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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林书韵转头看了月重影一眼,“月公子以为如何?”
月重影点点头,“我便亲自走一趟,将火雷尽数运出。”言罢转身捞起元小令的袖袍,将她拖走。
“关外情况紧急,我们这是去哪里?”元小令着急道。
“阳丘关有奸细,将军已经心生怀疑。”月重影轻声道:“此举不过是让你我先行离开,另想对策。”
孙岚向来治军严厉,怎会有这样的疏忽?元小令不明白此中缘由,只得随月重影率了五十余骑,带着震天雷离开阳丘关。
“小令,你记不记得当日在建熙城中,东陵佑曾试图用震天雷炸掉玉河水库?”月重影问。
“当然记得!”元小令眨了眨眼睛,若是水库决堤,下游的建熙城可谓毁于一旦。
“东陵人恰好驻防在漭水边,若是上游决堤,下游焉能安然无恙?”月重影唇角一勾,像是谋划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元小令曾经听说,他用计毒辣,曾在一障山斩杀千名悍匪,一时间人人畏惧,皆要唤他一声“白面阎罗”,久而久之,便成了人人敬畏的白参军。
“你是说我们沿河而上,炸掉上游的水利工程?”元小令睁大了眼睛。
“嗯。”月重影点头,“此计毒辣,若不是非常时刻,不可使用。而我军万人的粮草囤积阳丘关,万万不得有失。”
说罢,他缓缓回头,向着阳丘关外轻轻颔首。而后快马加鞭,往上游而去,五十余骑紧随其后,扬鞭策马,远远望去,像一条蜿蜒的长蛇。
“数百年前,漭水上游生活着乌蒙民族,以游牧为生。”月重影迎风而上,声音随着北风急速而下,教身后的元小令听得清清楚楚,“乌蒙臣服仓平,接受礼仪教化,却也懂得耕作之法,灌溉良田数百顷。”
“乌蒙族的事情,我也听说过。”元小令感叹道。
乌蒙东与东陵相持,南对仓平称臣。七年前,乌蒙与东陵一战,族长身死,乌蒙部元气大伤。东陵乘胜追击,将战火蔓延至乌蒙九部,短短半年,乌蒙灭族。先帝觉察到东陵的野心,派军驻守西北边防。
曾几何时,居住在漭河上游的乌蒙族人为了更好地利用水源,便建起了一座漭山水坝,本为蓄水灌溉而用。谁料七年前,乌蒙九个部落均被东陵所灭,而漭水上游,也成了一片荒凉无人之地。
三年前新帝南荣靖即位,国内大旱,中原一带颗粒无收。东陵伺机进犯仓平国土,一举夺下两座城池。与此同时,西南方岷西交界处的一障山上,一伙草寇犯上作乱,自立为王,短短数月寇匪的已逾万人。
新帝忙了个焦头烂额,一方面积极缓解旱情,另一方面平北将军挥兵南下,直取一障山。而西北方面,两军对立,时战时歇。
近年来,中原地区兴修水利,轻徭薄赋,国库粮草充盈,加之剿匪大捷,军心鼓舞,正当是一鼓作气,直指西北之时。谁料东陵人亦在此时滋扰莽水边境,更是奇袭了常胜军中,杀死平东将军,两国积怨久已,战争一触即发。
作者有话要说:
☆、炸毁水坝
漭水又名漭河,将东陵、仓平分割南北,每年春、夏皆有汛期。
五十骑兵速度极快,逆着奔腾而下的漭水,向上游而去。
夏末秋初,上游水量尚且充足,加之太阳西斜,漭水的水位徐徐上涨。月重影见此,心中又多了几分把握,他回头问左右,“多少天没下雨了?”
“禀参军,自我等驻军以来,未有雨水,即便是夜降暴雨,第二日也是艳阳天气。”一个骑兵高声道。
“时值九月,正当雨季。”月重影抬头望向西边,太阳西坠,朦朦胧胧地闪着金黄的影子,周身热气弥漫,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那骑兵似想起来什么,又道:“中郎将说今日朝霞满天,必是大雨天气。”
大雨?元小令抬头望天,虽无十分晴朗,倒也没有乌云,看不出何来雨天。只是空气之中的燥热与不安,教人对一场雨水渴望至极。
及至傍晚,骑兵分队沿莽河而上,愈是向上,那河道愈发收紧,月重影神色从容,“正是这里。”
月重影下了马,徒步向前而去,元小令亦弃了马,跟着他前行。破旧的水坝,足有几丈高!放眼望去,水坝像是一座年代久远的建筑,因夏季汛期无人管理,水库中早就蓄满了水,只待开闸放水,便可使洪流倾泻而下。
“擅凫水的兄弟随我去安置震天雷,弓骑手退出百步开外,听我命令。”月重影高喝一声,平日里慵懒的声音竟然格外振奋人心。
“重影。”元小令情急之下扯住他的衣袖。
他笑望着她,“担心了?”
“炸水库可不是闹着玩的。”元小令哀怨道:“如此多的震天雷,恐会引发地动。”
“无可避免。”月重影轻轻抽回袖袍,掌心几不可察地碰触她冰冷的指尖,“你率军士们点火准备,我会平安归来。”
“嗯。”元小令有些犹豫,却又坚定地点点头。
若说震天雷的威力,攻城略池绰绰有余,可此处水流湍急,若是将雷火放置在周围的陆地,自然起不到炸毁水库的目的,若是埋在水底,却又引不燃雷火。只得将震天雷堆放在大坝之上,以火箭射向雷火之中,引爆炸药。
就在所有人忙着安置震天雷之时,忽有一道光亮,像是天空中升腾的白色长龙,由东自西一瞬而过,将周遭映得明亮无比。忽的天色又暗,温热的空气中响起“轰隆隆”的闷声,似是有千军万马奔来。元小令抬头一瞧,天色暗淡,夜幕将至。继而又是一声闷响,她惊呼一声,“要下雨了?”
“火速燃起火把,准备火箭。”元小令情急之下,自顾自地指挥起了身后的数十名弓骑手。
“是!”众人得令,连忙燃起火把。
另一端大坝之上,似是已将震天雷摆放到位,陆陆续续有军士策马而来,整齐列队。队伍的最后方,月重影黑衣翩翩,在黯淡的光线中仍是明耀得刺眼。
元小令舒了一口气道:“都准备好了?”
“嗯。”月重影点点头,“弓骑手每人执火箭一支,听我号令!”
“得令!”弓骑手各自就位,在河边排两列长队。训练有素的军士抬手、瞄准,锐利的银锋被赤色的光芒所包围,对准了大坝之上黑压压的震天雷。
哗——又是一声惊天巨响,雷声离他们越来越近。都说山雨欲来风满楼,此时的漭水已经不似方才那样平静,竟然刮起了猎猎的北风。
“好大的风。”元小令四下张望,只见大风将火苗吹得忽闪忽闪。若是此时射出火箭,比被强风所摧,如何能射中震天雷。可若不射,岂不是前功尽弃,下游危矣。
她侧脸看着月重影,他却轻轻握住她的手,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方丝帕来,上有落花逐流水的图样。
元小令脸上一热,懊恼道:“你正经些!”
月重影闻言低笑,“我向来正紧。”
他抬起手,修长的指捏着丝帕的一角,天蚕丝极为柔软细腻,被“呼呼”的风中翻转飞扬,仿佛一松手就要飞向天际。元小令一动不动的盯着月重影,月重影静静瞧着手中的丝帕。众将士屏气凝神,静待一声命令。
北风时而强劲,时而温和,时而迅猛,时而低缓。他手中的丝帕时而舞动,时而静止,时而摇摇欲坠。
又是一声轰鸣响彻天地,元小令的掌心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风小些,雨晚些。风小些,雨晚些。元小令在心中默念。
没有人看到月重影的侧脸滑下一滴冷汗,汗珠轻轻滴落在他的黑袍之上。丝帕被风吹起,依旧在他手中翻飞,恰在此时此刻,他高喝一声,“放箭。”
百箭齐发,带着猎猎的红色直刺向漭山水坝,说来奇怪,那一刻天地俱静,既无风声也无雷声。五十支羽箭呼啸而出,带着胜利的喜悦,在天地间引起一阵猛烈的呼啸。
“轰隆……轰隆”这一刻听不清是雷声,还是猛烈的爆炸声,直教人觉得肝胆欲裂,震耳欲聋。
眼前的爆炸与大火,直将黑暗地天际惊得一片火红。
“全军撤退!”随着嘹亮的高喊,五十骑迅速离开水库。元小令只觉耳中轰鸣不已,随之而来的洪水猛兽的呼啸声,“哗啦”直响,像是被禁锢已久,终于破笼而出。
骑兵队奔至一处高地,再看漭山水坝之下,他们方才沿河走过的路已被尽数淹没。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未待元小令反应过来,豆大的雨点如同暗器般“噼噼啪啪”地砸在她身上,脸上。
濡湿的嘴唇微微颤抖,她窃喜不已,“我们……成功了?”
“嗯。”月重影一声叹息,仿佛这成功并不是他想要的。
元小令偷偷望着他的侧脸,却见他神情肃穆,脸色沉重。他向着阳丘关外的方向默默低下头,竟是短暂的默哀。元小令心中一动,策马靠近他身侧,轻轻碰触他手指,“战争会结束的。”
他的眉梢轻轻上扬,瞧着她的样子,颇有些心神不定。遂抬起手,抚平她被狂风吹散的乱发。
此时的阳丘关,林书韵独立高处,孙岚在一旁撑起伞,道:“人算不如天算,谁料今日大雨,东陵人不过是自讨苦吃!”
林书韵点点头,以手指向远处的营地,“东陵人临河扎寨,恐怕今夜有去无回。”
话音刚落,孙岚便看到黑暗之中,一只愤怒的黑龙自西北向东南奔腾而下,将漭水两侧尽数吞噬,于此同时,天地猛地一阵抖动,竟是地震!
“山洪……山洪爆发了!”孙岚惊得手臂一抖,雨伞“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作者有话要说:
☆、山洞避雨
一阵阵天地震颤,伴着滂沱的大雨,使得上游决堤之水如滔天浊浪,呼啸着奔腾而下。漭水两岸因连年战事,无一人居住,唯有前几日才驻扎在此的一支东陵部队。
黑暗的夜空,吞噬了可怖的景象。水流带着碎石、泥沙,发出愤怒的号叫声。孙岚眼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