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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她该,她该怎么办?她发觉自己的手脚简直都要动不了了,浑身一阵一阵发麻,即连冷汗几乎也要滴了下来。
“大恩不言谢,你不、你不知道么?”于是不假思索地,这一句嫌弃刁难当即从她舌尖滑了出来,“况且,谁、谁耐烦照顾你家老太婆!”
这两句话简直自相矛盾,说罢她便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
于是他瞧着她的背影愣了一愣,却又笑了。这是他回家之后,头一次露出毫无负担的笑容,那笑意直达眼底,渐渐氤氲出浅浅的水气。
作者有话要说:
☆、泼妇你好
二两青没想到的是,这一日苏家竟派人来请她了。苏家的别院在城东,那一片全都是些幽深的老宅子。附近没什么人,这光景日头虽然还烈,但到了这儿,却也仿佛先静下来几分。
她这一回没有刻意打扮,只着了素色的襦裙,随意地绾了发。
再一次瞧见独孤慧,意料之外,她依旧被她的容貌所惊艳。
“青姑娘。”独孤慧似是有些踌躇,半晌,才对她道,“多谢你……多谢你照顾南宫哥哥。”
——最近这是怎么了?一个两个都在跟她道谢?!
二两青心中微微有些不悦。但面上却依旧笑道,“我也没做什么。大家乡里乡亲的,随意照拂一二,都是应该的。”
独孤慧温声道,“青姑娘,我在这儿待不了多久的,他……唉,他受了那么多苦,我真是过意不去。”她哀哀戚戚,说着说着,竟要落下泪来。
二两青简直如坐针毡,她自小到大没什么闺中好友,打交道的多是那些市井匹夫,粗俗莽汉,何曾与这大家小姐相处过?一时之间,竟有些厌烦了。
她耐着性子劝解道,“苏夫人,万般皆是命,他受他的苦,你享你的福,自来都是两不相干的,你就莫要往心里去了。况且他受了你苏家恩惠,你也算是尽了当初的相交之谊,仁至义尽的了。就不用放在心上了罢。”她再这么哭哭啼啼下去,倒让人怀疑,这苏夫人对南宫璇究竟是否怀抱了什么别样心思了。
二两青这样想着,禁不住就皱了皱眉。
“恩惠?”独孤慧回过神来,叹道,“唉,他都已拒了我了……”她说的自然是那一日她提出帮他赎回南宫府的事了。
“不过夫人替他寻了个镖局的营生,也算是帮了大忙了。”二两青直觉独孤慧有些奇怪,却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独孤慧有些诧异,“他在……在镖局里?”
——所以那差事果然不是独孤慧安排的么?
二两青心下暗怪,却依旧道,“原来不是么?那是我记岔了,当日王总镖头好似是跟我提过一句,说是承了谁家的情,才收留了大公子的。”
“那便不是我了。”独孤慧道,“我这两日才刚知道他回来的事。可我而今想要帮他,却一点都帮不上他……”她说着声音便低了下去,仿佛很是低落。
既然不是苏夫人,那又是谁?
二两青想到一个可能,瞧向独孤慧的眼神,便愈发复杂起来。
岂知独孤慧丝毫也无所觉,她侧过身,拉起了她的手,“青姑娘,我找你来,是想与你说说话。”她明亮的美目看着她,目光温柔如水,令得她顿了一顿,终于没有挣脱。
“说来也有些不好意思,你生地像我一位故友,所以我便,我便觉得你有些亲近。”独孤慧有些赧然,续道,“所以你今天能来陪我说说话,我……我很是欢喜。”
这突如其来的亲近让二两青心中一顿,立时便有些手足无措。历来英雄难过美人关,这她是知道的,可她身为女子,怎么竟也有些神思难属了?!这可真不像她二两青了!
她暗骂自己无用,当即挤了个笑容出来,勉强道,“夫人莫要客气,你愿意与我结交,正是我二两青的荣幸。”
………
二两青离开苏府的时候,已是华灯初上了。
她抬头看了看夜色,却没有回南宫府,而是径直回了赌坊,阿拐果然还在。
“这个月的工钱算错了。”阿拐闷闷地对她道,“少了一钱银子。”
“你上回打坏的桌椅,我给算进去了。”二两青一边说着,一边开始噼噼啪啪打起算盘。
阿拐反驳道,“我才不过摔坏两个长凳罢了。”
二两青头也没抬,“这是教你记得下手要有分寸。”
阿拐的脸色一片铁青,“你再克扣我,我便去阿公那告状!”
于是二两青啪地一声把算盘一搁,挑起了一边眉毛,冷哼道,“怎么?翅膀硬了?动不动就要去告状?”
二两青的场子以前是瘸腿阿公的,阿公虽然已不管事了,但这城里他跺一跺脚,还是要让人震三震的。
“要不你数数这个月你打折了那边多少人,我便列个单子和你一起去阿公那儿告一告状。”她心情颇为不佳,干脆开门见山。
于是阿拐登时便噎住了。
“青姐,我瞧那边一听说大公子回来便已怕了,不过依旧找些小喽罗来生事罢了,这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是么?”二两青缓缓自屉中抽出一张请帖来,冷笑,“这个月没动静,不过是因为那病鬼受不得热还没回城罢了。”
阿拐闻言一凛,果然瞧见那请帖上一行小字,“七月初七,江月楼恭候大驾。”
“他回来了?”
二两青点了点头,不自觉的抚上了右手的那根断指。
很快,独孤慧便向南宫璇道别了。
“南宫哥哥,下回彦行得了空,我便与他一起来探你与伯母。”独孤慧临走的时候向他承诺。南宫璇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她瞧了眼南宫璇,又瞧了眼二两青。二两青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她才终于一躬身,入了马车里。直到那马车儿笃笃地走得不见了,二两青才哗哗地抖出几张银票来,戏谑道,“南宫哥哥,苏夫人让我给你的。”
那一沓整整齐齐,是富贵银庄的银票。
南宫璇一见却愣住了。
她数了又数,叹道,“苏家还真是有钱,三百两呐。”
“……你知我不会收的。”南宫璇皱了皱眉,“怎的就替我收了?”
“南宫璇,”她郑重道,“你是不是很讨厌苏夫人,是不是要让她难受才快活?”
她都知道了。那一日独孤慧拉着她潸然泪下,她便知道了。
南宫璇怔了一怔,轻声道,“我从没那般想过。”
“她不过是个单纯的女孩子。”二两青复又叹道,“我料想这么些年来,你若在受苦,她的日子,也必然不好过的。”
她看着他,头一次,眉眼里只有单纯的温柔,“你便当是做件好事,让她好过一些,不好么?她不过是不知道该怎样来报答你,不知道如何来面对那愧疚心罢了。”
她说到这里,南宫璇依旧没有看她。
“当年禾山一役,并非你贪功冒进才中了十大恶人的埋伏,而是因为她……”
“青姑娘,苏夫人既然告诉了你,还请你守口如瓶。” 他终于打断了她,缓缓道。
二两青愣了愣,旋即便明白了,他既然当初不说,现下不说,必然是想让这件事永远埋葬下去了。她想到这里,不禁心下一热,“好,我答应你。我二两青活着一天,便不会再提此事。”
她那么郑重地许诺,到教他有些不自在了。下一刻,二两青将那银票塞到他手心,舒展了眉头,笑道,“横竖三百两银子,你可不要矫情。”
她知道这三百两银子他必然收得难受,当初独孤慧给她的时候,她甚至还曾想过把这银票当面甩在她脸上。只因区区三百两难道就能弥补这么些年来南宫璇为她受的苦,弥补南宫家因此损失的名誉么?
当年南宫璇冒进被擒,生死未卜的消息传出,南宫家明里暗里,得了多少嘲讽和诽谤?大老爷一夜为此添了多少白发?更遑论而今他即便回来了,却依旧寻告无门,受尽冷眼。
区区三百两,当真买不来的。
可南宫璇当初选择了救她,而今又选择了沉默,已然说明了一切。比起自己的名誉,他必然是不忍心让她一个世家小姐失了名节的。如果世人知道当初是独孤小姐被恶人虏了去,她而今又将会是怎样的际遇?
二两青无法想象。
所以这三百两银子她还是替南宫璇收下了。这三百两即便其他什么都买不到,但独独却能买回独孤慧的安心。她会给银钱,不过是因为这单纯的姑娘再也想不到其他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歉意。所以她料想他固然难受,却还是会收下的。只因他既然当初维护了她,现下必不愿让她以愧疚来回报。
南宫璇想了一想,道,“青姑娘,你收着罢。”顿了 顿,仿佛是想不到什么借口,只能喃喃道,“便算……便算是赎回这宅子用的。”
岂知二两青这一回却一叉腰,笑道,“大公子,这你却是想地美了,区区这点银子哪够呢?”她伸出左手在他面前晃了一晃,“苏夫人既然走了,这价钱又不一样了,而今得……五百两。”
他瞧着她的笑靥,竟又愣住了,一时之间百感交集,竟不知想到了哪里。
作者有话要说:
☆、泼妇你好
这一日二两青难得睡了个回笼觉,一大早却依旧被吵醒了。张捕头领了人把门拍得震天响。
——姓赵的被人杀了。
这可真是一团乱麻了。姓赵的是赵员外独子,还没到公堂哭声已要把屋顶给掀翻了。一回生二回熟,南宫璇这一回倒是镇定了许多。
瞧见二两青的时候,他甚至对着睡眼惺忪的她安抚地笑了笑,“青姑娘,我没事的,你再去睡一会罢。”
二两青暗自翻了个白眼,她已先行安抚了南宫老夫人,这才匆匆赶来,一时间起床气还无处发泄,只能烦躁地捋着长发,冲到后堂去寻安大人。
她只随意裹了外裳,未施脂粉,长发亦是胡乱束起了事。岂知走到门口正巧撞见衙门里的捕快小赵。对方瞧见了她,赶紧将她拦下, “青姑娘,大人正会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