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然而,是我幼稚地把一切想得太过单纯。
多希望我只是个孩子,给颗糖就可以笑,摔倒了就能随意哭。不必伪装到面目全非,不用压抑到痛心入骨血泪盈襟。
皇帝有意制衡已拥有无上荣耀的上官家,沈倾尘岂会看不出?或者说他很早之前就知道上官家的下场,又或者是,他本身便一直参与其中。皇帝让他娶许琳琅,他就娶,端地是过河拆桥啊。
想到此处,脑海中灵光一现,电光火石间,我双唇微颤,遍体生寒。
我之前怎么会傻到认为只要助他成功,便可以保上官家一世平安?!
有时候,人做错事是因为该用脑子的时候却动用了感情。我以为他们至少会懂得感恩,上官北城一生戎马,精忠报国,绝无二心。然而他们是帝王将相,只懂得君王术,不懂人情冷暖。他们的意图,明显是利用将军府搬倒宋氏一族,再把将军府做为后患清除。
忽然想起阿锦曾说过,他说:阿鸾,若有一天需要选择,我希望你能为自己选择一次。
莫非他早就猜测到皇帝和沈倾尘的意图,才做此嘱咐?可是阿锦,我岂会屏弃你们独享尊荣!
“咳咳…”心中情绪波动太大,我感觉到一阵悸痛迅猛袭来,手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忍不住咳出声。
“阿鸾!”沈倾尘扑过来,眼底被惊恐和不安弥漫,不可置信地伸手抹去我唇角的腥腻。“阿鸾,你怎么了?”
扯唇浅笑,我想这笑容定然凄凉无比,“前几日臣妾去后院,趁凝霜表妹不在,为走近路择梅园穿过,不慎被树枝刮倒,摔着了。”你看,我还可以这样顺口乱编,我没怎么样,我很好!
我知道,他若想娶许琳琅早就可以娶,拖到现在才娶,或许还有其他酌量和思虑,甚至是有所谓不得已的苦衷。
可是,他终归是要对将军府不利。
这一日,我在床榻上躺了整整一下午,沈倾尘就陪了一下午。他要请御医给我诊脉,我婉拒之,我们谁也没有再多说话,因为不愿意说,也因为不知该说什么。
他在熏炉中燃起助眠熏香,安定的气息在房内弥漫开来,让我神经逐渐镇定,心口平静不少。
我眯眼假寐,他端坐在床沿,左手抓着我手腕,俊颜映在夕阳余韵中,端地是君子如玉无双,翩翩飘逸,成功掩盖了他深藏不露的锋机和嵌入骨子里的锐利。
此人幼时曾经常出外云游,在宫中时日参半,所以比之沈君泽和其他皇子少了些王公贵胄应有的倨傲和张扬,气质一贯和煦雅致,甚至有时会流露出些许文弱书生气,目光也始终是清润慵懒,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
却原来,他看起来温润尔雅,谦逊沉静,霸气均在血肉之中。
我终是有了一种引狼入室的感觉,我助他一步步披荆斩棘,自身却即将面临巨大风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五章
七月二十,景丰传来消息,印月以千润朝廷不守联姻约定为由,再度挑起事端。同日,古堰和东南驻地上折奏禀,九竺最近这次交易提供的战船出现严重漏水问题,原因查之不明。
皇帝思虑过重,继而一病不起,缠绵病榻,由太子殿下沈倾尘代理朝政。
我脑海中,不断浮现他身上所有可疑之处,他生母曾是九竺公主,姨母是当朝德妃;他与皇帝联手扳倒宋氏一族,初登太子之位便急于掌权并扶植亲信之人担重任;皇帝只不过是不让我成为日后母仪天下之人,毕竟朝廷还需要将军府保家卫国,可他却多次私自密会柳姑丈;璃澜说九竺东宫还有一个“沈倾尘”,等等……
忽然想起沈君泽那晚说过的那番话,我们对沈倾尘的了解确实太片面肤浅了。
心口内的慌乱愈发强烈,我连忙写书信告知上官北城和阿锦要谨慎防范柳姑丈,柳惜影说得那些话我不得不重视。以防不测,我特意将此信让璃澜亲自送往。
傍晚,沈倾尘按时回来,我整理好情绪,从容自若,纵然貌合神离,我也必须要与他虚与委蛇。
说实话,自心头血事件后我身体不宜做激烈运动,在房|事上便很少有热情,但今夜我格外主动,“倾尘,倾尘……”我一遍遍呢喃着他的名字,他给予我同样的狂热,不知餍足。
空气中弥漫着欢|愉后的浊气,我侧躺在他怀里,慢慢平定呼吸。
沈倾尘亲昵地吻着我的耳垂,声音闲懒魅惑,“阿鸾,信我了?”
信你?我曾经给你捂起耳朵的信任,可是你又在做什么?帮助皇帝制约将军府,置患难与共的发妻于不顾,也许你心里还有更决绝的目的。
不着痕迹地挣出来一些,我淡淡启口,“你是夫,我是妻,夫妻本是连理枝,可我忽然觉得竟然一点也不了解你。你的过往,你的曾经,我皆所知不多。”
他何时开始与皇帝联手,何时在宋氏根深蒂固的朝堂中渗透那么多自己人,这些说起容易,做起来岂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我的过去啊……”他语气轻缓,美眸半眯,眸染凄凄,“无父无母,凄凉无比……”
我诧异凝眉,他却飞扬着唇角笑起来,十足捉弄人时的顽劣气,“呵呵,父皇那么多孩子自然顾不得我,母妃整日郁郁寡欢自然也忽视了我。我只好到处闲游,拜师学艺消遣心中烦闷……”
“你云游时去过哪里?”我问。
“去过很多地方,待朝中局势稳定,我便携你一同去看看。“他说。
从他嘴里问不出有效信息在我意料之中,与此人为敌,只会落得心力交瘁。
“倾尘……”我低首将脸颊埋进他颈间,不让自己的表情外露,“你对我…可有过真心?”
他稍愣,似乎未想到我会如此问,也或者他难以作答。须臾,他将我的手按在左胸口处,“初初成亲那时,我看了你一眼,并不深刻。某年某月某日,渐渐和你相识相知,无关心动。你容貌只属中上之姿,性情却与众不同,怎知日子一久,你就三三两两点点滴滴地停驻在我心上,挥之不去。”他的手回到我身上,由上至下描摹,“见不到时,我会想阿鸾在做什么;见到时,我会想阿鸾在想什么。有些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有些心动,一旦开始,便覆水难收。”
如果说世间有没有无所不能的人,我认为沈倾尘便是此中翘楚,不仅擅于纵横权术,睿智远略,连说起情话来也出类拔萃,端地让人招架不住。
但,若他是真心,该多好。
纱幔摇曳,月光隐现,旖旎又起。我们在彼此身上不停地探索追逐,如同可以燎原的火一般,把每一次都当作最后一次。
“若有一日,能否兑现给我一个承诺?”最后,我说。
………………试探分割线………………
农历七月三十,景丰有消息进京,上官大将军骁勇依旧,深入敌营奋杀,对方溃败,意欲言和。战场形势朝夕旦变,是好是坏无法轻易揣测。
同日,宫里传旨,说是德妃娘娘宣我入宫。
纵然身心俱疲,我也必须去面对该来的。同银雀一起进了凌雪宫,裴凤环半卧在贵妃榻上,气色不是特别好,大抵是因为宋后罚她去祖庙呆太久的原因。
秦凝霜也在,正给她姨母捶肩。
“尘儿不顾陛下劝诫,执意立你为太子妃,你可知?”裴凤环右手拄在脸侧,将宫女侍婢全部屏退。
我在银雀临出去时流露出的不安神色中不请自坐,没办法,身体不济。“臣妾惶恐。”我敷衍应对。
明日便是太子册封大典,以及沈倾尘迎娶许琳琅之日,而册封太子妃大典则是十日之后,这样的时间安排,其中难免暗藏玄机。
“莫要以为自己有何勾人的狐媚之术,尘儿是成大事的人,断然不会真正儿女情长。”
我无语望殿棚,就没有点新鲜台词吗?她说这些话,我来的路上就猜到了,好没创意。
“姨母,同她说些无关痛痒的只怕无甚作用,此番便将真相告知她。”说着,秦凝霜款款走近,冷蔑一笑,“知道在景丰时赵成为何会轻易得手吗?因为表哥早就知道军中有宋氏奸细,只是不能确定到底是谁,到底有多少,便故意放松防备用你为饵,诱敌出现。表哥可是抱着牺牲掉你,将宋氏奸细一举歼灭之心态出此策略的,未想到你命大,居然还能活着回来!”
我自然记得那时沈倾尘虚拥着秦凝霜的双肩,说:好了凝霜,你是太高看她还是小瞧我?我保证,她的存在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哦,那你可知就是因为赵成得手,才促进了我和倾尘的感情升华,继而促成了我们在天地夜色中行夫妻之好。”我面露无辜,坦然以对。
想来我的言词太过大胆露骨,惹得秦凝霜怒到了极点,见我无何动容之色,她咬牙切齿地下起猛料,“那你还记得表哥按期给你服用的避子丸吧,那些药丸皆是委托我亲自弄来的。其实那药岂止是避子丸,乃是绝…育…丸!”她一字一句,如同饮我血撕我肉。
惊骇,愤怒,交错在心底默默盘旋,翻涌搅动。多么歹毒的女子,花一样的年纪,魔鬼一般的心肠!绝育对于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比取之性命更痛不欲生。
“还有这个……”她递给我一个信封,阴郁的脸上露出诡异笑容,“你还真是幼稚,痴傻,此番境况下,表哥岂会容你有机会送书信出去?!”
我低头看着手里那个写着“阿锦亲启”的信封,寒彻心扉。怪不得璃澜迟迟不归。
她们姨甥俩今日找我来,是在摊牌吧,那么是否说明沈倾尘已然胜券在握,一切已成定局无力回天?
恨意,在身体每一个细胞中以迅雷之势滋生,蔓延。
浑浑噩噩地从凌雪宫出来时,天色已晚,我顾不得太多宫规,直接去御书房找沈倾尘。
墨寒守在御书房门外,见到失魂落魄的我欲请安,我顾不得端庄形象,直接越过他走到门外。很难得,他真的没有拦住我。
“殿下,您怎么还不去救娘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