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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又哪知我心中的痛!”
“你痛恨的不就是你害怕的,”“害怕?害怕……”
“你与其如此,还不如上前询问,有些东西,直接问话比你胡思乱想来的直接,这话是她教我的。”
顾虚痕强忍悲痛走到难民群中,一群人等见着执剑的两陌生男子,以为是城中派人来杀他们,一群老者冲了过来拦住了二人,枯皮老脸纠结凝眉,萎缩的身子颤微挺胸,就像那知死而又义无反顾的倔将。
顾虚痕退后两步,怕有个万一伤到那群老人,而孟靳钰则是直截了当,冲上前去抓住一人拎到顾虚痕面前道:“有话快说,也不知什么时候决堤。”
顾虚痕愣愣的看着面前跪着的人,蚍蜉如斯,在场的都应怕死,可他们为何要站出来?为何?只因那身后站着的都是家人。
悲悸难抑,顾虚痕跪下身来抱住那瑟瑟发抖的人儿,白发苍颜,在这不知生死的弃地,忽被一陌生儿郎抱住,老者也是一个吃惊,而那男儿更又强抑咽声,老者浑浊的眼中也是瞬间落下泪来。
瘦如枯枝的手抚着顾虚痕的背,无声安慰,等着顾虚痕抑住悲悸,其擦了擦泪脸,将老者扶到人群之中。
顾虚痕见着被弃城外的百十来人也不避讳,其直接道出自己是谁,在场之人听闻皆都吓得面色惨白,顾虚痕随后又继续道此行目的,其道言行诚恳,与那州县官吏大话厥词更得人心。
等到顾虚痕话完,城外顿时间又恢复安宁,每人面上都各带心思,约有那半刻左右,上来一中年汉子,其先跪下对着顾虚痕磕了响头,而后道:“这话便由我说吧,反正我妻儿都在这洪水中丧了命,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如果怪罪下来也只能杀我一个。”
柳州大水,三村被淹后,其他村落的听人消息,说那柳州城门大开,若是灾县过来的,无需应许都可进城避灾,而他们这群人便是得了消息,带上一家老小前来避难。
避难途中,倒未发生匪悍之事,只那病死、淹死的却不计其数,等到柳州后便是去了大半人,而这等活着到柳州的,其等入了城门,虽是找到栖身之地,却也是露宿街头,但在此时,能有容身之地他们等亦是满足。
只是好景不长,大约半月之后,街上不知突然多出几群人来,其等手拿兵器,见着逃难来的灾民便是又骂又打,更甚者抢人口粮又或者欺凌幼女。
这等萎靡之风几日后更是愈演愈烈,就在他们担惊受怕时,州县又下了通告,说那洪水快要决堤了,逃难入城的不论男女,皆都要出城筑堤,若有违令者,直接扔入江口。
于是他们不得已只有来到城外筑堤,而那时更是洪水愈烈之际,不少人在筑堤之中丧命,而活下来的人便是被丢弃在了这,城外有那官兵把手,只可出不可进,他们聚在这便是等死。
顾虚痕久久不言,其望着这群被遗弃的人,竟耻自身来,螟郢所弃,是他顾家所弃,亦是他所弃;螟郢所愧,是他顾家所愧,亦是他所愧。
顾虚痕言再难一句,其丢弃尊卑,跪地指天道:“顾虚痕当活一日,必为你们讨回公道,若言而无信,你等掘我坟尸,来世不再为人。”
众人吃惊却都露喜色,惨淡双目之中渐露希望神采,而顾虚痕亦是不耽搁,其让孟靳钰找来柴火,在那城门外燃起狼烟。
孟靳钰见那绿色火焰道:“你是让那群人进城吗?”“嗯。”
“你想做什么?”
顾虚痕忽又茫然道:“我也不知,只是心有不甘。”
“你方才不是知道的吗?”“是吗?”
孟靳钰坐下道:“一个男人做事畏手畏脚,是想让我笑话?”
“笑话我的人多得是,不差你一个。”
孟靳钰无奈摇头:“我来猜猜你心思,怎么样?”“说吧。”
“你会如此是怕自己有如顾辰初是吗?”“他?”
“若是洪灾得解,皇上对你欢喜更又多上几分,而到时,你与顾辰初兄弟之情,只怕覆水难收,你到现在做事犹豫不决,一来是顾虑顾辰初,二来则是怕你变成第二个顾辰初。”
“是如此,”“可现在洪灾关系的不仅是一个柳州,还有千万的子民,你眼中有一难民,便就是有千万个难民在生死之间等你来救,你想救,又怕救不得反而害了他们?”
“对。孟靳钰你不傻,你只是装糊涂是不是?”
“是吗?”孟靳钰露出压抑之色,“我不傻也为装傻,只是不想在别人面前装作聪明而已,世事计较,你有算计不了的人,而且只会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弱点,那这样还不如少说为好,糊涂?糊涂又有何不好。”
“你说话模棱两可,欲说不说,一个男人这样卖关子?”“你发现了?”
“发现,我也不傻。”
孟靳钰大笑道:“我在江湖你在朝,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我不能坏了规矩,但是我奉命保护你,自然要护你周全,我能做的也只有提点,发现又或者发现不得,那就是你的事了。”
“长空?长空究竟是谁?我见过是吗?他其实一直在我们身边?是吗?”“你怎么又说起少主来?”
“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是吗?是不是?”“我们所经历的少主却有参与,不过他只看棋却不下棋,这之中另有高人。”
“他知道?”“他知,所以到现在该死的都还活着,就好像是你,也如她,你们都活着。”
“你还知道些什么?”“我知道的也就这些,能说的我也都说了,他观棋却在为你们改命。”
“你以为我会信?”“信不信随你,再好言说一句,其实少主帮你也是为她,所以……有些事你想做还是赶紧,至少现在,他会让你如了心意。”
☆、治水之乱
这之后,孟靳钰便不肯再多言了,其实他知道的也就这些,或许说,他知道的其实与他们一样多,只是他比他们早知道,又或者因他知长空是谁,所以一切在他眼中看似都变简单了。
只是……简单或许也只是表面,他知长空却猜不透他的心思,现在的他与之前已不是一个人,果真……果真人不能有感情,他是否可为深情还是无情,接下他所做的要让凤祈如何承担,如何面对。
他到底是要救凤祈还是害她?他……或是要信他。
夜色垂暮,顾虚痕回去后未见屋中有烛火,也未闻菜香满萦,其推开屋门,见着屋内又如走时一样,其点上烛火,在那椅上坐下,长长的叹了口气。
“那女人呢?”“怕是走了吧。”
顾虚痕话刚落,就有一脑袋从柜中探了出来,其见顾虚痕,哭着跑来道:“公子你可回来了,他们今日又来了。”
“你没事吧?”“没事,我躲在柜中,他们没有找到我,只是……只是没能给公子做上热食。”
“无事,恰巧我也累了,也吃不下饭,”“公子今日去了哪里?”
“城外,”“城外?公子去城外做什么?”
“找人,”“那……那公子找到了吗?”
“嗯。”
红衣妇人点了点头,其看向站在一直沉默不语的孟靳钰道:“孟公子饿吗?要不我給煮碗稀粥?”
“不必麻烦了,我这先去休息了。”
二人回到房中,孟靳钰又在给凤祈写信,顾虚痕虚弱无力道:“今日又写些什么?”
“柳州快决堤了,”“其他呢?”
“看你明日做什么了。”
日再升起,顾虚痕带来军队估计也不会这么快入城,况且他现在也不想出门,只想在事还可自己做主前,现将头绪理清。
这日晌午,孟靳钰不知从哪里找了条船,其将顾虚痕带过去道:“你是想水上飘呢还是坐船?”
顾虚痕轻声一笑,跃上了船,孟靳钰则是撑着船,不知要将顾虚痕带向何处。
“我们这走的是内湖,所以水只是高些,却不像洪水那么湍急,但在向前我就不知道了,你会游泳吗?”
“会,不过遇上洪水,我也不知能否游得动,”顾虚痕玩笑道。
“那没事,能游就行。你知我带你去哪里?”“去看被淹的村?”
“一半,还有就是这洪水源头,”“听说是山上雪水融化。”
“螟郢去年干旱,今年水灾,明年又是什么?”“天灾总比人祸来的好得多。”
“或许吧,”“孟靳钰,如果这样的你是我认识的,那我希望认识你还不是太晚。”
“希望在我俩哪日为敌时,你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说得出。”
“对了,路有些远,我们可能要在船上呆个三两日,干粮我都准备好了,”“嗯。”
孟靳钰带他从下游至上,先见的便是那被淹没的三个村落,在这苍茫洪水之中,早已寂静一片,哪还看的出这之前是一个村落,只是平静的湖底不知深埋着多少不得安息的灵魂。
渐渐在上,洪水更是湍急许多,他们所乘的船有几次差点被打翻,好在一路危机下,他们平安的到了目的地。
此刻距他们离开已有了三日,顾虚痕站在船头,看着飘在湖面的浮冰,现在的湖面平静如诗,静悄之际只听到那几声冰裂声。
“孟靳钰,你看,若不是上来一探,谁知道祸源竟是如此,”“很多事情与你想象的皆都不一样。”
“我们之后还有去哪里吗?”“你有想去的地方吗?”
“回去便是顺流了,应该会很快,”“嗯,你有急事?”
“没,只是想着治水不可再耽搁,”“找到办法了。”
“我们来时水流一路湍急,三村被淹,而沿路其他几个村落因有堤坝拦着,所以倒未有多大伤亡,最多也就淹死了家畜,活着的要么躲着,要么便是找到安身处了。”
“是,”“未何偏偏那三个村就被淹了,而且就是一夕之间,无人从洪口之中逃了出来。”
“岔流之口,水压一泄而出,”“嗯,我在想,要不是那三个村,只怕现在柳州也早被淹了。”
“是的,”“而我们来时,我注意到有一个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