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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顾桓不太明白我们在说什么,但是听见我说选他,还是喜出望外,连声说道:“阿宝,你快过来!”
赵宸之登时面如死灰,我瞥了一眼便不再看他。
尽管他说若是我不选他,他就会从这山崖上跳下去,可是这人的话不可信,况且我觉得他就算跳下去,说不定也会没事。
相比较选择他,我还是宁愿赌一把。
赵宸之的脸上露出奇异的笑容:“阿宝,你好狠心。”
我别过头去。
顾桓冷笑道:“赵宸之,就算我从前不如你,可是现在已经完全不是了。如今阿宝也不肯选你,你还是随我回都城吧!”
言罢,他一招手,便有几名武艺高强的兵士朝着赵宸之逼近,呼喝一声,几把长剑一起朝着赵宸之身上刺过去。
赵宸之的脸上始终挂着古怪的笑容,见长剑刺道面前,便将双手张开,捏了几个剑诀,拨开两柄长剑,然而空手握住一个兵士的手腕,轻轻一拧,那兵士痛苦地叫起来,赵宸之手臂轻轻一甩,那兵士便被丢了出去,而赵宸之也将一柄长剑夺了过去。
我只知道他是烟诸先生最得意的弟子,却从来没有机会看他施展武艺,此刻看得真是屏息。
但见他将长剑甩开,长衫的衣袖和长襟随着山风和身子的动弹飘逸无比,看起来曼妙至极,却招招都是狠招,转眼间几名兵士全都被挡了回去,当中的一大半都痛苦地倒在地上。
“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我怎么样?”他笑得散漫,明明是对顾桓说话,一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我。
顾桓脸色很难看,再一招手,另有几名兵士围了上去。
如此几番,尽管兵士们倒了一地,我却也看出赵宸之的招式已经没有方才那般犀利,显然是气力减弱,再这么下去,大概也还是会束手就擒。
我正看得仔细,冷不丁听见沈颜在耳边说道:“阿姐,这两个男人都在为了你拼命,你到底喜欢哪个多一些?”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半晌才道:“喜欢哪个多一些有意义吗?”
“喜欢谁就选谁好了。”
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回答,仍然在聚精会神地看赵宸之和顾桓,冷不防身子被猛地拉了过去,接着登时半个身子悬空。
我惊出一身冷汗,仔细一看,却是沈颜抓着我的手臂,将我推到了崖边。
我对沈颜毫无戒心,这件事情又发生得突然,一下子只能愣愣地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顾桓!”沈颜大叫,“你现在立刻放了公子!”
顾桓和赵宸之一瞬间手里的动作全都停了下来,一起盯着我。
“沈颜你不要乱来!”顾桓叫起来,往前走了一步。
“你站住,否则我就松手了!”沈颜毫不示弱。
我傻傻地看着她。
顾桓只得停住。
“公子,你趁着现在快走!”
赵宸之顿了一下,一脸好笑:“我需要你来帮忙吗?”
沈颜脸涨得通红,咬着下唇:“不管你需要不需要,我只是想帮你。”
我无法置信地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会为了一个男人舍弃自己的亲姐姐。
“你先放开她。”赵宸之慢慢往前走,“我走不走是我的事情。”
“不!”沈颜大叫起来,“我绝不!从一开始你的眼里就只有她,对不对?你看我的眼神,对我的感情全都是给她的!你们纠缠也罢,爱恨也罢,本来我是最无辜了,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起来,再也脱身不得?”
赵宸之沉默了一下:“小颜……”
“不要用那些愧疚的目光来看我,我不需要!你走不走?再不走我就把她推下去!”
沈颜两眼发红,像个愤怒又受伤的小兽。
我曾经以为一切都已经恢复原样,此刻才明白,发生过了就是发生了,一切都不可挽回。我以为退让爱护会让妹妹重新接受我的这个姐姐,现在才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对我的恨意竟然有这么深。
“小颜……”我艰难地开口,她充血的眼睛盯着我。
“是阿姐欠你的,现在全都还给你。”
说完不等她有任何举动,我伸出双手,用力在她胸口击了一章,沈颜吃痛,手上登时一软,我的身子便朝着崖底直直地坠了下去。
沈颜像是忽然反应过来,伸手便要去拉我,但是已经坠落下去,很快便看不清楚她的脸。
“阿姐——”她的声音从崖顶之上传来,我疲倦地合上了眼睛。
这样也好,从此以后,那些事情终于再与我无关。
我耳边响着呼呼的风声,想起方才和赵宸之谈论这崖底究竟有多深,这回可不就知道了吗?
可是那呼呼的风声里,似乎还有别的东西,我连忙睁开眼睛,便瞧见一个人从上面飞快地朝我而来,终于追上我的速度,而后伸手在腰间一带,便将我抱起。
“阿宝,你以为这样就可以离开我了吗?”
我一惊,继而笑了,也罢,大家一起尘归尘土归土,来世把什么都忘得一干二净,重新来过吧。
然而赵宸之看出了我的意思,道:“这辈子咱俩的帐还没有算完呢!”
我不再说话,山崖这么高,掉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赵宸之却开始行动了,他将我紧紧抱住,而后努力在崖壁上击掌,遇见斜生出的树也会去拉一下见缓下坠的力道,但是不管他怎么做,我们还是朝着崖底一路坠下去。
在最后落地之前,我忽然睁开眼睛看着他:“来世一定不要找我。”
而后身子一阵剧痛,眼睛一黑便昏了过去。
第四十章
我从剧痛中醒来,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痛不可当,眼睛也睁不开,脑袋懵懵的,躺了一会儿依稀记起从崖顶上掉下来的事情,猛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模模糊糊的,半天才看得分明。
这里是悬崖底部,到处都是乱石野草,还有一些不知名生物的骨头,四周一片死寂。
我想动,但是根本动不了,但是又觉得身子下面不是硬邦邦的石头,努力转了转眼珠,才赫然发现赵宸之竟然躺在我的身子下面,手臂还紧紧地搂着我。
尽管我恢复了意识,但是也等了半天,身子才稍稍恢复了一点知觉,便稍稍动了下手臂,发现只有右手臂能动,左手臂毫无知觉。
脸上有什么东西痒痒的,我费力地用手去抹了一下,却沾了满手的血迹。
看来真是伤得不轻。
然而我最在意的,还是赵宸之,从我醒来到能动弹至少也有两个时辰了,他居然一直一动也不动。
心头浮起很不好的感觉,我勉力动了动,用还能用的右手臂去拉他,拉了两下不见回应。
我闭上眼睛,聚集了一会儿力气,猛地坐了起来,身子一阵剧痛,眼前也是一黑,好在没有昏过去。
等到坐起来,才看见我们俩此刻的情况。
应该是在落地之时,赵宸之将我的身子托起,而后向地面击出一掌,减缓了下坠的力道,而后又把我抱在怀里,最后落在他的身子之上,确切地说,是落在了他的腿上。
地上有他击出的一个大坑,还有血迹。
而且我的左手臂竟然已经包扎过了,看这布料是从赵宸之身上扯下来的。大概落地的时候我就昏了过去,左臂受了重伤,而赵宸之给我包扎完之后才昏了过去。
我推了推他的身子,仍然一点动静都没有。
心里面的不安和恐惧加大,来不及细想这个人的生命和我的关心到底有多大,此刻一心只想先把他救醒再说。
我坐了一会儿,除了左臂之外,身子的感觉慢慢全都恢复,竟然可以爬起来站立,可见下坠的冲击被减缓了很多,竟然还可以自行活动。
我连走带爬地挪到旁边的草地上,扯了一堆草皮铺在一起,又爬回去拖赵宸之。他心口尚有一口热气,我心里暂时安定下来,使出全身力气才拖动一点点。
等把他拖到草地上,我全身衣服几乎都被汗水浸透了,一半是因为疼一半是因为累,只得躺在他身边喘气。
赵宸之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一动不动,我多么希望他是在装睡,眨眨眼睛就会醒过来,可是我等到天黑他也没能醒来。
因为担心会有什么动物出现,我一整晚都迷迷糊糊不敢睡,半夜摸到赵宸之的额头滚烫,没有衣物,我只得用最笨的办法,把他抱在怀里暖着。
这样一夜过去,也还是不见他醒来。
我惴惴不安,隔一会儿就会去探他鼻息,听他心跳,确定他还活著,才稍稍放一会儿心。
原来为一个人担心痛苦的感觉是这样。
这样一直到第二天的傍晚,终于看见他的手指极轻微地动了动,我欣喜若狂,一双眼睛只热切地望着他,果然又看见他的睫毛动了动,终于睁开了。
我伏在他的身侧,连声唤他:“赵宸之!”
他神情有些茫然,眼神涣散地望着前方,最后落在我的身上,竟然堪堪地笑了笑。
“赵宸之!”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会一直叫他的名字,“赵宸之……”
他费力地点点头,闭了闭眼睛:“你还好吧?”
声音虚弱飘渺得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没事,你醒来就好。”
他极轻地嗯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我担心他会再次醒来,不敢再睡。由于身上没有火石,更没有力气去捡柴火,这两天晚上都是抱在一起睡抵抗夜里的寒冷,好在此时的气候已经是夏季,还不至于冻坏。
果然到了半夜,他又再次醒了过来,我正抱着他,连忙唤他:“赵宸之?”
他这次的意识比上次要清明许多:“我还好,你左臂如何?”
我摇摇头:“完全不能动。”
“哦……”他点点头,“或许是断掉了。”
能保住命已是万幸,我反倒不太在意手臂的事情:“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他努力动了动,叹气道:“我的腿……”
这两天我看他身上到处流血,腿上的伤势尤其严重,但是又找不到伤药,只能简单帮他包扎,此刻一听,心情顿时紧张起来:“腿?”
“……完全动不了。先扶我坐起来吧。”
我心情复杂地把他扶起来,一想到掉落的时候我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他的腿上,心里面就是一阵抽紧。
他坐起来,伸手按了按自己的腿,我满怀希望地问他:“怎么样?”
他摇摇头:“断了。”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我却听得心惊肉跳:“伤药呢?有伤药吧?”
他一个习武之人,身上怎么可能没有伤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