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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喝便是。”伸手缓缓接过酒杯,任是再镇定,此时手也微微有些发抖,但是并没有丝毫迟疑送向唇边。沾唇闭了眼便要一饮而尽,长安又忙道一声:“不要”,神情着急起来,嗔怪道:“四叔。”说着,又从他手里抢过酒杯,道:“我偷偷跟着你想找兰陵王,是亲眼看到你在酒里下了毒的,你为什么还要喝?”长恭听这话便是心里一沉,只瞧宇文邕任她将杯抢去,扶桌微有喘息,并不反驳长安,也不再理她,却望向自己,仍是脸有涩容,苦笑道:“以咱们的身份,要做兄弟实在太过艰难,你信不过我也是情理之中。”长恭也望了他,虽然他们相处时间不多,但所谓知己,便是一眼一言就已足够的事,当真不相信会交错了这个兄弟,既然是兄弟,本应该肝胆相照,又瞧一瞧长安,小女孩天真也不是做假,况且这其中还有诸多疑点,一时不能判断,道:“长安公主既然这么说,我先问一问,有得罪武帝之处,我高长恭事后向你负荆请罪。”问长安道:“你说是怎么回事?”长安看看长恭,又看看四叔,便有些迷茫,似乎也糊涂了,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顿了一顿,赌气举杯道:“你们都不要喝,我喝。”说着,毫不迟疑便将杯送至唇边,宇文邕神色恼怒,脸上肌肉似乎跳了一跳,却只瞧着没有阻止,高长恭见宇文邕不阻止,心里其实仍然信任宇文邕,因此只是瞧了,忽见长安举杯一饮而尽之时,宇文邕终是将头扭了过去不看,心下一沉,便知长安说的没错,然此时已经来不及,长安早已将酒饮尽,脸色顿时煞白,身形晃了一晃,手中空杯跌落。便无力向下软软瘫去,竟是入口见效的剧毒。忙赶过去扶抱,终是慢了一步,长安已一动不动安静倒在白裙之中,在这阔大的宫殿中只如一片落花坠地。长恭一边上前探她鼻息,一边向宇文邕瞧去,宇文邕微垂了头看过来,脸色青红不定,玄然欲涕,显得极其难过痛苦,却不说话。长恭强自镇定心神,稍一思忖,宇文邕若要杀他,恐怕不会这么简单,长安、斛律钟都这些人的安危都不需顾虑,宇文邕要对付的是他,想必不会害其他人。念及此处,也不管长安了,只眼角盯了宇文邕,瞧他有什么动作,一边快步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线,向殿外张望打量。宇文邕知他用意,哑声道:“外面没有埋伏。”说着,身形一动,‘咔嗒’一声,便向下沉去,长恭早瞧在眼里,平地腾空而起,跃过桌椅,只如大鹏鸟一般扑过去,却原来宇文邕脚下另有机关,地板洞开,整个人已落没将要消失,长恭岂容他潜去,一脚勾了桌脚,也翻身地下探手抓去,正抓着他肩膀,道一声‘上来’,稍一使力便将他提了起来,却见面前寒光一闪,宇文邕只露出了上半身,与长恭相对,便从袖中滑出一柄短刃直向他肩膀刺来,长恭正俯身在地,匆忙向后侧身,一只手仍是抓了不放,将他提出,因脚与桌脚相连,只把一张四平八稳的大桌也‘呼啦啦’撞翻过去,菜碟酒具在青石板上摔了一地,器皿破碎的清脆声音在这宽阔的殿里发出回响。长恭尚未站稳,匕首已削至胸前,只是宇文邕的身手毕竟比起他来相差甚远,一手抓了宇文邕肩,另一手只一推他握刃手腕,便迫使宇文邕回刃向自身削去,连腕带刃压到他脖颈处,此时方才各自停下,能够面对面望了,宇文邕双眼通红,只是显得难过,神情倒已淡然起来,道:“我的命是你屡次所救,你要想取去随时可以动手。”长恭亦觉愤慨,只哼了一声道:“你我从此刻起不再是兄弟,以前的事更不要再提,便请武帝送我出宫。”正要推他而行,锋利的刀刃将宇文邕脖颈划破,有血滴沿了刀口流下,却不是红色,而是黑色,不由吃了一惊,却见宇文邕脸色也灰了,整个人向下滑去。想是刀上也有见血封喉的剧毒,长恭抱了轻轻放在地上,先出指封了他胸口几处大穴,避免毒流入心,探一探鼻息,还有微弱气息,只是不知中的是什么毒,可有解药?连唤了几声‘武帝’,宇文邕却只不醒,可见这药性也是极重的。又听十五在门外道:“大人,可有什么吩咐?”想是听到桌椅翻倒,杯碟摔碎之声,过来询问。长恭瞧了一眼,翻倒的桌旁,白的长安,黑的周武帝俱都倒在地上不知生死,然此时自顾不暇,不知宇文邕另安排了什么机关埋伏,便道:“快弄马,咱们走,何泉去找太医,找孙真人来。”匆忙开门出了殿,却见门口人还不少,因听了长恭的话,何泉不敢怠慢,正匆匆离去,十五也随了一名侍卫刚走,门口另外立了七八个宦官,又有两个伺卫随从,一齐向他行礼,一个背着两把大斧的须髯壮汉似乎相熟,行过礼便有些笑嘻嘻的陪笑道:“大人怎么要走了,不多玩几天?小人刚才正和十五大人论武,还说要趁这机会向他讨教几招,又没这个福份了,数年前和十三大人也是只有一面之缘。”他显然便是对宇文邕这次做的事毫不知情,长恭依稀记得他是宇文邕的亲随,想了一想,道:“你可是老尤?”老尤受宠若惊,道:“大人好记性,还没忘了小人,实是小人生平第一荣宠。”却向殿里探一探头,长恭倒稍有戒备,不等十五,已经快步向外走去,因殿里宽大,老尤却没瞧清,或是根本没放在心上,因他是宇文邕亲随,自然知道宇文邕的心思,更知道当年高长恭救过宇文邕这些交情,便对长恭不会有丝毫不放心的地方,倒只把他当成主上同等对待,见他走了,身边无人,便又忙追随过来,道:“大人这一走,皇上这些天的好心情一定都没了。”只道是因他要走,宇文邕自然不舍,所以没有出来相送。长恭走出禁宫,却见十五牵了马也正和另外两个侍卫有说有笑过来,这些天,显然他们倒是混得相熟。长恭知道只要有人进殿,便即事发。也不多话,翻身上马便走,十五忙追上,老尤等几人虽是对他走得匆忙也有些不解,但知道他的身份特殊,也知道宇文邕刚才是给他摆酒送行,因此并不多问,一路将他们恭敬送出皇宫。
出了宫,长恭便快马加鞭,十五此时方才知道事情真相,却也不想宇文邕竟是这样的人,当然更加担忧的是他们自身的安危,不管宇文邕死或者没死,显然他们都没这么容易逃出北周。当下马不停蹄,连夜策马出了长安到了浙阳,这么一路狂奔直到天色渐亮,马匹浑身淌汗也累得跑不动了,而长恭、十五望了白天的来临也有诸多顾虑,因此渐渐勒马,要靠他二人的力量闯出一个国家的全力追捕,便应该是不可能的事,当初长恭和思思之所以能够从建康脱身,也是因为有萧摩诃等人的相助,甚至是一路护送,后来湓城、会稽多是山林,因此熟知深林的思思、长恭能够与陈兵周旋,到了会稽,也是靠花木兰大军压境,才能将他们安全接应出去。而如今从长安出来,北周往东便大多是一望无际的平原地带,因此长恭顾虑,停下让马稍作休息,思考脱身之策。十五也是这么多年出生入死,身经百战的人,自然也知道目前情况,只是他是个不怎么动脑筋的直性实诚人,也不多话,只见长恭停下便忙着把马牵到草地吃草休息,瞧见旁边盘着一块大石,石面还算平整,捡起一把枯草扫了一扫,又撩起衣襟把石面擦了一擦,道:“大人,你先坐这休息一会。”说着走开,长恭坐了,不多一会十五转回来,又兜了几个野梨递给长恭道:“大人,吃梨,”长恭摇一摇头,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唯有走一步看一步了。这地方不安全,马匹稍作休息还是要继续向前赶路才行,道:“咱们最好再赶半天能到前面镇上再休息然后另想办法。”十五应了牵马,两人便又上马,催马前行。如此又赶了半日,尚未进城,便觉大地抖动,蹄声大作,长恭、十五富有经验,听这动静竟是有数万铁骑之多,倒是有些心下吃惊,若真是为他高长恭而来,一则可见宇文邕调兵迅速,再则也未免有些小题大做。十五忙道:“大人先走。”长恭情知若真是追兵,他们二人自然突不出周国数万精锐之师,因此干脆勒马回身,凛然相迎,便见眼前平原茫茫天地间一纵黑线,越来越粗,卷起半天尘土,渐渐化作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天上地下皆如乌云压顶一般,相比起来平原之上静静伫立的长恭便成了微不足道的一粒小小黑尘,然长恭也只是屹立不动。周军中响起号声,数万精兵队列齐整的勒马停在一箭地开外,显然正是为他而来,瞧起来宇文邕是决意不让他走出北周了。然长恭作为将帅面对这样一支猛士军队也不由生出几分欣赏之情。又听队中鼓角声大作,中间人群如波浪一般两侧散开,数面‘杨’字大旗迎风招展,数十铁甲人持枪矛、刀斧、弓箭、盾牌纵马在前开路,随后十余随从伺卫护了一戎装美仪大将走出,却是杨素。杨素一举手,令随从止步,只匹马只身向前,十五便也催马向前几步,到长恭身侧,杨素催马径直到了长恭面前,又喊一声:“拿酒。”便有他两个随从翻身下马,一个抱了酒坛,一个用托端了两个碗,一路小跑过来倒了两碗酒。杨素取了一碗相敬,道:“兰陵王是当今天下杨某人最敬服的英雄,能够相识此生已无憾,若是兰陵王也当我是朋友,还算咱们有些交情,请容我敬你这一碗。”十五只是望了,长恭便也取了另一碗酒,周军几万精兵在此,这一小碗酒其实已经不再重要,举一举碗回敬,直道:“现在何必论交情?这一碗酒便算咱们绝交酒,喝过之后,咱们无论生死都不相干。”说完先一饮而尽,只是忽地想到一事,自己身陷北周皇宫,宇文邕要害自己易如反掌,何必用酒中下毒,粹毒匕首等暗算手段?大可明目张胆叫弓箭手将殿重重围住以弓箭射杀,自己便是武艺再高强,也不过是独自一人,总不能飞上天去,宇文邕也犯不着亲自冒险最后反被毒匕所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