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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个世上居然有人中了他的毒以后还能站在这里,而且不过区区半月的时间,就生龙活虎地站在他面前。
唐不虚此行英俊的脸扭曲了,他第一反应就是冲上去,把他手头其他的毒药都给易寒用一遍,吃的抹的泡的擦的踩的塞的,看他还活不活得了。
但他居然忍了。
此刻他不得不忍。
因为易寒不是一个人。唐不虚此行再怎么愤怒,也不得不把趾高气昂的眼角余光扩展到他身边那个孙颂涯。天涯侠医孙颂涯,是个什么人?唐不虚此行不是第一次和孙颂涯打交道了。每次联想过去的经历,他心里油然而生“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论理,孙颂涯只比他大了五六岁,却居然以天涯侠医的名号享誉江湖,并且和唐门老大毒医,魔教长老鬼医齐名。事实上毒医和鬼医才是一个时代的人,而且风云已过,双双处于半退隐的状态。于是孙颂涯风头无限。唐不虚此行一向十分不服气,也明里暗里挑衅过孙颂涯。可惜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凑巧,他没有一次得逞过,而且孙颂涯更加水涨船高,赢得大半江湖人的敬佩。更让他郁闷的是,唐老大后来也劝他多多克制,不要和孙颂涯正面较量了。为了唐门的名声和发展,唐不虚此行智能暂时忍了。
如今这口气,唐二决定也必须先忍着,至少当着孙颂涯的面必须忍着。他接下来的反应就是疑惑。他的目光从易寒扫到孙颂涯,又扫回到易寒,快速一览,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眼神从疑虑到愤恨到怨毒。
易寒也看穿了唐二的想法,不由自主望了望孙颂涯,心里却暗自庆幸。又为自己之前的鲁莽而心惊:他差点就把秦谣给暴露了。
孙颂涯正是看到易寒在到处找秦谣才发觉事情不对。他也是上来和秦谣会合的,没想到秦谣和易寒在一起。同时他又发现,唐不虚此行居然盯上了易寒。孙颂涯已经预料到是不是中间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来不及问秦谣,他必须先把秦谣遮挡起来。所以他才主动出面招呼了易寒,引开了唐二的视线。
此时孙颂涯看看唐二,又看看易寒,若有所思,却微笑着对唐二拱了拱手,“唐二爷。”
唐二从怨毒的神色中勉强挤了个客套的微笑,点点头就拂袖离开了。
一边的阿彦却小声嘀咕,“和这种人客气什么呀。”
孙颂涯呵呵一笑,“唐家精研毒物,也是不可造的才学。只可惜——”
“只可惜他们全都用来害人了。”阿彦老实不客气地接下去。“这种人就是武林败类。”
孙颂涯笑而不答。
易寒被孙颂涯一拦之后发现了唐不虚此行,他看出了唐二眼神中的不解和怨恨,也借机把唐二的疑惑转嫁到孙颂涯身上。此时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嗫嚅着,“孙兄,这种人,还是要防着点比较好。”
“哦,多谢。”孙颂涯说。等唐不虚此行走开了,二人都不约而同松了口气。
此时秦谣又神出鬼没地站在了他们旁边,冲孙颂涯歉意一笑,显然刚才的情况她都看在眼里,知道是孙颂涯帮她顶下了自己和唐门的梁子。
秦谣为自己的怯懦感到有些羞愧。可是在刚才的情景下,她却不由自主地退缩了。
她在虚无谷生活多年,一心钻研师父教授的医术和对毒药的化解,并不知道自己究竟达到了什么水平。偶然发现居然能破解唐老二的独门毒药碧琉璃,她多少有些得意。可是面对一种毒药和面对制毒的行家却是两码事。唐二真人出现在面前,她居然心有颤栗。不由自主就躲在了孙颂涯背后。
只有孙颂涯好像没事人似的,说,“咦,人似乎都来得差不多了,到底武林大会有什么事呢?”
此时只见武当,昆仑,峨嵋,青城,丐帮等门派的弟子都出现了,指挥人群肃静下来:武林大会正要宣召一件重要的事宜。
“各位,今日大家聚会与此,相信都已经听说了一个消息。”一人朗声而出,两鬓斑白,一身素衣,正是青城派掌门白慕道。只见他面色沉重,声音中充满了忧虑,“就
是魔教扫荡江湖,下毒滥杀无辜!”
人群骚动了,纷纷引项聆听。只听白慕道抱拳道,
“我青城门派独立蜀中,一向与武林各派交好,从无冲突。我青城弟子在外,也得到各派礼遇有加,老道在此谢过。但近日青城弟子却屡次遭到莫名江湖人士袭击,且下手毒辣,个个弟子都不治身亡,死状甚惨。”白慕道说到这里眼泛泪光,怒由心生。
“老道曾放言江湖,若有青城弟子得罪于人,遭此横祸,还请下手之人公开与我青城派商谈,过往皆不追究。可惜,下手之人始终未出面。而老道得意门生之一人,在追查事件之时,也同样遇害。老道几番查证,能确定这个歹毒的凶手,就是苗疆魔教的人!”白慕道斩钉截铁地说。
众人哗然。“白道长,你可有证据?苗疆魔教,似乎一向与中原武林无甚交往。”
“老道唯一有的证据,就是几位弟子的尸首。但皆惨不忍睹,不便带来。因为几位弟子,是被人下毒加害。此毒,奇异莫名。”
人群都“哦”了起来,不少人不约而同朝唐不虚此行的方向看了一眼。
“关我什么事情。都说了是魔教干的了。”唐不虚此行嘟囔着,唐老二不知为何,觉得此时表白无辜还是挺重要的。
“如何奇异法呢?”众人追问道。
“几位弟子中毒后,先是神智不清,一脸怪笑;之后突然声嘶力竭,用手狂刨自己身体,直至遍体鳞伤,甚至挖破肚腹惨死。见者无不触目惊心,老道实在不忍啊……”白慕道声音哽咽。
“此毒,虽不知名状,经我弟子查访,实属苗疆所有。只可惜我弟子刚查到魔教,就不幸遇害了。”白慕道哽咽着,终于说不下去了。
众人此时感觉十分惊骇,喧哗非凡。魔教虽然百年成教,但和中原极少有来往,只传闻魔教武学和毒术并重。如今随便下一个毒药就令青城门派阵脚大乱,无技可施,毒辣程度可见一斑。
易寒听着众人议论时,扫视了人群,发现全场只有三个人还非常镇定。一个是唐不虚此行,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一个是孙颂涯,眉头皱紧了;还有一个是秦谣,脸上没什么表情。易寒心里暗赞这少年人小艺大,又思忖,如果让秦谣遇到魔教下毒高手,不知道他化解不化解得了。以他能解唐不虚此行的医术,似乎也可担当些,但又忧虑他毕竟年纪小,论江湖经验和医学造诣,未必真能和唐不虚此行和孙颂涯相提并论。这样乱想着,忽然听到白慕道又开口了。
白慕道这次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本来是来少林寺请教至善大师,并提请各门派前来作证。但昨日收到信报,有人放话要来和我对质,不是别人,正是魔教之人。”
人群
顿时沸腾了。
此时半空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正是魔教有话要说!”
☆、魔教教主
众人闻声屏息侧身,齐刷刷盯住声音传来的方向。
只闻轻箫一曲,悠扬弥散,仿佛天籁,令人忘忧。空空的山道上,疏忽间突然多了一队人,女子皆身着白色轻纱,飘逸飞扬,如乘云而来;男子皆靛蓝短褂,行风凌厉,势如破山。这行人,乍一看还在山脚下,眨眼就到了众人面前。
为首一人,身形威猛,一身苍黑卐字暗纹长袍,滚朱红绣边;面目如刀斧削过,轮廓坚毅挺拔分明,一双眸子精光四射,摄魂夺魄。
在一片冷冷的敌意和猜疑中,这人从容地抱一抱拳,道,“在下魔教教主,哥舒惑。”
没人回应,因为不知该怎么回应:鼓掌,欢迎,问候?
哥舒惑环顾四周,看不到一丝善意,也只是淡淡一笑,回到之前的话题,“不错,放话要来对质的,正是本教主。”
白慕道再也忍耐不住了,冲上去,强直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哥舒惑的鼻子,大骂道,“你这个蛮夷败类,用如此下三烂的手段杀我弟子,我青城门派与你魔教世代不共戴天!”
哥舒惑轻轻拨开了白慕道的手指,“不共戴天又如何?”神情极为倨傲,引得四座皆怒。
白慕道突然想起几个弟子的死状,心里暗惊,连忙把被哥舒惑碰到的手指在衣服上擦了又擦。哥舒惑鄙夷地笑了,嘴里却说,“白道长,还请节哀顺变。”不说还好,这一说毫无愧疚和诚意,惹翻了一群武林人士,再也忍不住,纷纷指责他太过分。但等哥舒惑横眉一扫,众人又噤声了。
正僵持间,少林寺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出来一人身宽体胖,面容和善,肚大能容,正是少林至善大师。人群松了口气。
“阿弥陀佛。”至善大师双手合十行礼,众人纷纷还礼。“哥舒教主,你既然传信要来,想必不是为了对质,而是解释吧。”至善好心地打圆场。
“也可以这么说。”哥舒惑多少收敛了点。
“解释,你有什么好解释的?”白慕道的火又上来了。
“严格地来说,你青城弟子并非我魔教所杀。”哥舒惑答。
这一答,众人听不过去了,“哥舒教主,且不论你魔教是正是邪,但如果青城弟子的确因中魔教的毒而死,你怎么可否认和你魔教有关。”
“青城派那几位弟子的确是中了魔教的毒而死,但却不是我魔教的人刻意为之。所以我才说,严格来说,并非我魔教所杀。”哥舒惑说。
“狡辩,根本是狡辩!”白慕道出离愤怒,睚眦欲裂。
但哥舒惑的声音力压群雄。“此次事件,的确另有内情。”
r》“哥舒教主,既然你认为魔教并非有意杀害青城弟子,还请把你的理由解释清楚。”至善大师说。
“好。各位稍安毋躁。”哥舒惑不紧不慢地说。“青城派和我魔教距离最近,偶有青城弟子也走动到我魔教领域,但却不知道我苗疆的民居习性。我苗疆独处西南一隅,得天独厚,善用药物,几乎家家户户会些毒术。可我魔教的毒术,之前从未涉足中原,只因我教研习毒术,只是为了对付苗疆本地的毒虫猛兽,保障自身生活而已,并非对中原武林有任何敌意。所以魔教一向以来,和中原武林进水不犯河水,各自相安无事。”哥舒惑环视人群,没人否认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