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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道:“大哥想试试?”
大哥又粗犷地“呸”了一口:“真他妈恶心。”恰在此时,马车咯着石头,猛地一颠,我一个没忍住吭了一声,立刻就感觉有人撩开帘子:“大哥,小王八醒了!”
我暗骂,你才是王八!
那大哥说了句:“你在这驾车。”然后掀起帘子进来,不由分说劈头盖脸朝我身上一阵猛踹,边踹边咒骂:“小兔崽子,你总算醒了!叫你敢敲爷爷!叫你敲爷爷!”
我终于想起来了,原来此人正是我与慕容与初次见面那天,抢了他们包裹又被我见义勇为的小偷!
他的鞋底子像雨点一样砸在我身上,这个时候再嘴硬那我就是个傻子,于是我边闪躲边求饶:“英雄!英雄饶命!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在下吧英雄!”
车里空间很小,他可能也踢累了,叉腿坐下拍拍我的脸:“你最好老实点说,绍兴还有你什么人,又有什么人能送钱过来?”
我想了想:“你要钱好说,我从小孤苦无依,只有大哥相依为命,我大哥很有钱,又最疼我,你只要找到他,要金山绝不给你银山!”我只能这么说,倘若让这人觉得在我大哥那赚不着什么,直接将我转手给他们口中的什么黑凤凰,瞧这绰号就如此变态,到时候说不定真能搞死我!
那人思索一阵,又恶狠狠道:“你他妈要是敢骗俺,俺就剁了你喂狗!”
我忙接道:“好汉如此英明,我怎么敢骗你!”
他朝我“呸”了一口:“算你还识些抬举。”
当日傍晚,趁着太阳最后一丝余辉还未消散,马车拉着我和两个强盗进了如今这座城。
我身上那块玉佩当了一百两纹银,他二人显然十分欣喜,未曾想我身上随便一块玉佩竟值这么多钱。
我更加惊喜,想来他二人一定也坐实了我家很有钱的想法,只要他们肯去找我大哥,我就有机会活命,惊喜的同时我还有些意外,那玉佩从病好就一直挂在身上,大哥说是庙里请的,防身消灾,庙里请的能值这么多钱?
那俩王八羔子乐得合不拢嘴,拿着银子就去胡吃海塞,却将我连人带马一块扔在马厩里。六月的夜晚说凉不凉,手脚也麻木得没了知觉,我已不太禁得起折腾的身子骨开始有些吃不消。
那夜,是我很久以来过得最难过的夜晚,没有之一。
卧在臭气熏天的马厩里,恍恍惚惚的开始做梦,梦里,海棠花重重叠叠压在梢头,离远了看像娇晕的胭脂,花园中处处开遍姹紫嫣红,偏偏在这满园的浓妆艳抹里,有那么一汪小水泡,水泡里随随便便建了那么一座小亭。
只是亭里此时站着一个人,虽只留着背影,但此情此景,那亭忽然变得如彩鸢屏风里,浓墨重彩之后的清风瑶台,那人竟好似一园子春花凝成的孑然仙子,最清淡却最美艳,白衣黑发,高蹈出尘。
我被这个梦中背影深深地迷住了,想着哪天倘若果真能遇到这样一个人该有多好,许是少女怀。春还是怎么的,我边看边想竟然哭了起来。然后我哭着哭着就醒了,感觉手脚松了绑,还有一个坚实温暖的胸膛。
我从未如此满足过,轻声道:“哥……你终于来了。”
当我醒来时,才见到一人侧身睡在旁边,先是一喜,再是一惊。
喜的是,我终于从那两个王八羔子的魔掌中逃了出来,
惊的是——
我提起一口气:“居然是你!”
那人单手倦倦地撑着头,许是被我扰了清梦,隽秀的眉一蹙,我忽然对自己的行为有些后悔,他却已然转醒,不慌不忙道:“你醒了,饿么?”
我已经两天未吃过饭,饿得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
慕容与优雅地起身出了门,不一会儿提着食盒回来。
满桌菜香转着旋儿飘进鼻孔里,我顾不得其它,一阵风卷残云过后,打着饱嗝抹抹嘴:“嗝……谢谢你救了我。”
其实我此时坐在这里就像坐在千百根钉子上一样难受,归其原因就是从我睁开眼的那一刻起,这人就一刻不停地盯着我看,即便是脸皮再厚的人也禁不起这样猛烈的目光,我暗暗观察四周,打定主意,一旦抓住时机一定要溜之大吉。
只听他缓缓开口:“你……跟我不必如此客气,上次的事是我不好。”
我裂开嘴:“往事如流水,已经过去的就不必再提,重要的还是当下。”
“你说得对,既已过去,又何必再提?”他点头的样子居然看起来有些苦涩。
“难道公子有什么难以启齿的难题?”我踱到窗边,终于忍不住回头问。
“的确有”他说。
“哦?”
他扬起眉:“你穿这套衣服,竟这么合身。”
亮面缎子,柔软细滑地贴在身上。
我于惶惶然中,顿感一阵闷雷击中天灵盖,咔嚓一声,电流夹着火花从头皮蹿到脚后跟,
“你、你!!!”
他翘起嘴角竟笑了。
我颤着声道:“谁替我穿的?”
他微笑。
“那我岂不是被你……”
他再微笑。
我怒:“你除了笑还会什么?”
“我还会替你洗澡。你从马厩里出来,满身都是马粪味。”他依然微笑着说。
我指着他,连手指都开始抖:“你混蛋!我……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他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我:“你可以嫁给我。”
我冷笑:“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嫁你?”
“你不想嫁我,为何要对我生气?”
我拔高了声音:“因为我被你看光了!”
“我若不帮你,就会是别人帮你,你岂非气都气不过来?”
“可你是男人。”
“这客栈里没有女人。”
“……”
他继续说:“我帮了你,又愿意娶你,你非但不感激我,还骂我混蛋,那天下的混蛋岂不都很冤枉?”
和这个死变态有道理可讲么?我愤怒地将他推开夺门而出。
第3章 调整顺序后第三章【修】
但,前路漫漫,我望着四通八达的官道开始踌躇不前,回绍兴应该走哪条道呢?到了此时我才有些后悔,早知身上蹦子皆无,我跑出来前就应该先哄慕容与几个钱,也总比现在不知从哪里落脚好。
茫然中,我的手无意中扫到腰间,猛然发现那块早已被当掉的据说是庙里请的护身玉佩,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回来了!
我将它在手中颠了颠,又衡算一下它的价值,就按昨日那两个王八蛋开的价,一百两,应该足够我从此地一直走到边疆再走回来了,想到此处,我更加暗自窃喜,我哥,实在对我太好了!
正在此时,忽闻身后一阵马蹄橐橐车声碌碌,在我身边戛然而止,我侧头一瞥之下又恍然大惊,慕容与正坐在车里掀帘而笑。
我仰起脸:“又是你。”
“董三姑娘如此报答救命恩人么?”
我望着他那张脸上无比欠扁的表情深深叹气,奈何受人恩惠先矮半截,我颓然地说:“都被你看过了,我还能怎么报答?”
慕容与指指我的腰,“很简单,只要董三姑娘能好好保管这个,就算对在下最好的报答。”
“它又不是你的,只不过是块护身玉佩,慕容公子未免太小题大做。”我总觉得他这是在耍我玩。
慕容与却娓娓道来:“它现在虽然是你的,却是我从当铺赎回来又送给你,按理说应该是我的,我叫你保管有什么问题吗?”
我左右想想,也对:“好吧。”
他再一笑,放下车帘便走了,留下我独自站在车轮带起的漫天灰尘里冷笑:听你的话才怪,不当掉难道要老子爬回去?
我当然想也没想就回头去找当铺,前面马车却停下了,慕容与优雅地下了车朝我的方向喊:“我忘记告诉你,即便你想当,也不会有当铺敢收。”
我抬起的脚僵在半空,转身怒目而视:“你搞的鬼!你绝对是故意的!”
慕容与不置可否,看了我一眼转身欲上车,我脑中灵光一闪,他特意赶在这个时候走,又故意停车跟我搭话,或许是知道我身上没钱,又拉不下脸说要带上我,他说玉佩当不出去或许一点也不假,如果当不了,我可能真要自己走回绍兴了,这种时候还有什么好矜持的!
我抓准时机,在慕容与一只脚的脚趾尖刚搭上车板时就开始喊:“等等!”
“还有事吗?”似乎是意料之中。
我清了清嗓子,问:“你、你这是要去哪?”
“我在绍兴还有事。”
“这么巧,我也要回绍兴!”我向他投去友好的微笑。
“哦。”他听后依然面无表情,打起帘子又欲上车,我跺跺脚:“喂!大坏蛋,你就不能载我一程么?”
慕容与绷着脸说:“我又没说不能。”
看吧,我想的果然没错!既然有马车肯带我回家,我立刻欢喜地三步一跳小跑过去,跟在慕容与身后钻进车里。
随后,马车颠颠簸簸地启程了,我以为和他单独相处会比较尴尬,谁知慕容与一上车便闭目休息,不一会儿头歪向一边,向下一点一点着打瞌睡。
我坐在对面观察了很久,慕容与虽说瞌睡小憩,但还是将马车里唯一一扇窗给挡住了,我终于忍不住撩起车帘,冲那日不分青红皂白就叫我少夫人的正在驾车的跟班说:“你好。”
那跟班似乎有些受宠若惊,转脸朝我挤出一个十分难看的笑,颤颤巍巍道:“你~~~~啊你~~~~好。”
“你叫什么?”我友善地问。
“小的名叫刘全。”他在调整情绪之后,总算说的比较顺畅。
我又悄声问刘全:“你们家少爷很喜欢睡觉?”
刘全看了我一眼,半天才回说:“少爷这两天都没睡过一个好觉,还硬撑着照顾你,已经到极限了。”
我听后心中居然莫名一紧,对刘全说:“哈哈,我找你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叮嘱叮嘱你,驾车很辛苦,仔细看路啊!”
回到车中,我瞧瞧慕容与果然有些憔悴的脸孔,愧疚之感油然而生,鬼使神差下竟坐过去将他靠在我肩上。
正午时分,天光流窜,从颠簸的车帘缝隙中不时透进一丝,混着他身上好闻的莲香,映着额前的碎发,像甜而不腻的桂花糕。
马车走了大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