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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丹哥哥……我们这样丢下尚玉……不会太过分了吗?”
公子折丹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准你一个人去陪他。”
新月公主便低下头来,撇着嘴,看着自己的脚尖交替向前了。
沈十一安慰道:“公主不必担心,从刚才的梅亭到苍云寺的路指示清晰,姬公子歇够了自己赶上来,也不会迷路。
“而且,这苍云山往来游客不少,又无匪患或者野兽作祟,姬公子不会遇到危险的。”
听见沈十一这么说,新月才勉强点了点头。
此时,姬双玉正坐在梅亭的石凳上。
她的双腿连带着脊椎骨都又酸又疼,就好像被人吊着痛扁了一顿,刚刚释放下来一样。
再没有被催着赶着的压力,她几乎整个人都趴在石桌上,放肆地喘着气、放松着身体。最后一个鬼师
开始西沉的太阳仅余的温热从背后照射来,暖暖地拢在她的身上。
从四肢百骸里涌出来的困倦不期而至,很快包围了她整个人,坠挎了她的眼皮。
她不知不觉间就这么趴在梅亭里睡了过去……
西沉的夕阳落得很快,从苍云寺的禅房往外头的远山望去,眼看着已经只余下沉在山坳处的豆大一点刺眼的金光。
站在窗前的新月公主望望窗外那夕阳,又看看门外没有丝毫动静的走廊,眉头越发紧攒起来。
禅房内安静得连外头的庭院落下一片树叶都能听得真切。
只有棋子不时敲落在棋盘上的清脆声响,证明着此刻正有一老一少两个弈中高手正在无声中机关算尽、布阵厮杀。
新月公主是唯一允许旁观这场棋局的人。
但是她只是坐定了片刻,便呆不住了。一来是对棋艺本身并没有多大兴致,二来也是惦记着别的事情。
他们到达着苍云寺已经超过半个时辰,可是姬尚玉却依然不见人影。
也许是因为已经将那个善解人意的“男孩”当成肝胆相照的好朋友的缘故,她对“他”逐渐多了一份对旁人都没有的关心;此刻的焦急,更是上次听说幼弟淘气走失了的时也没有的。
尽管她知道他们前脚进了这禅房,沈十一后脚已经着人去迎“他”了,可一直见不到“他”人,也让她放不下心来。
天色越沉,她心中越是不安。
这时,门外终于有了动静,但是从走廊走来的几个脚步急促的人当中,显然没有姬双玉的身影。
☆、第69章 进门开始就输了
此时一觉大师刚刚落下一枚棋子。
公子折丹的手指从棋罐里拈起一枚棋子又松手放下。
“十一。”
门外走过的众人显然原本并没有停留的打算。
听见公子折丹的召唤,为首的沈十一似乎踌躇了一秒,才率众来到禅房门外单膝跪下,沉声答应。
公子折丹的目光停留在棋盘上,声音平稳清亮,“发生了何事?”
沈十一的眉宇间显然带着一股凝重。
他一顿,颔首道:“前去迎接姬公子的手足刚刚回报说苍云山南岭发生雪崩,从高处滚落的积雪……正经过我们与姬公子分别的那处梅亭周围。
“雪崩威力极大,所过之处,林木摧折,无一幸免。那梅亭……据说已经被夷为平地。”
新月公主一听,惊得捂住了嘴巴,快步跑到门口,“那尚玉呢?尚玉在哪里?!”
沈十一摇了摇头,“我等无能,至今还没找到姬公子的下落。”
“阿弥陀佛。”一觉大师神色微变,捻着念珠向虚空闭目合十。
“雪崩之事,老衲在苍云山上二十余年未曾目睹,定是今年天气奇寒,积雪过深、正遇春暖开化所致。不知是否有人在雪崩中受困?”
沈十一道:“听闻的确有人被积雪掩埋,贵寺僧人正与侯府众人赶去参与营救。”
沈十一说完这些,禅房里再次变得异常安静。
“啪”的一声,公子折丹手中的棋子落下,楸木棋盘发出细微而厚重的共鸣。
雪崩,他见过那样的场面。
那是两年前与魏国两军对垒之时,隆冬厚重的积雪包裹着大地。网前杀手
有那么一阵,周围悄无声息,鼓角响起之前,四野里安静得全然不像有上万人在排兵对垒。
随着轻轻的一声仿佛干枯的树枝在耳边被“咔嚓”折断的声音响起,对面山岭处的雪层应声断裂,亮白的、层叠的雪块骤然四起,好像雷神的巨锤轰然敲击在半山,扬起片片巨大的雪块和一阵连天雪雾,巨浪银龙似的顺着山势呼啸而下……
而那场雪崩的结果是,有两千多的魏国精锐瞬间在他眼前被那霜雪覆灭,无一生还……
“阿弥陀佛。”一觉大师的声音打断了他脑海中的影像,“侯爷今日神思轻散、棋步微瑕,老衲正奇怪为何如此,原来是侯爷心中有所牵挂,精神难以贯注所致。
“从方才沈大人汇报山中事故时起,侯爷方寸已乱,老衲怎忍再以胜负相挟?”
公子折丹似乎微微一怔,眸底的神色随即由沉厚变得清明,就好像一觉大师的话让他恍然明白了什么一样。
他果断起身作揖,“告辞。今日之局,我从进门开始就输了。”
一觉大师摇摇头,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胜负不值一提,老衲会在此诵经祝祷,愿我佛保佑侯爷的好友和被困的施主平安无事。”
公子折丹匆匆大步走出禅房,道了句“找他”便径自往寺庙大门走去。
沈十一快步上前阻拦道:“侯爷,弟兄们已经在全力搜寻,请侯爷不必太过担心。
“雪崩虽然暂时止住,但是再次发生的危险依然存在,侯爷若靠近那事发之地恐怕非常凶险。龙之狩猎
“请侯爷与公主在此等候消息,我等一定会将姬公子平安带回来的。”
公子折丹抬头,犀利的目光直视着沈十一低垂的眼眸,“十一,你不该作出你也无法确定的承诺。”
沈十一不由一凛。
公子折丹道:“雪崩中飞速滚落的冰雪对人造成的冲击,与城防战中,从四十尺高的城头掷下无数檑木、滚石无异。
“你有见过被檑木、滚石掷中却能幸免的人吗?”
他用平稳的声线分析得纹丝不乱,甚至义理凌人,让思维敏捷如沈十一也再没有反驳劝阻的余地。
沈十一还在对众人吩咐交待的时候,他已经自顾走出门外。
山岚拂来,晃动着山门前一株新栽的小橘树。
小橘树纤细稚嫩的枝条被大风拽得左倾右摇,弯折欲断。
看着那株小树,他眉头微皱,眸光有点怔忪,既像是嫌弃又像是凝重,兀自喃喃自语道:“那小子的小身板还不如这小橘树粗壮……”
天色越发暗沉,就连天边最后一抹发白的光亮都完全消失。灰蓝的天幕上,暗淡的月亮悄悄露出半张惨白的脸。
姬双玉此时正在登高驿馆的大堂里,坐立不安地等候着什么。
几个围坐在炭火周围的旅客正热烈地讨论着刚刚发生的那场雪崩。无论是雪崩时的浩大场面,还是有经验的山民们自发抢险的满腔热血,都被他们说得绘声绘色的。
姬双玉无心参与他们的讨论,她正是从那场雪崩中死里逃生的人,如今还惊魂未定。
一个时辰之前,姬双玉还在那梅亭中熟睡。扶摇直上
也不晓得已经睡了多久,她才在一阵嘈杂声中渐渐苏醒。
她只觉得身上很冷,冷得她打了个寒战,缩紧了身体才能睁开双眼。
她懵懵懂懂地看清眼前的环境,花了两秒时间记起来自己是怎么来到这个梅亭、怎么被抛弃、怎么睡着的;然后发现自己趴着的那张石桌周围站了好几个人。
其中一个男子正对着她,神情有点意外。
那男子约莫三十岁出头,中等身材,鼻直口方,颧骨饱满,双眼炯炯有神;一身黄栌色的流水文锦袍,腰间环佩规整,低调中透着贵气。
姬双玉愣了一下终于想起来,这正是那日在金涛苑见过的那个姬奉贤,多年前就被吴王遣到楚国出仕的吴王的同胞弟弟。
姬奉贤浅笑着一拱手,“世子,你没事就好了。我以为你晕倒在此,正想设法送你下山。”
姬双玉微囧,连忙站起身来还了礼,话还没说出口,就忍不住打了个惊天动地的喷嚏。
她记得自己睡着的时候,太阳正开始偏西,此时日头已经快要落尽,天色开始发青,恐怕也已经睡了有半个时辰了。
之前爬山的时候身子热,脱了些袍子、披风;现在不光身子凉下来了,里衣还被汗水洇得有点湿,加上气温下降,身子更是冷得快受不了了。
看见姬双玉身上直哆嗦,姬奉贤大方地让手下给她披上一条预备着的袍子,并且提议道:“世子,我刚好要下山,如不嫌弃,就请随我一起乘轿下山吧。”
——兔子有话说——
亲亲们平安夜快乐哦~~
祝亲亲们每年平安夜都跟自己最亲爱、最心爱的人一起过哦~~
☆、第70章 当年之事
“乘轿”两个字就像是金子打的一样,在姬双玉这个几乎走到腿折的人的心里金灿灿的亮。
她自然记得自己被告诫过不要跟这个人有接触,最好避之则吉;但是现在的情形,她又冷又累,头都冻得有点晕晕沉沉的,肚子还不争气地低声犯“咕嘟”。
如果不接受他的帮助,就要独自忍饥挨饿、受冻受累地爬上山顶的苍云寺跟公子折丹他们会合的话,她都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就这么被冻死在半路。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咬咬牙,道了声“多谢叔父”,便弯腰钻上了姬奉贤的轿子。
听见她的那声“叔父”,姬奉贤的眸底略过一丝意外,随即眉头微凝。
姬双玉身子娇小单薄,跟姬奉贤两人一起坐在轿子里也增加不了轿夫多少负担。
熟悉山路的轿夫抬着轿子,又快又稳地往下山的道路进发。
两个人挤在一个密闭的空间里,越是不熟悉的人,越是要找话题才不会显得不自然。
姬奉贤跟她随意聊了些她为什么会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