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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枉做了我徒儿!”
这番斥骂,不仅让跪地的行空浑身一震,也让周围的僧人都大吃一惊。药僧至善出了名的和蔼和宽容,即使是伤人之举也不会让他记恨,何况现在只是一冬的柴火,而且行空还是他一向赞不绝口的爱徒。
望着一脸怒色的至善,大家都以为是他病糊涂了,或者因为遭受病痛折磨,性情才会大变。至信忙宽解他,并示意小沙弥扶他回去休息。可至善却并不罢休,喝令行空到他房门前跪着,继续训斥。
大家无奈,看着行空低着头,一言不发地跟随到至善的禅房门口,继续跪着听训。
而至善似乎真的越来越生气,“你失去一条手臂后,寺中上下哪个不是对你礼遇有加,尊你为拯救江湖的英雄。纵然你还是寺中沙弥,却都照顾你的起居。你养伤月余,寺中也无人强求你干活,连修行的规矩都因你而打破,可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和大家越来越疏远,以至于要纵火发泄?”
“师父
,我没有故意纵火发泄情绪。”行空听师父如此斥骂,心里十分难过,在地上重重磕头。
至善却不听他辩驳,继续骂道,“我看你分明是为我失去一条手臂而不满,心有不甘,你是否要为师的一条老命来换你的手臂,你才高兴!”
行空的眼泪流了下来,为师父这样刻薄地恶意揣测而十分伤心。可他也以为是师父病得有些糊涂了,还是解释说,“我没有这样想过,师父,徒儿心甘情愿拿一条手臂换回师父的性命。”
“哎,你言不由衷啊。”至善却深深地叹息着,“你出世不久,就被送到了少林寺。修行至今十八年有余,可惜,造化弄人,不过一场灾难,就试出你并未达到修行。点滴伤痛都能令你情非得已,你,六根未净啊。留在寺中何用,去吧。”
“师父,你说什么?”先前多少责骂也就算了,最后一句又是什么意思,行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追问着。
至善却一脸凝重,一字一句地重复,“你六根不净,不配继续修行,我以师父的名义,撵你出去!”
“师父……”行空大哭起来,这样突如其来的遣走,比砍了他另外一只手臂更难以接受,他急急地以膝盖爬行前进,爬到至善禅房门槛处,又重重磕头,“请师父收回成命,徒儿知错了,徒儿会反省思过的,徒儿不会再因为失去手臂的事神伤了,徒儿不会犯错了,师父,求师父留下我吧。”
“你还是去吧,你我师徒缘浅,总是不能继续下去的了。你留在这里,反而让我寝食不安。”至善却意志坚决,再不肯松口,必定要赶他离开不可。
当至信得知至善的决定时,也以为是以讹传讹,立刻赶来劝说至善改变主意。可至善却不知为何,死不松口。至信和他争议行空只是烧毁了柴房,并未犯大戒。
可至善却说,“他烧毁柴房一间,虽然无人员伤亡,但那蝼蚁无数,蝇鼠众多,难保都不能幸免于难。这也是犯了杀生之戒。”
“这……”至信虽然觉得这样苛求有些过分,却也不能否定。偏巧不巧的,还真的有人在柴房附近发现了烧焦的老鼠尸体。
无论谁来劝解,至善铁石心肠一般,执意要撵走行空,偏执如此,让人不解。
行空伤心得无以言述。多年来慈善的恩师今朝因为这件意外而坚决撵走他,不说修行多年,这朝夕相处的情分难道也是这样一笔抹杀的?可他却不愿意违背师父的意愿,以至于师父气急而病重。含着泪,他终于万念俱灰,只是不停地在地上磕头,只求报还师父的养育和教导之恩。
“你也不必磕头了,来,把你来寺之前的襁褓物件拿走吧。“至善骂了半日,气息都弱了些,于是支使行觉立刻去大厨房熬药,因为那里的火旺,
并要求行觉亲自守着药炉,熬好了端来。行觉不敢怠慢,颠颠地去了。
这里行空泪流满面,走入了至善的禅房,又跪在他床榻前。至善却把一个布包颤巍巍地拿过来,珍重地塞到他怀中。
“这是你来的时候戴的肚兜和镯子。你做了出家人后用不着了,我一直帮你收着,也是时候还给你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亲生父母是谁,为何把你送到寺中来,可这些好歹是他们留给你的纪念物件,你且好生收着罢。“
“多谢,师父……“行空哽咽着,接过了布包,紧紧地贴在胸口。抬起泪眼,望着近在眼前却已经模糊的师父的脸,想再说些什么,却一句都说不出来。
至善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临别赠言,语重心长,大有深意,“行空,修行并非只能在寺庙中。你只有堕入红尘,方知红尘悲苦。”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几章要把行空的支线先解决了。行空的支线其实也不是完全脱离主线的。主要做两个铺垫,一个是近期的,等这条支线完了就出来了;还有一个铺垫比较远了。
☆、残僧
初冬的第一场冷雨无端端落下来,行空刚刚迈出登封镇地界。
七天前,他被师父至善亲自撵出了少林寺。七天来,他一直徘徊在山下登封小镇,挨家挨户化缘,潦倒至此,却舍不得离去。
这是他自幼生长的寺庙,这是他开始懵懂修行,逐渐青涩长大,开始萌生梦想,并将佛祖如是说的真言把持终生的地方。如果用世俗之人的话来形容,这里是他的家。
他的家,在寺庙。他的兄弟,就是一起修行的僧人;他的父亲,就是仁慈善德的前辈高僧。
他久久依恋着,不肯离去。
他本打算就在登封镇下做一辈子的行脚僧,化一辈子的缘,直到师父原谅自己,让自己重新回到寺庙中。
可是整整七天了,少林寺不仅没有传出任何对他伸出橄榄枝的消息,甚至连一向情意深重的师兄弟们,都没一个来看他。
他并不知道,是至善发了狠话,任何人都不能去见行空;更不知道,自从他走后,至善的病情日益恶化,已经到了半昏迷状态,寺中为此十分忧心。
他在登封镇化缘时,淳朴的百姓都认得他是药僧至善的徒弟。以往至善给百姓治病,行空都在打下手。所以如今他沦落到这个地步,百姓都对他很和善,争先把热腾腾的饭菜给他,怕他在逐渐寒冷的天气里吃不饱。
可登封镇这么小的地方,几十家百姓,就算一天一家,不过两个月就会走遍。两个月后呢,他继续从第一家开始化缘?
他能这样在登封镇赖一辈子吗?
整整熬了七天的希望,突然就撑不住了,突然就看到了自己前途的凄凉和孤寂。倘若这一生真的要如此不得已地了却,似乎也不该老死在已经兜兜转转地没有余地的故乡。
行空终于决定离开登封镇,离开少林寺。
悄悄地离开,不带走一丝眷恋。只是向一个相对富裕的酒店老板化了两个粗面馒头,揣着逐渐凉透的心,他默默地走出了登封镇地界。
就在他迈过地界碑后,第一场冬雨不期而至。
冬季的雨,淅淅沥沥,并不大却因为这寒凉的天气而冻彻肌骨。行空没有伞,没有蓑衣,没有斗笠。走了一小段山路,他薄薄的棉衣就被小雨浸透了。
实在熬不住,他躲到了路边一家小饭馆的屋檐下。破旧狭窄的屋檐下,雨水从檐边滴落下来,敲打着他青白的头皮。行空冻得脸色发青,却浑然不觉,木然地望着一片惨淡的冬景。
不知道等候了多久,雨却下得执着。冬日的白昼短暂,一场雨又下的昏天黑地。眼看天色将晚,他却被滞留在
登封镇门口,不知是否天意。
雨等不停,却等来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封十二早早穿上了缝缀白狐毛皮的艳粉色薄棉长袍,偏偏不系紧衣带,敞着里面的紧身镶金边粉紫色小衫,傲人的“胸怀”继续招摇过冬。
她撑着一把牡丹花油纸伞,荡着珠玉琳琅的大耳坠子,一步三摇地出了登封镇。行觉那个如狼似虎的狗和尚,每次都□一样粗鲁。让封十二还没做完就想呕吐他一身。幸好这是最后一次了,唐不虚此行要行觉办的事基本成功了,接下来唐笑会处理掉一切。封十二一刻都不想留在登封,不管下不下雨就离开了。
反正,无论她封十二走到哪里,都会吸引大批的男人饥渴地为她铺床叠被。哪怕荒山野岭,她也有本事弄成个红香暖床。
封十二走着走着,就看到了路边小饭馆,里面似乎有一片男人的喧嚣传出来。这里是个很好的目标,封十二盘算着,大碗酒地灌醉那些傻瓜男人,大笔钱花着他们的值钱物件,然后让他们为了她争风吃醋,最好能大打出手,大半夜都不会寂寞了。
封十二走近小饭馆,正要收了伞进去,忽然就瞥见了在屋檐下躲雨,冻得一脸青紫的行空。
“咦,小和尚?”封十二腻着声音说。
行空没听见。虽然近在咫尺,他大脑一片空白,迷迷瞪瞪的,完全没留心有人叫他。
封十二不甘心了,封十二不喜欢不理睬她的男人;越不理睬她的,她越要骚扰。
“你不是,当时在魔教跟着孙颂涯的那个小和尚么?”封十二直接堵到了他跟前,娇软的身躯挡住了行空的整个视野。
行空疑惑地抬起头来,望着封十二,居然没立刻想起来在哪里见过她。
封十二有点嗔怒,踱着脚喊,“喂,小和尚,上次在魔域小镇的小巷子里,你差点打到我呢!”
行空终于想起她来了。当日在魔域小镇里,遇到的这个极是“开放”、“热情”,的美丽女子。
她想干嘛呢?行空心想,没觉得当初的不打不相识也算是一场艳遇。他的目光从她涂脂抹粉的脸蛋往下移,落到了她的胸沟上。这么寒冷的天,依旧敞怀展露着无人能敌的曲线。她还能想怎么样?他心里一荡。
行空突然拔腿就走,不顾冬雨未停,身上的棉袄未干,急急地就朝荒野走去。把身后的封十二甩得一愣一愣的。
封十二反应过来以后,也拔腿追了上去。
这和尚什么人嘛?她忿忿地想,他望着我的眼神怎么像看到了一只母鸡?
封十二的征服欲望被彻底激发了。她
师从鬼笑婆习得的媚术是皮影戏么,她多年研制的迷药是狗皮膏药么,她出道以来到手过的男人是十个手指数得过来的么?
区区一个和尚,区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