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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森不住摇头,“旁人三言两语,便能乱了你的心智。你说怕我疑心于你,然而此时此刻,却是谁在疑心谁呢?你那样剔透的人儿,怎么这会儿却没了判断了?”
麦羽抹了把眼泪,抽泣着道:“不带你这样类比的。你我所处的位置这样悬殊,在旁人看来,我便是完全攀附于你的。即便我心里有个什么想法,也是无足轻重,并不能怎样;可是,若是你怀疑上我,那便真真是灭顶之灾了。况且,他们言辞又那般恶毒,竟然连我的家人也诅咒,一语便戳中我最害怕和在意的事情。我纵然是一心对你,也难保不会方寸大乱,失了阵脚,哪里还能沉下心来判断个什么!”
安森一时无语,只得拿过一张印花丝帕来,慢慢为她拭着眼泪,片晌,才柔声道:“你总是这样,再牵强之事,被你振振有辞一说,似乎也顺理成章了。”安森无声无息的叹了口气,怅然似自语一般:“我也想成为你的家人,也想在你心中,有那样重要的位置。”
麦羽微微抬起头来,疑惑道:“倘若你说的是真心话,那为何……为何不让我名正言顺,害我平白蒙受这样的羞辱。难道不是你心中,对此事尚存犹豫的缘故么?”
安森闻言有些激动,急急道:“绝不是那样的!我也有我的苦衷和委屈,我所面对的无法预知的凶险和不测之祸,并不比任何人少!细论起来,我才是那个最不能随心所欲的人!”
麦羽怔怔地看了他好一会儿,不解道:“你在说什么?”
安森微微皱了眉,恍若失言一般,良久才艰难道:“我知道这对你很不公平,现在这样……实在是委屈了你,可是羽儿,你怎能因此怀疑我的心意。”
麦羽见他这个样子,不由连连摇头,“我并非要为难你,我只是不明白,即便不可以,为何又说不出缘由?你我相处这些日子,我全副身心都在你身上,你是知道的。妻也好,妾也好,侍医也好,只要你有心,只要你真心待我,我便甘之如饴,何曾跟你计较过这些。我真的很想相信你,可你这般言辞闪烁,我心里的不安……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安森低眉许久,突然伸出左手拉住她,举右手指天盟誓道:“苍天在上,我安森以身名起誓,此生与麦羽生死同心,荣辱与共,相依相守,不离不弃,若违此誓,人神共厌,永劫不复。”
麦羽吓了一跳,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心也软了,只顾一头扎入他怀里,欷殻У溃骸澳愫慰嗾庋蘼廴绾危也辉柑阏獍阕缰渥约骸!�
安森将脸深深埋入她一头乌发,黯然道:“我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听你方才那样说,我实在害怕之极。我们谁也离不开对方的信任,你如此,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麦羽眼睑微垂,轻轻叹息道:“相知相爱,原就不在这毒誓之上,你实是不必……罢了,这事让它过去罢,别再提了。我们这样的关系,自然是该互相信任的,否则,便当真是摇摇欲坠了。”
安森身子颤了一下,揉着她满头青丝轻声怨道:“说什么摇摇欲坠,我不愿意听那样的话,我们当然会相濡以沫至天长地久,你一定要有信心。而且说来今日本也没有什么事,就被旁人挑拨了几句,便生生闹这样大一场,你说值不值?”
“旁人……”麦羽目光一闪,想及那些不堪言语,不由报复心顿起,“你不想知道是谁么?”
安森面上浮起厌色,“我心中有数,自然知道是谁。你也别与他们一般见识,我向你保证,他们再不会来扰你。 ”
夜已三更。
麦羽毫无睡意,只素手紧揽住安森的脖颈,贴着他唇瓣细柔的亲吻他,切切的向他索爱。刻意抛却了阴霾,令得天地之际只余忘情热爱交颈合欢之快意,唇舌身体间绵绵的暖意包裹不绝,直教安森也微闭了双目,暂收起渐生的咸涩,只留了浓密情意在她的身体里无穷无尽的喷薄燃烧。
气氛温暖而亲密,麦羽渐渐平静下来,紧紧依在他怀里,云里雾里的喃喃道:“安森,你叫我如何舍得你。”
安森疼惜的揽住她的身子,吻了一下她的鼻尖,漫不经心道:“我更不舍你……”
麦羽微微闭目,情绪一时漫无边际,忽又无端负气起来,“突然觉得这怡宁阁无比寂寥,好似你一般……你怎会喜欢这样的孤独?”
安森一怔,遂即惨然而笑,“哪里有人会喜欢孤独。”
此后,万事俱安。
只是安森再不让她现身在人多眼杂的地方,只让她待在清平殿、曙翠园这类安静无人之地,安森白天困于政事,麦羽便独自逛着那空荡荡的宫庭院落,一遍又一遍,萧条而寡淡的,由着日子一天天如水般流逝。
除却安森差了小全子隔三差五的去给父亲报平安之外,她与所有人的联系俱是断了,如今她的生活中,就只剩下安森一人而已。
心里的倦怠,便是由此无声无息的蔓延开了。其实她那日已是明白,他们之间的问题,并非来自什么“旁人”,不过早已摆在那里,解铃尚待系铃人罢了。
时至霜天,飘丹满地。一叶知秋之时,即便那节气不沾人间悲喜,也不免生出些瑟瑟的凉意来。
仿佛是拥有了什么,却失去了更多。
倦怠
麦羽最近都睡到日上三杆才起来。
这样的深秋时节,日短夜长,人便越发懒怠。
她懒懒的梳洗完毕,方才慢悠悠的踱步出来。
吉如丰见了赶紧迎上前去,“麦姑娘先用膳吧,皇上今天事儿挺多,大概不能回来陪姑娘午膳了,不过皇上说了,让姑娘先用着。”
麦羽有气无力的“哦”了一声,叹着气手扶着桌案坐了下来。本来就没有什么胃口,加上安森不在,她更无心吃什么了,只随手端了一盏酸笋鸡丝汤慢慢的啜着,眼睛望向窗外微微的出着神,片刻,又朝吉如丰问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吉如丰立即回答道:“这会儿快晌午了。”
麦羽皱了皱眉头,“我指的是年月,现在是什么日子了?”
吉如丰赶紧陪着笑回道:“是奴才错解了,今个儿的日子是十月三十。”
麦羽怅然一叹,似是自语一般,“已经十月底了么,怎么觉得时间都像是凝滞住了,山中方数日,世上已千年,大约就是这样的感觉吧。”
吉如丰默然一霎,随即笑笑只道:“姑娘真会开玩笑,这也才多久呢,姑娘与皇上都还这样年轻,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麦羽莫名觉得生气,食之无味的放下手里啜了两口的汤盏,起身道:“我往园子里透透气去。”
吉如丰瞧着桌上几乎是纹丝不动的午膳,担心道:“姑娘多少还是用点吧,这一连几日都这样了,怎么也不该拿自己的身子开玩笑啊!”见麦羽不理不睬,吉如丰只得叹了口气,道:“麦姑娘,皇上真心待你,即便你心里有什么想法,这一点也是无论如何都不该怀疑的,这可是姑娘的福气啊!”
麦羽闻言收住脚步,冷笑一声,“福?福兮祸之所伏,谁又知道呢。”
吉如丰怔了一下,又赶紧道:“奴才知道姑娘心里委屈,可皇上也不容易,还望姑娘少一分怨,多一份体谅才是啊……”
麦羽越发觉得气急败坏,“得了吉公公!你越发爱唠叨了,年纪大了么?”
吉如丰见她这般无端便起火,也只好讪讪住口,眼睁睁地瞧着她怒气冲冲拂袖而去。
过了约一个时辰,安森却也跟来了曙翠园,彼时她正坐于园中一处幽静亭台中,拨弄着石案上的七弦琴,默默的弹着一曲《梧叶舞秋风》。
安森并未立刻唤她,只惟恐扰了她一般,轻手轻脚走到她身旁,静静的负手而立。麦羽觑见他在侧,却也没有回头,直悠悠扬扬弹完一曲,才转身道:“泠泠七弦上,静听松风寒。可惜技不如人,没有弹出那样的情致,听着毛躁了些,见笑了。”
安森笑着拉着她坐下,“素日见惯了你活泼俏皮的模样,今日见你在这林间亭台低头拨弦,却也是这般娴静端淑,恬淡美好的情态。”
麦羽扯一扯嘴角,却有些笑不出来,只道:“那你是喜欢我活泼,还是喜欢我娴静呢?”
安森的微笑在唇畔莞尔绽开,“我喜欢的是你,无关乎活泼或者娴静。”
麦羽敛目避开他愈加灼热的目光,转而问道:“是吉公公将你请到这里来的么?”
安森轻轻拥住她,不置可否:“说得我越发惭愧了,纵然是我不好,这些日子没有好好陪着你,不过怎就沦落到要旁人来请的地步了。”他吻一吻她,“你还没有用午膳吧,我们一起去罢。”
麦羽顺从的由他拉着走回清平殿东阁,又坐回餐桌前,扬眸看了一眼,便惊讶道:“换菜了?”
安森也在她身旁坐下,将每道菜都夹了一些到她碗里,微笑道:“方才的不合你胃口,自然是要换掉的。”
此番的便俱是她素日里最爱的几样菜,品相却是别出心裁远胜往日,很明显在料理上更花了心思,麦羽颇觉眼前一亮,虽是没什么胃口,却也各种都略尝了些。
麦羽频频颌首,半是玩笑道:“真是不容易,转眼间水准长进这样多,御厨们必是被你狠狠责骂了一通吧。”
安森温柔注目于她,含笑摇头道:“你何时见过我骂人了?别说我从不骂人,即便真要存心责备,这技能之事,也是勉强不得的。有艺无心的厨子,又怎能做出对你胃口的菜色来呢?”
麦羽柳叶眉斜斜一挑,“听你这话,我倒真是好奇了,难不成还得了位匠心别具的,你要说什么赶紧说吧,我便听不得这样的卖关子。”
安森拿了方手绢替她拭着唇边,笑意盈盈道:“自然要为夫亲自庖馔,才会有这般滋味,若能得你认可,便不枉费我今日忙活这一场了。”
麦羽惊得险些将筷子掉在地上,难以置信的望着他,目瞪口呆了半晌,才愣愣道:“你?你会做??”
安森微笑中带着若有似无的惆怅,“苦孩子有什么是不会的。当年莫说这厨膳之事,便是浣衣补鞋这类活儿,也必得要亲力亲为。只是如今,多年不曾操刀,难免手生了,幸好你没有嫌弃,我便也安心了。”
麦羽心头倏然软热,眼泪几乎要掉下来,分明的感动,几欲冲破了心中重重迷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