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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一径地那么不会说笑……”她吸了吸鼻子。
南宫璇只能点头道,“这是我的错处了。”
顿了一顿,他竟自拉起了她的双手,郑重道,“青姑娘,请你……请你相信我……若是能化解仇怨,我的命自不足惜,可我亦……亦不想寻死的,”他说到这里闭了闭眼,仿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为了阿妈,也……也为了你……”
一个要死的人,是不是不该说出这样的话来?
一个要死的人,是不是不该脸皮那么的厚?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他若是不说这一番话,恐怕要后悔。哪怕他这辈子只剩一天,他也不想要这种后悔。
二两青呢?
她怔住了。下一刻,她一把又牢牢抱住了他。他依旧消瘦得惊人,搂着他并不舒服,可她却不想放开他——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放开。
“你要……记得这些话才好。”她闷闷地道。
“咳咳。”旁里终于响起咳声,浪子推门进来,当即移开了目光,“……还舍不得放手呢。”
二两青这才放开南宫璇,问道,“那些人呢?”
“你说的是南山派的何方,漠北的江一枪,还有穿山手左瞑?”他报出一串名号来。
“怎么只有这三人?”
“其他的武功都不入流,我一人便能帮你打发了。”浪子哈哈笑道。
“万万不可。”南宫璇正色道,“是我亏欠了他们,请兄台莫要与他们动手。”他说得那么急切,以至二两青立时道,“他说笑的,你别当真了。”
浪子挠了挠脑袋,无奈道,“你倒是了解我。”他顿了顿,复道,“除了这三个,其他人都回去了。”
“回去了?”南宫璇问道,“怎么回去了?”
“他们听了解释便回去了。”浪子眨眨眼,补充道,“只因那事原本也怪不得你。”
南宫璇听罢,当即沉默了。
半晌,他终于问道,“如此说来我是不是该……谢谢独孤兄?”他一想便明白了,天下间还有谁能在那么点时辰内将这诸多恩怨都一一化解?只不知独孤忱究竟是如何向对方解释他身中蛊毒身不由己这一事的。
“你倒是了解他。”浪子哈哈笑道,“他也没做什么,不过是给了每人一百两黄金。你说他这铜臭味是不是浓得厉害?”
“这……的确是个好办法。”南宫璇亦扯了扯嘴角,可心里突然觉得有些难过。这难过来得怪异,只因而今他少了许多仇家,正该高兴才是。
二两青瞧他双目怔怔,当即向浪子道,“独孤忱难道没告诉过你,别将这事说将出来么?”
浪子奇道,“这倒是奇了,你怎知他对我说过些什么?难不成竟是你给他出的主意?”
岂知二两青竟不回他,只侧过身瞧向了南宫璇,“这若是我出的主意,你必然是要讨厌我了,对不对?”她问得生硬,更带了些脾气。
南宫璇摇头道,“这自然不是你的主意。”他相信她,她即便是要出这主意,也一定会先告诉他。
二两青脸色少霁,“当然,天下间竟有谁是能说得动那位独孤公子的?”话虽是这么说,她心里却仍是有些难受,“可你不知道,我也曾打过这主意,我……唉……只是他比我更了不起一些,竟……竟直接去做了。”
南宫璇心头不禁一热,他自然知道她为什么没有这么做,亦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
突然之间,他仿佛是有神通一般,竟明白了她为什么那么难受,而她这难受又为什么竟更胜过他。
“所以你毕竟没有那么去做,对不对?”他笑着抚了抚她的面颊,这令得她的秀眉终于舒展开来,“独孤兄这么帮我,我亦感激不尽。”这后一句话,已是对浪子说的了。
浪子道,“他这么帮你,泰半也是为了他小妹,若是事情闹大下去,终是不好看。”
二两青问道,“这是他对你说的?”
浪子点了点头,“我先前是挺瞧不起他这手段的,不过后来么……嘿嘿,你猜怎么着,那些人个个都欢天喜地哩。”
“纵是面上欢天喜地,心里恐怕亦不好受。”南宫璇叹道。
二两青道,“旁人心里怎么想的,你如何知道?”她原本与独孤忱不谋而合,而今见他似不认同对方做法,当即道,“若是像那杨小兄弟一样,知你回了来便当即来寻你说个明白,我亦敬他是条汉子,可这些人先前因了游龙城的名头不敢动弹,而今却一个一个都蹦了出来,你又怎知他们不单单就是为了得些便宜?况且……”她说到这里,又顿了一顿,“况且你这般说法,岂不是得了便宜又卖乖么?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南宫璇一怔,当即正色道,“他帮了我,我自是感谢他的。”他瞧着她,心道,而我更感谢你,想到了,却没有为我去用这手段。
他这般想法,二两青自然不知,她只道他为了不与她争执才干脆点头,心里竟不知是高兴还是难过,只能对浪子问道,“那么那三人呢?”
“那三人都要与你当面讨个说法。”浪子道,“固执得很哩。”
南宫璇点了点头,“我正该去见他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南宫你好
玉珍楼的三楼而今已被整个拆空了去,只余下四周的栏杆和廊柱,并无其他摆设了。空荡荡的三楼里,而今只有一张红木桌子,四个凳子。这一张桌子上,坐了四个人。
一个干干净净的少年,一个高大的汉子,一位华服公子,还有一个脸色苍白的玄衣人。南宫璇第一眼瞧见的就是这玄衣人。也唯有这玄衣人,此刻正在喝酒。
“独孤兄好大的雅兴。”南宫璇道。
——这玄衣人正是独孤忱。
独孤忱瞧见了他,竟叹了口气,“正主来了,我该退下才是。”
“唉唉唉……你酒还没有喝完,怎好离开?当真扫兴。”他方要起身,那高大汉子便往他臂上一按,这一按之下,独孤忱便又稳稳坐了回去。
“那就是顾千秋。”二两青道,“你要小心。”
那汉子亦瞧见了二两青,当即道,“丫头,我已放了你,你怎么也来了,难不成你想通要拜我为师跟我走了?”
他嘴上虽是这么说着,手下却一刻不停按着独孤忱。这说话之间,两人竟已单手拆了十数招。
“哈哈哈哈。”浪子突然笑了,“独孤啊独孤,你这是在玩什么把戏?”他说着朝那桌子蹦了过去,不过瞬息之间,便双掌齐出,朝着那华服公子当头拍下。
而那华服公子竟不动弹,单手便迎了上来。
二两青见过浪子出手,知道他掌力能震碎石桌,着实非同凡响。见他出掌,当即一惊——难道天下间竟有如此高手,能单手力敌浪子双掌?!
可下一刻她便瞧清了,这公子单手出掌,既非掌力惊人,亦非妄自托大,实乃不得已而为之,只因他的另一只手,此刻正与独孤忱的手掌牢牢粘在一处。
——原来自先前起,这两人竟早已在比拼内力了!
所以那公子华服大袖一时之间竟被气劲鼓荡起来,可他终究不敌两人的强劲内力,咔嚓一声,凳子先碎了。
凳子一碎,他反应亦是奇快,当即一转身,立到了这红木桌子之上。
二两青瞧得出这桌子质料上乘,若在平时,必然结实得很,可而今这桌子竟如一片破木,喀喀作响。
才不过片刻,便听得轰得一声,这红木桌子竟整个坍了下来。
这几人这才停了手,只是碎裂的木片挂在几人身上,当真狼狈不堪。唯有那干干净净的少年,此刻依旧干干净净,远远地立着。
南宫璇自然瞧清了,这少年能干干净净,并非他一早已站了起来,他是在那争斗的最后一刻才脱出来的。这少年的轻功造诣,已登化境了。
“既然几位是来寻在下的,还请不要先伤了各自的和气。”他闭了闭眼,开口道。
“他们岂有伤了各自和气?”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原来那北面栏杆处竟坐了个人,这人抱了柄长{枪,竟席地而坐,“不过是怕那独孤公子待会出手帮你罢了。”
“江兄此言差矣。”那华服公子理了理袍袖道,“我不过是闲来无事,与独孤兄闹着玩玩罢了。”
独孤忱笑道,“奈何今日小弟有伤在身,扫了左兄的兴致,等小弟伤愈了,必然奉陪到底。”
原来这便是穿山手左瞑了,二两青心道。
那左瞑闻独孤忱话中似有今后再上门算账的意思,当即笑道,“独孤兄哪里话,你以一敌二,犹不落下风,可见功力之高深,已让小弟高山仰止,唯有拜服。”
“哪有以一敌二,”顾千秋道,“我根本没使上什么力气。独孤忱,我若是使出了全部功夫,你可还能站那儿喘气?”这后一句话,已是在问独孤忱了。
独孤忱苦笑道,“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只是这情字刚落下,他面色遽然一变,竟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妙极妙极!”那顾千秋拍手道,“发作得比我料想还早一些哩,看来你当真伤得不轻!”
这一遭自然大出所有人的意料。
独孤忱面色依旧惨白,二两青想上前扶他,亦被他挥手赶开,“原来是摧心蛊,用在我身上倒是浪费了。”他言谈之间竟仿似对这蛊毒极为熟悉。
顾千秋点头道,“确实,早知你已伤得这般重,我又何必大材小用。”
那左瞑亦笑道,“前辈好手段,竟让独孤忱都着了道儿了。”
“独孤兄仅是帮在下促成与各位此次会面,”南宫璇叹道,“诸位既然是来寻我讨回公道的,还请不要将旁人牵扯进来。”他自然万分不愿因了自己的事而连累了旁人。
“我与你可没有什么恩怨。”顾千秋道,“你并没有杀我什么人,我自然亦不用寻你报仇,所以而今我要杀什么人,也请你莫要多管。”
他此言一出,二两青自然怔了一怔。只因他说得那么认真,竟仿佛当真已对他师姐轩辕毒姥的死毫无介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