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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因威望遍于朝野内外,宇文护显然不敢明目张胆和他相抗,便要借宇文觉之手赐这毒酒令他在家中悄然自尽。
独孤信只是淡然道:“这总是圣意,不能违抗,我当初既然走上了这条路,便总要面对这一天。”
杨坚咬一咬牙,脱口而出道:“既然逼上门来,其实咱们并不是只有这一条路,还有另一个选择。”这话不言而哈,独孤信、高肃都一听即懂,便是要造反称帝,与当今皇帝做生死之争,这是武将所能走的第二条路,也只有这两条路。达到巅峰的武将和皇帝之间便只能斗个你死我活,不能二者同处。
独孤信变了脸色,道:“你要是这么说,便算不得是我徒弟了。”
杨坚只道:“为什么不可以,如今朝中大多不服宇文护,以师父威信,定可一呼百应……”
独孤信断喝道:“住口,”杨坚只顾说下去道:“咱们一举拿下宇文护,不在话下,至于宇文觉,他若是个好皇帝,咱们就好好扶持,他若做不好,咱们就挟持。就算师父不反,我杨坚也要反……”说到此时,大怒的独孤信喝止不住杨坚,便是衣袖一甩,‘啪’的一个耳光重重打在杨坚脸上,这一下甚重,竟把不及防备的杨坚打得飞了出去,倒在地上动弹不得,高肃、忆罗大惊,忙去扶杨坚,杨坚慢慢爬起,嘴一张,吐出一大口鲜血和两颗牙齿,爬跪在地上不敢起身,也再不敢说话。
独孤信一生忠良,美名远播,便十分重视自身声誉,尤其像他这种天生容貌气度非凡,自幼便受尽人追捧赞誉的人通常都有这么一种想法,将名声看得极重,倒把利益生死看轻,他一生为国为民尽心尽力,即便是现在马上赐死,亦可成就他一代名将的千古美名,若是造反,便是反要将他这一生的心血被世人及后人曲解,认为以前所做种种都不过是他个人的野心了。做不做皇帝,生死他都可不在乎,却不愿见到世人及后人对他品行有所误会,眼见自己的徒弟说出这大逆不道的话来,怒急之下动手,此时不看杨坚,面若冷霜,只道:“你起来,我不配有你这样的徒儿,你也再不要叫我师父,从此你我恩断义绝。”
杨坚也没想到这话会让独孤信这么生气,他从小便随了独孤信军中行走,师父看待他、教导他便比自己的几个亲生儿子还要尽心,使他能够成材,师徒之情尤胜父子,如今听得这么严重,竟要断了师徒关系,跪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是发呆,嘴角不停流出鲜血一滴滴滴在衣襟前胸。
高肃、亿罗都要替他求情,独孤信不等他们开口,又走到桌边伸手去拿酒杯,道:“我话已说出,你们不必再多说,都出去罢。”他这独孤信之名便是因其言必信,信必诺而赐。高肃一时不好说话。此时杨坚正在桌边,又是从跪中站起,那酒杯便正在他手边,他本自发呆,此时见独孤信又要取这毒酒,竟极快地将酒杯夺在手里,独孤信一怔,便一掌向他击来,杨坚不敢和他动手,只动也不动生生接下这掌,身子晃了一晃,连退三步。好在独孤信早见不对,收了几分掌力,此时便又向前一步去夺杨忠手中酒杯。高肃刚才站在一旁,眼见杨坚挨了一掌来不及去救,此时便挥箫而上,要阻住独孤信。还未到身前,忽见杨坚举了酒杯极快的一饮而尽,和血吞下。望了独孤信,眼中含泪道:“圣意难违,徒儿愿替师父领死。”独孤信与高肃俱都呆住,这番变故太过突然,便是想也想不到杨坚会突然服下毒酒,更来不及阻止。眼见杨坚身形晃了一晃,向后便倒,独孤信、高肃呆得一呆后便同时出掌贴向杨坚后背发力,要令他吐出酒水。杨坚被逼出一股血酒,人却不醒,独孤信、高肃仍是各以一掌贴了杨坚发力,独孤信去探杨坚脉搏,高肃便伸指去探杨坚鼻息,竟自没有气息,已经断气。心下一慌,忙向独孤信望去,独孤信也正向他望来,两人都是摇一摇头,便是连脉搏也停了。旁边的亿罗也是呆了一呆,接过酒杯嗅了一嗅,道:“是番木鳖”,便是无奈摇头道:“这药立时毙命,便是有解药可救也没有这个时间,是不能救的毒药之一。”
独孤信不由慢慢撤回手掌,抱了杨坚,垂下泪来,道:“傻孩子,这又是何苦?”高肃便也是心沉,只不相信,见亿罗仍是望了杨坚,眼中似有犹豫,便问:“当真不能救了?”
亿罗迟疑道:“我也不知道,”似是打定主意,又道:“反正是死,总要试一下。”说着从袖中取出绣花包,凑近杨坚脖颈血脉,在底部扭了一下,轻轻一捏包身,便有绣花针射入杨坚颈中,想了一想,又射一针。因是贴近杨坚,那两枚细针便从杨坚脖中直射穿过,钉入椅背。这针高肃见亿罗用过,名叫黄蜂针,却也是中者哼也不哼一声,立时毙命的巨毒。此时杨坚已经断气,莫非还能把他毒活过来不成?满怀疑问去看亿罗,她此时却只是关注杨坚,脸上全无表情。又伸手翻一翻杨坚的眼睑,只是疑声道:“怎么还没有出血?难道真的有用?”原来这方法却连她自己也不能肯定。
这话,独孤信和高肃便都全然不懂应答了。高肃闻言又去按杨坚脉搏,感觉渐渐有了若有似无的极微弱跳动,喜道:“有用,这毒针当真又让他活过来了。”独孤信闻言亦探杨坚脉搏,忙问亿罗道:“你能把他救活么?”
亿罗先道:“把他抱到床上躺下罢,我让人取药箱。”说着,用布包了椅背上的毒针取下收好,独孤信抱起杨坚,高肃、亿罗也随着,亿罗便道:“他可不是这毒针救活的,我这毒针的毒和他所服的毒酒若是单一使用都会使人立时毙命,我想若同时使用,两种毒性不同的毒也许会互相影响,或许反而能延缓各自毒性发作,便试一试,果然如此。”又道:“能不能救活,我现在也不知道,不知道这两种毒性能延缓多长时间,而且现在便是同时要解两种巨毒,更难。”独孤亿罗既然这么说,显然仍是没有把握了,当下把杨坚抱到里间床上,丫环也已经取了药箱进来,独孤信、高肃便只在一旁紧张关注,只见亿罗从箱中取出五六片极小,比黑蚂蚁大不了多少的干枯叶子,交给丫环让她煮一碗水,丫环不敢出大气,怕吹跑了叶子,握住了退下。亿罗又取出银针刺杨坚指上穴道,过了一会,便见露在外面的针头有个小黑点,小黑点越来越大,原来这银针是中空,可流出浓浓的黑色毒血,慢慢凝到针头,汇成一滴终于滴在亿罗早已准备好的杯中,这过程十分缓慢,不仔细瞧几乎瞧不出有什么变化,滴得三、四滴黑血,丫环便端了煮好的药水过来,想不到那几片极小的叶子竟将一碗水都熬成浓褐色,亿罗便先拨出银针,把药水喂给杨坚服下,过得片刻,听杨坚腹中咕咕作响,突然睁眼坐起,高肃本来正自紧张,倒被他吓了一跳,尚未回过神来,杨坚早已跃下床来,一溜烟便跑出房去了。高肃惊骇,眼见垂死的杨坚突然精神,如此怪异行为,不知这算怎么回事?呆了半晌才问道:“这,这是好了?”
亿罗微微一笑,道:“他刚才喝的是极厉害的泻药。”便出去吩咐丫环们好好伺候,若是杨坚在茅房晕倒还要抬过来。
高肃便是连连称奇,见亿罗有了笑容,先自放下心来,道:“幸亏有你在,连这立时毙命之毒都能救活。我替大哥先谢过救命之恩。”
亿罗淡淡道:“我自救我妹夫,不需你多谢,况且我也不会救人,只会使毒。”
高肃道:“要是没有你这同等厉害的毒针,此刻也救不回大哥。”
亿罗摇头道:“宫里总是番木鳖,要不然便是鹤顶红这两样,都是让人七窍流血而死,死得太过难看。我的黄蜂针却无伤无血,死后连神情也不变,虽然都是巨毒,两者相差何止百倍?不能相提并论。”
高肃听了只想,都是立时毙命的毒药,死都死了,还管什么难看好看?想来除了她,别人也不会专门研究这些。当下只是微微一笑,并不做声。
那杨坚果然在茅房晕倒,被人抬了来。亿罗便又取出几片叶子给丫头去煮,取出银针给杨坚的另一支手放血,如此三、四次,亿罗每次都会减少小叶子的数量,最后只煮一小片。这一次过后,见杨坚支撑不住,在床上昏睡过去,此时天色也已经渐渐暗下,有丫环掌了灯进来,便道:“毒性已经控制住了,今天便这样,明天再拔去余毒。”独孤信本自一直坐在一旁关注,听说如此,也不说话,便出门去了。因夜已来临,走出去的身影便显得朦胧模糊,亿罗望了父亲背影,眼中有忧虑之色,直到独孤信走远不见,方回过神来,瞟了高肃一眼,道:“又要耽搁你,希望不会误了你的正事。”
刚才杨坚身危,高肃早已忘了要走的事,听她提到方才想起,现在却是有心要等杨坚痊愈以及独孤信这事完了再走,又见亿罗忧虑,便道:“我不妨事,你也不要太担心,今晚我便去宫里见三弟,希望能劝他收回成命。”因现在毕竟是宇文觉要赐死独孤信,而杨坚如今又已中毒昏迷,因此他要去找宇文觉,希望能说服宇文觉改变心意。
亿罗怔了一怔,呆呆看了高肃半晌,高肃正自微觉奇怪,要问时,亿罗已低了头去捡拾药箱,道:“宇文护可能已经怀疑你的身份,你自己小心。”这事高肃自也是知道,道:“我会小心。”。
高肃令下人准备了夜行衣,到了三更天,包了夜行衣走出房门,刚走上甬道,却见星月之下,亿罗正背了身动也不动立在园中仰首望天,手里还拿了一卷东西,听见他出门方转身走来,却原来正是在这等他,走近将手中之物递给他道:“这是皇宫的地形路线图,和皇上有可能在的几处地方,你拿着或许有用。”
高肃听到有这个物事自然最好,便借着星月打开一瞧,果然有方位指示,各殿名称,其中有书房几处都格外标出为有可能皇上所在。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