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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令人仰视,相愿忙行礼,斛律光免过请坐了,又有管事的端了茶上来。斛律光便直问道:“你找我何事?”
相愿几乎不敢直视斛律光神威,只垂首道:“大人即说不识得我们,我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是此次前来正是有一事相求。”
斛律光本以为相愿又是来谢恩的,闻言倒是略奇,问道:“什么事?”
相愿拉了袁静,跪于斛律光面前,道:“想求大人收下小女为徒,教她武艺。”
原来是这事,这些年,来求斛律光学艺的也不知有多少,斛律光倒也不藏私,只看了袁静一眼,道:“她是女孩,又年纪太小,我不会收她为徒,待过几年再说。请回。”虽道了个请字,自己倒先站起来。
相愿见斛律光不答应要走,忙道一声‘请等一下’阻住斛律光,又道:“我这有一样物事要交给大人。”他这次来本是有备而来,便从怀里掏出那个空药瓶,呈给斛律光,这药瓶是斛律光所有,二人自是心知肚明,斛律光接了过去,拿在手里看了一眼。问道:“这又怎么样?”。
相愿拜道:“恩公,你虽现在救下这个可怜女孩,在这世道,她以后难免不重蹈她母亲覆辙,遭遇不幸。何不救人救到底?就收下她为徒,教她武艺,更教她行侠仗义,扶危济世的品行?”说着,又推一推袁静,袁静得了暗示,过去抱了斛律光的腿,一字一顿地说道:“大叔,你教我武艺,我也要学恩公做个行侠仗义,扶危济世的大侠客。”
斛律光神色不动,望了袁静,问道:“什么是行侠仗义,扶危济世?”
袁静便张口结舌答不出来,只眼望着相愿求救,她那番话自是相愿早教好她背下,却哪知道意思?此刻被斛律光问倒,露出破绽,相愿便也觉脸上微微一热。
斛律光仍把药瓶递回给相愿,道:“我已说过不会收她为徒。”话虽如此说,似乎并没有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思,又道:“你等一下。”便叫管事进来,要管事去书房取一本叫做什么‘凤舞九天谱’的书来。相愿只想:原来这斛律光也有书房的,却不知要拿这书来干什么?我这十多年阅书万卷,倒没听过‘凤舞九天谱’却是个什么书,谁编的?正想着,过不多时,管事依言取来一卷旧书。封面正写着‘凤舞九天谱’。
斛律光便把这书递给袁静,对她道:“练武其实简单,只要吃得了苦,能够持之以恒,其他便也没什么了,”又对相愿道:“我的武艺也非家传,都从这书中习来,她不必拜我为师,这书给了她,以后自行照书中练习,必可有成。”
斛律光这么轻易便以书相赠当真是大出相愿意料之外,几乎不敢相信。其实他来这求师是抱着侥幸的心理而来,只是为了受袁德所托,自己便需尽到力量,因此耍了这许多心眼也只是以求无愧于袁德,以后便断了这念头,并未真想到斛律光能教袁静武艺,甚至根本就是早已打算好此行无功而返的。相愿虽不知道这‘凤舞九天谱’是本什么样的书,只是听这天下无敌的斛律光说他武艺都习自此书,想来是件极稀罕的奇书,而这等稀罕宝贝,斛律光却看得极轻,毫不犹豫地便交给这陌生之人,竟会坦诚大方至此。当真令人费解。相愿呆了半晌,方才有了思想,连说话也略有结舌道:“此物贵重,怎,怎好见赠?”
斛律光只是一笑,一丛美髯也跟着动了一动,只道:“这书本非我所有,也是我年幼之时遇奇人相赠,如今我都已习会,留着无用,她要练武,正好给她也罢。”
斛律光本自长得神武,此时神色坦然无私,在相愿眼中看来更是气度如山,有若神人,相愿身为文人,看重的是‘气节’二字,虽听过一些斛律光事迹,向来也只觉不过是一武夫而已,并未曾放在心上,如今亲历方才折服,只想书上所说英雄侠义,原来事实便是如此,又想起自己刚才以药瓶相挟,又教袁静谎言相欺,倒是自己小气了,当下便觉羞愧不已,几乎不敢再多话,只拜谢而出。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却说袁德自将女儿托付给相愿,便又转回厨房默默做事。他力气大,又忠厚老实,只常埋头做事,因此厨房的其他厨奴都与他友好。因刚至八月份,天气炎热,厨奴们只光着膀子做事,露出结实黝黑的肌肉,袁德和一个叫做阿改的正在担水,便见同伴兰京被抬了进来,背部、臀部及大腿处血肉模糊,显然又被杖责了。袁德来这已经见过几次这个兰京被打,便和阿改等几个厨奴围过去问候,早有管工持了皮鞭过来,喝斥他们,把他们赶散。直到晚上,夜深人静入睡之时,周围几十奴仆都累了一天,只在稻草堆上昏睡过去,鼾声大震,袁德、阿改方才能够探视爬在稻草堆上的兰京。借着小窗透来的月色只见兰京背后新伤旧伤,没有一处好皮,阿改只问:“丞相还是不放你?”
兰京哼了一声,道:“我父亲几次提出愿出重金赎我回去,他也不许。”
因兰京血肉腐烂,易引苍蝇蚊虫,阿改、袁德便只在旁边用稻草驱赶,好让兰京舒服一些,兰京一动不动,像是渐渐睡了过去。阿改便对袁德道:“他跟我们不一样,也难怪他受不了,不比我们是做事做惯了的。”
袁德便问有何不一样。
阿改道:“兰钦大将军,你听没听说过?”
袁德便道没有。
阿改有些得意自己的见识比较广,便告知袁德道:“兰钦是南梁非常有名的大将,和一个叫做陈奇的将军齐名,他便是兰钦大将军的儿子,魏梁双方交战时他被俘,分配到这里做厨奴。身份跟我们自然不同,他常去找丞相申诉,请求回国。丞相不同意也就算了,每次还要辱骂他、杖责他。”
袁德听了,道:“那他一定很恨丞相。”
阿改恨声道:“咱们这里,谁不恨丞相?我当时正给娘亲抓药,就被抓了来做奴隶,现在娘亲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说完了,又自害怕,小声道:“就当我说错话了,你别告诉别人去。”又问:“你也是被抓来的?”
袁德咬牙道:“我是自己来的。我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我要杀高丞相。”
阿改听了,吓得不敢作声。却听底下兰京道:“你这话当真?”原来他并没有睡着。
袁德道:“自然当真。”
阿改问:“你不怕死?”
袁德道:“不怕。”
兰京道:“对,与其活着做一辈子无尽期受虐待的奴隶,倒不如做一件轰轰烈烈之事死去。”当下,兰京、袁德、阿改三人对着月亮,歃血盟誓,决定要以死刺杀高澄。
过了几天,兰京又找来厨奴四人。也都是全家被高澄所害,深恨高澄,愿意与他们同行此事。阿改曾经在北城东柏堂伺候。高府一门俱荒淫无度,不顾人伦纲常。高澄不仅与寡居庶母郑氏私通生下女儿,又与弟妃高洋的爱妃李氏有染,最近又迷恋上孙腾弃妇琅琊公主元玉仪。东柏党环境优雅、偏僻,是高澄专门建来私会美人的场所。在东柏堂为了不受外人打搅,好让美人往来无所顾忌,高澄往往把侍卫打发得远远的,赶到大宅外面。众人认为这是行刺的最好时机,开始制定刺杀高澄的计划。
高澄如今长居东柏堂,将东柏堂当成了日常起居处。这日兰京去送饮食,也不知道是兰京杀气太大,还是露了风声,高澄浑手让他退出,他退到门外,只听里面高澄大声对美人说:“我昨夜做梦梦见这奴才拿刀砍我,看来这奴才不能久留。”高澄也许只是随口这么一说,却把兰京惊出一身冷汗,决定不能再多计划,必须尽快下手。
八月初八,是一个吉日,是高澄要图谋篡逆的日子,是时候该一脚把孝静帝踢开,自己做皇帝了。所以高澄心情很好,看看东方已经染红,四周的空气开始变得闷热起来,又将是一个大热天,但阻止不了高澄的好心情。他经过府院,一眼看到高肃正在倒立,显然已经有一些时候了,小脸通红,汗水沿着发梢流到地下,还没干透,又有新的汗水源源不绝的流下,在他身下形成一摊水渍。高澄很少这么早经过府院,所以奇怪,这么一大早高肃在玩的是什么?便走近去瞧。高肃正在咬牙坚持,只看到一双脚走近,又往上瞧,却是父亲,忙连摔带跌倒下来,给父亲行礼。
高澄便问:“你在做什么?”
高肃回道:“孩儿在练基本功。”
高澄点点头,他心里一直觉得这个孩子与众不同,果然如此。对高肃道:“我今天要去东柏堂与几位大人商议一件秘事,你也随我来吧。”
高肃应了,却也欢喜。父亲事务繁忙,平常甚难见到父亲身影,相处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如今能与父亲独处,自然高兴。见高澄已经朝外走去,忙快跑跟上,深怕落下。刚跟上,父亲又随手递过来帕子,道:“擦一擦汗。”高肃手捧着帕子简直要高兴坏了,仰望着父亲身影高大,华贵,风姿又美。心里十分崇敬,帕子却是舍不得弄脏,十分珍惜地放进袖中收好,另取出自己的帕子擦汗。
父子俩坐车来到东柏堂,侍卫都在外面守候,进了东柏堂,一路便没有见到一个侍卫,走进内室,早有高澄心腹崔季舒、陈元康、杨愔三人在一早等候。
内室有一张大胡床。高澄一到,四人便把靴子脱下,坐到床上说话,高肃知道他们在说重要的事,不敢吵他们,只自己在一旁玩耍,耳边只听得他们在说什么禅让,皇位,篡夺等事。却是议论个不休,高肃无聊起来,想起今天的基本功还没有练完,便自己在门口扎起马步来。
门忽然推开了,一个奴隶端着饮食盘子,径直走入,他似乎在笑,又似乎很严肃,高肃觉得有一点奇怪,但又说不出怪在什么地方。
进来的正是兰京,他跟平常一样进来献食,虽然毫无异样,但显然现在不是献食的时候,高澄正在议论的关键处,被他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