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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顾辰初怎么说还是夫妻一场,我与他为何不像你?”凤祈也不管顾虚痕心中是否乐意,其直接将顾辰初之事搬到台面上说了起来。
“你当然能放心,因为你……”顾虚痕看着在场的其他两人,硬生生的将接下的话给咽了下去,“你是凤祈,我只是个顾虚痕,我做不到你那样的狠戾。”
“你是自己犹豫不决,怎又怪到其他来,谁是天生无情,怪只怪你被保护的太好,而我为了活,就必须让威胁到我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顾虚痕,你可有后悔的事?”
“嗯?有,”“多吗?”
“多,”“如果你这次对闹事的仁慈,那你一辈子都会活在后悔中,城外的堤坝已经拦不住了,等到洪水决堤,柳州城内,又有几个人能活着走出?你身为太子,自然不要担心安危,但是,等你回去后呢?如果皇上责罚你,那就是如了别人心意,如果皇上有心偏袒你,你更处水深火热,两者,你选哪一个?”
“我现在不想说,”顾虚痕拒绝道。
“那我们不说这个。你若放任他们胡来,等着决堤,无论死了多少人,这罪你便要一人承担,而如果按照你计划,放洪救灾,即使是死,你也不会被骂上百世,这两者,你选哪一个?”
“为何一定要做出选择来?”
凤祈站起,抓住顾虚痕衣襟一字一句道:“因为做了选择,才能决定生死。”
顾虚痕呆愣的看着凤祈,陷入自我矛盾中。
“你如果不想成为顾辰初,那你最好强到能杀了他,否则,你只会成为第二个他,”凤祈低声警告道。
顾虚痕抓住凤祈的手,紧盯其双眼道:“我恨他。”
顾虚痕毫不掩饰脸上的恨意,他这几句有如心底发出,眼中的恨意,狠意,看的连凤祈也是吃惊住。
就那一瞬间,顾虚痕像是被凤祈点拨清醒,又或者他一直知晓,只是想要一个人去告诉他,让他去承认自己的怨恨。
晚膳就在二人落话声中结束,而此刻已经是半夜,街上的人已全部散开,凤祈则与顾虚痕道,说是要回螟郢了。
顾虚痕舍不得凤祈,其依恋不舍问道:“你不是来找我的吗?为何又要走?”
“我只是来确认你安全,再说我来柳州也快两日了,也是时候回去了。”
“不能多留几日吗?”
“不能,万一突然决堤将我淹死了怎么办,”凤祈玩笑道:“我找你的事要是被传了出去,不知又要有多少风言风语,宫人私底下早在议论我俩私情,要是这事传到你父皇耳中,我是铁定了要改嫁给你了。”
“为什么?”
“因为我俩有私情啊,”凤祈未将雍陵帝寻她那件事告诉顾虚痕,更别说雍陵帝提及的改嫁之事了。
顾虚痕笑笑,打开门将凤祈送出外,走时,顾虚痕忽然抱住凤祈,在其耳边轻声道:“你想他了是吗?”
凤祈含笑,轻声低语道:“是啊,想他了。”
顾虚痕笑的释怀,这世上总有些东西是你看得见却碰不得的,总有的牵挂是你不能自已的,总有一个人在你生命中出现,但冥冥之中她不属于你。
到了第二日,街上聚集的人更比甚往,顾虚痕将其带来的军队布在县府大门与街口要塞,若有寻滋闹事的,一律杀无赦。
谁都未料到一夜之间,顾虚痕会做如此,仅一炷香之久,便有千人命丧刀下,街上尽是血腥,那些被杀无人认领的死尸暴露街头又或者任人踩踏。
等至下午,汶籁村村民也已经全部搬离,到这时顾虚痕这才露面,其站在县门外,此刻的街上早已不见人影,只有几个还未来得及的尸体,竖在眼前。
那抹红刺痛着顾虚痕的眼,他最厌恶的屠杀,就发生在他面前,由他下命。
走上街头,那份孤寂,萧条冷清,他回到之前居处,红衣妇人见到他回来,喜的抱住他,顾虚痕看着红衣妇人发愣。
红衣妇人端来热粥,顾虚痕一口不剩的将其全部喝下,他在又回到县府,门外,孟靳钰等着他。
“去了哪里?”“回去了一趟。”
“怎么?”“没事,回去看看。”
“那女人还在?”“在,还煮了碗粥给我。”
“喝下了?”“嗯。”
孟靳钰嗤鼻笑道:“我还以为你真放下。”
“如果活着回来我就放下,现在我回来了。”
孟靳钰大笑道:“那你现在要作何?我可帮你。”
“先将那水治了。”
因为岔口泄洪,最后很有可能将船只吸入湖中,所以顾虚痕并未上船,而是叫柳州知县指挥。
天黑之后,前处未有消息传来,顾虚痕也不知岔口开的怎样了,而此刻,柳州城外的堤坝已有几处裂口洪水开始向城内流入。
堤坝已再难支撑,等又过了五个时辰,城外堤坝已开了一个大豁口,洪水已是灌流入城,柳州城内的积水已经淹没至了膝盖。
孟靳钰要带顾虚痕离开,顾虚痕却只望着远处,听不见任何人言。
孟靳钰看着眼前的男子,说来,他还是舍不得丢下,就像是他,书生那一家,在他生中,就算手执剑刃,杀人那一刻,他怨恨的,迷茫的,执迷不悔的或许就是他仅剩的那丝人性。
书生教他不多,却让他活过人生最难的那段,而他与顾辰初,或许也如他一样,顾辰初只是在他人生最困惑时,点上了一盏灯,可在顾虚痕走出艳阳之下,点灯的却要杀了他,顾虚痕的执迷不悟或许只是不愿丢失自己。
孟靳钰不想拦住他,可是现在有她在,他不知最后那个运筹帷幄的男人会不会因这个女人改变初衷,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连现在他一直念想着可改变他的凤祈,在她面前却又是微不足道,这次她过来了,他可还如前,还是……
终究堤坝毁了,洪水已经涨到腰处,顾虚痕却还只是看着远方,一动不动。
在那远处,谁也未去探也未有人去问到底怎样了,太子未走,他们便都要留下来陪葬。
黄河的大水,在这五月之初,带着冰冷席卷柳州,冷意裹着泥淤、熏臭,由着洪水熏扰着耳鼻,直等水淹过了头,等到没了呼吸心跳,变成水中的一具浮尸,这冷意亦才消失。
‘轰隆’一声作响,堤坝再又开敞许多,水流得更渐迅速,之后的紧接之间,那作响的水声便向惊洪拍岸,月涨潮汐。
水淹没了颈间,孟靳钰终于见到顾虚痕有了一丝反应,他对着水面在笑,就像在对远处的谁笑着再见。
水声已经掩盖住了求救声,哭泣,咒骂声被掩盖的干干净净,顾虚痕活着回来,却未能活着回去。
这便是命,但命却不止如此,谁也不知下一刻又会有何发生。
水涨的迅速,褪去却更是速度。站在堤坝前的两人浑身湿漉,就好像刚才那场淹及祸命的洪水,只是一场梦。
“我们该回去了,”见过无数生死,也面对过无数生死,这一次,孟靳钰竟也是想在这场洪水之中了解此事,连着污浊的一生,便在这污浊的洪水中永祭。
“先回去,我去会会那个女人,”不能放下的了结也只有自我了结,顾虚痕可放下的,又不可放下的,就让这个女人告诉他,他与顾辰初可为恩断义绝。
顾虚痕再回最初来到的地方,屋中的水还未褪的干净,洪水带来的枯枝、淤泥铺在院中各个角落,显得杂乱而又作恶。
还未进屋,便听到屋内传来轻笑,昨日吃饭用的红木桌上,此刻一个蒙着面纱的红衣女子娇坐着,见到顾虚痕来,其换了个娇媚姿势,直勾勾的看着顾虚痕。
“水退了?”“嗯。”
女子又是笑了两声,“你何时发现我的?”
“在第一眼,”“哦?”女子似乎来了兴趣,却又双目带笑看着孟靳钰。
“你是在我睡着之后进入柜中的吧?又或者说是迷晕我之后躲入柜中的。”
“也许。”
“我一路走来其实你一直跟着我是吗?”顾虚痕忽然拔剑,指向孟靳钰,“是他帮你下药是吗?”
红衣女子理了理发,显得并无所谓,“你说的都对。”
顾虚痕又道:“是谁派你来的?顾辰初吗?”
红衣女子垂下头忽然对着顾虚痕一笑,只见一个黑影迅速的向其冲了过来,顾虚痕连收剑躲过。此刻,孟靳钰也是出其不意,拔剑便向来不知何物的黑影此去,只听‘嘶’的一声尖叫,几滴落血洒成弧度抛了下来,红衣女子轻身飞来将那黑影接住,原来是只仓鼠。
“孟靳钰,你伤我乖乖,小心我告诉相公,”女子冷冷道。
孟靳钰上前一步恭敬道:“夫人最好不要伤了太子,靳钰的剑可不长眼。”
红衣女子冷笑一声道:“可是你告诉他我是谁?”“没有。”
“哦?”红衣女子抚着怀中受伤的仓鼠道:“你以为我会信?”
“有一事我一直想不通,为何我醒来时孟靳钰会在梁上,而你又突然从柜中现身,而那些抓你的人又来的如此巧合,”顾虚痕忽然转过头看向孟靳钰。
“为何?”红衣女子问道。
“他怕你杀我,所以躲梁上是为保护我,而之后你的哭诉看似真切,没有漏洞,可你还是忘记了一件事。”
“什么?”“最初我怀疑你没有凭据,但是你忘了一件事,我从未问过你名字,而我更未在你面前叫唤过孟靳钰名字,你为何知道他姓孟?”
红衣女子摇了摇头笑道:“我也没那么多时间与你废话,我受人命令前来取你性命,你说的也够多了,现在也是时候走了。”
“杀我可以,只要你回答我两个问题,我不需你动手。”
“什么问题?”
“萧破就是长空是吗?还有,杀我的是顾辰初是吗?”
红衣女子抬起眼睑淡淡道:“萧破不是长空,而要我杀你的是……”
红衣女子话还未尽,只见一道箭影,红衣女子忽然倒在桌上,其怀中的仓鼠嗖的一声,躲到其衣裳内。
孟靳钰警惕望向屋内四处,其抓住顾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