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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静谧的空气中除了烧火的劈啪声,还另有了些许声响,像是……有谁轻轻踩在了枯叶上……
风信子头皮一炸,猛然回头,脚边仅剩的一柄匕首“唰”的一声飞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sigh~明天再放一章就要休息一下。
、山间日(1)
温岫看见她蜷成一团,心底一喟。才要走近一步,她便好似猛然入水的蛟龙,瞬间射出一柄匕首。
一股火气直冲头顶百汇穴,温岫玉面冷了两分,他宽袍一挥,“当”的一声,匕首在岩石上击出火光、颓然落地。
风信子咽了咽唾沫,赤手空拳的站起来警戒。
温岫冷眼看着,面上却已然平静下来。
风信子想起他往日在彭城如何威逼利诱,心底冰凉。一咬牙,她大喝一声,劈手冲向温岫。
在温岫眼里,风信子此举漏洞百出,不过是垂死挣扎!他只一偏身,让开风信子,又信手在她背上一敲。
风信子低叫一声,当即滚在地上,沾了一身的草屑枯叶。
这一掌让风信子觉得她的五脏六腑似全部裂开一般的疼,可她知道,没人能帮她,没准……她这回就交代在这儿了。她挣扎着爬起来,倚着一侧树干,大喘气,一语不发的盯着温岫。
又是那双火光下黑白分明、灼灼发亮的眼睛!温岫心中一动,怒火又上扬,逼得他一箭步上去,右手牢牢扼住风信子的颈项。
“好得很!我低估你!”,温岫话语愠怒:“你可知你为你一己私利,让多少生灵涂炭、多少妻离子散!”
风信子闻言大怒,满口的血沫喷了温岫一脸,挣扎着张口:“呸!你要当救世主,那我呢?我国散家亡的时候,你在哪儿?!”
国散家亡……一脸的血腥难受,不及看见她嘴角渗血、一脸绝望倔强的难受。温岫右手一松一送,然后取出帕子擦拭。
风信子跌在地上,复又爬起来,举手成刀,怒声道:“你要杀便杀,别跟我条条大道理!你算计你的阳关道,我计较我的独木桥,我不欠你的!我落在你手里,死了我不抱怨,你放我走我也不领你的情!”
温岫冷笑一声,心中怒火一再扬起,这野丫头,就是有本事惹得他怒火高涨:“好得很!且让我再看看,你还能有什么能耐!”
风信子眸色一深,拼了命般大喝一声冲向温岫。
温岫微微摇头,掌心用力加了一分,风信子却是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趴在地上。
温岫又冷笑:“趴在地上做伎俩么?方才说话不是很骨气?”,说着蹲下,温岫一手捏住风信子后颈项。
她的颈项……她曲着头、弓着背,衣领高高跷起,颈项一下一片雪白细腻的凝脂在火光下细得让他觉得惊心动魄。
一晃神,满腔怒气顿时泄去,扼在手中的颈项竟让温岫有种纤弱非常的感觉。愣了片刻,温岫缓缓松了手、抬起来、握紧。旋即,他看见她背上嫣红一片,正在缓缓浸润开。
心中一紧,温岫连忙把风信子扶起来,才发现她面色萎白、气息浅弱,早已昏了过去。
温岫皱眉,却是把风信子扶到一侧,自己先捡了枯枝落叶,把火堆烧旺了,才把风信子接过来。
她浑身冰凉,但背上的殷红却在不断扩散。温岫深吸两口气,暗自把怒火平息了,才让风信子坐在他面前靠着他的肩,自己的手指轻轻的解开了风信子单薄半湿的衣裳。
小巧的肩、细致的背,徐徐露出来,温岫觉得自己有点透不过气来。她……他记得她眉眼长得不错,可惜满脸尘霜。可他不知道她的肌肤原是这样欺霜赛雪……
她胳膊以下又用粗布紧紧缠绕,想是此行凶险,她只能重操故技。温岫摸到那布粗的扎手,只觉得心疼,不知她用这布缠在自己身上该是什么滋味。捡起一旁匕首,温岫一层层挑开了粗布,她的背便在寒夜里静静绽放,那模样,像极温岫千里寻觅、彻夜守候的昙花一现。
背部右边肩胛上赫然钉着两枚箭头,细细的缠着粗布。温岫稍微牵动粗布,他就觉得怀里的风信子在不住打抖。他停了手,却又看见细细的血痕渐渐氲满了雪背,鲜明的叫他不忍。
抿了抿嘴唇,温岫在风信子耳边轻声安慰道:“你忍一忍!”
他知道她可能早已经听不到,但他仍似安慰她一般呢喃了一句。极轻极细的动作,温岫缓缓的一缕一缕的割开粗布,却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去碰那两个箭头。
温岫停了停,觉得风信子还算平稳,才用帕子轻轻擦去她满身的血迹、水痕,然后扯了自己的内袍垫着那两枚箭头,最后给她穿上自己的衣裳。
把她扶起来,温岫看见风信子偏垂着头,一身了无生气的小可怜模样,惹人心生保护欲。若非他知之甚深,他绝难相信眼前如此弱小,搅得荆阳天翻地覆。
然而,她毕竟做到了,而且,不仅做到了,还活着出来了。
手指轻轻流连,从眉至眼,从鼻至唇,从下颌至锁骨,温岫轻轻的在风信子唇边留下一缕气息,而后轻轻一叹,把她背了起来。
……
朗拓在温水里泡了泡手,一面取了一块布擦手,一面站起来说:“长卿……这姑娘怕是与荆阳大乱脱不了干系?”
温岫淡淡一抹苦笑。
朗拓微微点头,有点担忧的看着温岫,缓缓说道:“长卿你送来的病人,我本不该多问。只是,他日若你的父兄知道了,你……”
温岫垂眸,复又抬头,笑容间俊朗面容颇有笃定:“荆阳固然是淮南棋局的关键,但失此一子,长卿未必全盘落索。先生,阿信……”
朗拓笑笑,回头看了看趴在榻上的风信子,“这两枚箭头倒奇怪的很。只钉裂了她的肩胛骨,却未穿透,不然只怕性命堪虞,合该她命不该绝。看她满身水迹,想必是水减了箭矢的力道?只是那箭身又不知道是怎么不见了的。”
温岫皱了皱眉,转头看着风信子,不免揣测到她原来竟是借着荆阳的水道逃出荆阳的:“先生,你素来在平天山隐居,可知荆阳竟有水道直通平天山?出人意料,想必连朱旭也未必知道!”
朗拓捋了捋胡须,沉吟道:“淮南什么都不多,唯独水网遍布如蛛网,却是难以捉摸的,即便有那么些隐秘水道,也不足为奇。我倒未曾听说过,这位阿信,想必也是些能人异士?”
温岫浅笑,心中喟叹,阿信是异士?果真如此,她大可不必混在乞伏国庆的船上冒险入彭城,反而是直接入荆阳更方便!怕只怕,所谓能人异士另有他人,要借风信子与彭城瞒天过海!
他转了个话题:“如此,阿信可妨碍?”
“啊,为难这么个女子。她失血脱力,脉搏颇为散乱,可见五脏气机紊乱,只怕是要好生调养些日子了!长卿,你不如在此平天山与鄙人多作伴几日?”
温岫一笑,拱手道:“先生盛情,长卿岂能推辞。”
朗拓回以一笑,道:“一会我帮她取出箭头,还需要止血固定,她少不得要老实躺在榻上十天半月。”
两人正说着,雅盈捧着沐盆走了过来:“拓哥,收拾妥当了。”
朗拓一点头,对温岫说:“长卿,我还需备些什物、金疮药的,你若嫌脏,请自便。”
“先生请勿客气!”
朗拓和雅盈径自准备,温岫帮不上忙,却没想过去书房打发时间,便卧在风信子身边看着。
雅盈帮她把头发都细细擦干了,身上覆着一张锦被,微微露出雪白的臂膀。他有点哑然失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风吹日晒的,一张脸染成了象牙色,偏偏身子还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般莹润白皙,那雪白的背……如同她的刁钻一般让人印象深刻。不自觉,温岫手指又抚上她的眉目,直至她的嘴角。唇上柔软的触感迥异于她的脾气,温岫想不出这一张秀致的脸蛋,怎么点燃荆阳那一城的战火。
怔忪间,风信子一声嘤咛,温岫手不禁一收,便看见她睁开了眼睛。
风信子没想过温岫会救她,挣扎着要起来,背上的锦被应声滑落,刹那间春光咋泄。
此情此景,温岫只觉得头脑一空,连忙伸手压着风信子,又把锦被盖好:“你不要乱动!”
风信子早已经满脸通红,红脸的泫然欲泣,生气的倔强嗔怒,瞪着温岫,好似要剔骨剥皮抽筋般,倒把温岫看得有点哭笑不得:“我知道你不领情,上回雅盈开导你,你连一句谢也没有。我既救你,也知你,便不指望你领情报答。”
风信子一愣,却显然听明白了,眸子染上不解,有些茫然的看着温岫。
她有一双会说话的眼睛!温岫一喟,不觉软了声音:“不要胡思乱想,你伤得不轻,该安心养伤。一会朗先生会把你背上的箭头取出来。”
风信子眨眨眼,似乎接受了这说法,而后小小声音说:“我渴了……”
温岫一愕,忽闻身后“噗”一声笑声,回头看去,正是雅盈捧着一捧盒的瓶瓶罐罐进来,笑得眼睛弯弯。雅盈一面放下手上的东西,一面笑着说:“我去取些水来,只是拓哥还要我捣药,怕是要劳烦二公子。”
雅盈说罢转身倒了一盏温水递给温岫,温岫有点傻眼,要他喂她喝水?愣了一下,他还是很淡定的将茶盏接了过来,又递到风信子唇边:“不是要喝水?”
风信子撇撇嘴,眼睛直溜溜的看着温岫,却从被子里掏出华丽丽的一条雪臂接过茶盏,纠结着眉毛喝了下去,又把茶盏递回给温岫。
温岫接过来,又发现她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内中有一缕茫然,又似有些讥诮。他知道她远不同于以往认识的女子,以往认识的女子每每可以形容为鲜花,但她,绝不是哪种花朵,反而像……尚未长成的小老虎。骨子里的嗜血残酷通过娇嫩可爱,透出来的就是让人宠溺的任性刁钻。
“你……”温岫正要张口,后面朗拓和雅盈一起走了进来。温岫闻声断了话,只站起来:“先生,这是要开始了?”
朗拓点点头,话却是对风信子说的:“阿信,要给你拔了背上两枚箭头。那箭头钉的深,只怕是夹在骨缝中了,会疼,但手千万不能动的,办得到么?”
风信子咽了唾沫,轻着声音:“姐姐压着我的手,我就动不了了……”
……
作者有话要说:先暂时放到这儿,累了,休息两天。
、山间日(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