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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璇深深吸了口气,仿佛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自缓缓地迈出了门去。
——他兴许以后,也再不会迈进这门了。她心想,这倒是省心了,也不用烦恼究竟能让他做什么事了。
………
“哈哈。”南宫瑾听了她的抱怨,禁不住便哈哈大笑,“妙极妙极,阿青又碰了一鼻子灰。”
两人正坐在无冬湖边的亭子里,此际虽然炎热,亭中风却极大。
“是啊,妙极。”二两青没好气地看着他,“下回我让阿拐找你切磋一二,也必定妙极。”
南宫瑾闻言果然正襟危坐。
“那么阿青寻我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你认识王长隆吧?”她问他。
于是南宫瑾挑了挑眉,缓缓喝了口茶,“怎么,这事还不算完?”
“你去帮我查查,是谁让他收留的南宫璇。”
“这又与你何干?”南宫瑾挑起的眉毛并不放下,不过将目光投向了湖面上,无冬湖波光潋滟,岸边垂柳绦绦,美得如诗如画,可他的眼中却无半分欣赏之意。
“这事若不过是姓赵的一时兴起倒也罢了,怕就怕,”她顿了顿,沉声道,“还有什么人在浑水摸鱼,暗中作怪。
“况且我也不觉得姓赵的有能耐把镖局里的人都摆平。”
她喝了口茶,任由自己的猜测随风飘散了开去。
“你想得太多了。”南宫瑾皱了皱眉,依旧不看她,“眼下还有谁要害他?”
“你当初也说南宫家仇家众多,怎么这会儿推三阻四的,你要是不想帮忙就直说,我也不是非找你不可。”二两青冷下脸来,嗔道。
“……我何时说过不帮你了……”南宫瑾叹了口气。
于是二两青潇潇洒洒地留下银子,给了他个欢欢喜喜的背影,离开了。
直到她的背影已瞧不见了,他才又轻轻叹了口气,终于自顾自地把先前那没说完的半句话给吐了出来,“……可你怎么即连求我帮忙,却也从来连哄一哄我都不愿呢?”
此际日正当中,依旧照得人眼花难耐。
南宫瑾记起刚认识二两青的时候,她正被一群地痞乞丐欺负。
是七岁,还是八岁呢?不过她那时候生得瘦小,兴许实际上还要更大一些呢。
他记得是南宫老夫人救了她的。对了,老夫人总是那么和善的,即便他这种一年到头见不了几次面的旁系亲眷家的孩子,也都和颜悦色。
那时候她与他一同坐在南宫家的花厅里吃点心。
她问他,“那是谁?怎么从来不正眼瞧人的?”
他顺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眼便瞧见了自己的族兄,一向天之骄子,花团锦簇的南宫璇。
她指着他,一脸的不屑和讨厌,可她专注看着的那一个,毕竟是南宫璇。
——即便再讨厌,再不屑,他也已夺去了她所有的目光与注意。
想到这里,南宫瑾禁不住就闭起了眼。
到双目再次睁开的时候,他那一对凤目,便已再无波澜了。
………
二两青回到赌坊的时候,正碰见砸场子的来了。
一年到头,二两青的赌场要遇见大大小小闹事的不下几十起。而这种专程来砸场子的她也已习以为常。多数时候周围街坊们都给她二两青面子,即便不给她面子,也要给瘸腿阿公面子。谁不知道她二两青的聚宝坊以前是瘸腿阿公的场子?
这些不给面子的,她自然也没必要给对方好果子吃,一般她赌坊里那些个手下就能摆得平。如果真碰上硬碴子,即便那几个手下摆不平,到了阿拐手里,也应该都能摆平了。至少,是闹不到她面前去的。
可今日不知是怎么回事,阿拐竟然不在。
“你就是这里的老板?”来人瞧去似是个油盐不进的江湖莽汉。
“这位朋友不知有何见教?”她不耐烦地磕了磕桌子,冷笑道,“不知这光天化日,我赌场打开门做生意,究竟又怎么得罪了你。”
“哼,你说得好听。”那莽汉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拎了一个人出来,“若是打开门做生意,怎么竟要逼得人剁手指还债?”
“哈哈哈。”二两青瞧清了那人,当即大笑三声,“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王秀才么?怎么?又输了?”
那王秀才形容削瘦,唯唯诺诺,此刻被那大汉拽到面前,竟不敢瞧她。低着头嗫嚅道,“青……青姑娘……阿七,阿七要砍我的手……”
那大汉似是受不了他这德性,朗声替他道,“他既然输光了,你们将他赶走便是,怎好再剁他手?”
“嘻嘻,赶走?”二两青笑了,“这位朋友倒是天真可爱。”
那大汉被她笑得莫名其妙,不禁皱眉道,“有什么好笑的?”
二两青也不多话,当即啪啪地打起算盘,“王秀才,你上月赊了五两,这月还了一两,却又赊了三两。而今你还欠我赌坊七两银子,我二两青不是不讲理的,你若不想剁手也行,旬末将那银子还来就好。”
她这话说完,那大汉倒是一愣,仿佛没料到她竟如此好说话,他狐疑地看了她半晌,仿佛在确信这其中是否有诈。片刻之后,他才道,“……这还差不多。王兄弟,你这就去借些银子来还她便罢。放心,她若说话不算话,我这就拆了这聚宝坊。”
说着他轻轻一捏,二两青桌上的茶盏便被他捏碎了。
二两青听了这话却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果然,那王秀才当即面露喜色,谢道,“青姑娘……都说你最实在,心肠最好了……其实我最近手气当真不差……再有几把,说不得就能回本了……要不你再……再赊……”
他那赊字刚出口,已被二两青劈头一个巴掌打断。
她的动作并不快,这一下却没人预料得到。
那王秀才当即被打懵了。谁知接着她竟又噼噼啪啪左右打了他十几个巴掌,声声响亮。
“赊你个头!”她也不看他,径直对那大汉道,“这位好朋友,你现在瞧清自己帮的都是什么货色了吧。”
那大汉显然也是一愣。半晌,他终于露出一个苦笑,“看来我这是狗拿耗子了。”
这人瞧去莽撞,倒也讲几分道理。二两青这样想着,不觉对他生出好感,笑道,“你现下知道也还不算晚。”
那王秀才此刻已然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二两青着人将他带走,才复又对那大汉道,“我瞧你是个热心肠的,若是不嫌弃,咱们去喝一杯如何?”
一听说喝酒,那大汉当即眼睛一亮,“哈哈,再好不过。”
这真是难得遇见知己了,白日里喝酒要是被阿拐知道,兴许又要说她放浪形骸了。二两青心情愉悦,这般想着。
白日里,兴记酒肆闭门谢客。此刻整个大堂里就一个小二撑着脑袋打着瞌睡。
“我瞧你要吃闭门羹。”那大汉见此情景,不禁笑道,“我可从没见过开得那么早的酒铺子。老板必然要把我们赶走。”
“老板见到如此爱酒之人,自然高兴都来不及,怎会赶人?”说罢她走过去,将那小二推醒,“快,来两壶竹叶青。”
那小二果然没有发作,竟乖乖起身招待他们。
“还不知你怎么称呼?”酒过三巡,她终于问他。
“朋友们都叫我浪子。”他理所当然道。
“没有真名?”
“名字就是名字,哪来的真假。”
——这人简直太对她脾气了!
“我叫二两青。”她向他介绍自己。
“二两竹叶青?”
“……哈,你怎么知道?”她高兴坏了。
“你这般的姑娘,我真是头一次见到。”喝得高兴,浪子高声夸赞她,“我原本还以为这‘青姑娘’是个恶婆娘哩。”
“唉?”她的眼已有些朦胧,“他们怎么说我?泼妇?”
“对。”他眨眨眼,“泼妇。”
“哈哈哈哈。”她笑得越发欢畅,“那你现在觉得我是么?”
他摇了摇头,“……你现在这是……”
可惜,这句话尚未说完,已被人接了下去——
“……放浪形骸!”
门帘一掀,二两青眨眼瞧去,见到两个挺直的身影立在门口。
于是酒立时醒了一半。
“……阿拐……南宫璇?!”
作者有话要说:
☆、泼妇你好
那脸色不佳的玄衣少年便是阿拐,此刻他双眼简直要冒出火来。
他沉默着走到她面前,劈手便夺了她的酒杯,硬声斥道,“酒鬼!”
“呵呵。”二两青觉得自己面上立时热了起来——奇怪,她平日里比这难听得多的都被他骂过,怎么这会子面皮却变薄了?她这样想着,禁不住便瞧了南宫璇一眼。
他依旧立在门口,此刻微微皱着眉看向她。这一下四目便对个正着。
于是二两青的面皮立时便更烫了,坏了。她暗叫一声不好,面上却不动声色,仿佛像是没瞧见他似的,缓缓地移开目光——当然,也再不敢瞧他第二眼。这当真奇怪,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却竟……心虚了?
“我在自家酒铺里招待朋友,怎算放浪形骸?”她甩掉自个儿那莫名的心绪,决意当南宫璇不存在,径直笑着对阿拐道。
“这酒铺果然也是你的?”那浪子闻言一个激灵,继而笑道,“既然是你的,那便该多拿点好酒出来!”
“这是自然。”她有些刻意地高声笑道。
“这是谁?”原本他二人并排坐在一张长桌上,此刻阿拐却已走到他们中间将人隔开,“就是阿七说来闹事的那个?”
他问得极不客气。浪子却没生气,他倒了杯酒,笑了,“不错,不过我已知道自个儿这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位小兄弟既然来了,不如也坐下喝两杯如何?”他拿旁人的酒请人喝,却竟没有半点不自在。
阿拐戒备地瞧了瞧他,并不搭话,转头复又问她,“现下你们已是朋友了?”
二两青笑道,“酒逢知己千杯少,这酒当然要与朋友一起喝才高兴。阿拐,这位大哥请你喝,你也就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