便露出细白水嫩的小腿,她那宽阔的广袖开合飘逸,那袖口遮掩下眼波流转,流露出的万千风情足以让人忘记一切。
众人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曼妙的舞姿,不知不觉中都忘记了呼吸。那美女美目流盼,裙裾飞扬,在场每一人都心动不已,不觉抚掌暗暗叫好。
就在大家观看入迷之时,突然间鼓声骤然转急,白衣女子以左足为轴,轻抛水袖,那柔软的腰肢随着鼓声旋转起来,愈转愈快,忽然间她从玉盘上翩然飞起,那六名桃花美女便把她团团围成一圈,六双玉手高举旋转,一时间突然那六名女子齐齐向前俯下,那六双玉臂团团围住,紧紧相拥,忽的那位白衣女子再次从玉盘上轻盈跃起,纤足轻点那六双玉臂,稳稳当当地站在了那六双玉臂的中间,衣决飘飘,宛若洛神仙子从天而降。
大殿之中掌声四起,惊赞之声不绝于耳。
那位白衣束冠的宾客击节赞道:“此舞只应天上有,昔日赵飞燕起舞掌上怕也不过如此而已。”
“来人,给这位舞姬赏黄金十两。”汝阳王从座位上站起来,悠悠的说。
红衣舞毕行礼便从侧殿退了下去。
老管家一见她出来,笑意盈盈地亲自来接她回西苑,红衣感觉他今晚的笑脸比往日似乎多了一分赞赏之意。
此时殿上的所有人并不知道,心兰抚琴之前那个带着黄金面具的妖艳绝色的西域舞娘正是红衣,只因她并未学过西域舞,跳出的韵味和那些胡姬相比,自然还差些火候。
红衣一路跟随着老管家到了西苑,她心里那块巨大的石头终于可以放下了,路边高高挂着的美人宫灯映照出她似有若无的浅浅的笑容,如鬼魅一般扑朔迷离。
第二十六章 回眸一笑惹事端
心兰和红衣两人各自领了赏,晚宴也也差不多散了。
“二位姑娘,这个是我们王爷特意赏赐给二位的。”老管家面色绯红地端着一个放着两个小锦盒的黄色绸盒进来。
“谢王爷恩赐!”红衣和心兰回礼谢恩。
“二位姑娘,王爷说了,今晚夜色已深,不便送二位回去,请二位暂且住下吧。”老管家和和气气地说。
心兰已经整整一天没见到哥哥了,心里甚是想念,况且刚刚她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些和她一起退下来的琴娘们,都已经坐上府里分派好的轿子一一回家去了,心兰不解为何她们不必因夜色深沉留宿,而她和红衣姐姐却要在这陌生的王府里住一晚。
“可是。。。。。。”心兰正想问,立马被红衣扯了扯衣袖。
“我们今晚住下便是。”红衣笑意盈盈地回了老总管。
老总管笑笑,便从角门退了出去。
“红衣姐姐,刚刚。。。。。。”心兰正想说,却被红衣直接打断了。
“刚才你要是问了,咱俩今晚可能就没命了。这一进了王府,就不像醉云楼那样,凡事都有规矩,我们得按人家的规矩来办事儿。”红衣悠悠地向心兰解释,她心里明白今晚让她们两个人留下来意味着什么,可是她答应过曹妈妈,所有的事情都不可以跟任何人说,更何况这王府里戒备森严,红衣只怕隔墙有耳,有些话也确实不必对心兰这个十岁的小孩说。
红衣看着心兰皱着眉头,一知半解的愁样,不知不觉噗嗤笑了一声,便双手搭着她的肩膀说:“走吧,我的好妹妹,别想了,今晚可真够累。咱们好好洗个美人浴,早早去歇息吧。”
心兰虽说心有不甘,但还是乖巧地点了点头。
孩子毕竟是孩子,这澡还没泡好,她倒倚着这桃花浴桶睡着了。红衣满脸无奈,只能随手抓了条包被,轻轻一裹,让仆妇悄悄地把她抱回房里去休息。
红衣自己也披了一件月白的绸衫从里间出来,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倾泻而下,月色盈盈,更衬得她的肌肤晶莹如雪。红衣伸了伸懒腰,前后动了动酸意阵阵的肩膀,便一手拖粉腮,软软地将身子倚在那挂满紫纱的窗前,望着天边那轮皎洁的明月出神。
要是时间就此定格该多好啊!红衣就这么慵懒地靠着,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都就此松懈下来,已经好几年没有这样放松过了。平日在醉云楼里,她的一颗心总是提到嗓子眼,在曹妈妈跟前,唯恐自己说错一个字,办错一件,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此刻这样静谧悠闲的时光,对她这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来说是人生最幸福的时刻,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卸下白日里所有的伪装,真真正正地属于自己。
“蹬蹬蹬”,寂静的长廊里突然间传来一阵脚步声。
“谁!”红衣转过身,掏出随身携带的一把蒙古短刀,厉声叫到。
“红衣姑娘,是我!”长廊上的人压低了声音说。
红衣一听便听出了这是老管家的声音,可红衣不知道他这样大半夜偷偷摸摸来找她所为何事。
红衣噗的一下点燃了屋内的长柄烛台,她就着这黑暗立马收起了蒙古短刀,端着烛台走到了门口,用左手开了门。
“老管家,夜都这样深了,不知道您此时到我这里有什么事?”红衣看着门外这个笑容满面的老管家问道。
“奴才是来恭喜红衣姑娘的!”
红衣一听这句话,心里不由得一咯噔!“奴才”这个词,自从自己进王府以来,老管家第一次这样叫自己!
莫非。。。。。。
红衣心里突然间开始不安起来。
“恭喜姑娘!贺喜姑娘!您今晚的表演迷倒了王爷的贵客,王爷今晚为贵客亲自点了您的名,让您到前殿侍寝呢!”老管家精神奕奕地说。
红衣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只是稍纵即逝的片刻,她又恢复了落落大方的姿态。
即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