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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梁栋的眼睛,手上那么用力,梁栋几乎感觉到疼痛:“他一定以为臣妾被羁押之后消息不能通传至南祁,南祁大军不动他就有机可乘,臣妾领兵亲征,一定出乎反贼意料之外,陛下留在上京坐镇国事,这样才能平衡朝野,这才是上策。”
这话落进梁栋的心里去,像是一下子点开了多日的愁绪,只是越是想通了,越是不肯答应,梁栋连连摇头:“你是朕的皇后,朕怎么能在这个时候把你推出去,让你犯险。”
“臣妾爱慕陛下。”若是大禹的女子,说出这样的话来两颊都要像是着了火一般,曾瑃说来,却像是终于说破了心头一桩事,如释重负:“臣妾愿意为自己心爱的人赴汤蹈火,甘之如饴。”
这话像是在梁栋的心里点燃了一把火,他浑身都热了起来,只觉得一瞬间屋外的寒风冷冽全都变成了虚无,只剩了一室之内的融融。
“朕,愧对皇后。”身为丈夫,梁栋自觉惭愧,这样凶险的世事自己竟然无法一力承当,曾瑃虽然表情坚毅,可到底是弱质女子,梁栋低下头去,在曾瑃紧紧握着自己的那双手上一吻。他突然发现,曾瑃的手比他见过的所有女子的手都要大一些,骨骼有些粗,若是论好看自然是不太美观的,可是此时看过去,他在心里暗暗的想,真像它们的主人,那么倔强刚强。
“陛下平安,臣妾依仗陛下,陛下有难,臣妾自然要挺身而出保护陛下周全,陛下可曾见过丝萝附乔木,乔木英伟,丝萝便攀附其上,若是林中大火,丝萝却是最先被焚,虽为弱质,却能稍挡火势。”曾瑃松开手,梁栋的手掌上已经被她握出红色的痕迹,梁栋一把将曾瑃揽进自己怀中。
“千万保重自己,朕等着你来攀附朕。”若再多客套,便是虚伪,梁栋搂住曾瑃的肩膀,说完这句,再难出声。
曾瑃闭起眼睛来,她感觉到了梁栋的颤抖,一种令她终于安心的颤抖,源自梁栋的内心,不是恐惧不是责任,而是情谊。
若从前是责任是缘分,此后便是真情实意。
梁栋深深的将脸埋进曾瑃的肩头,一行吻急切的印下去,喘息的声音如同在风中颤抖的蜡烛,心头的火被这喘息这颤抖一点一点挑起,熊熊而来,曾瑃只觉得梁栋身上的热气烫人,没了第一次的紧张和迷茫,感觉到每一步都是那么熟悉那么切合心意。
淑慎站在书房外,内侍小心翼翼的劝:“娘娘,您回去吧,陛下不知去哪里散步了,待陛下回来奴婢一定回禀陛下您来过了。”
“我不走。”淑慎咬着嘴唇,捧着手炉的手颤抖起来,她难以相信也不肯相信,国难当头的紧要关口,梁栋的心里仍旧没有忘了碧涛馆里的人。
“唉。”内侍劝不动,只能悻悻退开,任凭淑慎站在风口里,被风吹得透心凉。
第五卷 落定
第25章 第 25 章
“陛下昨夜在何处休息?”淑慎将参汤放在梁栋手边,梁栋道一句谢,一旁的宫人插嘴:“陛下,昨夜贵妃娘娘在书房外等候一个多时辰,让风吹得都冷透了。。。。。。”
“住嘴,不许多言。”淑慎呵斥,梁栋抬起头来看看淑慎:“爱妃何必等着呢?朕回来内侍会告诉朕的。”
“臣妾,许久不见陛下,心中想念。”淑慎红了脸,贴着梁栋坐下,看着梁栋一勺一勺喝参汤,伸手轻轻扯着梁栋的袍带:“陛下如今身边也没有合意的人伺候着,臣妾担心陛下的身体,看一眼知道陛下平安臣妾也就能放心了。”
梁栋喝完了参汤,取了手巾擦擦嘴,握着淑慎的手:“爱妃一片赤诚,朕知道了,只是如今政务繁忙,朕得空就去看你。”听着言下之意是让自己离开,淑慎一阵失落,忍不住问道:“陛下昨夜可是去了碧涛馆?”
梁栋一怔:“嗯?”淑慎这问题一出口就知道自己问的不对,梁栋哼一声,她先垂下头去落了泪:“陛下情深意重,可是不能不防着皇后,非我族类,她到底是要为南祁考虑的,陛下不要中了她的圈套,她必定是苦劝陛下亲征,陛下可千万不能轻信。”
“非我族类。。。。。。”梁栋一怔,看着淑慎,曾瑃亲征的旨意他刚刚下出去,枢密院应该刚刚交给兵部,淑慎不知也不奇怪。
“贵妃。”梁栋轻轻开口,淑慎抬头看着他,看到了梁栋一双淡漠的眼睛:“皇后自请亲征,朕已经准了。”
淑慎一愣,一时间不知如何应对,看着梁栋的表情,情急之下说出一句:“她为南祁公主,若有兵权在手,和梁浪联合反攻上京,陛下如何?”
梁栋望着淑慎的眼睛,伸手放在淑慎肩头:“贵妃心思稠密,朕从前竟没看出来,多谢你替朕担忧。”
“陛下。。。。。。”淑慎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一阵心虚的感觉袭来。
“所幸,朕信任皇后。”梁栋缓缓的松开手,淑慎焦急:“陛下,万一。。。。。。”
“如今已经到了国难当头,朕赌皇后的忠心,贵妃若是有良策不妨说出来。”梁栋侧目:“朕还有军务,贵妃无事就回去休息吧。”
淑慎身子一震,险些瘫坐在地上,要说话却被一旁的宫人扯了扯手臂,只能掩口哽咽着出了书房离去。
梁栋听着淑慎呜咽走远,冷冷的对着一旁的内侍刘宝道:“去,查蔡贵妃和外间往来信息。”
“这,陛下。”刘宝犹豫为难:“贵妃是太后的侄女,总不至于帮着外人来毁坏太后的根基。”
“朕不怀疑太后,也不怀疑蔡氏,只是怀疑贵妃身后有人指点,你去查,贵妃是否和外间有书信往来。”梁栋皱眉,方才淑慎的言谈,那种清晰的条理和言辞之间冷漠的陌生感,让梁栋觉得这些话该是有人指点了淑慎,否则她不会这样多疑又这样迅捷。
皇后亲征的旨意很快下了,上京被这个消息震动,为着前线战事吃紧,旨意下了三日之后曾瑃便披挂上阵,梁栋亲自送到了城门外,曾瑃背着朴刀着戎装坐在马上,对梁栋一抱拳:“陛下,臣妾一定替陛下扫平逆贼。”
“皇后保重,朕等着皇后凯旋归来。”百官在侧,万民在下,梁栋只能挑几句客套话来说,心中的焦急却一分也不敢流露出来,眼睁睁看着曾瑃在百官和百姓的欢呼声中领兵离去,人影越走越远,心越揪越疼。
“陛下,回宫么?”眼看着人影都走远了,内侍在一边提醒,梁栋怅惘的看最后一眼,扭头上了轿辇:“去看看小叔叔。”
寒天养伤本就不易好,梁濬又心急,只觉得越急养的越慢,日日盼着能下地,可是一连躺了半个多月,萧翀在一边冷嘲热讽:“下地,你要是想把肠子掉出来,你就下地。”
梁濬无法,只能着人在床边给自己读兵报,梁濬一边听一边吃药,连连摇头皱眉,稍稍牵动腹部伤口便哎呦一声,萧翀在一边嗑瓜子,听着他哎呦一声,嗤一声笑出来,起身拍拍手上的瓜子皮上前掀开纱布看看下面伤口,伸手去按一按,梁濬惨叫一声:“你干嘛?”
“看样子还行。”萧翀放下纱布:“可别乱动哦。”
“怎么老远就听着杀猪似的?”门帘子一掀,萧翀一怔拜下去:“陛下万安。”
“陛下,怎么来了。”疼劲还没过去,梁濬仍旧是一脑门的汗,梁栋一进门急急上前:“快躺好了,萧翀,福安王如何?”
“陛下,王爷伤势正在复原中,应该不会有大碍。”萧翀平静的回答,梁濬挤出一个笑来:“陛下不要担忧,臣没事。”
听了萧翀的话,梁栋稍稍安心,梁濬躺着平复良久才终于缓过那一阵疼痛带来的不适,看着梁栋深锁的眉头,梁濬也忧心道:“陛下在担忧什么事情,可否告诉臣?”
“朕,有人对朕说,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朕只是不知道自己赌得对不对。”梁栋望着梁濬:“若是朕错了,百年基业毁于朕一手,朕有何颜面见地下先祖?”
梁濬心里明白,梁栋指的是皇后曾瑃亲征的事情,若是曾瑃有心颠覆大禹,领兵离去之后大可以倒戈一击,南祁大军又得了大禹的令牌长驱直入奔赴朔州,朔州距离上京不远,若是连同叛军一起攻过来,上京如何抵挡?
“臣替陛下筹备了三支奇兵,现在就在上京周围,若真的事态严峻,陛下可以先行退避,另图大业。”梁濬叹口气拍一拍梁栋的手,梁栋诧异:“小叔叔哪里来得三支奇兵,朕已经调动全国可调之兵奔赴前线了。”
“父王临终时留下十万天龙军,这十万天龙军从未编入兵部朝廷之中,也没有交给大哥,十万人马驻扎在青峰山下,臣已经调动他们去了朔州和上京之间的白虎关。”梁濬说这番话的时候略有些难色,梁栋的脸色在微微一白之后释然:“安心。”
“多谢陛下。”梁濬当年继承了这支兵马时,心中一直惴惴,他不知会不会有人借用这兵马说事,说他拥兵自重意图不轨,所以方才说出这支兵马时他面色有些难堪,此时梁栋的安慰令他宽心不少。
“另一支是羲和驸马的兵马,臣传书给他,直到昨日他才回信,愿意携兵马驻守河间关,若是大禹有难,也愿意护驾往西凉去避难。”梁濬说完,梁栋微微皱眉,勉强点点头:“若是能不用他还是不用为好。”
“这个臣自然明白,只是以防万一。”梁濬点头,咳嗽一声捂着小腹半晌才缓过气来:“第三只兵马,是萧氏伏诛之后遣散的北大营三万人,这三万人臣已经调派去了铁牢关。”
“这。。。。。。”梁栋一惊,萧氏满门抄斩,北大营的追随者死伤无数,剩余几万人当即收缴兵器遣散回家,没想到梁濬竟然能够将他们聚集起来,可是这群人是翻山作乱的罪人,万一和梁浪梁栖两个同流合污,岂不是糟糕?
“陛下不必担忧,他们不见得忠于陛下,但是绝对忠于一个人。”梁濬看出了梁栋的担忧,急忙出言,梁栋问道:“谁。”
“萧翀。”梁濬伸手一指,梁栋回头,才突然发现萧翀仍旧跪地行礼,梁栋急忙叫他起来:“保险么?”
“陛下赎罪,臣斗胆在未禀明陛下的情况下许诺,若他们舍身护驾,臣便将萧氏的爵位赋予萧翀。”梁濬说完,萧翀的眼眶发酸,几乎流下泪来:“陛下,臣不要爵位,只要陛下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