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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还长,既然迟早要取这孩子的性命,可何必急在这一时。
姬双玉端起铜爵,喝了一口温酒。
温热的酒浆从喉咙流进身体里,驱散了一点寒意。
她放下铜爵,缓缓道:“我理解你。为了计划的成功,你必须置我于死地。在家国大义面前,能够让我选择是自尽还是让你动手,已经是你能够给予的最大的慷慨。
“可你有没有想过,罪不至死的犯人尚且有继续生存和生活的权利;我的一世前程都已经为吴国牺牲,我对吴国有功无过,父王和晏妃反要杀我,这又合乎道义公允,对得住天地良心吗?
“我不是个只想着自己的人;我也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东西比自己的性命重要——但是,背负本不该由我来承担的后果,去让那还不知道效果如何的计划顺利实施,肯定不是其中一种。”
晏萧沉默不语。
面前这个小丫头带透着稚嫩的童音声声入耳,字字在理。魔兽世界疯魔录
她并没有咄咄逼人、针锋相对,反而是这种娓娓道来、晓之以理的柔润温和,让人感同身受,深生共鸣。
他不是完全没有言辞可以辩驳,但是想来却已经觉得苍白无力,让人不屑提起。
姬双玉接着道:“你也一定知道,这个计划并不是天衣无缝的。假如我死后,楚国生怕因为我的死而背负骂名,决心彻查真相,开棺验尸,那又会怎样呢?
“即便你可以放一把火将我的尸身烧得面目全非,又或者只留下残肢,但是你又有把握逃得过胶东侯双眼吗?”
姬双玉在案几底下拽紧的双手微微有些发汗。
公子折丹是她的最后一张底牌,也是她手中唯一的筹码,自己到底是成是败,生是死,就全都押在这一注上了。
她的心脏跳得厉害,但是她没有让半点紧张的神色外露。
“胶东侯遣散众人,独让我留在房间里的时候,跟我说要害我的人就在这所宅子里,他让我今晚就离开这里,他会帮我查出是谁要害我。”
晏萧大为意外。
他在街市之所以行刺失败,就是因为根本没想过公子折丹竟然会毫不犹豫为姬双玉挺身而出。
他后来故意刺伤他,为的是混淆视听,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图谋。而他也以为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然而现在看来,事实却并非如此。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本以为借着楚国的人在保障姬双玉安全之际行刺,正好可以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没想到却弄巧反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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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跟他说了些什么?”他的语速加快了一些,显然变得紧张起来。
姬双玉一顿。
“我对他说,这件事我会自己处理,请他不要插手。”
晏萧的眸底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情。
如果说之前姬双玉带给他的是意外,而此刻可以用震撼来形容。
她只是一个不过十岁的孩子,在知道自己最亲近的人想要杀她而身边没有人能够阻止的情况下,她竟然还是拒绝了公子折丹伸出的援助之手。
她清楚自己在他面前就犹如蛛丝在狂风之中一样脆弱,可她还是选择独自面对,而不是为了活命甘冒吴国的秘密泄露的危险。
那个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想活下去。虽然,我现在还没有特别牵挂的人,没有放不下的心愿,但是我珍惜自己能够活下去的机会。
“我清楚我身上的秘密有多么关系重大,它不光关乎我的性命,甚至有可能关乎你的性命、忍冬的性命……还有其他很多人的性命。
“所以我会好好维护它,就像维护自己活下去的机会一样不让它失守。
“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晏萧不知道一个十岁的孩子能够给他的承诺到底有多少分量,但是此时此刻,他却不由自主地想去考量,去相信。
姬双玉道:“晏大人,你不应该留在这里。
你应该回吴国去继续履行虎贲中郎将的职责,而不是守在我这样一枚弃子身边耗费青春。
“晏妃如果顾念手足之情,她会明白的;父王如果还有一丝怜悯我的话,他也会谅解的。”过隙
她话音落下,宽阔的房间归于静谧。
诺大的空间里,安静得连木炭在火盆里燃烧的细碎声响和窗外鹅毛大雪潸潸落下的声音都能丝丝入耳。
然而没人知道的是,她的内心正在剧烈地翻涌着,她的亵衣已经被脊背冒出的薄汗渗透。
眼下,那个孔武有力、身怀利器的男子正在她的对面蛰伏,她不知道下一秒他会是妥协还是图穷匕见。
她同样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雨过天晴,还是命绝于此。
白蒙蒙的大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一天一夜,天空放晴的时候已经是大年初二的清晨。
大雪初霁的阳光格外清透和暖,积雪未扫、庭院寂寂,廓落的枕流院清幽寂静得犹如一座山中殿阁。
公子折丹此时早已端坐在漱石斋中。
他依旧是穿一身月白色的长衫,只是外头加了件素白无纹的鹤氅。从头到脚,整理得一丝不苟。
他坐在书案前,静静地翻了几页书,只觉得今日有一丝莫名的气躁,读不得深入。
窗外寒梅新绽,在北风中不时摇曳,诳得他一再抬眸,总疑心有人正走近这漱石斋。
此刻,他果真看见了有身影走近,却是一匹青灰色的马儿,正仗着无人阻拦,大摇大摆地晃着尾巴走到漱石斋的门槛前。
马蹄在雪地上留下两行深深浅浅的蹄印,又将槛前石阶脆生生地叩响。
——兔子有话说——
啦啦啦~~今天是不是很勤快?
☆、第49章 你的笑容
天才萌夫:宠定腹黑娇妻;第49章 你的笑容
站在阶前的沈十一正笑着上前捞住了绝地的脖子,却见公子折丹已经从漱石斋内踱步出来。上飨嚣菿
绝地看见公子折丹,立即走过去伸长了嘴巴往他身上亲昵地凑近。
沈十一转身去招呼丫鬟给公子折丹披袍子去了。
公子折丹背着手注视着绝地。他凤目微眯,仿佛已经洞察它的意图。
“别来找我,我没有藏起他来。”
绝地绕着他走了两步,换了个角度继续讨好,像是没听懂,又像是不死心。
他转身,刚想往回抬脚,却又忽然停住。
在柳夕匆匆抱着袍子跑出来的时候,他已经翻身上马,骑在那没有马鞍辔头的马背上,赶马向前。
沈十一素知他率性,也没阻拦,只是接过柳夕手中的袍子,快步跟在马后。
公子折丹信马由缰,不觉走到了大门附近。
恰逢一人匆匆跑到门外,上气不接下气地冲门前的侍卫边说话边比划,离远了只听见他说“姬公子……”。
沈十一眼尖,一眼认出那正是今早派去接姬双玉的御人。
他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前,追问那御人道:“姬公子如何了?他人在何处?”
那御人手指后方,“姬公子、姬公子他……”
问答未已,一袂白衣已经从大门穿过,径自朝那御人所指的方向打马向前。
两旁积雪茫茫的寥落长街上此刻还没几个人影。街头远远停着侯府的一辆马车,拉车的两匹马立足不前。
公子折丹赶马走近,只见车厢门帘卷起,里头空荡荡的,哪里有姬双玉的影子?锦哥
这时,却听见一个稚嫩的声音从车后传来。
“这时要是有橡皮就好了,这车轮子就没那么容易坏了。”
公子折丹翻身下马,绕到车后。果然看见那个裹得跟粽子似的小人儿正蹲在车后,看着一只陷在路凹里的轮子自言自语。
他没事。
他竟然自己解决了内鬼的问题。
不知怎的,公子折丹只觉得心头忽地一亮,就像是窒闷的暗室里忽然推开了一扇能看见蓝天白云的天窗,有种不可言说的轻快。
那小人儿似乎觉察到他的靠近,侧着脑袋抬起头来。
意外的神色从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一闪而过,随即变成一股让眼角微弯的惊喜。
她白皙的脸庞不输给满眼的霜雪,脸颊处被冻得红扑扑的,粉红的嘴唇勾起一个愉悦的弧度。
那笑容居然有点耀眼。
“侯爷,”姬双玉站起身来,笑着拍了拍手上的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伤势怎样了?”
他薄唇微启,却没有立刻说话。
直到转过背去,才幽幽道:“你今日迟到了,罚抄三遍千字文。”
姬双玉满腔劫后重生的喜悦,和对他的感激,就这么被他一句话冲刷得无影无踪。
那夜,在她屏住呼吸等待晏萧的回答之际,对面的昂藏男子忽然低低地舒了一口气。
“世子,晏某不会回吴国。晏某决定留在此处,与世子一同守护这个关乎吴国存亡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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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双玉有点吃惊。
她以为晏萧最多是选择离开或者选择当场履行刺杀她的任务,没想到他居然会要求留下。
若是晏萧真心愿意留下,他的武功、他的见识能够为她所用,那是可想而知的好事。
“晏大人……你如果愿意留下,我感激不尽。不过……晏大人前程似锦,留在这里难道不会太屈才了?”
姬双玉不知道,她的话仿佛一股甘泉,恰好灌溉了对方的内心。
晏萧微微勾唇,剑眉渐舒,浅笑中透着洒脱。
“晏某孑然一身,最大的牵挂乃是社稷庙堂。既然此处有用得着晏某的地方,晏某自然万死不辞,又谈何屈就?”
既然这孩子也不再猜忌他会再次对她有所图谋,反而对他愿意留下如此受宠若惊;那他一个七尺男儿又怎能负了她?
她说得没错,她一个未及金钗的幼女,尚且以身以命奔赴国难,担负起家国重责;他又如何不能舍弃所谓的似锦前程?
回过神来时,那小女孩儿已经走到他的面前,撩起敝膝,单膝跪地。
“晏大人,请受我一拜。以后一切有赖晏大人了。”
晏萧连忙起身,想伸手扶她,却又碍于男女之别,便自己双膝跪下,继而拜服在地,“晏某愿为世子驱驰!”
一阵轻快而急促的马蹄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她抬头看去,看见沈十一骑马赶来,远远望见她,已经露出笑颜。
她也灿烂一笑,热络地朝他挥手。
经历了那场生死攸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