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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如魅-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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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撬也撬不开吗?”江彤月忍不住在一旁道。
李过转过头,这才仔细的将江彤月打量了一番,分明内伤极重,眼中却甚是愉悦,看着江彤月道:“可惜我不是什么大盗,姑娘也并不精通宵小之术,何况,”他看了眼门上的锁,“西洋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打开。”
江彤月看了眼铁牢上的锁,果然是很奇怪的一把锁,她将锁拿起来,看了半晌,却不说话,低头看到如砚隔着铁拦替李过扎针,人靠在身旁的铁拦上,心想,这段时间是怎么了,尽遇到这类人,一个白小玉已经够神秘,现在眼前这两人又是乱党,她原本想过平静的生活,现在看来全给搅乱了。
不一会儿如砚将银针收起,李过盘腿开始调息,原本苍白的脸上总算有了丝人色,如砚抬头看江彤月还在发呆,嘴张了张却欲言又止,半晌才站起来,扶起江彤月道:“小姐只当今天的事没发生过便是了,如砚绝不拖累小姐。”
江彤月掸开他的手道:“我也没想管你的事,这人不止是乱党,还是乱党头子,我可不想惹祸上身。” 
如砚垂首道:“大明已灭,天下三分,谁是乱党,谁又是正统,已经再无定论了,小姐请不要这样说李大哥。”
如砚说的极认真,眼睛看着江彤月,江彤月愤愤的瞪回去,但终于哼了哼,转身道:“我不想再待在这里,回去了。”
她刚想走,一旁调息的李过却忽然睁开眼,道:“你方才说什么画?”
江彤月脚步一滞,装傻,道:“什么什么画?”
李过一笑,道:“是不是钟馗画?”
江彤月不答,却不知不觉的张大了眼。
“说来很巧,我虽不是大盗,却是为了盗这幅钟馗画而来。” 李过道。
“画里到底是什么?”江彤月终于忍不住问道。
李过低笑一声:“你肯承认你知道这幅画了?”
江彤月瞪他一眼,道:“知道又如何?”人走回李过跟前,道,“既然是盗画被抓,你必是知道画在哪里,快告诉我,在哪里?”
李过慢条斯理的看着她,半晌才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江彤月也不生气,道:“告诉我,我便救你出去,巧的很,你碰巧知道开锁的钥匙在哪里。”
“在哪里,小姐?”李过还没开口问,一旁的如砚听到,抓住江彤月的手臂,问道。
江彤月眼睛却是看着李过,学李过的口气道:“我为何要告诉你?”
李过一怔,随即哈哈大笑,看江彤月的眼神越发神彩飞扬,想了想,道:“这样吧,且让我想一想要不要与你交换,明日你再来,我答复你。”
如砚离开时恭敬的向李过行了个礼,熄灭石室里的油灯后,他将油灯打开,用手中油灯里的油补上方才燃掉的灯油,几盏灯补过,手中那盏中的油明显少了一截,他这才与江彤月往回走。
暗道外明月当空,半树梅花开得异常妖美,如砚没有马上将暗道关上,而是奔回房里,将他隔间里的一盏油灯拿来,替原本手中的灯补上灯油,用过的火折子也补上,这才关上了暗道,对着头顶的明月长长的吁了口气。
江彤月一言不发,看着他的动作,似乎第一次认识如砚般的打量着他,这人原来这么仔细,谨慎,可以委屈自己扮成女人,也可随时向他下跪,一副奴才样,他的真面目该是怎样的?她完全迷惑了。
“你到底是太监还是乱党?”她不由问道。
如砚一怔,看看四周,道:“此处不可久待,而且实在太冷了些,小姐不如回屋我再告诉你。”
他仍是一如继往的卑微周到,扶着江彤月进屋去。
屋中一暖,如砚不敢点灯,只是拿了被子将江彤月裹住,看她整个人确实不会被冻着才道:“我确实是太监,两年前受大顺招安,在宫中作内应里应外合。”
“就这样?”
“是。”
“既是太监,皇宫便是你唯一依附,你何以替乱党做事?毁了自己的依附。”
如砚吸了口气道:“不是大顺,便是满贼?大明灭亡是早晚的事,何况我虽是大监,却并非浑噩而过,盼四海昌盛,百姓人人都有吃饭,不受悍吏之苦,有错吗?”
他说这句话时脸上原本的卑微一扫而空,眼中带着异样的神彩,而这样的表情江彤月完全不懂,她不懂乱党与百姓人人有饭吃有何关系?还不是民不聊生,她本就有了疑惑,如砚这一说,反而越发让人难以理解。
她将脸半埋在被中,道:“你们这些人的想法我是不懂的,懂了我也成乱党了,如砚,救了那人你就走了,别待我身边,我还想过安生日子呢。”她人已经倦了,说到后面打了个哈欠。
如砚一直躬着身子,卑微的样子,月光下看着江彤月白皙如雪的脸,半晌,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男二出现鸟




、钟馗图

吃过午饭,顾其权照例会午睡一会儿,今天的阳光尤其好,江彤月坐在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绣花,有几只麻雀落在门口的地方叫个不停,江彤月眼睛看了一眼那棵梅花,低头绣了几针,又抬头去看屋里午睡的顾其权,他的一只手伸在被外,手中握着一枚白玉钟馗,白玉钟馗上垂着几根流苏上面有一小颗金色的钥匙。
江彤月只看了一眼就移开,继续绣花,阳光自她身上无声无息的移开,照到别处,她放下绣了一半的手绢,站起来将椅子移到阳光下,然后站起身,走到顾其权的床边替他将伸在外面的手塞进被子中。
顾其权浅眠,江彤月一翻被子就醒了,看到是江彤月,眼睛又闭上了,任着她将他的手放进被中,口中道:“夫人今天怎么这么乖?”
江彤月笑道:“相公身体安康,我做妻子的自是时刻放在心上。”
顾其权这才又睁开眼,看江彤月垂眉微笑,娇态可人,眼中淫光一现,伸手抓住她的手就放在唇上亲。
江彤月一阵恶心,却不敢抽回手,脸上强作欢笑,顾其权另一只手便得寸近尺的朝江彤月腰间摸来,用力一扯,拉进自己怀中,在江彤月脸上狂亲。
江彤月直接想吐了,顾其权却忽然咳嗽起来,这才松开江彤月。
江彤月退在一边,想马上转身就走,但还是忍住,伸手拍着顾其权的胸口替他顺气,他却咳得越发惊天动地,惊来了外面的刘妈,她一把将江彤月推开,扶起顾其权,伸手拿案上温热的汤药喂给他喝,然后一下下的替他顺气。
江彤月不声不响的退出了屋,摊开手心,是一个面团,上面是钥匙两面的凹痕,她同时伸手用袖子在脸上用力抹了几下,自己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早上混进胭脂中的辣椒粉还真厉害。
她又打了几个喷嚏才停住,脸上“嘻嘻”笑着。
顾其权一直咳了很久,大夫也专程来了一次,差点要了他半条命,于是晚膳也不用江彤月亲自喂了,江彤月在房中独自吃完晚饭,看着日落西山便早早睡了,只等着半夜再探一次那个地牢。
因为白天有了收获,她竟然盼望起与那个叫李过的人再见一次,或许真能从他口中获取钟馗图的下落,这样她就不用像无头苍蝇一样在这个小院里乱转。
她知道如砚一定会在半夜里叫醒她,因此她一觉睡得极心安,连梦都不曾做过一个。
再次醒来,她并不是被如砚叫醒,而是被外面的吵杂声,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想听清外面到底是什么声音,却猛然听到门被“吱呀”一声推开。
“如砚。”她不觉叫了一声。
没有人应,外面的吵杂声却更响,她隐隐觉得不对,忙下床来看个究竟。
一走到外屋,人顿时吓了一跳,却见如砚扶着那个李过就在屋里,而那李过步履不稳,面无人色,身上血迹斑斑。
“你们?”她指着两人。
“小姐,快帮忙找个地方将李大哥藏起来,”如砚也不管主仆之分,直接将扶李过扶进里屋,“我本想今夜就带李大哥逃出顾府去,没想刚出暗道就被人发现了,小姐,我求求你,救李大哥一次。”
江彤月一时回不过神来,听如砚求她,刚想答,却听外面有敲门声,慌忙上去应了一声。
“夫人,有贼人闯进了府中,请开门让老奴看一下有没有藏在屋里。”外面是刘妈的声音,看似客气的话却带着不容辩驳的口吻。
江彤月回头看看如砚,如砚冲江彤月不住摇头,脸上尽是恳求,她稍稍定了定神,心里只衡量了一下,心想,如把人交出去,如砚是自己的人,那不是自己也连带有罪?
“你且等一下,我穿好外衣。”她冲门外答了一声,同时冲如砚打手势,让他扶李过上自己的床,用厚被盖好,自己套上外衣与如砚去应门。
刘妈带了几个仆人进门来,脸上面无表情,也不看屋里两人,一双眼在屋中到处打量,门后,柜子,床下,完全不顾江彤月,肆无忌惮的翻找了一通,最后眼睛停在江彤月的床上,冲江彤月干笑道:“夫人,你这被下似乎有东西啊?”
江彤月故意脸上现出不悦之色,冷声道:“夫人?你这是将我当夫人吗?我堂堂顾家女主人被一个下人像抄家一样搜了个遍,还当着这几个男仆人的面,这根本就是羞辱,你说被下有东西?可我说没东西,你信不信,还是要我再砸断一指明誓?”
刘妈对江彤月的威胁不为所动,冷冷一笑,道:“断指倒是不必,夫人只要让老奴掀开被子瞧一瞧,老奴只要看到没什么危险的东西,不会伤到夫人,老奴自会走的。”
“你是非要看?”
“是。”
“好,我拿给你,”江彤月抿了抿唇,一瞬间脸上竟是万分委屈,泪水转眼盈满了眼眶,她自被下抽出一条小小的丝被来,扔到刘妈面前,颤声道,“你自己看,看看我被下藏了什么东西,你自己看个过隐。”
雪白的丝被上一滩鲜红的血迹触目惊心,刘妈是女人怎会不知道那是什么,脸上表情微微一变,却见江衣月两行眼泪已经滴下来,捂着脸痛哭起来。
刘妈一时反应不过来,愣了半晌,才道:“你还是要给我将被子掀开。”
“放肆,”她话音刚落,江彤月一巴掌掀过去,“你非要让我在这些下人面前出尽洋相吗?虽然在我顾家没什么地位,好歹也是顾老爷明媒正娶进门的,你这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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