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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愿一听也是不错,便也只点头随她。
却说高肃令人找来鲁悉达,只问他道:“你们两年前曾防守过北齐,当知该如何守城,可有主意?”鲁悉达在南皖已见过高肃,倒是算是认得,只摇头脸色侧然道:“也没什么特别,无非是以性命死守,死伤了数万,现在想起还是觉得惨烈。”高肃点一点头,便不再多话,只令鲁悉达速速领兵前往南城,等相愿来到便一同坐了车随军前往,一路上商议,又问相愿意见,相愿亦是脸色凝重道:“王琳军从西南方向而来,不管用何种攻城方法,这南门便是首当其冲,恐怕绕不过去,现在别无他法,唯有死守,希望能守住。”这话正与鲁悉达相同。高肃也知这南门是重中之重,当然不仅南门,四门都是同等重要,都是事关新陈的生死存亡,不管哪一道城门失守,城破自然又是一番政权替换,陈霸先倒下王琳替位,所谓的陈朝便不过是数日之国,而此次若是能守住王琳倾巢来攻,陈朝或许能稍稍站稳脚跟,另图他计。他虽应了这趟差事,却仍是不知道陈霸先让自己为主将防守南门的意图。他不仅是陈朝敌对身份,又不熟悉陈家军队兵马,且又年幼,心下纳闷便问相愿道:“三师父,我不明白陈霸先为何令我率兵?”
相愿却是明白,道:“这事倒不难,一则,现在你虽年纪不长却并非是无名小卒;二则,一旦城破被王琳攻进,自然首先便要杀了陈霸先一家,你虽是北齐兰陵王身份,便不想为陈朝效力,也会为了夜来公主的生死尽心;三则,他终是一国帝皇身份,今日被我们逼婚难免心里恼怒,便要令你守城泄愤,再应承婚事方不失颜面。”
高肃便是点点头,知道相愿分析得不错。到了南城,鲁悉达早已整列兵马相迎,高肃只从车里往外一看,队列整齐,一丝不苟,陈家军果然便是军纪严明,这一点高肃是自叹不如。他大师父段韶本是性子温和,待下甚宽的统帅,在这一方面要求并不严厉,再加上不知道与他小时候亲眼见到父亲被奴隶刺杀有没有关系,高肃治军便更加宽松,只当手下如同兄弟一般,每得了美酒佳肴,便是一斤酒,数个新鲜瓜果也必要分了与众人同享,所住营房大门日夜敞开,从不关闭,相熟的一些将士进出自由,非战时身边十几个随从常常各自散去,不知去向,往往只剩一两个在身边,他也不多加过问。因此,便没有这么严谨的军纪。鲁悉达带了四、五名千夫长过来听候指令。高肃只道:“就地解散,探听得王琳到了的消息速来报我,我先回营房,你们有什么事可以去营房找我。”说完,径自去了,几个陈家将士见高肃到了一句安排都没有,连车也不下便回营房,不由面面相觑,甚觉不满。虽是都听说了这美貌少年武艺高强,连韩子高也服输的故事,却总是心里没底,一个大胡子副将便只粗声道:“这小娃儿到底行不行?王琳数十万大军兵临城下可不是儿戏?”这声音甚粗,并不避忌,高肃还没有走远,想是听得清楚。鲁悉达忙止住他,小声道:“皇上既然如此安排,自然有他的想法。”当下自去令人探听消息,又布置人轮流驻守城头,解散了队伍。
这一晚便是无事,陈家军也不是高肃所领的北齐军,并没有将士来寻高肃说话,高肃早早和衣而眠。第二天尚未到辰时,鲁悉达得到探子带回消息,道是王琳已率军攻来,正有二十万人竟只攻南城一门,想是自恃人多,便想一举击破。遣人去报高肃恐怕延误时间,只带了副将,参将,万夫长,千万长十余人便径往高肃营中。匆忙赶到时高肃穿戴整齐正睡觉未醒,身边一个守卫也没有,相愿也不知去向。看起来怎么也不像是军中将帅首领,倒更像是谁家的少爷公子随军来玩耍一般。鲁悉达也未免心中纳闷,上前推醒高肃禀告了二十万王琳大军已到城下,高肃从床上跃起见人已到齐,便即下令道:“拨八千人为第一防守队伍,负责守城拒敌,由我指挥,余四千人为第二防守队伍,负责后援和补充,由鲁将军指挥。”分派清楚,命令众人出发,一眼望去见他们都是脸色沉重,知道他们心里想法,也不由得涌起悲怆,随即神色语气严厉起来道:“如今湘州王军二十万攻到城下,我知道诸位信不过我,也知道你们私下议论我的身份,猜测我是北齐兰陵王,便告诉诸位,我正是北齐兰陵王,我也不信任诸位能够守住,所以如果你们要投降湘州王军,便请出行,我决不阻拦,如果不走,我愿随诸位一同拿命来守建康,城在人在,城破人亡。”将士们听他自己承认是北齐兰陵王,又是面面相觑,只是陈家军军纪严明,高肃有令牌在手,因此并不多话,也知道此时高肃所言这个亡字并不是虚言,谁也说不准谁能活到明日这个时候,心中都是悲忿,那大胡子参将只带头抱拳立誓道:“我等愿与兰陵王生死守城,一死了之。”高肃点一点头,又道:“新国初立,正是建立功勋的好时机,愿诸位能借此领取功名富贵。”众人便自散去,各自准备。
王琳此番倾巢而出,志在必得,到了建康城下,也不分派,二十万人便直指南城,在高肃率领的八千人眼里看来,连绵不绝的湘州王军旗帜,密密麻麻晃得人眼花缭乱的铠甲和兵器,一望而去几十里地看不到尽头将城池牢牢包围。王琳仗着人多,知道陈家军定会死守建康不出来应战,也不派大将出来叫阵喊话,只指令大军便向城门发起冲击,高肃随即下令放箭,于是一场大战就这么展开,王琳军持盾前进可躲过箭雨,却被陈家军早已准备好的大石头纷纷扔下砸得死伤惨重,攻城防守战一直从清晨打到晚上,王琳军杀红了眼,下令只准前进不准后退,便是踩着前面兵将的尸首也要往前攻,高肃率领的陈家军也杀红了眼,一天忘记了吃饭和休息,只知道一个劲的射箭和往下扔大石头,城下尸首堆积如山,战斗又从晚上打到白天,白天又到晚上,整整两天一晚,王琳军损失惨重,但他毕竟人多,又进攻凶猛,因此陈家军也好不到哪里去,鲁悉达臂上被箭擦过受了轻伤,大胡子副将战死,十几个将士死伤近半,手下兵士也损失了过三分之一。可是这才第二天。打到此时,便是双方意志力的较量,双方兵士慨然赴死的较量,哪一方能多坚持一刻便是暂时的胜方。入夜时分,正当高肃以为防守要陷入困境,只有派人向陈霸先求助的时候,倒是王琳先鸣金撤军了,看到王琳军如潮水一般退去,高肃这边便是大大松了一口气。王琳的折损显然更加惨重,死伤上万人之众,城门却仍是固若金汤,这个代价未免付出太大,到了此时他才发现建康没他那么想象的一击即破,他太过轻敌狂妄。其实他并不知道此时城里的情况也很糟糕,也许他再多攻两个时辰便能攻破,而且在当时一鼓作气的情况下他也应该这么做的,但他先撤了。一步之差却缪之千里,王琳自己错失了这一次最有可能做皇帝的机会。
高肃总算暂时守住了南城,抵挡住了王琳军的第一轮强攻,便可以稍事喘息。分派了人在城头警戒,即刻令做饭,许多兵士困乏不堪,不等吃饭就地睡着。高肃从七倒八歪的兵士间走过,摇一摇手阻止还醒着的人不必站起行礼,以免惊醒别人。走过时眼角瞥过这数千兵将,只凭感觉便认出一个熟悉身影,一个小兵抱成一团正睡在墙角,走近辨认,虽然一脸灰尘,甚显狼狈,却正是陈夜来,此时睡得正香,想是这两天都混在兵将队伍里作战。也已疲乏。也不知她是怎么混进来的,当真是不知死活。摇一摇头,抱起陈夜来往营房走去,鲁悉达正过来找他,道:“韩将军、杜将军、欧阳将军都派了人前来问这边情况。又问咱们需要多少人支援。”此时王琳军虽暂时撤兵,却就驻扎在城外不远处,随时可能再攻,高肃这边折损严重,若王琳再攻一次更难坚守,因此其他三门都要带兵前来支援。只是高肃自是知道四门各有任务,兵力都无富余,虽王琳此次只攻南门,谁知他下一次会不会转攻其他城门?因此高肃并不停步,抱了陈夜来与鲁悉达边走边道:“陈武帝在建康共有多少兵马你比我清楚,王琳此番大举攻来自以为兵多必胜,咱们这边能多守一日,便消王琳军锐气一分,涨陈军士气一分,暂时先不必求援于陈军更为有利。”鲁悉达便也点头,此次王琳仗着人多气势汹汹而来,不加部署便直攻南门,他们守城虽有折损,城门却守得牢固,王琳军的伤亡数倍于他们却无法攻进,自是挫了锐气信心,他们又还有东门,西门,北门三门兵马正都好整以暇,以逸待劳,确是于陈军有利。这自然是王琳失计,他本兵马众多,若是分而攻之同时进攻四门兵力也是占有优势,不说破城的机会大了数倍,至少也能造成陈军四面楚歌,应接不暇而人心煌煌的局面。可见有时候能不能做皇帝,当真只是一念之差的事,甚至也许做皇帝当真是命中注定的事。却说鲁悉达回过话见高肃一路抱着小兵,便是奇怪,问道:“这小兵是你什么人?”
高肃道:“她并不是小兵,是武帝的小女儿装扮。”又笑一笑,道:“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作者有话要说:
☆、第 25 章
鲁悉达‘哦’了一声,方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为什么皇上会让高肃守城,高肃也会领命来此守城。当下告退自去。高肃把陈夜来抱回营房,陈夜来睡得沉,一直未醒。相愿正在房里,见了这番情景以为受伤,忙问道:“她怎么了?”高肃轻声道:“睡着了。”把陈夜来放在床上,同了相愿掩门出来,相愿只道:“我去找她解释提亲的事。谁知道她一听说你来了这里守城便跑来了,拦也拦不住。”
高肃听了便喜道:“你都跟她说清楚了?她不怪我了?”却又疑道:“那她来了这两天怎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