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陛下,国事为重。”梁濬神色未变,梁栋叹了口气:“小叔叔,旁人不知道你,朕却是知道的,你越是难过,面子上却越是随意,这件事情朕真的不赞成这样做。”
“陛下,逆贼不除,国祚不稳,陛下难道要做大禹的罪人么?祖宗基业不能在陛下这里拱手让人。”梁濬不由得有些急。
“这些道理朕都懂得,朕只是不忍小叔叔你这样。。。。。。”
梁濬忽然想起当日与梁栋一同读书时太傅的一句话:“为君者如此优柔,只怕难当大任。”
“陛下。。。。。。”梁濬皱眉,话未出口,却听梁栋苦笑:“罢了,朕听你的,朕定要施仁政教化万民,盼着谋逆之人羞愧自行退却得好。”
“陛下高洁。”梁濬对梁栋的这句话无言以对,无论文识武功梁栋都可以与先朝的父辈们相比,只可惜在他眼中,世间并无恶人,满心只认先贤的教化,认定了只消自己对别人好别人便会对他忠诚。
第二卷 祸根
第9章 第 9 章
一人高的铜镜打磨的毛发清晰可见,宫人在一边将一卷一卷的布样展开,比量在曾瑃肩头,侧侧身看了几次便换下一种,一直换了十余种,正觉得疲累,由外间进来一个小内侍,躬身高高捧着一卷布样:“广安王进贡皇后娘娘缂丝布样一卷。”
打开包裹的棉纸,宫人便咦一声,再抖开了朝着曾瑃肩头一比,只觉得一瞬间满堂的华美布料全都黯然下去,镜子里的人也猛的眼睛一亮。
好有心的人。
曾瑃在心里暗暗感慨,不露声色的抚摸着肩头的布料,布料上织者大朵的正红色牡丹,牡丹花下衬两片墨绿的叶子,牡丹之外围着杏桃花枝,布料周围更是满绣了缠枝莲花围边,整副布样一丝空白也没有,花团锦簇贵气逼人,花样里还夹杂几根金线,迎着光更是光彩夺目。
“这布样好,娘娘您就用这料子做一身衣裳,待殿选的一日穿在身上。”宫人都一心护主,心知若有妃嫔入宫中宫主位难免寂寞,因此一个个恨不得在殿选当日在曾瑃的额头上写着“中宫”二字。
“你们看着办吧。”曾瑃叹了口气,宫人喜滋滋的捧着布样出去,那个送布样的小内侍仍在,笑嘻嘻的在一边说:“娘娘母仪天下,王爷说这花样就是为娘娘订制的。”
“替我谢谢叔王。”广安王?曾瑃在心里回想这个人,只想到了宴会上举杯恭祝的那个男人,岁数不小了,鬓边已经有了白发,眼神却犀利得像是一只鹰,那天宴会很喧闹,无论哪个王公贵族起身祝酒都是听的模模糊糊,唯有他站起来时一片安静。
这个男人绝非善类。
想到这里,曾瑃就想到了出嫁前母亲教导自己:“瑃儿,记住,陛下就是你的夫君,你的男人,你要把他管住,让他的所有举动都在你掌握之中。”母亲说这句话时曾瑃不由得想起曾琮,心生怜悯于是反驳:“母后,如果我管的他难得自由,他岂不是会恨我?”
“所以你除了管着他以外,还要护着他,他是你的男人,谁想伤害他必须先过了你这一关,同样的,谁想抢走他也必须先过了你这一关!”
“母后,难道不应该是他来保护我么?”曾瑃不明。
“瑃儿,旁人都说男女有别,男主外女主内,母后告诉你这都是谎言,任何一个蒸蒸日上的家族都是男女共同管理,一个国家也是这样,女人如果一味将事情推给男人来打理,那么这个家族这个国家必定强盛不了多长时间。”母后严肃的看着她,然后轻轻的叹口气伸手抚上她的脸:“瑃儿,你即将成为一个国家的女主人,你会很辛苦,但是千万不能偷懒,女主人偷懒了,这个家会不成样子。”
曾瑃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一边的宫人递上备选女子的名册,她接过来翻开,看着那一个个名字后面详细的身家介绍,目眩片刻后咬了咬牙仔细看下去,更有协助的女官入内站在曾瑃身边:“皇后娘娘,若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小的。”
自先朝阳昌公主和亲南祁册立女官之后,太后觉得此法不但可以将外臣女眷招入宫中时时解闷,也能选拔有才干的女子襄助宫中事务,因此在曾瑃到来之前选了几名女官入宫,为免麻烦特意选了青春丧偶寡居在家的世家女子,一来宣扬了女子守贞,二来免除女官与男子的种种瓜葛。
侍奉在曾瑃身边的女官姓张,名叫宝莲,丈夫在先朝与外族的战争中战死,独自一人寡居在家。
“宝莲,你给本宫介绍一下吧。”名册很厚,一个个挨着看下去要太久,宝莲早已通篇看过,因此规规矩矩的一个一个翻过去指点着,很快就介绍完全。
“皇后娘娘,这名册中有几个人很是特别。”宝莲不便说的太明白,曾瑃也是聪明,自然明白这个“特别”的意思就是这几个人必定入选。
“是谁?”
“首先便是这个蔡氏,她是太后的内侄女,蔡氏一族任职朝中多人,太师蔡琛领左丞之职,兵部尚书蔡建,工部尚书蔡励,都是蔡氏一族的族人,更有兵部侍郎,工部侍郎,工部郎中,工部员外郎,卫尉寺少卿,大理寺丞,军器监少监为蔡琛门人,因此蔡氏一族的女子是必定要入宫的。”宝莲平静的说完,目光深深的看进曾瑃的眼睛里去,曾瑃微微一怔,这些官职与南祁不同,她在南祁时母后替她详细的讲解过,此时稍稍思考便回想起这些职位,均是四品以上的大员。
这难道不算外戚干政么?这个念头在曾瑃的脑海里一闪而过,紧接着就回想起了前朝的萧氏一族,贞义皇后的族人,同样领着朝中各类要职,最后满门抄斩血流成河。。。。。。
“太后的家族还真是兴旺。”她虽然在心里深深觉得有些不妥,但仍旧不能乱说话,只是微微的一点头而已,宝莲却低低的开了口:“未来蔡氏入宫,娘娘需提防此女。”
曾瑃一愣,抬起头来看着这个寡居在家的寻常女官,宝莲生的很平庸,一身黯淡的寡居女子的服制如今已经是女官的正统服制,这身衣裳更加衬得她脸色黯淡,可是她那双眼里透出一股子压抑良久的光芒,曾瑃陡然觉得那种目光和自己的母后竟是如此的相像,那是一种对权利对成功的渴望。
“宝莲有什么话尽管说。”曾瑃摆摆手,她从南祁带来的宫人便立刻屏退了殿中其余人,宝莲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声音依旧很低:“此女早就入宫,之前一直在太后身边将养,由太后教导,入宫后太后自然会为此女谋划,皇后娘娘若是想要保住自身的地位,其一要与此女修好,切莫得罪此女进而得罪太后得罪蔡氏一族,其二要保养自身尽快剩下皇嗣,嫡出皇子哪怕不是长子仍旧尊贵非凡,其三便是要。。。。。。”宝莲停顿了一下,看了看曾瑃的脸,她对曾瑃带着一种怀疑的态度,在宝莲的眼里,陛下是个单纯洁净恍如天人的男子,若是寻常贵族只怕会成为全国男子的典范,但是作为帝王却又太过单纯,而这位皇后呢?养尊处优的感觉令宝莲同样觉得有些靠不住,一位不识愁滋味的公主真的能够把揽后宫的大权么?
“其三,引诱蔡氏与其余妃嫔争斗,抽身事外。”曾瑃淡淡的说,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抬起头时看到了宝莲欣赏的目光,无奈一笑,这些事情母后早就指导过了。
第10章 第 10 章
明日便要殿选,梁栋当晚便来探望曾瑃,帝后自大婚后见面并不很多,所幸都是年轻,相处一室并不尴尬,宫人见皇帝来了自然高兴,摆下酒菜就退出门外。
日日在宫中闷着,各种礼节教条看似简单实则给人极大压力,曾瑃只能默默忍耐,居高位享荣华的人不敢随意开口抱怨,生怕别人看自己太矫情。这宫里能让曾瑃觉得松一口气的人唯有梁栋,不为别的,只为迎了她下车时他说的那句话。
二人对坐,曾瑃心里自然是明白梁栋今日过来必定是怕自己心事重,心下虽然不喜明日殿选,但是也对这种体贴感到宽慰,笑容浅浅的:“陛下明日便要得美人了。”
“朕始终不喜欢这样的事情,不过你也是女子,离家不能回去的苦楚你总是清楚的,若是来日她们入了宫中,还望你多照顾些。”梁栋天生温柔的性子,望着曾瑃几乎不假思索便说了这番话,曾瑃一怔,连回答都忘了。
梁栋却还没说完:“朕也无法,为着太后所言的平衡天下,唯有困住你们这些无辜女子,朕只有日后宠爱你们每一个,但愿你们在宫里日子过得开心就好,皇后。。。。。。”梁栋说得欢,曾瑃心里却陡然变了滋味。
往日母后的种种举动瞬间一幕幕回到了曾瑃眼前,压抑许久佯装这优雅贵妇,憋了一肚子的气终于再难以抑制,曾瑃拍案而起:“放屁!”
“皇后?”梁栋大惊,穷他一生,从未听过有女子这样粗俗,更加未曾被人如此无礼对待,一惊之下目瞪口呆。
“你给我听着!”曾瑃已经将什么礼数什么尊卑抛到南祁去了,她心里只有满腔的怒火,本以为大禹皇帝温文儒雅但是至少也是一国尊主能有个男子汉的气概,谁知道竟然这样优柔,不恨他方才说要宠爱每个女子,只恨他连自己的心意都剖白的这样不清不楚。
“辖制后宫是我中宫皇后的职责,一干妃嫔都听我号令,如有不敬尊上不尊上谕的,我严惩不贷,你不许指手画脚,至于宠爱二字你更是休想!”曾瑃瞪着瞠目结舌的梁栋:“后宫之中唯我曾瑃是你所爱,其余不过妾室玩物,你若敬我,我必定全力襄助,助你成一代雄主成万古大业,你若欺我便休怪我无情!”
自大禹开国百年来,梁栋算得头一位被自己的中宫如此威胁的皇帝,他茫然的点了点头,胸口莫名一热,不怒,反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只是心中慌得很,忙不迭的起身,查点给曾瑃行了一礼,自己慌乱两下转头跑出门去。
皇帝慌慌张张的跑出去,吓坏了门外的宫人,众人涌进来,其实门里的声响她们听到一些,只觉得中宫呵斥皇帝,这一来岂不是要糟糕了?宫人面上都露出忧愁的神色,曾瑃却很坦然,只是脸上神色有些冷,自顾坐在一边吃菜。
宝莲上前站在曾瑃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