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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做,你肯定又是嘲讽一番绝不会告诉我他在哪里!”
“我不勉强你。”他笑着坐在床上:“不过多等一时半刻,我的规矩就会改变,而且你的王爷也离死更近一分。”
我心内绞痛,茫然不知如何自处。太子斜倚在床上,悠闲地看着我:“还在犹豫?不过一吻罢了。”
他自在满意的模样让我不停地想象着湛恒倒在血泊里的景象,似乎满身是血奄奄一息。我深吸一口气快步走了过去,低头就要往他唇上一印。不料他却向后一躲,笑着在我身上扫了一圈:“脱掉。”
“慕容怀嘉!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明明怒不可遏,但眼泪却不争气地迸了出来,焦急不安又缠绕其中,我不由得微微颤抖。
他却只是双手向后撑着自己微笑:“我欺负你什么了?我可没有动手,一切都是你自愿的。再不脱掉衣衫过来吻我,我可能又要改变主意了。”
羞愤和耻辱笼罩着我,泪水扑簌而下,朦胧得看不清眼前,只是渐渐觉得眼眶干涩,再也没有泪水。我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衫,胡乱地脱下丢在一边,迎着太子惊诧的目光,上前俯身低头,把自己的唇印在他的唇上。定定的,停了一会,双眼死死盯着他。
他的唇没有动,眼睛也定定看着我,似是忧愤交加。忽而双臂紧紧搂住我,眼中翻滚着痛楚哀伤:“真的为了他,什么都愿意么?”
不待我回答,他已经撕扯掉了我身上余下的衣服,我大惊失色地挣扎起身,他却牢牢按住我的背部:“不想知道他到底在哪里了么?”
我浑身一震,扯着自己仅剩的衣衫遮着自己,他却好整以暇地望着我:“自你我大婚以来,从未有过如此亲密的时刻吧?现在这样,算是你自愿?”
我浑身僵硬,连带着心也麻木冰冷,针刺一般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他在哪里?”
他不说话,迷雾般的眼神笼罩着我,似乎在故意延长时辰。我知道自己的表情定是冷酷得可怕:“若再不说,我定会做出让你后悔终生的事来。”
他神情一凛,抓住我的手腕:“你要做什么?”
我还没说话,房门突然被踹开,柳轻眉带着几个宫人浩浩荡荡地闯进来,直接冲过来拉扯着我拖下床,狠狠扇了一个耳光,叫嚣着:“这次确确实实是勾引吧!你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这就是你沈家大小姐该有的仪态吗!”
我衣不蔽体地倒在地上,周遭全是冷冷的眼神。虽然尽量扯住自己的衣衫,但我仍然觉得像是赤身裸体地完全暴露在众人眼前,前所未有的羞耻感几乎要让我立时咬舌自尽,柳轻眉的辱骂声声入耳越发难听,太子坐在床榻幽幽地看着我,眼中神情莫测。
强自摒弃一切杂念,迫使自己只想着湛恒的安危,我才能稍稍平静,却又立刻心急如焚。太子定定看着我,对柳轻眉平静地说了一句:“出去。”
若是平日里,柳轻眉定是要胡闹一番,但这一次她似乎被这透着寒意的两个字震慑,悄悄地瞟了太子一眼,又狠狠剜了我一眼,默然退了出去。
我强忍着不想颤抖,但却怎么也忍不住,一直抖得厉害。太子似是不忍看我,起身走向房门。
“站……住……”我的声音都在发颤,死咬着嘴唇挤出两个字。
他的脚步稍缓,声音中忽然充满了倦意:“西山放马亭。”
我再也忍不下去,抓起桌上的一个茶碗用力向他掼去!他没有躲,茶碗打在他后背,“噼啪”坠地。
他的背部湿了一大片,却仍旧站着没有动。我愤怒地喊叫:“滚出去!”他还是没有动,也没有照我预料的那样嘲笑我的翻脸无情,而是幽幽叹气:“你,还会回来么?”
我怒得又要抓起一个茶碗,却手上一滑,扯到了桌布,瞬间桌上的茶碗茶壶全都翻滚下来,噼里啪啦碎了一地。他转头看我,眼中竟带着关切,可只是闪了一下就迅速隐去,打开门疾步走远了。
我带着羞愤恼怒地穿着衣衫,忙乱之中颤抖得更厉害,却硬是没有让泪水再次掉下来。快步奔跑着冲出寝殿,外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只有一匹马立在院中,像是早已准备好的。顾不上多想,我翻身上马,一路向着西山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
☆、31
西山离避暑行园很近,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我却像是走了几天几夜一样筋疲力尽。放马亭在西山的半山腰,马匹难行,我弃马狂奔了小半个时辰才见到那凉亭。周遭一片狼藉箭矢满地,无声地诉说着之前有过怎样的惨烈情状。我惊惧地四下寻找,顺着斑斑血迹一路趔趄而去,终于在放马亭后面的隐蔽草丛中,找到了奄奄一息的湛恒。他身上有两三支箭矢深入肌骨,触目惊心的血色染红了他的衣衫。
我扑上前去扶起他:“湛恒!湛恒!”可他双眼紧闭,丝毫没有反应。我连忙探了探他的鼻息,好在还有微弱的气息。我不敢触碰箭矢,小心地在他伤口前折断,奋力地搀扶他却怎么也扶不起来。我大汗淋漓又心焦不已,慌乱地四下寻找可以用来拖动他的东西。徒手折下树枝,到处捡着一些散落的木板,又用草藤树藤交叠编织把树枝和木板固定,终于做成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木板。顾不上手掌和臂膀上那些已经渗出血迹的伤口,我连翻带推地把湛恒弄到木板上,双手死死抓着木板往前拖着他走。我很想一直叫着湛恒的名字,想着他也许能在昏迷中听到我的声音,能好好支撑下去,可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拖着他走已经耗尽了我的力气。
我只来过西山一次,隐约记得往北边走会看到一些农户。我尽量快地拖着他走,可还是慢吞吞地很久才移动了一点地方。我看着仍然紧闭双眼的湛恒,想哭却只是眼眶酸涩,没有一滴泪水,只能全力地拖着他,一步步地向着北边移去。我甚至不敢再多看他一眼,他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每一个都深深震慑着我的心。
不知道拖着湛恒走了多久,才看到农家的炊烟正袅袅升起。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把湛恒放妥就奔向那农户大声呼救:“有人吗!有人吗!救命救命!”
一对老夫妇奔了出来,扶住了瘫软在地的我。我指了指湛恒,话都快说不出来。他俩会意地奔向湛恒,一起把他拖进了屋子。
我靠墙坐着,强撑着自己不脱力昏倒,看着那对老夫妇七手八脚地为湛恒取出箭矢包扎伤口。他们是猎户,对付这种伤口非常有经验,家里的伤药也多。湛恒身上的箭矢一个个被拔出,鲜血又喷溅出来,我心如刀绞不忍再看,可却又不放心地死死盯着他,心如被油煎火烤,没有半刻安宁。
良久,那老妇人长舒一口气:“亏得是年轻身强力壮的,要不可是丢了这条命了哪!”
压在我心上的巨石霎时垮塌,身心俱疲地眼前发黑。老头子端了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在我面前:“姑娘快喝了吧,补气血的,喝了就不晕了。”我仰头灌了下去,果然觉得舒服了一些,无力地微笑:“谢谢。”
“呀,这手怎么握得这么紧,手上的伤口怎么弄呢?”老妇人使劲掰着湛恒的手,却怎么也掰不开。我眼尖地看见他手中露出的晶亮,心里一阵刺痛,走过去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是我。把手松开好不好?你手上还有伤口要处理啊……”我抚着他满是细小伤口的手,不断轻声说着话。终于,他的手缓缓松开,那条璎珞琉璃碧彩珠串正躺在他的掌中,依旧华彩四溢。
我的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伏在他身上嘤嘤哭泣。他虽然还未醒转,但那怀抱还是一样温热,一样让我感觉到无比安心。
我把腕上的玉镯给了老妇人,只推说是遇到了流寇,他俩也没有多问什么,端来热水让我简单梳洗,又端来了热菜热饭热汤,就默默退了出去。湛恒那些满是血迹的衣衫已经被换下,现在这套灰白色的衣衫更显得他脸色惨白。我用热水轻轻擦拭他的脸颊和双手,不知不觉中眼中蕴泪,模糊得看不清眼前的人。
怎么会这样傻呢?怎么能真的拿着兵符去交换?明明知道前路荆棘密布,为何还要赤脚踩踏?我真的……有这样重要么……重过你自己的性命吗?
我紧握住他的手放在脸颊边,凝视着他的脸庞:“湛恒,你一定要快点醒来……我会一会在这里守着你……”
整整三天四夜,我不断重复着给湛恒喂药汁米汤,替他换药包扎,总在迷迷糊糊之间睡去又惊醒,听着湛恒的呼吸声才能继续缓缓睡去。
第四天半夜,睡意朦胧之间,我感到有只手轻柔地抚着我的头,一下,一下,轻得像是微风拂过。我迷糊着睁开双眼,就看见湛恒正望着我笑,那笑容虽还是虚弱,却充满了温暖。
我顿时睡意全无,靠近他细细瞧着:“你醒啦?伤口还疼吗?想不想喝水吃东西?”
他的手停在我的脸颊上细细摩挲,缓缓笑着:“我就知道,不是你。”
我眼眶一热,他又抚住我手腕上的璎珞琉璃碧彩珠:“即便你真的和太子一起站在我眼前,我也不信你会帮着太子来害我。”
“你就这么信我?”我感动又心酸地看着他:“可再怎么信我,也不该只身犯险!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样?你知道不知道你差点就……”我不忍说出那个字,低声道:“我真不敢想……”
湛恒叹息,忽然一抬手将我的头按在他的胸口。我又听到了他的心跳声,可他也因为我压住了他的伤口而发出“咝咝”的抽气声。我连忙起身,他却牢牢按住我的头不让我动,声音里有着满足的喟叹:“只有伤成这样,你才愿,才敢,才能——以真实心意待我。”
“胡说。”这两个字像是呓语,没有丝毫底气。我伏在他胸口,只觉温暖心安。
很久很久,我们俩都没有说话。仿佛是历经多年孤苦相思之后意外重逢的恋人,只想安然享受对方的温度,能多一时便是一时。
他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