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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贼匪只觉喉中有一丝腥甜,颈项冰凉一片,吓得浑身颤抖,“有,有,有官兵来犯。”
元小令心中一喜,又道:“今日被你们抓来的男子被带到了何处?”
贼匪不敢撒谎,忙道:“回禀、禀大侠,他在老大房里。”
“在哪里?”元小令心中一急,怒道。
“就是那间,最大最高的屋子。”贼匪战栗道:“小人不敢撒谎,请大侠、大侠饶命。”
“好说。”元小令笑道,随即用力在他后脑一击,那贼匪便软绵绵瘫倒在地。
此时周遭乱成一团,贼匪们各个持了兵器冲杀出去。有个汉子慌忙跑到匪首屋外禀报,“老大,老大,官兵打进来了。”喊了许久不见回话,索性一脚踹开房门,却见屋内烛影摇红,一个白衣少年站在床前,徐徐回首,明亮冷清的眸子冷不丁和大汉相对,杀气乍现。
汉子被那少年的眼神吓得魂飞魄散,“来人呐,老大……”话未出口,少年轻挥手臂,几缕寒芒破空而来。汉子不可思议地望着胸前的血色,轰然倒地。
“小让,小让!”自打元小令看到门口的死人时,发疯似地奔跑,却被门槛绊倒,噗通一下趴在地上,怀中藏着的两个馒头毫无征兆地跳跃出来。
“你……”眼前多了一双素净的鞋,恰好与那馒头撞在一处。
元小令抬头望去,见他一袭白衣,明亮的眼睛似珍珠一般,却还是来时模样。徐让望着脚下的馒头,忍不住嘴角抽搐。
元小令见他安然无恙,这才松了一口气,“救兵来了,快,我们走。”不由分说自地上爬起,拉起徐让的手便向外跑去。
“禀将军,所有盗匪已被我等擒下。”前来报讯的士卒高兴不已,官兵几次围剿均铩羽而归的一窝贼匪,竟被他们一网打尽,今夜一战,真是大功一件。
林书颂的侧脸在火光下忽明忽暗,“可曾发现今日被捉来的两名男子?”
士卒摇头,“未曾发现。”
林书颂低头不语,面容被隐在黑暗中,他深吸一口气,大吼一声,“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
不知道今夜何来这么大的火气,林书颂来回踱步,却忽见地上晃悠悠站起一个人来,不由分说大步上去掐住那人的脖子,咆哮道:“今日被你们掳至此处的人哪里去了?说!不说小爷宰了你!”
那贼人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见四周皆是兄弟的尸首,心中悔恨不已,定是今天掳了不该得罪的人来。可是为何每个人都要拿他开刀,造孽啊!他双股战战,腿间早已是濡湿一片,竟然吓得尿了。
“在……在老大房中。”临了还不忘伸出颤颤巍巍地手,指向那最高最大的房子。
“什么?”林书颂怒目圆睁,原本愤怒的脸上多了杀气。他猜测不假,元晓果然被那匪首带去,此时外面乱成一团也不见她的踪迹,莫非她果然……若不是他想看看她的好戏,故意拖延时间,掩去了她的记号,此时此刻,他何以会如此焦急。
夜色下,元小令与徐让一路奔跑,忽听得一人撕心裂肺的高吼。元小令不禁抱怨:“三更半夜,叫魂不成?”话刚出口,却听“元晓”二字悲怆有力,仿佛从云端传来。
“小让,你可曾听到有人唤我?”元小令十分疑惑。
“确是唤你。”徐让道。
“……真的不用回去看看?”她依然有些迟疑。
“不必,自会有人替你殿后。”徐让的声音坚毅笃定。
棋盘上黑白两字势均力敌,路修远唇角露出少有的笑容,“我果然还是无法胜过小白。”
白参军亦是低笑:“如若今日又是平局,当真无趣。”
沈英人还未到,风风火火的声音早就传到帐中,“元晓回来了!”
“她?”身旁的孙岚显然无法相信,“她竟比林副将还快!”
路修远眸光一黯,手中的黑子莫名跌落,却是一招臭棋。
白参军忽而一笑:“修远……你悔否?”
路修远无奈地摇头,“大势已去,我不悔。”
作者有话要说:
☆、万紫千红楼
话未说完,元小令便冲入帐中,大红的女装还未来得及换去。众人头一次见到她如此打扮,皆是一惊,唯独白参军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笑得放肆。
“我赢了!”元小令笑靥如花,掩饰不住的兴奋。
“何以见得?”路修远薄唇微动,吐出几个并不那么让人高兴的字。
徐让上前一步,将一物掷入帐中,那圆滚滚的东西在地上翻腾了几圈,终于停下。众人定睛一瞧,却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下手狠毒,刀法精湛,想必这匪首临死前毫无痛苦。”白参军啧啧赞叹, “元参军武艺高强,真令白某大开眼界。”
路修远亦有些好奇地望向元小令,目光却越过她,在徐让身上牢牢锁住。
直至三更,林书颂俘获了一干贼匪,大胜而回。他来得匆忙,单薄的衣衫沾染了晨露,进帐后头也不抬,单膝跪在地上,有些赌气道:“元晓确是比属下快一步,既然已经立了军令状,我林书颂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走了便是。”
在场诸位面色各异,均不做声。虽说林书颂是个小小副将,可他却是当朝太尉林皖之的儿子,东阁大学士林书落的亲弟弟,若说因为在军中打赌被逐出军营,传出去岂不成了笑柄。一时间进退两难,众人望向端坐中央的路修远,见他风轻云淡, “此行乃是外出集训,一切事务回到仓中大营再议。”
一场戏剧化的赌局便这样结束。月冷星稀,东方渐白,折腾了一夜,不知不觉间天色已亮。元小令与林书颂并排站在荼罗峰顶,冷风习习,她不禁拉紧了衣裳。
林书颂望向身旁并不高大的白面少年,他是那么单薄,比宫里细腰的美人还娇小几分,怎就有天大的胆子孤身诱敌?“你与那匪首,是怎么回事?”林书颂恍惚之间,不知道为何问出这么一句话。
元小令不知他此话何意,她与那匪首,不就是绑架与被绑架的关系么?她不禁有些失笑:“就是你看到的那么回事。”
林书颂闻言,一股怒火自丹田直冲脑门。想他闯入那匪首屋中,脚下一声闷响,却是踩扁了一个干瘪的馒头。四下张望,见红烛黯淡,一室旖旎,下意识向床边望去,只看到薄薄的帘幕沾染了妖艳的血色。他不禁有些迟疑,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双腿缓缓走至床前,一刀划破碍事的帘幕。床上有一人,确切的说是一具残缺的尸体,尸体的首级早就不翼而飞,只剩下一具赤条条的残尸。
元小令哪里知道林书颂所想,只知他是因为输了赌注心中不满,索性宽慰道:“屋里那人是徐让,他斩杀了匪首,不是我的功劳。”
“真的?”林书颂忽然间眉开眼笑,用力拍了拍元小令的肩膀,“你这浑小子!”不由得想到那个被他踩扁的白面窝头,一时间不知为何,心情骤然好转。
元小令不明白他那突如其来的情绪从何处而来,只觉这样酷似林书落的脸竟笑得无比真挚,却也不讨厌。林书落啊林书落,你何等阴险,却又这么个天真可爱的弟弟。
十日后,路修远率军回到仓中大营,暂做休整。林书颂的屁股尚未挨着板凳,传旨官已经来到军中。路修远率众人跪了一地,听那传旨官咿咿呀呀唱戏似的念着什么。无非就是路修远擒获贼匪有功,参军元晓、副将林书颂等皆有赏赐。
元小令低着头跪在一边,忽然就明白为何在荼罗山上,路修远偏要回到营中再处理此事,不过是拖延时间,待上面封赏下来,便可光明正大地留下林书颂。若是她输了赌注,他是不是当场就会将她逐出军中?想到此处,她心中难过,望着那跪得笔直的身子目光黯淡。
林书颂恰好抬头,正望见参军元晓眉目含情,痴迷地望着平北将军的背影发呆,心中不禁一凛。这般痴恋的目光,像极了多情女子,他怎能容忍一个男人亵渎自己尊敬的大哥,国之栋梁——平北将军路修远。现下他没办法下手除去她,那么,他可以改造她。
吃过午饭,元小令看到林书颂居然冲着她诡异一笑,竟有三分林书落那妖孽的神韵,不祥的预感笼上心头。她假装无视他的存在,他却恰好倚在门边,挡住了她的去路。
元小令面无表情,深吸一口气,妄图从他身侧的小缝中窜出去,却不料林书颂伸手揪住她的衣服后领,压低声音道:“元晓,敢不敢随我去个地方?”
元小令被他提着后领,当下难受得紧,嚷嚷道:“不去,不去,你放开我。”
“修远大哥与我常去,你不想见识见识?”话一出口,元小令奇怪地“咦”了一声,“哪里?”
天朗气清,凉风袅袅。两位翩翩佳公子一前一后出了军营。元小令又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林书颂笑得神秘,“到了你便知道。”
不出半个时辰,二人便来到一处颇为高大气派的阁楼前,元小令抬头一瞧,“万紫千红楼”。
元小令并不是只会在闺阁中抚琴作画的大家闺秀,自然知道此处便是荣安城最大的青楼,可是林书颂为何带她来到此处,莫不是识破了他的身份,故意试探?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席卷全身,元小令不禁嫌恶地望了林书颂一眼。
林书颂悄悄观察元小令的神情,只见她的眼神瞬息万变,最终却化作满脸笑意,“林副将,来此处寻欢作乐却是违反军纪的。”
林书颂亦笑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咱们两个大男人怕什么?”说罢便拉着元小令的手,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进去。
“哟,林公子。”想必林书颂是万紫千红楼的常客,前脚进入大堂,几个风姿各异的美艳女子便将他围在当中,林书颂呵呵直乐,左拥右抱好不痛快。得意之时以眼角偷望元小令,见她满面窘色双颊飘红,心下大为畅快。
元小令不知所措,忽然跌落在一个柔软的怀抱中,那是一个颇为熟悉的怀抱,众女子浓郁的脂粉气亦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