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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岔流之口,水压一泄而出,”“嗯,我在想,要不是那三个村,只怕现在柳州也早被淹了。”
“是的,”“而我们来时,我注意到有一个村子,那里与三村一样,也都属岔口,可它却未被淹,那是为何?”
“有湖庇护,”“湖绕村,而那出口衔接又是条长河,虽说是岔流之口,却有湖替它排水,所以村只被半淹,而不像其他几个村落。”
“你想将水引到那里?”“嗯,不过时间应该来不及。”
“所以?”“若再将那水引入村子,村为蓄池,洪水自然得解。”
“你就不怕万一,”“没有万一,黄河淤泥积压,看似深实则浅,我一路想来,记起那村名叫汶籁,而汶籁外河,虽未及黄河,但是其深,外又连海,水很快可以排的出去。”
“那我们现在便派人将那村中的人都转走,”“可有一个问题。”
“什么?”“岔口不够大,所以之后的便要靠我们,而这之中,不知又有多少人丧命。”
“那就看你选了,国与家,子与臣,臣上至君,你只能选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万事也都不会如你心意,只看你要选哪个了,是要小仁还是大爱。”
顾虚痕一路沉思,满眼都是心事,孟靳虚撑着船,偶尔见到湖面飘来的尸体会自语两声,偶尔间又会轻笑。
就在二人走的几日,也就顾虚痕点放狼烟的第二日,其所带领的军队已是不分昼夜的赶到柳州。
柳州知县听闻太子驾到,急忙出门迎接,而那群士兵知顾虚痕早早的进了城,等那柳州知县出门时,其等以为顾虚痕有事。
等至下午,军队将领未见顾虚痕,便是偶尔一问,而这一问更是使柳州知县一时糊涂,太子何时进了柳州?他怎不知道。
几人再又商榷,都未有人见过顾虚痕,为首将领大惊,以为柳州知县对顾虚痕做了何时来,其二话不说,举刀便要将那知县施以颜色,柳州知县得知太子在他处失踪,本就吓得不轻,现在更有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其更是哆嗦的尿了裤子。
那柳州知县怕死,哪敢动顾虚痕,其四肢趴地,结结巴巴不知所言,依稀听来,只是说未有见过顾虚痕。
柳州大水本就不平,现在又不明的丢了太子,一时间城门紧闭,家家都被打开了门,官兵进门便是搜捕,而那些趁机作乱的贼子更是借着时机,闯入民宅,大肆掠夺。
内忧外患之际,柳州城内哭声哀啼一片。
四日风波未尽,顾虚痕忽然出现柳州城,柳州知县得了消息,披上满身沧桑,哭诉哀嚎。
顾虚痕不满皱眉,“我这处要二百多个男丁,你给我找来。”
“是,”柳州知县见有机会立功,自然想着日后飞黄腾达,其乐乎所以,欲走将那功劳先抢了过来。
“慢着,”顾虚痕似乎想起什么来,“男丁不得乱抓,家中有两子的才可选。生子还未满月的不要,家有病老的不要,兄有残疾的不要,家徒四壁的不要。”
“是,”柳州知县妥妥应答,人一溜烟便是不见踪影。
顾虚痕抚着眉,显得极为疲惫。
孟靳钰问道:“要不要先去休息,”“不必了,你先跟我去个地方。”
“嗯。”
顾虚痕带着孟靳钰去了城外,他答应过要带他们离开这里,现在他想出治水的方法,也是他承兑誓言的时候了。
紧闭的后城门被打开,空无一人的城郊,不见人际不闻人声。
顾虚痕望着眼前无际,叹了口气道:“城外的人呢?”
守门侍卫道:“前两日柳州决堤,知县得知,为保城中子民安危,便让他们筑堤去了。”
“人呢?”“都死了。”
顾虚痕沉默的看着渗水的堤坝道:“城并未水积,他们补坝怎么会送了性命?”
“回太子,是在坝外补的,水急,他们是被水卷走的。”
“是吗,”顾虚痕紧握双拳,一股怨气压在心中,喜怒从不掩饰的他,却是面无表情,看似那样的平静,那样的不露风声。
孟靳钰拿来一坛烈酒送到顾虚痕面前,顾虚痕看也不看,只是淡淡的道了句,“酒烈,会醉。”
孟靳钰收回酒坛,将酒倒与堤坝前,其将酒坛扔向洪中道:“你就是自责也是无济于事。”
“我不自责,”“是吗?”
“如果不死,我也不会懂,”“现在懂了吗?”
“我只是不想像顾辰初那样,我更不想承认,其实我是恨他,恨他的欺骗,更恨他的利用。”
“如果今日是他来呢?你们是兄弟,你猜他会怎么做。”
“我……”顾虚痕不再逃避道:“我不知道他会怎么做,但是我知道我会怎么做,我说的就是死也不会食言,我会带着他们回去。”
孟靳钰哈哈大笑道:“我就在等你这句话。”
等至晚上,柳州知县带来两百多男子,顾虚痕不顾夜色,赶到知县府,将两百多男子一一询问了过去,问其家室、父母等;这不问还可以,一问便又出了事。
原那柳州知县挑选男子时,本来照着顾虚痕的意愿找,可柳州城中除去本地子民,大都是外乡人,柳州知县知顾虚痕是要淹村防水,这被抓去的二百来人自然是去送死,其也不愿自己的管制的子民送死,所以都是挑着外乡人,可外乡人哪又有那么多符合条件的,到最后其也不管,见着差不多的男子便是抓了过去。
到最后,符合条件的也就二十来人,顾虚痕面无怒色的走到柳州知县面前道:“我再给你一日,再有今日,明日提头来见。”
柳州知县惶恐,连连点头,顾虚痕更是拔出剑,架在柳州知县脖颈上道:“给我找水性好的。”
顾虚痕治水,不想有人死,那两百多人,他不想他们送了命,就像是他,他对顾辰初的怨却还是抱着一丝希望的,就像是他要柳州知县找那水性好的,就像最后他们可能会被惊洪打晕,或许会有那几个人活着的。
第二日下午,柳州知县又送来两百多人,顾虚痕又是一一问了过去,而这次柳州知县有了上次教训,自然不敢耍主意,只是最后有那几人略属瘦削,顾虚痕给剔除了去,其他等皆是做好了准备。
而此同时,汶籁那处居民已经开始转移,其等知居地要被放洪救灾,不少人是死活也不愿意离开。
顾虚痕已是决定便是下了狠心,不愿离开的他便是让人绑着、架着给拖了去,其他等,又有担心离开,在无安身的去住,顾虚痕为安民心,自然是一一保证了过去。
当然,事情不可能那么顺利,不知是谁,将那防洪救灾的事传了出去,其实这也并非什么说不得的事,只是这次放水,却要那无辜的两百多人陪葬。
不论参与不参与的,那两百多人不说,其等父母、亲友自是行不通,等到晚上便有人在知县府击鼓鸣冤,鼓声响了一夜,到第二人清晨,顾虚痕便听到街上已是聚满闹事的人了。
顾虚痕站在屋顶上,看着街上的人,不论男女,其等都是一脸怒色。
顾虚痕无奈叹息,他们想着堤坝能挡住洪水,却不想这堤坝却又能支撑几时,支撑几日。
等到申时,街上的人群与早上想比更是激动许多,已有几人欲闯县门,他们进来要质问的,就是顾虚痕了。
孟靳钰站在县门前,两耳不闻咒骂声,其依靠着门,偶尔还要躲避人群中扔来的烂菜烂叶。
等到天黑透,聚着的人与白日相比显然少了许多,但是顾虚痕这处已经得了消息。
此次聚众闹事是有人在暗中捣鬼,那些无知的群众被人煽动,那人是想让他们牵制住他,他知道顾虚痕不会动无辜的人。
据孟靳钰所说,明日下午汶籁村居民便会全部转移,也就是说,明日下午便可开始泄洪,而柳州城外的堤坝最多也坚持不下两日,谁也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决堤,也许就是下一刻。
而明日闹事的人会更多,有民有匪,又或者他这个太子也不会为他们所顾忌,他名声本就不好,或许如此,这些人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无论是谁都在挑战他的底线,他呢?等到明日他会对那群无辜的人下手吗?他……他做不到。
“有人要见你,”顾虚痕被孟靳钰吓的一惊,其回过神来,吃痛的抚着额头道:“不见。”
“你非见不可,”“是谁?”
“公主。”
顾虚痕怎么都未料到凤祈会过来,就好像他被人丢弃在一座孤岛上,当他孤立无援,已是算着自己如何死时,却突然走来一个人,扶起他,告诉他,其实你还有她。
☆、治水风波
凤祈看着顾虚痕布着胡渣的苍颜道:“也就几日,你就弄得不人不鬼了。”
“让你见笑了,”顾虚痕摸着脸上胡渣,露出笑容道。
“干嘛与我这么见外,”“没有,我……”
顾虚痕急忙解释,却被凤祈打断,“我还没吃饭,你可有时间陪我。”
“有。”
凤祈吃的不多,看起来反倒是像在陪他,顾虚痕忽然想起,他已不知几日未有好好吃过饭了,更别说睡上一觉。
“听说你遇到棘手的事了?”凤祈问道。
“嗯,你知道的,孟靳钰不是写信给你了吗?”顾虚痕心事重重道。
“你以为有多少?靳钰就写过两封信,”“那你为何过来?不是看到信吗?”
“我是看到信,但我过来却因为之后未再有收到来信;而且,我与朝歌在来的路上也听说了你的事了,所以……你不说我也知道。”
“看吧,给你找了个多好的机会嘲笑我。”
“我现在倒是想嘲笑你一番,可看你这落魄模样,我也没了心思,”“嘲笑我的人应是不少。”
“你管别人做什么?你顾虚痕就这么介意别人的想法?”“不是,我在柳州几日,想的很多,悟的也很多,但是,放下的却很少。”
“我与顾辰初怎么说还是夫妻一场,我与他为何不像你?”凤祈也不管顾虚痕心中是否乐意,其直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