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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重影坐在她左手边,只吃了一口包子,平日里极其爱干净的他,竟眼睁睁看着包子里的酱汁滴落在桌面上毫无反应。
“人家已经嫁人了。”元小令翻了个白眼,“纵使你一见钟情也没用!”
月重影这才回过神来,面上恢复了往日的笑容,“什么?”
元小令无奈地摇摇头,“痴儿!”抬眼望向对面的林书落,他的筷子整整齐齐地摆在面前,竟然一口未吃。
“怎么,你也痴了么?”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带着笑。
林书落颔首低笑,声音中多了蛊惑的意味,“秀色可餐”。
坐在元小令右边的徐让刚吃了一口牛肉,正思量这肉质鲜美、颇有嚼劲,就被自家公子这露骨的表白惊得一震,再嚼着牛肉完全不是那个味儿,“噗”地一下就把自己的嘴巴给咬破了。
有几个客人三三两两地离去,仍在窃窃私语,“听说太守对这个侄儿视如己出,在长史府邸设宴三天呢!”
“那今晚我等就去公子府上凑个热闹!”有人提议。
“咱们何不到公子府上蹭一顿晚饭?”元小令眨巴着眼睛,笑望着其余三人。
“这倒是个好主意。”林书落点头,“本是来此处祝寿却碰上了喜事,说什么也要略备薄礼。”
元小令轻轻碰了碰身旁的月重影,“你呢?”
月重影笑了笑,“我还有要事在身,就不便随你们一起了。”
建熙城北接东陵,东临狄国,本是一座边防要塞。可近年来国泰民安、鲜有战乱,此处俨然成为了富饶的城邦。若说这是一座小城,随处可见亭台楼阁、闹市街景,竟不输于荣安的景致;若说这是一座大城,不大的女墙依山傍水,将建熙城环绕其中,世代子民在小小的一方城池中繁衍生息。
既然已经平安来到建熙城,四人便在客栈中住下,打算休整一番。元小令也终于实现了这几日的心愿——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林书落即便是在隔壁房里睡觉,也能想象得出她哼着小曲的兴奋劲。
元小令沐浴完毕,踱步至屋外活动着筋骨,却看到月重影屋子里房门大开,他竟然已经不辞而别。
林书落此行本是为了庆贺裘陵的五十大寿,谁知赶上了裘云商的大婚。裘云商是裘陵已故兄长的儿子,兄长亡故后,裘陵却对这个侄儿关爱有加。
林书落仍然记得少年时候,每年年关各地官员奉旨进京述职,无不是带着自己的宝贝儿子周旋于宫中权贵之间,早早地为自家孩子铺出一条官道。唯独这裘陵最为古怪,每年都带着自己的侄儿上京,一来二去,京中皆知建熙长史裘云商,却不知道裘陵有个儿子。
半日的休整之后,林书落沐浴更衣,长发竖冠,月白的袍隐约透露出些贵气来。他望着一袭男装的元小令不禁失笑,“今日失去参加婚宴,你确定还要穿着这个样子?”
建熙城守又如何,元小令撇撇嘴,“我扮成你近旁的小厮,成了吧!”
林书落将折扇纳入袖中,望着她的眸子道:“好。”
这一日傍晚,翎羽公子带着下人前往长史府邸。只见到处张灯结彩,大红的灯笼挂在低矮的房檐下,一排排一列列,红彤彤亮堂堂的,照得人心里暖洋洋。
“翎羽公子!”有京中来人认出林书落,不禁一声高喊,原本吵闹的人群忽然安静下来。偌大的长史府中,满室的宾客皆抬眼张望。翎羽公子,莫不是京中儒雅潇洒的东阁大学士,翎羽公子林书落?
大厅的正中央,太守裘陵与夫人正端坐在一起,受了新郎新娘一拜。听到这一声通传,裘陵先是一愣,而后高兴道:“是书落来了!”
裘陵与夫人今日也着了暗色花纹的红袍,身旁的裘夫人笑道:“若是我儿在此岂不更好?”
若说翎羽公子儒雅潇洒果然不假,那白衣翩翩的模样让在场的女客看直了眼,这还不算,即使是他身边的小厮,也是各个俊秀。翎羽公子所到之处,众宾客心照不宣地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林书落有些熟稔地与裘陵夫妇见过礼,又与新郎裘云商说了几句。元小令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望着坐在前面的二人,见那裘陵两鬓有些斑白,儒雅的面容并不年轻,裘夫人倒是乌鬟高耸,饰以珍珠玳瑁,颇为雍容华贵。
林书落入席落座,专心望着厅中的一对璧人。此刻二人在礼官的引导下相对而立,那男子面色如玉英俊不凡,女子纤腰束素身形袅娜,此二人完婚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月公子来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正盯着一对璧人的宾客忽然聒噪了起来,又转头望向了门口。
裘云商听到窃窃私语之声,瞬时抬头向外望去,站在他对面的潘玉棠亦是一惊,下意识地后退一步。
“月公子?”元小令好奇得紧,抬眼一瞧,这位月公子,不就是下午才不辞而别的月重影么?
林书落只向门口看了一眼,神色微怔。徐让亦探首望去,惊得睁大了双眼,这是他认识的白参军,又是他不认识的月重影。
他身形修长,着了玄色的长衫,绣以如梦似幻的暗色祥云。那长衫随着他前行的步子似要飘上九天。墨色的长发锦缎一般垂在脑后,仅挑了其中几缕,以银色的丝线轻轻缠绕。同样乌黑的,是他朗目中的一双眸子,可这双乌黑的眼,像是无边夜色之中的琉璃珠。
元小令从未见过这样的月重影,看着看着,不禁呆了。而他皎洁如月的宁静面容,偏偏浮上了淡淡的笑意,他一路走来,目光静静地流淌在眼前的一双新人身上。
“恭贺兄长大婚。”月重影弯下腰身,对着堂兄一拜。
坐在不远处的裘陵,激动地几乎要从椅子上跳起来,裘夫人轻轻拍着他的手臂,笑道:“今日是云商大婚,诸多宾客瞧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对饮
“原来这就是月公子!”有人惊喜道。众人虽知太守有一子,却极少有人见过他,仿佛他自小就不在建熙城中长大。
有女客红了脸,“月公子似乎比长史和翎羽公子更好看呢!”
“哪有?分明是翎羽公子俊俏些。”另一人不满道。
“太守姓裘,他为什么姓月呢?”元小令不解。林书落的缎面折扇晃悠悠地在眼前轻挥,“裘夫人姓月。”
“原来小白是随了母亲的姓氏!”元小令微微露出惊讶的神情,她从小到大,还从未见过随母亲姓的人。
月重影缓步走来,飘逸的袍随着前行的步伐轻轻扬起,在她眼前站定,入座。元小令偷偷抬眼看他,只见他鼻若秀峰,目似流星,笑容一如往常那样玩世不恭,可她忽然不敢看他,好像他的一个眼神便能让她红了脸。
林书落将一切看在眼里,轻轻握住了元小令捏着衣裳的手,在他耳边轻声道:“大红的喜服,你可喜欢?”
元小令心下疑惑,不知如何回答,却忽然听到人群中一阵混乱,“新娘子晕过去了!”
建熙城临江而立,每到夜里,习习的江风送来些湿气和凉爽。长史裘云商大婚,本该是夫妻恩爱,宾客尽欢的场面,谁料想新娘在拜堂时忽然晕倒,引起了到场观礼宾客的无穷遐想。
有人说潘家小姐钟情于太守公子,可太守公子偏是个不成器的,远走他乡一去就是三年。潘小姐早就过了笄年,再无盼头这才嫁给了长史郎。
谣言乍起的速度丝毫不输给日夜奔腾的江水,仅仅一日就闹得满城风雨。当故事的男主角月重影听到流言时,笑着喂了神君一块牛肉,神君吞咽了两口,也许是觉得自己捕捉的毒蛇更为可口,便在他的肩上扑腾了几下,远远地飞走了。
元小令坐在月重影的对面,眼睛在他身上来回扫了很多遍,他正在喝酒,像极了失魂落魄的单恋男子。
她吞吞吐吐道:“小白,外面那些传言,可是真的?”
月重影的神色隐藏在一片黑暗中,唯有声音仍似往常那般慵懒,“你信么?”
“流言这种东西,虽是有些虚夸的成分,却也不全是假的。”元小令眨眨眼睛,想到自己从小到大,流言蜚语便没有消停过。
“也对。”月重影笑道,黑暗中露出一双幽深的眸子来,“却也不全是假的。”
“咦?”元小令竖起耳朵,“这么说来,你与那潘小姐,确实有些……交情?”
若说是交情,不如直白些承认是感情。潘玉棠是远近闻名的大家闺秀,饱读诗书,精通音律,他从小就知道内江的对面,那座小小的城中有这样一个女子。那日他在江边垂钓,不知从何处飘来一只纸鸢,晃晃悠悠的,在他身前落下。他茫然四顾,发现周遭无人,唯有宽阔的内江对面,彩舟缓缓,顺水而行。
他站在江边,望着那彩舟越来越近,直到船舱中走出一个小女孩,白净的瓜子脸上,一双动人的眸子水光潋滟。
“这是你的纸鸢?”月重影问。
女孩点点头,唇瓣像是春日里的桃花,娇艳而明媚。
他望着她,戏弄心起,“你看,天空中满是五彩缤纷的纸鸢,我如何才能相信这是你的?”
女孩似是没料到他会如此,眨了眨眼睛,笑道:“那纸鸢上有我的名字,便是我的。”
“哦?”月重影细细瞧来,这是一只五彩的蝶,右翼上确实有两个娟秀的小子“玉棠”。她的字迹工整而秀气,不像是一个小女孩的笔力。
“玉棠?”他轻轻念出声来,“你就是潘玉棠么?”
“嗯。”女孩甜甜一笑,冲他点点头,“现在你可以还给我了吧?”
哪只月重影将纸鸢向身后一藏,黑色的眸子中多了笑意,“这纸鸢我很喜欢,不如送给我吧”
“不可……”潘玉堂不料他的脸皮这样厚,小脸上的笑容不再,眸子里多了些不满,她见过不少纨绔子弟,怎么会有这般不讲道理的人,
“还我纸鸢。”那声音娇滴滴的,却带着愠气。
原来大家闺秀还会生气,月重影有些无奈道:“好吧,还你就还你。”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