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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婳音面上一冷,扭过头去找,果然寻不到那两人的影子,心下暗叫不好。
“你什么意思?”
“枉你自诩聪慧,竟然连这两天定乾军和骁卫的动静都没注意到。”
“西门黎,你到底什么意思?”她的心已经开始颤抖,她担心烟慕凝的预言会成真,一双手不知何时死死拽住了西门黎的袖口,面色苍白,眸中的狠厉之色却大盛——仿佛只要他一摇头就会突然暴起和他拼命。
“你这么聪明,自己想吧。本王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今日还有事,先行一步了。”西门黎含笑着将袖子从她手里抽出,毫不犹豫的决绝。兰婳音忽然间觉得,那是她此生所接触过的最滑的丝绸:冰冰凉凉的,丝缕不连。
她一下子恍如被抽干了气力,一夜的奔波和未清的余毒一下子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气血在她体内不断翻转、汹涌奔腾,终于找到了它的去处——
“噗。”
艳丽的血色喷在她面前的黄土地上,瞬间隐去了瑰丽的色彩,最终化为紫黑的一滩;还有不少飞溅到西门黎雪白的衣角上,宛若雪地里嫣然盛开的红梅。
“啧啧……别心急啊,本王的话还没说完呢。从现在开始,你还有三个时辰准备;若是到了戌时,那可就真的是回天乏术了。还望你,好自珍重。”
雪白的衣袍在她眼前越晃越远,最后化作微渺的一个白影。强烈的晕厥感不断袭来,她强撑着身子,倒在了兰青玟的营帐前面。
……
所幸的是,她醒来的时候晚宴尚未开始。兰婳音也顾不得那么多,让长姐兰青玟即刻修书一份去往京畿统领,说到底还是镇远将军夫人,手边的府兵虽不多也能勉强救急;然后就是联系定乾军的统领、各个校尉,当日她在军中结识的大多是底层军士,但那情分还至少是靠得住的。
“音儿,你这火急火燎的到底是要做什么?”兰羽雅看的满头雾水,但心里却已经隐隐感知到了将要发生的大事。
兰婳音静静握住两个姐姐的手,声音有些凝滞,“二姐,请你记住,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一定要紧紧跟在逸王身边,半步都不能离开。”此刻只能寄希望于逸王,但愿他还念着和姐姐的夫妻情分,佑她安宁。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他是我的夫君,他要去哪儿,我自然是要跟着了。你今儿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一醒就开始说胡话?”
“是啊,音儿你到底是怎么了?刚才还非要拉着我给京畿卫写信,也不说清楚到底怎么了。”
兰婳音手下又多加了一分力道,深吸了一口气,方道:“有人要造反。”
“这……这怎么会?”
她按了按暴突的太阳穴,现在的形势如何她根本就不知道,西门黎站在哪一边她吃不准,但是他已经把他的骁卫交了出去;夜远临行称病,无非是为了在京中争取时间和兵力,为夜昔做好万全的准备;随行的侍卫之中,虽然也有不少兰后的心腹暗卫,但是隐藏在诸大臣之中的别有用心之辈也不在少数。所以如今她们能做的,唯有多调来一些兵力,以不变应万变。
“这一次要造反的,不是别人,正是夜氏。夜氏与兰家不睦已久,夜远、夜昔,对咱们姑母更是怀有不臣之心。今次他们借着夜、顾两家联姻入京,正是为了暗地里进行策反、联系夜远的旧部。”
“那夜氏竟然真的要起兵造反吗?”兰羽雅的脸上纠结得厉害,面上的忧色不言而喻。兰婳音心知她实在担心西门黎,于是又说道:
“姐姐不必担心,逸王身为皇室宗亲,又是今上的手足兄弟,岂有不帮自家兄弟的道理?自然是会维护大烟的安定。只是如今,我只担心一件事……”她顿了顿,道,“咱们姑母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临朝三年,虽私下里都有些闲言碎语,但是就连那些老臣都赞其治国有方,西边南边的蛮子们更是不敢进犯秋毫。如此雷厉风行,只是因她身无牵挂;可如今太子一朝归来,且又年幼,虽然少年老成,但是姑母做起事来必定会多一重顾虑,再不能像之前一样放开手脚。再者,他们母子难得重聚,必然疏于防范,此时若是被有心之人抓了空儿,又或是夜氏劫持了太子,以此要挟姑母就范,那可就糟了……”
话毕,两人脸色皆是齐齐一变,兰青玟反握住兰婳音的手。
“你这一步一步都可以说是殚精竭虑,为别人操心了那么多,你自己呢?”
“我?我是没关系的。”
兰婳音含笑摇摇头,把两个姐姐推了出去,两条暗影悄然无息出现在营帐中。
贺兰裔离开的时候,不但把明澜、明逸留给了她,还留下了手下一队精卫,说是以一当百也不为过;再来,还有她设下的那筹谋已久“豪赌”。
“一会儿席间我便以‘掷杯‘为号,你们见机行事。”
“好。”
若是不能全身而退,她也必须保住烟氏最后一段血脉!
------题外话------
抱歉啊,昨日欠下的一更今天补上,不要急不要急。
阴谋已经初步浮出水面,亲们想好哟~西门黎的确是本书的关键性人物,但是绝对不会是男主。大家不妨拭目以待……
哈哈哈O(∩_∩)O哈哈~
☆、063。清音尘绝(7)
“一会儿席间我便以‘掷杯‘为号,你们见机行事。”
“好。”
若是不能全身而退,她也必须保住烟氏最后一段血脉!
天色逐渐沉下来,三人换过衣服,梳洗过后便去赴宴。
兰婳音和疲q伴在兰后身边进入夜宴,只见席间已是人头攒动,觥筹交错。内侍捧着厚厚一卷华丽的金织红毯走上来,自兰妏姝脚下一路铺到最上首的蛇纹木主位上。
此席虽为家宴,但礼数却是少不得的;大烟民风岁不似西戎开放,却也不比白闵那般保守——男宾的位置在主位下首的左边一侧,女眷则是在右边,中间以一架描金屏风隔离开,一张红木矮几上早已摆满了时鲜蔬果和金银杯碟。
因是秋狩,故而来的文臣也不多,武将倒是不少,除去称病的夜远和几位戍边的封疆大吏,也大多都到齐了。因着兰后下令是摆家宴,众臣也为着朝服,只是寻了家常穿的华服换,上身也极为英武。
兰后已在上首坐定,兰婳音便穿过席间,坐到了兰青玟与兰羽雅身旁。刚落座不久,顾挽妆也到了,好巧不巧就是坐在兰婳音的右手边。她依旧是初见时那般疏漠冷傲,只是今天的夜宴也换下了平日里的素白衣衫,而是着一身青烟色的锦绣竹纹长袍,系同色腰带,松松挽了一个灵蛇髻,上头插了一排三支同式点翠珠钗。通身清淡素雅而不是婉约韵致,行动时如弱柳扶风,真真是我见犹怜。
兰婳音私心想着多从敌方探听出一点消息,当先便笑着与她打招呼,“顾小姐今晚这身打扮真可谓是清雅至极,若是能有一位穿白衣的来配,那可就真是天生一对了。”
顾挽妆淡眉微蹙,疑惑地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姑娘过誉了。”
“今夜怎么不见夜煜公子一同前来呢?”
顾挽妆心里还记着前些日子的事情,以为兰婳音又要旧事重提来扫她颜面,故而心里自然不快,冷声道:“他要去哪儿是他的事,与我何干?”
此言一出,座下四惊,但凡是识得顾、夜的女眷皆是停下推杯换盏,开始听她们的谈话。兰婳音却犹自疑惑,按理来说,若是夜氏真要举兵造反,断不不会淡淡撇下顾挽妆给兰后留下把柄;但顾挽妆如今却出现了,甚至是当众扬言‘与夜氏无关’,不就是为了要与他们划清界限吗?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未免也表现得过于刻意,反倒是令人更加起疑。
兰婳音举着金樽,面上赔笑,道:“顾小姐莫要生气,是我唐突了。谨以此杯聊表心意,还望顾小姐海涵。”
见她如此,顾挽妆负气地拿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兰婳音都把话说道这个份上了,她若是再拿腔调咄咄逼人,传出去反是丢了顾家人的面子。
这时候有内侍吊着嗓子大喊一声“开宴”,当下二人不再多言,各自归位。
说到底是秋狩,这次的歌舞上就有翻新,不见了宫廷舞姬的柔软腰肢,教习找了许多男子来跳这首曲子,阳刚之气毕现,看得座上的武将们一个个热血沸腾。兰婳音神色淡淡地抬头望着,却无心去欣赏什么歌舞,四下里不断找寻着宴会之上的“不妥之处”。
歌舞暂歇,又有身穿粉色宫服的小宫女上前献酒,她便好奇拉住了一个问话。
“怎么今日的歌舞竟是些粗俗的东西,教我们怎么看得下去?”
“姑娘这一问,奴婢道也不知道,只听说娘娘今年要看些新鲜玩意儿,于是逸王殿下就去安排了这个。”
“原来如此啊。多谢。”
兰婳音脸上笑得很冷,看得那小宫女一个哆嗦,匆匆忙忙跑去后头了。看来,西门黎是在这家宴之上动了心思,只是不知他的大手笔花在了哪里?她正出神想着,左手边却是被人一推,兰羽雅正温和笑着看她。
“我瞧你这一晚上也没吃什么东西,待会儿就有不少头烤全猪和烤全羊上来。都是山里的野味,王爷带着人亲手打的,你动动筷子,尝个新鲜吧。”
兰羽雅这一席话倒是刺激得兰婳音脸色更加苍白,突然之间整个人一动也不动——她不是发呆,她是瞬间明白了一切,他们阴狠的部署……心中一沉,当即抓过兰羽雅和兰青玟的手,也顾不得同座中那些诰命和小姐的异样眼光,大力将她二人往男傧席的西门黎那里推。
“快走!”推搡之间,她还重重拂去桌上的杯盏,希望能借此惊醒高台上的那个人。
只可惜,终究是迟了一步。
电光火石之间,那些原本抬着烤全羊上场的侍卫们纷纷从巨大的烤盘底下抽出兵器,明晃晃的刀剑映着冷冽嗜血的锋芒四散开来。而原本应该退下的那班跳舞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