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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
“不是大娘,是云娘!”
“云娘?”江月一听便急了,转身就往家跑。宋书追过来,她问:“云娘怎么了?”
宋书道:“云娘与我已经合过庚帖,定下亲,偏偏有混蛋作梗!”
“谁?”江月怒目圆睁。
“兵部侍郎府里的公子,叫卫铭的!”
卫铭?
想到那人的浪荡模样,江月心里直犯恶心,却有些恐惧:“他不会对云娘……”
宋书摇头:“那刀没有,只是那人天天派人过来游说,说想纳云娘为妾,还阻拦你我两家过大礼,更是将我家聘礼砸了!”
什么?这个混蛋!
江月狠狠磨了磨牙,她将宋书劝回去,又赶紧回家。结果还没看到家,就看到一个中年妇人在门口胡言乱语,说的正是纳不纳妾之类的诨话。江月心中一凛,冷喝道:“少在这儿碎嘴!”
突然见一个俊俏小生过来,那人一怔,反问道:“你谁啊?”江月板着脸拦到她面前。那人见状,微微一愣,喜笑颜开:“你就是江家那个大姑娘吧?”
“你胡说什么?”江月蹙眉,很是不悦。
那人笑道:“我没胡说,卫公子通通告诉我了,说云姑娘有个姐姐更美……卫公子又说,大姑娘若是愿意,他愿意纳你为妾,再不耽误云姑娘的婚事!”
“滚!”江月怒不可遏,直接将这人赶跑,又喝斥道,“告诉那姓卫的,那笔帐没完!”
中年妇人嘴里骂骂咧咧走了,江月正暗自生气,忽然,吱呀一声,身后的门就开了。
她回头一看,就见云娘娇怯怯地站在那儿,也不知听去多少!
“云娘……”江月讪讪唤道。
云娘愣了一愣,怔怔问道:“哥哥,你是姑娘家?”
这话有些可笑的变扭,江月想笑着化解尴尬,可是怎么都笑不出来,她顿了顿道:“走吧,进屋再说。”
东边房里,陈氏躺在床上,她已经听到先前那人的骂骂咧咧,又听见两姐妹的对话,这会儿正偷偷抹泪。江月进门唤了一声“娘”,坐到床畔,握住陈氏的手。
云娘看着默不作声的二人,心焦道:“娘,到底怎么回事?哥哥他……”
陈氏叹气,抚着江月留了疤的额角,心疼道:“月娘,你又受伤了。”
听见月娘二字,云娘惊住了。她怔怔看着江月,很是不可思议:“哥哥,你?”
江月抿了抿唇,望着陈氏,眼圈便泛了红。
陈氏将她用小巾束好的发髻放下来,一边替江月通发,一边解释:“云娘,你刚出生那年,你爹死了,我带着你们两个孤儿寡母的,怕受人欺负,于是就将月娘当成男娃来养……”
听到这个真相,云娘彻底怔住,呆呆望着江月,眼底也泛起泪花来。她不敢相信眼圈这位女扮男装的姐姐这些年究竟受了多少的苦,而自己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还傻乎乎的一口一个哥哥……她该有多难受啊……
云娘颞颥着嘴角,不知如何是好,只皱着脸要哭。
“云娘,我……”江月也有些不知所措。
云娘走到江月身边,矮下身子,俯到她膝边,巴巴望着:“你真是我姐姐?”
江月探手,小心翼翼地摸着她的鬓发,笑道:“云娘,我真的是你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成亲(二)
江家东屋里头,陈氏母女三人哭一会儿又笑一会儿,说了会儿体己的话,云娘方喜滋滋地去灶间忙碌饭菜,留陈氏与江月单独说话。
陈氏问起这一路去临安府发生了何事,江月怕她担心,只捡了几桩好笑的事情说,对自己受伤的事一字未提。
她额角的伤疤浅浅的,几乎看不出来,可哪儿能逃得过母亲的眼睛?
陈氏明白江月的乖巧懂事,此刻心中更是泛酸。静静听完,默了默,她终于问:“月娘,刚才那中年妇人为什么突然说姓卫的要纳你为妾,还有,那姓卫的又是如何知晓你女儿家的身份?”
听见母亲提到卫铭,那种被他压在身下痛苦又无助的羞辱通通涌上脑海,江月厌恶地颦起眉,一双眼里皆是恨意,更不愿再提起那件事!
陈氏见女儿脸上是露骨的憎恶,眼底更是烧着怒火,她心下骇然,惊道:“月娘,你不会……”后面的话她怎么说得出口!陈氏死死攥住江月的手,手心里冒出涔涔冷汗,脑袋里直犯晕,天旋地转之间,只怕下一刻就会昏厥过去。
江月明白母亲的担忧,她默默摇了摇头,可脸上依旧紧绷着。
陈氏看在眼里,心中依旧很担忧。
沉默许久,江月脸色稍霁,她才道:“娘,我想跟您说一件事。”
江月极少这样郑重其事,陈氏一颗心早就七上八下,这会儿更是不安,“何事?”她问,声音不自觉发颤。
见母亲如此紧张自己,江月笑了笑,宽慰道:“娘,你莫担心,我真的没事。”
陈氏闻言,还是放不下心,只死死盯着她,虚弱的脸上写满了担忧。
江月此时却无端端紧张起来。她不敢再看陈氏,只低低垂下眼。那些关于纪大人的话到了嘴边,却又因为姑娘家的娇羞,通通咽了回去。江月有些懊恼,心底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让她快说,一个又提醒着她羞意……
从陈氏这儿望过去,江月垂眸抿唇,眼波流转,白皙的脸上浮现出薄薄的一团红晕,俱是姑娘的娇羞。
只怕是动心了……
陈氏心里明白大半,她偷偷一笑,柔声问道:“是哪家的后生?”陡然听母亲这样说,江月惊了一跳,慌忙抬眼望向陈氏。可陈氏只是笑。她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些儿女情长?她又问:“月娘,你告诉娘,他心里也有你么?何时派人来提亲?”
母亲这么体己,江月虽然害羞,可心下稍宽。她低下头,轻声回道:“就是衙门年前新上任的那位左少卿纪大人。”
“少卿大人?”
陈氏嘴角噙着的笑意慢慢收敛起来,继而是忧心忡忡的模样。她问:“这得几品的大官啊?”
“……四品。”
“四品?”陈氏顿了顿,叹道,“月娘,咱们家高攀不上啊!”
江月也明白自己高攀不上纪大人……
眨了眨眼,乌黑的眸子里就覆上一层蒙蒙水汽。她攥着手,小声道:“娘,我知道,可……”
可她就是喜欢他呀!
喜欢他为了救自己奋不顾身,喜欢他对自己的全心全意,喜欢他只对自己一个人笑,喜欢他的谦谦君子,喜欢他好看的眉眼,喜欢到宁愿委屈自己去给他当妾……
陈氏叹气:“那位纪大人他怎么说?要以何礼待你?”日子再苦,她也不愿女儿去给别人做妾,后宅里那些多污秽的事,哪儿是清清白白的女儿该受的?就算这会儿嫁一个穷一点的,只要本分、勤快,日子也能过起来,还不用受糟心的罪……陈氏打心眼里不同意这件事。
江月明白陈氏的担忧,于是连忙道:“纪大人说他回去就跟双亲提,让人来提亲……”
提亲,便是要娶月娘为妻了……可那人是个四品大官,陈氏心里仍然不乐意,见女儿一脸兴冲冲的,她只好再问一句:“哪里人?年方多少?”
“纪大人父亲是柱国将军纪石杭,他在府里排行第三……”
“纪将军?”
“嗯,纪将军!”江月点头,又道,“爹爹原来不还是纪将军手下的么?”
高门大户,更加不般配!
陈氏这回是彻底不乐意了。她看着江月,江月亦望着她,眼底尽是哀求之意。
陈氏叹气,抚着江月略糙的乌发,道:“月娘,他们那种人家的日子,哪是我们能想的……他们是什么身份,咱们又是什么身份?你嫁过去,一个人在那种地方,我怎么放心的下?娘怕你过去受苦啊!”
这些道理江月怎么会不知道?
可她管不住自己的心啊……
陈氏又道:“月娘,找个安安分分的人嫁了,哪怕嫁的人苦一些,可你不用遭心里的罪,能活的更开心。”
江月自然不乐意,她要说些什么,陈氏捻了捻眉心,一脸的倦意:“去给你爹上柱香,他在天上看着,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说着背对江月躺下,不愿再搭理她。
“娘……”
江月唤了好几声,可陈氏再也没转过来,只是说自己主意已定,让她赶紧出去。江月怔怔看着,心底越来越冷,眼底氤氲弥漫。
她知道,若是今生错过此人,只怕会抱憾终身,只怕再也遇不上对自己这么好的人了……
默默走到外面,上完香,江月簌簌眨眼,待眼圈没那么红了,她才去灶间。
见她过来,云娘悄声说道:“姐,我都听到了,那个纪大人是你送熏鱼的那一位么?”
想到那段熏鱼,再想到纪大人,江月苦苦一笑,她将从临安带回来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本来想带糕点的,但是路上怕坏,所以只带了桂花酿,莼菜干之类的东西。
云娘喜不自胜,每个都尝了一点,又担忧道:“这得花不少银子吧?姐,你……”
江月摇头:“这些都是纪大人买的。”
没想到说这话的时候,陈氏突然出来,她听在耳中,登时火冒三丈高,气不打一处来,“都丢出去!”她吼道,“你怎么好拿旁人的东西?咱们家再穷,也不该如此不知羞耻,坏了德行!”
这话极重,云娘怔愣住,江月亦手足无措,她只觉得羞愧无比又无地自容。她原本也不要的,只替云娘买了个银簪子。可纪大人知道云娘喜欢,早就买好了……
“到你爹跟前跪着去!”
陈氏身子不好,如今吼了两句,气喘不过来,停顿片刻,又道:“云娘,去找李婶过来。”
李婶正是附近出了名的媒婆,现在叫她过来,意思不言而喻!
江月心下一凉,急道:“娘,旁人我不想嫁!”
“说什么胡话?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娘还有几年可以活,趁我还有力气……”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母亲说出这样的重话,江月愣了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