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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珍儿瞧他一副似乎站也站不住的模样,却一眨眼便到了自己跟前夺下匕首,又突然之间离得甚近,躲也来不及躲,便是脸红,只点一点头,方知高肃并非不管自己,只不过是要给父亲一个交代,便道了个万福赔礼,道:“是我错怪兰陵王了。”
郑弘刚才见郑珍儿举刃自尽,也是心惊,情势危急时被高肃救下,倒是虚惊一场,此时见兰陵王肯处理这事,也是大喜,道:“有劳兰陵王跟皇上说一声,令小臣无后顾之忧,便在此谢过。”
郑珍儿瞧了高肃情形愈发不对,只道:“父亲大人,兰陵王即已应下,不急在一时,改天罢。”
郑弘此时也已不再担心,又见兰陵王亲自来接郑珍儿,不但不担心,心里反倒有了一丝喜意,此时自然也不再为难怪责珍儿,又见了高肃形容醉多醒少,早已昏昏沉沉,需要休息。忙是一口应承。
郑珍儿又担心高肃不能骑马,便吩咐备车。阿六、十七将高肃扶上车,各自骑了马,又牵了大牙。郑珍儿稍一犹豫,只觉脸微微发烫,低了头便也钻入车中。吩咐车夫驾车。回头仍不敢抬头,只相谢道:“多谢兰陵王及时来救。”却听不到回音,又过了一会儿,还是没有声音,终于抬了眼望去,却见高肃正自垂了两弯睫毛,已经安安静静睡去。此时车中再无别人,便只偷偷打量这人,只想,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以前自是听说过他不少英雄少年的事,都是些很好很好的传言,因此自己在走投无路之下一时冲动便投奔了这根本不识的陌生人,真不知道当时哪来的勇气,可是,若非如此,我刚才恐怕早已经死了罢。只是瞧他这般华韶彩器的形容,睡着了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便怎么也想象不出这样的人领兵千万,军中战场之时会是个什么模样,想到此处悄悄近前,忍不住伸手触一触他的脸,害怕惊醒了他又忙缩回,心跳得厉害,脸也烫得厉害,虽然明知车里无人。仍是四周看看,深怕被人瞧见,各处都看过,确信车里只他二人,而高肃仍是睡得十分香甜。便又含羞一笑,俯下身去在他唇上轻轻一吻。
十九
郑珍儿自在院里准备了炉子,要熬解酒的药汤,预备高肃醒来再喝,瞧他模样本以来最早明日才醒,谁知高肃似乎心里有极重心事,瞧起来已经醉得糊涂却并不能安睡,只到傍晚便已自己酒醒,郑珍儿听得丫环说已经醒了,倒好在汤药已经可以服用,便盛好药汤令人端了往高肃房中而来。走过撑开的窗户,里面飘出酒菜香,却原来又在喝酒。便站住了向里看去,只见相愿与高肃相对而坐,桌上有四五样小菜,又有酒壶。相愿正在斟酒,道:“消息倒传得快,便在刚才有元景安、樊逊来府中拜访,送来了贿赂,我已令人收下。”又道:“也没什么事,元景安估计就是想巴结于你,樊逊倒可能有点官职上的心思,只是也没提。”高肃喝了酒,只是无所谓道:“他们要送也挡不住,二师父一生连别人的一个瓜都不曾收过,我是要与他走反路了。”相愿便微微一笑,道:“目的都是相同。司空大人如今连朝中同僚也不见,将这不收贿已经做到极致,你再效仿也没作用了,反易让人生疑。”郑珍儿听了,心里微微明白是怎么回事,却是官场不由人,又听相愿话锋一转道:“你们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说说,我想陈武帝还不至于拿这婚事出尔反尔,以致跟北齐生隙。”却原来相愿亦是见高肃这次回来情形不同,上次还是怒气冲冲犹如烈火,这次却只如烧尽的灰烬一般,没有了生气,未免要开解一番,因此摆了酒菜与他同饮主要便是为了这个。此时见他只是闷头喝酒,又道:“你若当真还是放不下,我帮你出出主意,你让我再去找武帝谈一谈?只怕可以挽救。也不致今后后悔。”高肃闻言摇一摇头,将空杯‘叮’的一声放下,苦笑一声道:“要娶她也不难,只是……”说着,说不下去,竟红了眼圈,垂了头去,过了半晌方道:“师父,你教教我,我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挽回她的心?”这声音竟是十分无奈无助,不像是他平常语气。相愿见他连这话也说出,也是哑口无言,无话可说,只因这种事情却是强求不来。郑珍儿在窗外瞧了他形容,却已是感动,只想,原来他并非不喜女色,只是情有独衷,却好像是被所爱之人抛弃,此时房里一时安静,高肃的神情难过,郑珍儿便只故意放重脚步,又轻咳一声,方含笑进房道:“我熬了消酒的药汤,以前父亲也是常常喝醉,只需喝这个汤便不会头疼。兰陵王和相先生也试一试?”相愿立起作揖,道了声‘郑小姐。’,高肃也点了点头招呼过,又道:“郑小姐是客,怎好劳烦?”
郑珍儿道:“兰陵王是我救命恩人,我只盼能略尽心力以报大恩。所以兰陵王不需客气”说着,和丫环一起把汤药两碗奉上。高肃本也是不喜客套的,便不再多话,郑珍儿也并不罗嗦,奉上汤药后又行一礼便告退。出了门,却见高肃的一个亲随正领了个将军装束的大汉走来,径自进房去了。走过窗户时,听见那大汉行礼道:“王显见过兰陵王。”听完这一句,她已经走远,下面的话便听不到了。
房里来见高肃的正是亲随十四领了大将军王显,高肃见到他来,倒有几分喜意,忙道:“王大哥快请起,”在他小时侯,王显曾跟他师父一起救过他的性命,因此他们的关系便有些像兄弟友人,较其他人更加亲近,此时只指了桌旁空位道:“坐,咱们一起喝一杯。”
王显谢过,也不多客气,便扎马坐了取过酒筷等物,又冲着高肃脸上瞅了两眼,道:“恕我直言,兰陵王不是近日成亲么?瞧起来怎么倒好像脸上气色欠佳的样子。”
高肃只略笑一笑,道:“不说这事,大师父,二师父他们怎么样?”
王显只道:“还好,胜多负少,最可恨的是现在北周跟突厥勾结成伙,如今突厥抢掠的压力都在咱们这一边,防不胜防。我回来时段公还嘱咐我说怕你沉迷温柔乡,让我特意来催你一声,办完事了就赶紧赶过去,少了你总觉缺了一处兵马。”
高肃只道:“我也正打算这两日便动身。”把酒杯拿在手里把玩两圈,突然又改口道:“还是再多等几日,等过了初一再走。”
王显听他话语中似是犹豫不决,一时也弄不明白为什么非要等过了初一,不说这事只又道:“还有一事,是我这次回来在城里酒楼吃饭时听来,说是咱们有个什么人带兵跟一个兵器铺里的伙计斗殴,听这些议论倒好像不大好听,我想你的人是不会做这些事的,当时以为是你九叔九王爷的家兵,后来细细一打听,倒正像是兰陵王的部下所为。”
高肃毫不知情,只奇道:“有这事?”便喊:“来人。”十四正在门外,便进来行礼。高肃问他道:“兵士和百姓斗殴的事,你有没听说过?”
十四道:“有这事,是行参将阳士深,当时因为兵器铺……”
高肃听得正是自己的人,便是气恼,打断了他道:“不必再说,下令下去,以后凡是我的人,不管是这府里还是军中,凡与平民百姓有斗殴的,不问是非曲直,一律杖责一百,今日便拿这阳士深开刀。”
十四道了个‘是’字,退下办理。
王显饮了一杯自笑道:“我瞧你作风,越来越象你两个师父了。”又听细碎脚步声,却是郑珍儿去而复返,已经换了舞衣,领了十来名美女上前行礼,道:“请兰陵王容珍儿献歌舞,以助王爷酒兴。”王显却不认得她,以前来这王府也没见过这般情况,见她生得花容月貌,又见相愿立起相迎,便也站起,不知是不是新娶的王妃,瞧打扮又不象,一时不便称呼。高肃便道:“她是郑弘尚书的女儿,暂在我王府做客,”又对郑珍儿道:“这是王显大将军。”郑珍儿又行一礼道:“见过王将军。”王显便也只道:“郑小姐。”又道:“可是传言歌舞成绝的郑家小姐?”高肃笑道:“既然如此,咱们今日当可大开眼界。”
郑珍儿领了舞女又行一礼,便退至房中空处,又有十余名舞装男女仆从,推了鼓架,携了琴箫乐器各自坐在一边地上。却原来郑珍儿自小能歌善舞,自有这一套的歌舞班子,但听鼓儿一声轻响,便各自吹拉击打,空中顿时传出一片清明详和的乐声。令人心情舒畅,十余名霓裳美女只如清清流水般拂动,郑珍儿弯腰抬臂,身姿难以形容的柔美,在乐声中回眸轻轻一笑,便有勾魂夺魄之功,却听她随了安乐详静的乐曲启唇一句句唱来,道是:“如垄生木,木有异心。如林鸣鸟,鸟有殊音。如江游鱼,鱼有浮沉。岩岩山高,湛湛水深。事迹易见,理相难寻。”这词听来十分浅显易懂,乃是以树木异心、飞鸟殊音、游鱼浮沉、山高水深难以知晓的某些不可思议之处,来说明世间事物的本质、规律实在是难以寻求。再加上乐曲清平畅缓,郑珍儿舞姿轻柔如风,歌声温柔如水,顿时有令人心为之畅,忧愁烦恼俱消之意。当初,高肃在皇宫内宴上见她丫环歌舞之时已觉妙不可言,此时郑珍儿亲自歌出舞出又自是高出甚远。高肃虽并不沉迷于歌舞,此时也已心悦诚服。
歌舞已毕,此时天色已晚,王显告辞而去,相愿也有事出房了。郑珍儿遣退舞女仆从,自己抱了琴道:“兰陵王,容我再单独为你弹唱一曲。”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1 章
高肃靠在椅中,道:“你刚才唱的曲子听了很舒服,可否多唱两遍。”
郑珍儿道了一个‘是’字,将琴置于几上,反将灯盏推开一些,似乎不用看弦,席地坐于兽毯上,指头轻轻一拨,便发出清脆一声,高肃心为之一动,只疑问道:“你这曲倒好像是专门唱给我听的?”
郑珍儿闻言微微一笑,倒也心喜高肃能够听出自己一番心意,便回道:“不瞒兰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