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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朗今日在家,听得母亲说妹妹的婚事已经定了下来,就是那定国公府的大公子、现在兵部任职的段卿然。明朗心中感到些许满意,自己的宝贝妹妹没有与那些不知根底的人定亲,段卿然到底是一处长大的,对于其为人处事还是颇有了解,自己这小妹妹应也能托付给他。作为禁卫军统领,明朗与兵部有过些许接触,对于段卿然本人在朝廷上做事的能力也颇为赏识,作为以后定国公府继承人的夫人,妹妹也吃不了多少苦。
本想着去看看妹妹,却不曾想在这花园中遇到了。傻丫头一个人坐在榕树下的秋千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是不是在为婚事担忧?”
“珠儿没有……只是觉得就这样我就要嫁人了,在家里还没有住够,以后便是别人家的人了。”明珠这话说的发自肺腑。纵然重生三年以来自己没少为了扮演明珠下功夫、吃苦头,可这日子到底是舒心的,若不是自己心中那复仇的火焰在渐渐烧着,便想一直这么过也未尝不可。
“还说不是为婚事担心!”明朗听了只是一笑,男人的心思永远跟不上女人的念头,“哪有人家闺女到了年龄不出阁的!珠儿只管放心,便是嫁到天涯海角,哥哥还永远是你的哥哥,看他段卿然敢欺负你!”
明珠的眼睛顿时湿润了。上辈子可没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只因自己的家里的长女,弟弟比自己小了恁多,出阁时还是个孩子,哪有这样的支持!“哥哥,我总想起我跟你要那些个《列女传》的日子,你总是躲着我,生怕我又找到你帮我买这样的书。”
“臭丫头还敢提!为了这事我还挨了父亲的板子!”明朗听了这话也想起了那段时光,明珠这丫头不知怎么的喜欢看些乱七八糟的书,缠着自己帮着淘换。谁知一次正好拿了几本回来,被父亲撞个正着,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睛,只道儿子不长进,竟读一些这样脂粉气的书,不由分说一顿臭揍。明朗哪里敢提这是妹妹要的,只得忍下。为此明朗还过了一段颇为憋屈的日子,整日被父亲叫到书房去重新学习圣人经典。这段时间却是明珠重生过来一年多之后,对着这样的兄长,明珠心中既有好奇,又有依赖。两人之间的感情竟是比普通人家的兄妹之情还好。
“哥哥,”明珠觉得自己获得了这个家庭中的种种温暖,尤其是这位兄长,一时间竟也贪恋起来,“谢谢你!”。
明朗看着明珠,只觉得妹妹不是从前的小姑娘了。妹妹小时候常常追在自己的身后,是条甩不掉的肉尾巴,今后便是想过这样的日子也没有了。“珠儿,坐好了,哥哥再帮你荡一次秋千。”
“好!”
“哈哈,哥哥,还能不能再高一点,珠儿现在可不是小孩子,不怕的。”
“一会儿吓的哭鼻子别去找母亲告状!”
王氏今日本是想着与小女儿说说话,告诉她亲事定了,谁知走在这去畅音园的路上,从花园墙外听到这样一番言语,一时眼泪滚了下来。若说明珏、明珠都是自己的骨肉,哪个不是一样疼!但到底还是小女儿分去的精神多些,一来是这丫头是老小儿,家里人都偏疼些;二来是明珠从小身体并不好,常常生病闹灾的,自己在她身上下的功夫也比别的多。珠儿从前是个顽皮不懂事的,也是想多留在身边几年,调养身子,所以一直也没有给她定门亲事,老祖宗和老爷也是这样说。最近这段时日珠儿竟是一点点长大了,懂得照拂人,身子也强了许多。考虑到她如今已是十七岁,再不议亲事业说不过去了,正好身边有这么一个好人物,定下来便是顺理成章的。卿然那孩子自己看着是个稳妥的,今后还能镇着珠儿些。定国公府与自己世代交好,断没有婆婆、太婆婆为难珠儿的道理。如此一个好归宿,也能安心了。
看看朗哥儿和珠儿这样感情深厚,王氏心中欣喜,更为女儿的未来多了点信心。让这两个孩子一处顽吧,自己就不掺和了。王氏想着,回身顺着长廊又走回了安顺园。
“太太,老祖宗说请您过德顺园去一趟。”老祖宗身边的丫鬟去安顺园传话,知了太太去了三小姐的畅音园,便顺着长廊来寻,正好碰见。
“知道了,这就一起去吧!”王氏听见老祖宗唤自己,怕是跟筹备明珠这丫头的婚事有关,答应便走了。
“你小子行啊!不声不响便和安国公府那明三小姐定了亲事!连我都不说。”李世彰约段卿然出来喝酒,便拿着段卿然的亲事打趣。
“那难不成我还要在脑门子上刻上字,说我定亲了?”段卿然听了这话并无什么反应,只是回道。
“你明知我不是这意思!”李世彰放下酒杯,得色道“你可知那明三小姐在京城的名头?是难得的佳人,你可是有艳福了!”
“盛名之下,其实难副。被人口中传的如此好,怕是没有多少是真实的。”段卿然倒是淡然答到。
“你懂什么?我这消息可不是说像那起子人传花魁一样得来的。真正的大家闺秀哪是满大街随便什么人都能议论的。我那娘整日介说哪家的小姐出众,哪家的小姐登不得台面。这命妇们口中好的,自然错不了。”
“那又如何?不论是怎样的人,我的要求便只是能看顾好家,打点好府里的事,我能付出给她的不多,便也不会苛刻要求她。”
“你怎么就不明白?别人都开始新的生活了,你也不应该活在过去。珍惜眼前才是道理!往日你那样一个通透的人,怎么转不开这个弯子。”
“正是因为转开了这弯子,我才会说这样的话。不论是谁嫁进来,便都会是我定国公府的长房长孙媳,是我的妻。除了这身份地位我能给,别的我给不起。”
“往日我再是个混不吝,对于婚事我也有自己的主张。若是你的主张就是这样,娶个媳妇进来尽职尽责,我也不能劝你改变些什么了。”李世彰拿段卿然没办法,固然段卿然从小便老成持重,聪明早慧,可感情、婚事上却是个认死理的。别说自己没办法,他那一大家子人拿着也没辙。只盼着那明三小姐是个知情识趣的,把这顽石敲明白。
坐在回定国公府的马车里,段卿然想起了明珠,以后她便是自己的妻了。还记得小时候自己随祖父去安国公府,在花园中遇到的那个丫头,一张粉雕玉砌的小脸着实招人喜欢,她坐在秋千上笑得灿烂,银铃一般的笑声就这样传出来。可谁知只因为自己闯进去,使得秋千缓缓停住,她转眼就能哭得梨花带雨,惹来一大群丫鬟婆子。这样一个小女孩转眼间就要成为自己的妻,定国公府的当家主母!希望她能如我所愿,我方能给出她期望的。
第11章 第十一章 往事
杏花从没想过绝望中能有夫人这样一抹温暖拯救自己,为了守护这温暖,让自己做什么都行。
三年前,李家只是荣城的一户普通的佃户,若不是李大福染上了赌瘾,勤劳的庄稼汉、贤惠的农妇、乖巧的女儿,再加上一个刚懂事的儿子,一家四口本应过着幸福的生活,然而一切都因为李大福的债主逼债上门毁了。
杏花只记得那是自己十二岁生辰的日子,今日穿着一身鲜亮的新衣服,扎着花头绳,她带着弟弟开心的在院子里玩泥巴,突然看见一群面露凶光的人闯进家门,拽出了正在和娘说话的爹,不由分说一通拳打脚踢,口中还骂骂咧咧,“该死的,没钱还账的狗东西,今天没银子,就把你家里的人拿出来抵债!”
爹只是匍匐在那群人的脚下,抱着一个人的腿道:“求各位爷再宽限几日,我定想法子还上银子,求各位爷了!”边说着边挣扎着起身,跪在地上,一面磕着头,一面不停的念叨。娘早被人抛在一边,只是一个劲的哭,说不出话来。
那群人中的一个道:“好,就宽限你两天,两天后我们来时看不到银子,可就不是你挨打这么简单的事了!谅你也不敢跑,翻出花儿你也逃不脱的,我们老爷可是县太爷的亲娘舅!”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剩下的人也跟着离开,最后一个人还不忘在爹的身上再补一脚,直把爹踹倒在地。
娘一下扑在爹的身上,看着爹嘴角青黑,一双手上染满了血,便更是哭的伤心欲绝。杏花一面捂着弟弟的眼睛,一面渐渐感到后背发凉,从前的日子,怕是回不去了……
晚上,一家人坐在饭桌前吃饭,娘特意将碗中为数不多的几块肉加到自己碗里,杏花觉得奇怪极了。平常爹劳作辛苦,娘都会把肉给爹吃,弟弟还小,娘也会分弟弟一些,唯有她和自己是没有份的。杏花心中已隐约有所预感,家里的饭,自己是吃一顿少一顿了吧!
晚上,杏花静静的听了娘抽泣了一夜,自己或许要离开这个家了,是被卖掉吧!逃走吗?不行。自己还能给这个家做些什么?卖就卖了吧,毕竟拿出来的银子,能解燃眉之急!
杏花的预感是对的。为了还债,爹和娘把只有十二岁的她卖到了人牙子的手里,说是能去大户人家当个丫鬟,因为杏花年纪小,但长得却鲜亮,还是买了个好价钱,这就是女孩子的命运吧。当家庭遇到困难的时候,最先出卖的,就是肩不能担手不能提的女孩,尤其自己这样的庄户人家。杏花不知道爹拿着卖女儿得到的银子时可否想起自己曾经也在他膝下欢笑?但自己却实实在在已经走到这地步了。
人牙子没有把杏花卖给大户人家做丫鬟,因为似乎青楼能给出的价钱更高。杏花站在街上,被老鸨用打量的眼神上下审视,就像是娘在集上买布、买肉时的眼神,杏花觉得有些屈辱。看到这门里的女人们,杏花感到害怕,从生辰的快乐到爹挨打,再到自己被卖,一连串的打击已经到了杏花忍受的极限,现在她才感到害怕,对不知道的生活感到无助,怎么办?
昨晚不能跑,因为她还相信自己能给家里做出贡献,既然爹娘已经拿到银子了,能跑了吧?杏花知道或许她跑不了多远就会被捉回来,将来面对的是什么更是未知,但总好过这里!没错,好过这里!杏花耳边还能听见人牙子和老鸨讨价还价,她已顾不上发现老鸨给出的价钱高于爹拿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