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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心中疑云尽释,“所以,太子殿下韬光养晦忍辱负重这么久,如今是在为父报仇吧。”
皇帝几不经闻地叹息着,“宫中饮食严峻,德妃为了给朕下慢性毒,竟是在每次侍寝时将毒药藏于口中。他们是要朕亲眼看着他们如何杀朕骨肉,如何夺朕江山,让朕生不如死。”
这是怎样一种彻骨之恨啊。
事到如今,我终于明白了沈倾尘所有做为的怪异之处缘于何因。
“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我的陛下。”德妃裴凤环的身影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她面色苍白,眼中盈满怨愤和戾气。
我先惊愣后淡定,从龙榻旁退下来,沉默不语。
裴凤环袖袍一挥,咬牙道:“陛下,你以为此时秘密召见她便能力挽狂澜吗?我奉劝您识时务为俊杰,早些把传国玉玺交出来,也省得彼此都麻烦!”
皇帝再一次重咳不止,显然是气急攻心。他说:“朕说过很多次了,传国玉玺早已被宋后盗走藏匿,朕亦不知玉玺下落。”
“哼!老狐狸,你以为我是三岁孩童,会信你此番说辞?!”她居高俯视着皇帝,两人间哪有半点夫妻情分。“便是不交出传国玉玺,你们也已无力回天!来人,太子妃深夜私闯禁宫,用心可疑,押下去关入天牢!”
霎时间,两名御林军应声进来,将我反手押住,震痛了我左胸口。
“放肆!”皇帝几乎用尽力气说出这两个字。
裴凤环轻蔑冷笑,“你自身尚且难保呢陛下!知道我平时要用多大的忍耐力才不会用刀刃戳破你的胸膛吗?你不会知道!”
“还不快押下去!”她扭头对着两个侍卫厉喝。
“慢着。”倏然,有一个女子轻盈飘逸地凭空出现,打破了僵局。“嘿,我说你们老两口打架与阿鸾何关?莫要动不动就杀人,多晦气啊。咦,阿鸾,几日不见你怎么瘦得跟刀螂似的!”
我紧蹙眉头,压制着喉间的血腥味,“你来做甚。”
她眼珠儿乱转,掰掰手指,“唔,我夜观星象,算出你今夜有难,便前来施救啊。喂,一句话,你跟不跟我走?”
我忍住翻个白眼的冲动,“你能打过两个吗?”
她瞪起妩媚丹凤眼,不可一世,“分分钟的事!”
“方玉麒!你休要胡闹!”裴凤环面露阴狠,一副要尽快置我于死地的样子。
“喂,谁胡闹了,她是我挚友,我打得骂得,你杀不得!”玉麒抽出腰间软剑,气势如虹。
“方玉麒!我再次警告你休要坏了大事,她活着只会增加后患,此番必死无疑!”裴凤环见形势不妙,勃然大怒。
玉麒不理会她,很快制服那两个侍卫。
裴凤环恼极,“方玉麒!不要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将来你会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少啰嗦,你们姨甥俩做那么多昧良心的事都没后悔过,我有何好后悔的!”言罢,她抓起我手臂飞身退出殿门,笑嘻嘻地说:“喂阿鸾,我没自吹自擂吧,消灭这两个人就是分分钟的事!喂喂,不至于佩服到吐血吧?阿鸾!”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七章(结局)
怪不得戏本子上的姑娘们动不动就晕过去了,这还真是一个逃避现实的好法子,我如法炮制。
玉麒将再次吐血的我带回了崇和王府,我趁她和银雀皆不在时偷偷找来天佑,璃澜又不知所踪,我只能让天佑掩护我秘密溜出府。
将军府异常平静,我却再也不能在这种平静中安下心来,或许在不知名的地方到处都暗藏着沈倾尘的人,我不敢轻举妄动。
借着夜色掩匿身形,我悄悄从将军府后围墙的排水渠处游入府里的荷塘中。
待我浑身湿漉漉地出现在阿锦面前时,他只是狠狠地将我抱在怀里,以此表达他所有的情绪。
良久,他找来一套我往日穿过的干净衣裳,我则静静地任由他亲手将我的衣衫一件件脱下,再一件件地穿上。
我们什么话都不说,两个人和衣躺在软塌上紧紧相拥……
“傻瓜,为何回来。”我轻声叹息。
“因为你在。”他说。
是的,我在这里。
多么朴实的情话,我闭上眼睛逼退泪水。皇帝的话历历在耳,他在我走近龙榻扶他时低声说:尘儿欲在明日册封太子妃大典时对将军府不利,他们尚未得到传国玉玺和兵符,只有除掉将军府才能明目张胆地逼宫。届时,千润国便会姓殷了,或许不久以后,整个天下都会姓殷……
“还有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你拿着这个即刻出城。”我将握在手里的东西塞给他。
“阿鸾,你在哪里,我便在哪里;你若留下,我不会离开。”他平静地看着我,目光像是黑夜里的星辰,晶亮而灼人,却又波澜不惊。
我心急如焚,“阿锦!我在这里不会有事的,可你若留下他不会放过你。”我手里有沈倾尘的玉如意,即便他现在已经全城戒备,但只要让阿锦假扮成墨寒的模样,再拿着这块玉如意定能顺利出城。
阿锦态度坚定地摇头,“阿鸾,莫要徒劳了,你所能想到的,他亦想得到,此番断然不会让我轻易离开。”
心口疼如刀剜,我却莞尔一笑,“我怕死,你怕吗?”
“我怕的是,不能和你一起死。”说完,他带着满面决绝吻住我双唇。
我惊愣须臾,随即开始热切回应他。我们在彼此的气息中放纵,沉沦。既然明日生死不明,那么这一刻,就让我们抛却兄妹身份吧。
东方天际渐渐泛白,朝阳缓缓升起。天亮了,就代表我们即将面对该来的一切。
我刻意换上一件紫色宫装,梳洗打扮得妥妥帖帖。然而,我们未等来沈倾尘,未等来太子妃册封典礼,却等来了皇帝沈康禹昨夜凌晨突然驾崩的消息。
元卓二十二年农历八月初十,国君驾崩,举国哀痛,太子妃册封典礼因此而无限期推迟。
同日傍晚,经查明,皇帝乃是被叛贼上官北城之子上官锦所刺杀。上官锦在无召之下私自携重兵入京,并趁凌晨宫中戒备松懈时刺杀皇帝,意在谋反,其心可诛。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来将军府“捉拿凶犯”的正是我们的姑丈柳知群,他带领大理寺卿以捉拿贼子之名把将军府死死包围,光是弓箭手就围了三层。
同时,他们还带来另一个噩耗:叛贼上官北城在羁押回京途中畏罪自尽。
阿锦怒发冲冠,拔剑直指柳知群,可对方人数众多,阿锦身单力薄,寡不敌众,很快便被钳制。
面对亲人背叛,面对父亲去世,面对生死一线,我和阿锦都没有流泪,也没有怒骂。
待阿锦发泄够了,我淡漠地举起手中的兽牙和明黄丝稠,“姑丈,我劝你最好莫要让人伤了我哥哥。另外,若想要这两样东西,让沈倾尘亲自来。”兽牙是在景丰时阿锦给我用于辟邪的,其实是兵符;明黄丝稠里包裹着的正是他们苦苦寻觅的传国玉玺,皇帝昨夜秘密见我自然不是为了纯聊天。
柳知群冷哼一声,下命令放了阿锦,随即用沉默与我对峙。我不知道沈倾尘是否以高官厚禄收买了他,让他狼子野心背叛将军府,我只知道现下他已然是上官家的死敌。
“柳将军,此人狡猾奸诈,休要听她自说其话,迷惑人心!现下便杀了他二人,兵符和传国玉玺自然就到手了!”秦凝霜款款从柳知群后面走过来。
她能出现在此一点都不稀奇,她恨我入骨,此番怎会错过亲眼看着将军府落败的好机会。
柳知群听闻她此言,手臂一挥,无数箭矢在暗处飞袭而来。我们身后一批批将军府府兵无声倒地,血流成河。
我心下骇然,极力稳住心神,注视着秦凝霜眼中的怨毒,故作漫不经心道:“你们可以继续放箭试试看!”手腕摇晃,我随意地颠了颠手中之物,“端看你们想不想要真物!”
秦凝霜手臂一挥,空中恢复寂静。她怒不可遏地瞪圆双目,一步步走过来,在离我一丈之处停下脚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我皱眉思索,淡然冷静,“这个问题问得真是伤脑筋,还是问你自己比较好。”
她危险地眯着眼,“这就是我的回答!”话音未落,她手中剑已出鞘,直逼我胸口。
“阿鸾!小心!”上官锦惊骇嘶喊。
“噗!”
霎那间,耳边响起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凄迷了残阳,绞痛了我的灵魂。他凭空而来,及时将温热的身体覆在我身前,以身为盾,挡住了秦凝霜那致命一击。
我茫然无措,只能紧紧拥抱住他缓缓下坠的身躯,感受他灼热的血液溢满我指间。“不要……”不要为我而死,我承受不起这种情意。
他双唇在我耳际微微阂动,似有千言万语,我颤抖着身体轻轻放开他,艰难地将视线转到他唇上,看着他说出无声旋律。
他说:“阿鸾……”
最后一片夕阳在他缓缓闭上眼时隐没在山脚,长空阴晦空寂,如同我的心情。我闭上眼帘,仿佛整个世界开始在下雪,却怎么也记不起他完整的笑容。他还那样年轻,他刚刚找到至亲妹妹。
我轻柔地将他尚留有余温的身体放在地面上,然后紧紧搂着他颈部,在他耳边呢喃,“璃澜,你先走一步,待我为你手刃仇人后便和阿锦一起来陪你。”
恨果然能够轻易让人疯狂,不到万不得已谁都不知道自己的极限是什么。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趁秦凝霜蹙眉发愣时一把夺过她手里的剑,劈头砍下。
奈何我不曾真正习武,力道足够,准头却略有偏差。本想割穿她颈动脉,可剑刃却擦过她头发直奔她脸颊。
秦凝霜猛然惊醒,及时后退躲避,但左边脸颊还是被我刺破了。等我再次举剑挥向她时,远处传来一声喝止,“住手!”
紧接着,那人不知飞射一枚何物,直直击中我手腕,迫使我手中的剑应声落地。
身后不远处的阿锦连忙将我拽回去抱在怀中,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