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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月眉怔怔看着我,也许从小到大都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无法理解我的心思。素琴上前扶起她:“佟小姐快走吧,娘娘乏了要歇着呢。等下王爷来了见到你在这里,你可就难逃责罚了。”
她不甘心地向着门口走去,步履迟缓而犹豫。待到门口时又回头看向我,定定地说:“姐姐,我一直想问,你肚里的孩子,真的是王爷的么?”
恼怒从我心里冒出,但佟月眉认真严肃的神情又让我很快冷静下来。她是真的在怀疑,并不是伪装来引我愤怒的,这说明朝中有很多人与她一样,都在猜测我腹中骨肉的清白。我暗自长叹,对着她郑重点头:“是。”
她眼中兀自有着一些不信,但却没有再说什么走了出去。
我午睡刚醒,就看见湛恒坐在床边静静望着我,见我醒来便展颜一笑:“醒了?饿不饿?要不要喝水?还是想再睡一会儿?”
他带着一贯的温柔缱绻,笑着看我,像总也看不够一样。我想起佟月眉那些话,心里柔软熨帖,伸了手搂住他,靠在他的怀里。他微微惊讶,却很快也搂住了我,轻声笑道:“今天心情很好呢。”
我“嗯”了一声,蜷在他怀里紧贴着他,享受久违的安宁平和。他似乎有话想说,但犹豫之后却没有说,只是安静地抱着我,下巴在我额头轻轻摩挲。
“其实,做不做皇后,我并不在意。”我轻轻地出声,他低头看着我:“佟月眉又来说什么了?真是要早点把她指婚出去,免得又来招你厌烦。”
“她是来说想留在你身边,求我成全。”我故意沉默下去,他果然着急地抬起我的脸,看着我认真地说:“我只要你,你知道的,嗯?”
我点头,又说:“那些大臣们一路追随你到了今天,盼望你登基把一切尘埃落定,你若再为了一个女子跟他们硬碰到底,实在是没什么好处。他们都是你倚重的左膀右臂,你不能为了我将他们都赶走,这样以后谁还敢对你忠心?我不做皇后,你和我的感情就会生分一些吗?”
他本来一直沉默,听了这最后一句连忙说:“怎么可能?”
我立即接话:“那不就得了,何必执着于那个名分地位。你曾是高高在上的九王爷,我曾是俯望众生的太子妃,可是在这盛名之下,过得快活吗?可见地位权势名分,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
他微微皱眉,沉吟着说:“不能把最好的给你,我总是于心有愧。何况,即便你退让,他们定会说什么后位高悬中宫不稳,还会天天上书让我立后的。为了一劳永逸永绝后患,我必须让你做上这后位,并肩在我身侧,与我一同安享这大好江山。”
我浅笑:“即便做了皇后,他们还会说你后宫空虚子嗣匮乏,还要嚷嚷着给你选秀纳妃,那时候你又怎么办?”
他倒像是早就想好了,笑着说:“你给我多生几个孩子不就得了?只要有了皇嗣,他们再多说什么都没用。”
“那如果我接连生的都是女儿呢?”
他好笑地捏我的鼻子:“你就是这么不饶人啊。要真的这样,我在亲族里找个合适的男孩子,禅位好了。”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毫无玩笑的意思。我有些震惊地看着他:“辛苦得来的皇位,就这样拱手他人?”
“如果你能一直在我身边,一起走到人生的尽头,那我还有什么遗憾呢?那些身后事,我根本不在意。”他在我额上吻了一下:“我只是担心你,怕你会不会有一天厌烦了,就离我而去……”
我心里感动温暖,嘴上却还作怪地说:“那你可要小心了,别让我厌烦啊。”
“我会尽力的。”他握着我的手:“原谅我的那些不得已,我从始至终,都只是想着和你永远在一起。”
我也握住他的手,微笑着点点头。他似乎还有些不放心,又轻声问道:“芳涵,你会离开我吗?”
是近来的事情让他有些患得患失吧?我不禁有些心疼,沉声说:“不会。”
他像是如释重负地叹息,孩子气地说道:“答应了就不许变。”
我有些好笑,却也被他的执拗感动,再次点了点头。
作者有话要说:
☆、48
几日之后,我听说柳轻眉自尽,太子整日沉默形同泥塑。这些事是素琴从宫人们的闲聊里听来的,湛恒严令他们不准在我面前说起太子的事,所有宫人都三缄其口。我不明白为什么湛恒还留着太子性命,但我并不打算再问。
我的肚子又隆起了一些,算算日子已有四个多月了,偶尔能感受到里面有些微的踢动,让我雀跃不已。太医一天三遍地前来问安,宫人们也尽心伺候,日子过得舒心安逸。
只是父亲来看我的时候,神色间颇有忧虑。我屏退众人后告诉父亲这腹中骨肉的来历,他却仍是愁眉不展:“我知你心性,若不是王爷骨肉,只怕你也无法安然度日。可眼下,以佟林为首的一帮大臣不断地提及此事,处处质疑这孩子的来历,王爷虽极力笃定孩子是自己的,也抵不过那些人的口口声声。毕竟你曾是太子妃,太子还为你大肆铺张庆祝有孕——谁都能说你怀的定是太子骨血。”
“那,等我生下孩子,与湛恒滴血验亲,不就真相大白了?”
“傻孩子,他们只怕根本等不到那一天,就会让你肚里的孩子不明不白地没了。”
我大骇:“他们怎么敢?又怎么能?”
“宫中关系盘根错节,谁还没有一两个心腹交好?你这里又人多手杂,在你的饭食里下点药可真是再容易不过了。那些人追随王爷抗击太子多年,不少人家中都有亲人丧命在太子手中,你想想,他们能轻易放过一个可能是太子骨血的孩子吗?”
我不寒而栗,父亲又说:“何况朝中还有一小部分人,曾效力于太子。王爷没有赶尽杀绝的那些人,表面上臣服,谁知道他们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如果他们真的忠心太子,那只怕会觉得你背夫偷人,怀的是背叛太子的孽种,更要想方设法除去才能稍解心中怨恨。”父亲担忧地看着我:“女儿,你现在的处境千难万险,为父每夜在家中难以安睡,有个风吹草动就惊得坐起,生怕是宫中来人报丧的啊!”
我心思纷乱难安,连忙安抚父亲:“爹别担心,我不会有事,我会好好保护自己,保护这个孩子,湛恒也会好好保护我们母子的!”
父亲微微摇头:“只怕是防不胜防……”
“我会调用心腹之人在身边,绝不会允许出现一丝错漏。”我看着父亲苍老的容颜,心下悲酸:“爹,您在朝堂上一定也受了不少冤枉气吧?都是女儿不好,连累您……”
“说这些做什么?谁让我们是至亲骨肉呢?芳涵,只要你平安无事,我也就放心了。”
我努力地点头,父亲仍是一脸不放心地看着我。
父亲出宫之后,我立即让素琴着手安排,把平日里看着机灵可靠的人都挑来身边,由素琴统一驱使。又让太医送来了可查验毒性的汤匙和药散,每日用饭之前细细勘验。素琴调教出来一个叫芬儿的丫头颇为得力,甚至亲自尝食物和汤药。起先我对她这般忠心有些费解甚至坏意思,但后来我发现她看太医的眼神有些羞怯,细细一问才知,原来她对这年轻的太医素有情意,所以才上赶着在我身前伺候。
我得知此事后不免调侃她一番,芬儿的脸红得像能滴出血来,低着头站在那里什么都不敢说。素琴打趣道:“行啦,娘娘好脾性,知道你的心思还能不帮你?你只管好好服侍娘娘,待娘娘顺利产下小皇子,自然给你个大恩典!”
芬儿激动不已,连忙跪下谢恩。我心情大好,促成有情人的婚事乃是一大乐事。
此后每逢太医章华到来,我都眼神示意素琴叫芬儿近前伺候。章华是个少年老成的人,平日里不苟言笑,给我掐脉一副老者捻须的模样,除了回答我的话恭谨有礼,从不跟其他人多言半句。芬儿有时跟他说上几句询问我身子的话,他只是点头或者“嗯”一声,惜字如金。
我见芬儿着急又难堪,便寻了一日精神好的时候问章华:“可有妻室了?”
章华答道:“回娘娘话,臣尚未娶妻。”
芬儿一脸喜悦,我笑着问:“那……可有中意的女子?待我顺利生产,王爷必定会嘉奖于你,到时请求赐婚可好?”
章华搭着我的脉,神色依旧:“谢娘娘,只是微臣暂无娶妻之念。照顾好娘娘和腹中骨肉是臣的本分,臣不奢求赏赐嘉奖。”
一板一眼的让人哭笑不得。我瞟了一眼芬儿,她抿着嘴唇皱眉,一脸的惆怅。
待章华诊脉之后,说我一切安好胎儿康健,便放心地让他离开了。素琴转脸笑着打趣芬儿:“看看你那脸,都要难过得哭出来了。人家不是说没有妻室嘛,只不过暂时不想娶妻。又没说不喜欢你。”
芬儿支支吾吾:“是不是我被他看出来了?所以他才故意这样说着拒绝?”
我轻笑:“听说章华出身寒微,家中并无一人擅长医术,父母及两个兄弟为供他念书学医倾尽一切,他也不负所望,年纪轻轻便成为太医院首屈一指的名医。不过他父母早年操劳过度,身体十分不好,两个哥哥娶的妻室都并不贤惠,总是将章华拿回家的银子瓜分一空不留给父母。章华前途无量又眉目英俊,提亲的人原本络绎不绝,但章华都一一回绝了,他对所有提亲的人都是同一句话:‘齐大非偶,况家门不宁,不忍闺秀下嫁受辱而终生悔意。’”
芬儿和素琴都有些迷茫,我解释道:“章华觉得自己家世卑微,而且现在家门中两位嫂嫂闹得鸡犬不宁,怕嫁过来的女子会受欺负,到最后终究会后悔嫁给他。我看他呀,倒真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呢。芬儿,好眼力。”
芬儿面上一红,我笑道:“若他也钟情于你,我自会为你们做主,不过他若对你无意,我也不会勉强他。”
芬儿含笑谢过,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