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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肃听到有这个物事自然最好,便借着星月打开一瞧,果然有方位指示,各殿名称,其中有书房几处都格外标出为有可能皇上所在。连行走路线也标了箭头指示,倒是详尽,问道:“这是你画的?”
亿罗摇一摇头道:“我从小便随了师父在山里修行,不熟皇宫,这是我央大姐夫画的。”原来亿罗连夜去拜访大姐,私下说了父亲之事,大姐自然关切,宇文毓素来敬爱妻子,身为宇文泰的长子又从小亲近、敬重岳丈独孤信,听了此事,毫不迟疑便将皇宫细细画出,标明三弟可能所在之处。亿罗得了画连夜赶回,在高肃看画之时又嘱道:“这路径是从西墙入内,大姐说,走后宫比较安全。”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1 章
这倒与高肃的打算不谋而合,点一点头,见她说完,便告辞道:“我去了。”走出甬道,骑了大牙一路来到皇宫西墙,换了夜行衣,依照画中所示方位攀上墙头,里面正有一队兵士提着灯笼走过,却再无人守卫,等兵士过去,高肃便轻轻跃下,虽无灯烛,因有星月之光,便只借着花草树木,廊柱等阴影处潜行,这一带几乎清静无人,高肃便是沿了图中所示箭头飞快而行,并无阻碍。见到守卫渐渐增多,方才慢了下来,忽见前面光亮,又有众多人声,便藏身园中假山,探头望去,前面便是图中标明的书房所在,不仅房里灯火通明,便是外面也是火光熊熊,照得通亮,怕有上百人在外面等候。瞧这情形,宇文觉便极有可能在这里面。这里人多光亮,高肃便返回向后绕去。这一进房子不小,也不知有多少间,四周每隔不远便有一排四个带刀伺从岗哨守卫,能够遥相呼应,互相看到,防守极严,绕了几乎一圈,也寻不到可潜进房内的空隙处。到侧边时,见一旁生得有大树,便攀到树上,沿着树枝便正从下面四个伺从头顶过去,行到树枝细处,离大殿的二层还有约三丈远的距离,高肃踩了树枝轻轻下压,树叶随了夜风阵阵发出沙沙轻响,上下颠了几颠,顺着树枝韧性便悄无声息的弹飞出去,翻身正好落入二楼栏内。矮身前行至窗户,悄悄推开窗,里面无灯无人,只依稀可见满阁楼的书册文卷。轻身翻入,听得下面似乎有人轻声说话,听不清说的什么。高肃便更加放轻身段,不敢发出声响,忽听下面一人高声道:“皇上你总是推三阻四,莫非不信我?”却是宇文护的声音。原来宇文觉果然在此,便是宇文觉的声音也大了起来,道:“大冢宰细想想,北齐兰陵王怎么会孤身来长安?你全凭张光洛一言便作如此猜测,岂非太过无稽?再说孙司马与张大人两人说法又全然不同,朕阻你发这城门严禁令,也是不想让世人笑话。”高肃只想,他们为我发生争执。又听宇文护哼了一声,道:“张光洛只是猜测,却另有人可确定此人就是兰陵王。”又道:“陈顼供出此人在牢中之时曾亲口说便是高肃,这还有假?”这话一出,下面便是静了一静,高肃听得身份已经泄露,也是暗道一声‘不妙’。过了半晌,方听宇文觉道:“陈顼这人,你当初为了问出‘长卿战录’,关了他八、九年,也什么都问不出来,听说早已痴傻,此时谁知是不是胡言乱语?”这话辩解甚是无力苍白,宇文护便是不悦,道:“他即关了八、九年,若是没人告诉,他怎么会知道高肃这个名字?如今,明明有重敌在侧,又朝中有人私相通敌,皇上不求寻拿,却一味包庇,却是为何?”他本来嗓音便比宇文觉大,说到后来听起来便有些发怒,像是在责问宇文觉了。
下面又是无人做声,可能气氛紧张,便听另一个乖巧声音道:“皇帝哥哥,护哥哥每天要决定多少大事,这点小事情你跟他计较什么?护哥哥一心为国,诸多操劳,年纪、经验都比咱们丰厚得多,他说的自然是没错的,你不谢他便罢,还老是气他做什么?”听起来正是宇文邕的声音,又道:“护哥哥,你不要生气,咱们还小,我和皇帝哥哥两个也是常常耍小孩子脾气,说过便算的,从来不会放在心上。”
宇文护听了宇文邕的话便似乎气消了一些,道:“高肃我一定要捉,废帝未公那里已经赐了毒酒,他的丧事未免还要表示。我先告退了。”说着似是往外走出,口中却还自言自语,声音也不小,高声道:“我自诸多操劳,恐怕是白白辛苦,无人领情。”说完,听到门‘砰’的一声,便是已经走了。走时说的话和这个动静,便是故意给宇文觉脸色了。果然跋扈,显然并没有怎么将这个新登基的皇帝放在眼里。高肃听得宇文护走了,倒是正好去找宇文觉,又不知下面是什么情况,还有没有别人,便轻声潜下楼去,走到一半,突听宇文觉低声怒‘哼’了一声,又是‘哗啦’声响,似是把什么东西扔到了地上,便是气极。宇文邕小声劝解道:“三哥,来日方长,要多加忍耐。”
高肃下了阁楼,这下面只是一间厢房,三面都开得有门,有两边门处都有光线照进,凭刚才声音来处,那光线亮一些的那间便是宇文觉所在之处了,只悄悄探头看去,只见是间摆了屏风书架的大书房,地上正中横七竖八扔着几卷书册,宇文觉背靠书架坐在一张桌后、宇文邕站在一旁,桌上有灯,墙上另有四盏灯盏,照得他们那一片甚亮,房里却只他们两个,再无旁人。高肃便进了那房,因怕自己身影映上窗户给外面人瞧见,便不走近,远远在暗处站定,揭了脸上面巾,小声道:“三弟。”
宇文觉、宇文邕闻声看来,见是他突然出现在房里,俱都吃惊,宇文觉忙走近几步亦是压低声音道:“二哥,你怎么来这里?你要见我大可让大哥通知我出去见面,何必冒这奇险?”
高肃只道:“大哥现在来不了。”
宇文觉便是不解,问道:“他很忙么?”说话之间,宇文邕已经走进暗处高肃身旁,高肃会意,便走出来到宇文觉桌前光亮处,这样,外面的人看起来,书房里便还是只有两个人。高肃不答,只道:“我来这是有一事要问你。”
宇文觉仍是不解,以高肃身份,夜闯皇宫便是冒死来见了,只望了他疑声问道:“什么事?”
高肃道:“你赐独孤信那杯毒酒,是你的意思,还是宇文护的意思?”
宇文觉怔了一怔,明白过来他的来意,只是想不通高肃为何进宫就为问这么一句话,便道:“这事跟二哥没有关系,你问这个干什么?”
高肃却不这样想,道:“独孤信数十年戎马征战,曾捐家弃子,又曾舍自己心爱之人,一生俱是为国尽力,令人景仰,我同样身为武将,自然不忍见其无辜丧命,怎么能说与我无关?”
宇文觉便道:“这么说,二哥是来当说客?”负手踱了两步,道:“我的意思或是宇文护的意思,又有何区别?”这话之意,便是不管是谁的主意,起码他宇文觉并不反对这事了。
高肃道:“说客我不会当,我只是不懂你为何要这么做?”说这话之时,便已有不忿之色。
宇文觉察觉,只无奈解释道:“二哥你听我说,一个武将,一步步封赏高升,到了他这种地步,除了把这帝位给他,便再升无可升,赏无再赏,一个一生向上之人,到此境地,只须再一步,这帝位便是唾手可得,我问你,这一步是跨还是不跨?”
高肃不用多想,他虽与独孤信相识不久,却自信可以交心,便道:“别人我不知道,他绝不会反。”
宇文觉仍是无奈,神色黯然一时不语,宇文邕便轻声插话道:“兰陵王只替武将去想便是这样,怎么不设身处地想想我三哥的难处?”这个问题,高肃倒确实从来没有替皇帝想过,便被他问住,宇文觉接口道:“如今情势便是这样,我年仅十五,没有战功,所言所行丝毫不能服众,他却已经征战数十年,朋党众多,一呼百诺,即便现在不反,可是他若想反便是每时每刻,不费吹灰之力的事,身边便有这么一个威胁,我怎么得以安稳?如果换做是你,会怎么做?”高肃因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一时不语,宇文觉便又道:“不错,逼他自尽是宇文护的意思,可是这也正合我意,我便是借宇文护之手先除去他,然后再设法除掉宇文护,这样,我才能算是个真正的皇帝,若不然,与先恭帝拓拔廊有什么区别?”又道:“况且,对他功高震主之罪,赐予毒酒已是格外开恩,可免他一家横祸,想必他自己心里也清楚。”
高肃本来是来想责问说服宇文觉,如今却被宇文觉一番说辞弄得似是而非,一时之间也想不清楚,又瞧宇文觉神色似是真的为难无奈,只是做了皇帝,心性好似变了个人,想法便全然不同,低头想了一想,方道:“三弟所言也有些道理,既然如此,那么寻个由头免去他所有官职,不得传袭,贬他为民,令他安然养老便是。”
宇文觉微微叹气,不答他话,只道:“我在赐酒之时本已经想好要怎么面对大哥,却没想到来的是你。”顿了一顿,又道:“听你这番话,便是独孤信尚未饮赐酒。”
高肃听这话似已见疑,便道:“并非独孤信抗旨,只是你赐的毒酒,大哥已经抢先替他饮下。”
宇文觉闻言一震,便是呆住,他和杨坚不单从小结拜,又同在西魏,感情又是不同。高肃见他变了脸色,知道他误会,便道:“他没死,独孤信的女儿独孤亿罗师从由吾道荣,精通药理符水,已经把他救转。”
宇文觉方自暗暗松了一口气,低了头去,想是在认真考虑,过了半晌方自抬头,只道:“等天一亮,我先跟你去看大哥。”
高肃见此似有转机,便追问一句:“独孤信这事,你可有改变心意?”
宇文觉点头道:“好罢,先按你说的办……”正说到此处,忽听外面吵闹,人影走动,听见有人说:“听说有刺客闯进。”又有人问:“是什么刺客?人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