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律光和他高肃这三家是安全之地了。高洋再疯,总知道如今形势,北齐虽然壮大,却是南有南陈,西有北周,北有契丹、柔然、高丽等国虎视眈眈,不停来袭,少不了这三员大将抵抗镇守,且兵权掌在这三人手里,便连皇上也要忌惮。这郑珍儿虽小小年纪,却甚有见识胆识,她是未出阁的大家闺秀,私逃至陌生男子府里自是需要莫大勇气,高肃便也颇为欣赏。只问:“你不愿做皇妃?”
郑珍儿镇定道:“女子当嫁可靠夫君,皇上虽拥天下,却不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高肃想起惨死的薛贵嫔,亦觉有理,有心助她,只是如果皇上当真看上她,她在这里固然安全,自己却也不好无缘无故与皇上做对,恐怕惹皇上生疑,便一时沉吟。
郑珍儿虽是女子,却自有主见,她常听父亲众官员议论,知道兰陵王是少年英雄,国家柱梁,更难得的是性情随和,宽待下人,这在当时的皇室贵族便是罕见,能把下人当人,想必也不会轻视女子。又听说太后曾要了自己名字与兰陵王匹配算卦,早已芳心暗许,却想不到皇上抢先一步上门,从家里匆忙逃出,打定主意来投兰陵王,便是以身相许之意,此时见他无语,只道:“兰陵王是天下英雄,便是珍儿值得托付之人,珍儿愿追随伺候,纵然无能,亦可为兰陵王出征之前收拾行装,征战回来歌舞解乏。”她违抗圣命,抛却羞耻礼仪来到这里,便是已经退无可退,将生死置之度外,此时见高肃只是不语,心里便有些惶急,又跪了下来,膝行向前,双手攀了高肃手道:“兰陵王有解救天下苍生的本事,难道便不愿救我一个弱小女子?”脸上眼中已经现出泪痕。
高肃反过手,将她手轻轻一握,以示安慰,便觉她的手纤巧柔软,好像没有骨头一般,不象陈夜来常年练武,握起来便比较结实有力。只道:“你先起来。”忽然想起小时候段韶给他说过的王翦将军的故事,王翦为了消除秦王顾忌,故意贪取钱财,好令秦王放心。便道:“我救你不难,你怎么谢我?”
郑珍儿反倒疑虑困惑起来,只道:“我即来投,便是兰陵王的人,我所有自然皆属兰陵王。”她有罕见美貌,又歌舞无双,现便自呈在高肃眼前,一时弄不明白高肃想要的是什么。
高肃摇一摇头,正色道:“我若留下你,必派人通知你父亲,接你奴仆来这单置院落住下,待事情过去之后再将你送回。”
郑珍儿又是一怔,也不知为何,心里便是觉得微是失望,忽见灯光之下高肃眼波流动,唇红肤白,自然蛾眉,天生令人痴迷心动的稀世美貌和非凡姿仪,她本是向来自负美貌,此时亦已瞧得忘我心折,又见高肃单身一人,未娶妻妾,便是一悟,疑声问道:“莫非兰陵王不喜女子?”
高肃闻言倒不由笑了,道:“我不好女色,更不好男色,只好黄白之物。”
郑珍儿方始明白高肃是要索取钱财,只道:“我多有珠宝首饰,不敢藏私,自当全部取来献给兰陵王。”站了起来,脸色羞红道:“只是,珍儿信兰陵王是可靠丈夫,仗着有几份姿容技艺前来投奔,莫非当真连为兰陵王磨墨执鞭也不堪?现兰陵王拒我一片真情,我还有何面目留下?”言辞恳恳,竟是诚心执意要与高肃成双作对。
高肃见她满脸粉红,眼中却有乞盼坚定之色,容貌美丽,神情动人,也不由得略是心慌脸红,忙道:“你若是真心不愿做皇妃,取来谢礼我这府里可供你暂避一时。休谈其他。”
郑珍儿眼见高肃拒绝,便低了头不语,若羞愤而去,难免遭皇上毒手,生死未卜,连累家人。如今高肃虽不肯接纳自己,却也能暂时收留避祸,且他作派正直,并无丝毫轻薄无礼之意,少不得含羞忍耻道:“即这样,我今夜便把谢礼奉上。”
高肃点一点头应下,如今皇上看上郑珍儿,他虽有心要救,却要想个因由,若是无端端与皇上做对,他又手掌兵权,岂非便是故意向皇上挑衅?自然不妥。如今收取钱财,因财成事,别人只道是他贪财,便也无话可说了。当晚安排郑珍儿在府里住下。又令人通知郑弘,连夜搬来郑珍儿的随身物品、一众奴从在王府里一处单独院落住下。
第二天一早,高肃早早去见相愿商议聘礼的事,一眼便见袁静一大早正在林前房后空地处挥掌练武,瞧见高肃便道:“肃哥哥,我总是练不好,你帮我瞧瞧。”高肃便走近站在一旁,观看袁静练习,只瞧了几招便明白问题所在。这编写凤舞九天谱的凤纲将军本是个奇人,用一生武学经验编出这本武谱。招式俱是化繁为简。但一般初学武艺的人总喜欢繁杂的套路,便与这武谱相背。走上前去负了一手,只用一手与袁静拆招,见袁静使丹凤朝阳,便也使出半招丹凤朝阳,拿住袁静肩膀,道:“你瞧,我跟你一样的招式,你还没有出招我已经攻到。”
袁静道:“因为你本领高强,自然要远胜过我。”
高肃摇头道:“这套武艺讲究的是快、准,招式便是胜在简单,你中间加了很多花巧,练得复杂便有违凤舞九天的宗旨了。”当下便一招一式演式给袁静瞧,袁静也十分好学,耐心照着比划学习。高肃见她学得认真刻苦,教得更是用心。又道:“女孩儿未免力小,若是真要跟人交手,最好借助剑、刺、勾等利刃,你平常可少练些掌法,多练习兵刃。”两人一教一学一气练了十余招,忽听一人道:“好了,今天先练到这里吧。”正是相愿手执一卷黄绢,含笑看了他们。袁静跑过去,道:“有肃哥哥教我,我学了好多。”相愿见她满头大汗,从袖里掏出帕子递过道:“你不用急,学武的事是循序渐进的,急不来。”又递了手中黄绢给高肃,道:“你瞧一瞧。”高肃便知是礼单了。展开瞧去,俱是珠宝珍器等物,因陈霸先简朴,因此聘礼不算太过厚重,却也不显单薄。只是瞧来瞧去,只觉件件都是俗物,竟是没有一样能配得上陈夜来的,均不合自己心意,恐怕也都不会被她瞧在眼里,一心只想送她一件能够令她惊奇心喜的礼物。想了一想,忽起想起她曾笑过自己不会吹箫,她又喜欢唱歌,这次若自己学会,到时与她唱合,便是一件最好之礼。主意打定,便问相愿道:“三叔父,我跟你学箫,多久可以学会?”
相愿怔了一怔,只一脸疑狐地瞧了高肃一眼,回道:“以你聪敏,又有我教,基本音律两、三日便可学会,三日以后便可吹奏,只是要学好便要勤加练习。”
高肃心下一喜,抓了相愿道:“咱们这就开始,不要耽搁。”相愿又是看了高肃一眼,眼神便似有些忧虑,却也细细讲解吹奏之法,又教了宫商等基本音律,让高肃练习。正练之时,有个丫环过来禀高肃道:“妙真仙人昨晚整晚立于园中,抬头看天,瞧她神情紧张,好像有什么事。”因时值深秋入冬,丫环见妙真一晚立于园中,恐怕夜寒受病,担不了责任,便来向高肃、相愿禀报。
高肃听了心想,亿罗是道家,夜观星象本来便是道家本事,或许真有什么事也未为可知,只点一点头,继续练箫,相愿便道:“知道了,你们小心伺侯便是。”丫环应了退下。
这一晚,便从高肃房里不停传出断断续续的箫声,相愿听见,便觉忧心,不由微叹一息,暗暗皱了眉头。正被袁静瞧见,问道:“相叔叔,你不高兴肃哥哥学箫?”
相愿心里略有担忧,只道:“我倒也没不高兴,只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以前未经过男女之事,又正处在这个少年转性的年纪,我怕他太过沉迷,不知将来如何。”
袁静便是听不懂,只道:“你是不是不愿肃哥哥太爱我家小姐?”
相愿倒笑了,摇一摇头道:“他文韬武略,当世之人也只聊聊无几,应该是有一番大作为的,若是重于儿女私情,恐怕便会轻了自身抱负。”只负手踱来踱去,走了两趟,又苦笑一声,道:“他有长卿战录在手,却仅仅为了学箫置长卿战录于一旁不顾,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事,以他的心性,便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令我无法想像。”又道:“当然,也不是说……”正说到此处,忽有丫环过来匆匆禀报,只神情惶急道:“晚上妙真在园中观星,突然惊呼一声便晕倒在地,人事不省了。”
相愿怔了一怔,他懂些医术,令人通知高肃,便忙赶过去瞧,到了亿罗房里,高肃也已听到消息赶来,亿罗此时已经醒转,只脸色惨白,望了高肃道:“兰陵王,我父亲……死了。”
高肃吃了一惊,只想亿罗不是已作法可令独孤信延寿十年,宇文觉不是已经将独孤信削职为民?这又是从何说起?算算日子,离开北周已一月有余,独孤信的那四十九道符也不知服完没有,莫非当真便是天意不可违?一时也是惊疑,不愿相信,只道:“我即刻令人前往探查。”
亿罗挣扎起来,摇头道:“不,我要赶回去。”
高肃见她坚持,只怕独孤信去世一事已是事实,也是心急,这独孤信是当世他所敬服的人,当初分手时尚且风采依旧,没想到一别之后却不能再见,当下便即刻让阿二只带二十卫兵,两个丫环一路护送亿罗快车赶回北周,阿二在高肃亲随中便是年纪最长,只是尊让相愿,不敢称大,已经四十余岁,生得忠厚,在亿罗随军到边境这一月余时间,俱是由他一路守护,如今已经习惯熟悉,亿罗自是不再害怕。便是连夜动身,高肃送出。
这一晚想起独孤信一生,高肃便有些心事,只希望是亿罗看错算错。到了第二天,自去找相愿学箫,同时教袁静练武,却见相愿拿了个字条,道:“这孩子,留下个字条,一大早就跑了。”高肃见是袁静留字,道是想念小姐,去南陈看陈夜来了。想必是袁静在这儿没有合适玩伴,每天练武闷极无聊,忍不住回去找小姐玩耍解闷。想到此处便不由含笑,相愿见了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