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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历高高兴兴的接过,“孙儿拿去给阿玛装裱起来,先告退了。”说罢竟未等康熙应答便向外快步踏去。
康熙并未生气,反而被自己孙儿的举动喜的开怀大笑,魏珠见康熙难得如何高兴,在一旁附和康熙说,可见弘历世子是非常崇拜陛下的。
闻言康熙未作声,脸上却笑眯眯的。
年纪大了,难免喜爱享受天伦之乐,可是康熙贵为皇帝,儿孙少说上百个,经过这些年,儿子被他拘的拘,骂的骂,个个惧怕他,连些个孙儿也是对他敬畏的多,弘历对他如此崇拜,大大的满足了康熙爱孙之情。
弘历出了烟波致爽殿,早已听不见康熙开怀的笑声,脚步便明显慢了下来,方才一脸的兴奋也淡了,低垂下眼,他空出一只手抚摸被衣袖挡住缠在手臂上的琉璃。嘴上轻轻开阖了下,却没有任何声音传出,又阖上了,抬头挂上微笑继续向狮子园方向走去。
弘历大步跨进狮子园,一进书房便见坐在书桌旁处理工务的雍亲王,弘历抬手举起手中的书扇,“阿玛,这是皇祖父赠与儿子的墨宝,阿玛替儿子装裱起来收藏吧”
雍亲王面容沉静,并不提此事,沉声道:“弘历,你皇玛法身体不好,陪侍皇玛法时需谨守严谨之风,勿要态度散漫,傲慢自负,惹恼你皇玛法。”
弘历依旧笑的温和,“阿玛,弘历明白该怎么做”
“那就好。”雍亲王接过弘历手中的书扇,伸手将笔墨茶盏放在一边茶几上,又将书桌上摆放的书籍册本叠在一边空出大半书桌,动作沉稳的将东西放好,这才坐下问弘历:“近日功课做的如何?”此时不紧不慢的男性声音充满了威压,竟是比康熙皇帝还要胜上一筹。
弘历上前在书桌前站定,回答雍亲王抽问的问题,雍亲王赞许的点点头,平日里威严的脸上也少有的带上一丝满意,方开口:“去跟你娘请安吧,你们也有些日子没见了,晚膳就在这一起吧。”
弘历颔首应声向雍亲王行了个屈膝礼告退了。
踏出书房,院子中种着的一棵巨大菩提树,夏日炎热暴烈的阳光被绿色繁密的枝叶挡的严严实实,阴凉的树荫下与阳光照射处仿佛两个世界,弘历抚摸着粗糙的树干想,大树能够为小树遮风避雨,这固然是好的,等大树腐朽老化的那一天呢?风吹雨打,烈日暴晒,残酷的考验依然会来临。等到大树倒下,小树会面临风雨,可是没了大树的强大,小树也会汲取养分,更加茁壮的成长。
弘历眼神坚定,他相信,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一定是他的!他必须要得到最好的,如此才能给他心爱的珍宝一个安稳美好的未来。
6第六章 祖孙垂钓显杀机
这一日,是夏日难得的瓢泼大雨隔日,空气中充斥着泥土的芬芳,墨绿的湖面被雨后微风吹拂起点点涟漪,翠绿欲滴的莲叶高低起伏,粉艳白嫩的莲花娇羞可爱的半遮半掩点缀其中。
如此美丽的景色,康熙定是不会错过,一帮伺候的婢女太监们在御舟之上准备好冰镇后的清凉香甜的瓜果点心,以及香气浓郁的茶水,康熙一群人便泛舟湖上,观赏美景去了。
此时离湖泊不远处有一群假山岩石,因为琉璃埋怨着太无聊,今日温度又是格外凉爽,弘历便将琉璃带出寝宫在这处有着假山石群遮蔽的地方游玩,驱离了身边伺候的婢女。
弘历坐在一块圆滑的大石块上,眼神温柔的看着化成原型的琉璃在岩石群中爬来爬去,一会儿露个小脑袋,一会儿露个细尾巴,自个儿的玩得不亦乐乎。
弘历正看着琉璃天真活泼的模样暗自高兴,忽然听见不远处嘈杂声一片,不悦的微皱眉,爬上一块石头左右望去,原来是康熙正在湖上泛舟。
弘历蹙眉思索,随即蹲下身子小声喊道,“琉璃,琉璃,快出来。”四处搜寻着一瞬间就不见了踪影的小蛇。
“怎么了弘历?”琉璃从弘历身后的石头探出身子,疑惑的问。
“缠上来,我要去给皇玛法请安。”弘历跳下岩石,跟正往此处溜来的琉璃聚头,蹲下了身子撩开衣袖,摊开手掌让琉璃顺着爬上。
琉璃顺从的缠上,又奇怪的说:“早上不是请过安了吗,怎么现在又要去呢?”
“皇玛法现在正在湖上泛舟,做为孙儿的在不远处玩乐,听见了声响怎能不去请安呢?”
说罢直起身子用空着的右手弹了弹沾了点灰尘的衣袍,便爬上岩石,脸上挂起活泼却不失格的高声喊着:“皇玛法,皇玛法——”
康熙正和嫔妃们欣赏美丽精致,忽然听见一声音高呼皇玛法,遥遥隔水望去,不远处假山岩石之上,赫然正是自己的爱孙弘历。
弘历的身子在狰狞的岩石丛中愈加显得纤瘦,仿佛风一吹,便摇摇欲坠。
康熙见弘历念着自己,艰险的湖边奔跑过来,生怕他跌倒摔伤,快步走到甲板沿边倚着栏杆向湖边高声道:“弘历,弘历呀,你小心,慢点走,别摔伤了。” 一旁随侍的和妃见状连忙吩咐魏珠将御舟靠岸。
弘历跌跌撞撞的穿过岩石从,跑到湖边,等到御舟靠岸放下了木板后便蹬蹬的大步上船。
康熙见弘历近到身边,连忙走过去,“有没有哪里磕到碰到了?”
弘历低头扫视了两下自己,摊开双手交错着掸掸身子,无辜的抬起头说:“回皇玛法的话,摔倒没摔到,就是扑的孙儿一身灰。”
康熙见状放下心,一脸愁苦的敲了敲弘历的脑门:“朕众多孙儿中,就你天不怕地不怕,哪天摔到了别跟皇玛法来哭痛。”
一旁身穿浅蓝旗装亭亭玉立的穆嫔温温柔柔的开口:“今儿个万岁爷这样说了,明儿个弘历世子磕着了碰着了,万岁爷定是头一个着急的。”
康熙听着自己的小妃嫔打趣自己也不生气。
弘历听了连忙开口“今日天气格外凉爽,孙儿方才在假山那里游玩,听见这里笑语殷殷,仔细观望竟是皇祖父,便急着来给皇祖父请安,顺便也观赏观赏湖上风景,吃些小点心。”
少年那副急切的解释着的模样甚是可爱,一群人都给逗笑了。
康熙笑呵呵的领着弘历往桌子边走去,指着那些瓜果说“这些都是冰镇过的,今儿个天凉,不要贪多着了凉。”
弘历卷起袖口拿过一片切成手掌大小的三角西瓜:“谢谢皇玛法。”坐在椅上小口小口的吃。
康熙与弘历共餐多次,是十分满意弘历严谨的礼仪之风的,此子既聪慧灵敏,又乖巧懂事又不死板,是个难得出色的孩子。
“等会儿随朕一起去垂钓吧,雨后鱼儿都浮上水面呼吸了,正是钓得肥美鱼儿的时候。”
弘历咽下口中的西瓜,抬头说“听皇玛法的,正好孙儿也跟阿玛请教了几招,肯定会比上次钓得多了。”
康熙起身去船内隔间换了身轻便的石青色常服,接过魏珠手中准备好的钓竿虫饵和鱼篓,领着同样装备好的弘历前往船尾。
早有人撒了些浸酒的米粒在附近的湖里,这一块没一会儿时间就会吸引来一大群鱼。
爷孙俩坐在船尾架好的高椅上,给鱼钩装好肥肥的蚯蚓,丢鱼钩下湖,此后只要静坐等待鱼儿上钩就行了。
弘历静静的盯着湖面,不错过钓竿和湖面任何不正常的波动。
忽然这一片寂静之中,康熙开口了:“弘历啊,你知道为什么这些鱼儿都往这一块儿涌来吗?”
弘历听言,立即提起心神,专注的想了想康熙话中之意,回答说:“回皇玛法的话,孙儿想,是因为那些浸了酒的白米。”
“为什么这些鱼儿明知道有危险,还要涌过来呢?”
弘历的心神自康熙开口后便不在钓竿上了,此时看到湖面微微的波动都无视过去了,组织了下语言说:“因为诱惑,白米的诱惑很大,但吸引力相对浅薄,而浸酒后味道在湖水中传递,一传二,二传四,鱼儿集群而来,自以为强悍不惧怕。”
康熙并未对弘历的回答予以赞赏或反对,站起身抬起钓竿取过鱼钩之上至今为止钓上来的第七只大鱼,丢给一旁伺候的人,康熙换好鱼饵又丢回湖里,这才用一种极为缓慢且深沉的声音说:“那弘历知道,为什么在第一只鱼儿咬钩之后,还会有第二只鱼儿上钩呢?”
弘历愈加提起警惕,谨慎的说“眼前的利益已经使鱼儿忘记了后怕,对于可能存在的危险而言,眼前的肥美的鱼饵更令人控制不住渴望。”
康熙点点头“然后呢”
弘历咽了咽口水,小心的望了望康熙:“这些被利益诱惑的已经失去了理智的鱼儿,结果定是沦落主人桌上的餐盘里。”
康熙闻言,用一种深邃的,难以言喻的复杂眼神盯住弘历,缓慢的说“那弘历认为如何才能将这些与湖危害的鱼儿全数歼灭呢?”
弘历被康熙说到‘歼灭’这词的森冷的寒气迫的汗毛倒竖,康熙之所以能被称为大帝,就是因为他在政治之上好仁政,此时却给弘历一股阴森逼人的古怪气势,此刻弘历更是无比清晰的明白了,眼前的老人,并不只是弘历他仁慈和蔼的皇玛法,他更是一个紧守龙椅,明知亲生子自相残杀,还在其中推波助澜的帝王。
弘历极力平缓着呼吸,调整声调语速,仿佛不知康熙话中冷意,平和道“世间鱼儿那么多,如何能全数歼灭呢?如果是这一个湖中的鱼,要全数歼灭,只用放干湖中之水便可,可是如此鱼是没了,可美丽的湖上精致也没有了,没了鱼的湖,景色中也失了一份精致,于主人而言得不偿失。”
弘历克制着自己不去看康熙,他紧紧盯着略起波澜的湖面,感受着手臂上琉璃沁凉的温度,慌乱的心便奇迹般得定了下来。
“所以,正确的做法是在设网,撒上酒米,吸引鱼群,待其上网,一网打尽。既能有肥美的鱼享用,剩下的小鱼也能给湖面平添景色。”
康熙缓和了面容,点点头,不再说话。
弘历拎起躁动竹竿,取过鱼钩上被尖利鱼钩贯穿鱼唇的鲤鱼丢进鱼篓,弘历盯着湖上那细不可望的鱼线遥遥出神。
下午的时光在天际一片嫣红的火烧云中过去,康熙摇着头自嘲着说自己老了,体力不支了。一帮人惊慌的说陛下不老,能活万万岁呢。
虽然此话不切实际,可康熙摆摆手倒是轻松了些许。
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