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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书落面上升腾起一阵怒气。皆因为近在咫尺的元晓,圆睁着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身后的女子——兄长最为重视的女子凤飞卿。而凤飞卿,竟然也露出了罕见的明艳笑容,对着元晓轻轻一礼。
元小令因为好奇不由多看了凤飞卿两眼,那卓绝的美貌,不正是在云朝城自杀未遂,毁了林书落豪华马车的少女倾城。
凤飞卿感念元小令的救命之恩,而今再次相见,她已不是卖艺为生的云朝歌伎,她亦不是东阁学士的贴身小厮,竟有些恍如隔世的感觉。
二人眉来眼去的模样,在林书颂看来,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他周身一阵恶寒,元晓啊元晓,你何其无耻!勾引了我的兄长,竟然还要染指我未来的大嫂!
“放肆!林书颂你私闯内宅,成何体统!”元小令面上微怒,高声呵斥。她本就是相府千金,这一怒之下,姣好的容颜浮上严厉之色,教人不敢造次。
林书颂前一刻还满腔怒火,被她这一顿呵斥,顿时蔫了,慌慌张张地说了声,“抱、抱歉。”然后面红耳赤地跑了。
传言元晓是元丞相的亲戚,他这一闹,岂不是明摆着给元晓难堪?林书颂深呼一口气,竟然连回头看她的勇气都没有,他着实有些怕她,可他为何要怕她?
作者有话要说:
☆、一件嫁衣
林书颂心虚气短,掩面而逃,只留得凤飞卿立在当场,情形尴尬。凤飞卿向元中越俯身行礼,明艳艳的身段教人移不开眼,“下官与林大人,原是来感谢元相的再造之恩。林大人性急,下官也未能及时阻止,才闹出这些笑话,请丞相大人海涵。”
“武探花至情至性,身上倒有些江湖儿女的洒脱。”元中越抚须微笑,“凤大人无需自责。”
当日林书落与元小令离开云朝城后,庞然便欢欢喜喜地将倾城送往林书落府上,任谁都以为她是翎羽公子的一房小妾。
谁知林书落向丞相元中越送去一封密信,竟是举荐倾城参加今年的殿试。倾城并未参加地方乡试,更没有资格参加殿试,亏得有元中越出面保举,这才有机会应试。
文试当天,天子亲自审卷,有一名曰“凤飞卿”的女子才华横溢,文采斐然,令荣安帝侧目。见到她本人之后,皇帝更是感叹其貌美,当场封为东阁侍读,随东阁大学士任职尚古书院。
众大臣窃窃私语,尚古书院,那可是皇子贵胄读书的地方!这凤飞卿,当真是三生修来的福气。
凤飞卿便是倾城。
一想到步伐踉跄的、身子颤抖的林书颂,元小令终是有些心虚,轻轻拽了拽月重影的衣袖,“我是不是太过凶悍?”
方才她惧怕林书颂识破自己的身份,因而将计就计,反倒惹得林书颂乱了阵脚,落荒而逃。
月重影强忍着不笑,却仍然控制不住唇角抽动,“虽是有些凶悍,却也好早日断了他的心思。”
“心思?他对我能有什么心思?”元小令笑道:“他以为我有龙阳之好,唯恐避之不及。”
元小令笑呵呵地望着月重影,两人相对而坐,满满一桌好饭好菜,却只有两个人独坐桌前,难免有些寂寥。
“你平素都是一个人吃饭?”月重影放下筷子。眼前是满盘珍馐,难得的美味。
“嗯,爹爹公务繁忙,娘亲去得早,所以我时常一个人,不论是吃饭、睡觉、还是玩耍。”元小令对着满桌佳肴,胃里有些兴致索然,脸上却漾开了笑容,“今天你能陪我吃饭,我很高兴。”
“真是荣幸之至。”遥想数月前她出到军营,身上有些娇生惯养之气,就连吃顿饭也挑三拣四,此时此刻,倒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明天就要动身?”话一出口,元小令心中生出些不舍来。
数日以来,她竟然度过了此生从未有过的时光。纵然这些日子她过得并不舒坦,甚至好几次险些丧命。可即便如此,元小令却对外面的风光心生留恋。山高水阔、别有洞天,处处有别于雍容的荣安城。
威武雄壮的仓中大营、人烟罕至的荼罗山、山巅之上的云朝城、宽阔湍急的内江、临江而立的建熙城……原来在她的世界之外,还有那样广阔的新天地。那些山水城池,是她生命中的十六年来未曾到达过的。
“战事紧急,我明日午时便走。”月重影道,说罢望着她,见她平日里神采奕奕的脸上挂着微微的失落。
“你不会是……还想着要去军中?”月重影眉梢微动,试探道。
一听到“军中”二字,元小令像是服用了五石散一般亢奋,握着右手的筷子“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我要去!”
月重影瞧着她的样子,委实有些哭笑不得,她俏丽的小脸上,带着朝霞般明媚的色彩。可她的唇角,沾着一粒米饭,实在是大煞风景。
他伸出手,本欲触上她的面颊,却忽然在半空一滞,转而自怀中取出一方丝帕递给她。
元小令因他的动作红了脸,也不伸手接那丝帕,自顾自地胡乱在脸上抓了一把,却将饭粒蹭到了下巴。
“这一回又是为了什么?为了修远?”月重影打趣着,手中的丝帕拂过她的肌肤,替她拭去了饭粒。
元小令闻言摇摇头,目露凶光,“我要将东陵佑活捉了来,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还要放蛇咬他!”
月重影点点头,“很好,元丞相会放你走么?”
小白一语中的,爹爹会放她走么?
用过晚饭,元小令沐浴更衣,在巧圆的惊心打扮下,顾盼生辉,宛若大家闺秀。她亲手熬了一碗莲子羹,蹑手蹑脚地来到父亲的书房。
“进来。”元中越正因公事头疼,却见元小令在门口探头探脑。她满脸堆笑地奉上莲子羹,刚要开口,便听元中越道:“太后明日一早回京,你随墨姨娘去宫中一趟。”
元小令酝酿的一番慷慨陈词悄无声息地消化在腹中,她转念一想,若自己被困在家中,还要翻墙而出。若是明早入宫,便可悄无声息地溜走了。于是笑道:“女儿明日一定不给爹爹丢脸。”
元小令下定决心,步履轻盈地跑过楼台亭阁,却在路过池墨的院子时听到里面的调笑声,隐隐约约洋溢着欢乐,原是几位姨娘凑在一处闲聊。元小令悄悄潜入院中,本想吓她们一跳,那知推开房门的一瞬间,却被她们吓了一跳。
“呀,小令来了。”随着顾姣姣柔媚、娇俏的一声低喝,几位姨娘脸上神色各异,却一个比一个慌乱。
元小令定睛一瞧,两位姨娘慌张不已,正在掩藏衣物,那红艳艳明亮亮的颜色,可不正是女子的嫁衣。
“有人要出嫁?”元小令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便才想起相府中未出阁的女子不就只有她一个。
顾姣姣闻言,最先笑出声来,“小令说些什么呀。”
池墨上前轻轻握住元小令的手,柔声道:“看看这样式花色,喜不喜欢?”
元小令听罢哭丧着一张脸,“这真是我的?”
“傻孩子,还能有谁?”池墨抬起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老爷与裘大人,把日子都订好了。”
元小令彻底傻眼,“裘大人?可是,我与月重影只是一般友人……”她犹记得在建熙城那一夜,她与他对饮数杯,对他说,这桩婚事作罢可好?月重影分明答应过她。
“一般友人?”顾姣姣从未听过这样好笑的笑话,将元小令带到一旁,语重心长道:“小令啊,听姨娘一番话,女人和男人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作者有话要说:
☆、暗生情愫
“可是……”元小令还想辩解什么,却被顾姣姣打断,“世上的男人分为两种,一种是你的夫君,一种不是你的夫君。”
元小令被驳得哑口无言,隐隐觉得姣姣姨娘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如此说来,所谓友人,终将归为“别人的夫君”。而元小令此刻,只有一件事想要弄清楚,既然月重影答应过她婚事作罢,为何出尔反尔?
元夜提着灯笼恰从此处路过,顾姣姣见状娇俏地唤了一声,“大总管。”
元夜抬起眼,并不答话,却在看到顾姣姣胸前的一抹春光时低下了头。
“大总管,我说的对么?”顾姣姣笑意正浓,灼灼的目光定在元夜脸上。
“我……我。”平日里口吃伶俐的元夜竟一时懵了,只见元小令冲出屋来,箭步如飞,绣鞋上的一簇璎珞随着她的步履上下翻飞。
“我去看看小姐,几位姨娘慢聊。”元夜好不容易找了个机会开溜,徒留顾姣姣一人立在院中,面容上隐隐多了悲戚。
月重影刚在客房歇下,便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不由披衣起身,出门察看。
元小令正欲敲门,房门忽然大开,月重影毫无征兆地站在她面前,只着了单薄中衣,墨色的长发垂肩,与漆黑的夜晚融为一体。
半夜三更,她为何而来?月重影心中疑惑,却因眼前之人的妆容一时忘了开口。
这还是他第三次看到她穿女装。
第一次,荼罗山的艳俗的打扮实在不堪入目;第二次,他尚未看清便被她压在身下……
月光下,他第一次看清她的容貌,弯弯的柳眉像是天上的月,如墨的黑瞳泛着盈盈水波,秀鼻朱唇,纤腰乌发。她的容貌,在士族女子当中,算是美的,可这美丽之中,却带着一丝恼怒。
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失神,元小令愤怒的挥舞着拳头,“小白,你答应过我婚事作罢,为何出尔反尔!”
元小令学了些皮毛的功夫傍身,一拳一拳下去,打在月重影身上“砰砰”直响。
月重影连连叫苦,伸手握住了她的拳头,入手细腻丝滑,教人舍不得放手,“你不要恼,听我解释。”
“解释?”元小令琉璃般地眸子轻轻流转。
“你可记得我父亲大寿之前,我曾给过你一只锦盒?”月重影直直望向她的眼睛。
元小令有些心虚,那锦盒,月重影曾告诉过她,“赠与不赠,全凭你自己决定”……可是她却将他的话抛之脑后,亲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