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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宥哥哥!”我有点急切,“你去找三皇兄!三皇兄一定有办法帮你的!”
“陵儿,你什么意思?”李宥有点莫名其妙,他伸手捧着我的脸:“我知道你想要帮我,可是这与三皇兄又有什么关系?”
“你不要问!”我推着他向外走去,心内百味杂陈。既为事情的解决找到突破口而高兴,但是又不知道李翛愿不愿意帮忙,有点担心。更重要的是,想到李翛,更是多番滋味。
对了,我不能去,我不能看见他。脚步顿时一顿,有点傻愣愣。
好不容易有点开始淡忘,为什么要轻易的唤起回忆?看见他,我有没有把握能控制自己的思绪?
“陵儿,”李宥被我糊涂的举动弄得更加莫名其妙。
“宥哥哥,”我深呼吸,抚平心情和思绪:“你去找三皇兄帮忙,他和福升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我怎么知道你不要问,总之,快去,希望能在明早上朝的之前,将事情解决。”
李宥的最后期限,应该是明天早朝吧。赵相必然会以此为契机。希望来得及。
李宥看了我一眼,虽然疑惑,还是点头:“我马上去。”
“嗯,回来后告诉我消息。”
看着他的背影,白色衣衫飘然,依稀想起李翛。
他的肆意笑容,他的惆怅。
如刀割在心里。
转身,颓然的坐下,叹息。
回府,焦灼来回踱步。
李翛,应该是会顾及兄弟情谊的吧,他是那么重感情的一个人。
可是,那晚,他受伤哀怨的面容,依然留在脑海里:
当日,若不是父皇偏心,若不是你的大姐和淑妃娘娘求情,今日的你,可真的是我的妃子!
心微微有点痛,可是现在更加担心李宥。李翛会不会记恨淑妃和李宥偏心李碏,而不愿伸手相助?
会不会?
我想不出答案,心里更加彷徨难安。
怎么办怎么办?
我不能去求他,不能,我说过不再见他不再想他,这对我们彼此都是一个伤害,对李碏也是;可是,面对李宥的难处,我不能袖手旁观。
三个,都是我关心的人啊。
一路小跑,跑回惜日轩,略一迟疑,双手微颤,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打开梳妆盒最下面的小抽屉。
白色丝绸上,缠躺着五色丝线。
我花了半个时辰细心解开的五色丝线。
毫无破损,保存如新的五色丝线。
他说,五色丝线拴着我,我的一生只准幸福。
流泪。
第2卷 第14章 殊途同归废弃版本
等待漫长而煎熬。
约一个时辰之后,四皇府来人,但带来的是一个坏消息,李宥无功而返。具体什么情形,他也说不清楚。
望向府内惜墨斋的方向,心里犹豫不决。想帮李宥摆脱困境的,可是又不想再次陷入与李翛的纠缠。左右衡量,依然辨不清自己的真实想法。
“六皇妃,咱们殿下要我告诉您,说谢您了,让您不要着急,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来传话的下人看我左右为难的样子,开口劝我。
越这样说,我越难过,难得能有机会帮得上李宥,我却还在这里左右摇摆。兰陵啊,你怎可以如此自私,忘了端午夜当晚,李宥是如何站在我的身前,替我遮挡。
可是,我无奈的揉揉因想念而痛楚的太阳穴,可是我不是代表了自己啊,我是李碏的妻子,若是我去见李翛,对李碏是一种不忠和背叛啊。我不能对不起他。
况且,就算我去求李碏,我能肯定他一定会借粮给我吗?就算他肯借,福升堂就一定有那么多粮可调吗?我的恳求就一定能够解决实质性的问题吗?
太多的不确定,太多的疑问,我不敢赌啊。
从袋中小心的掏出五色丝,绢帕包裹:“麻烦你,将这个送给三皇子殿下,告诉她,丝线的主人恳请他帮这个忙。”
不知道,能否换李翛一时心软。
心里依然是矛盾的。盼着他借,帮李宥渡过难关;可是他借了,那说明他还没有忘记我,更加说明我欠他的还不清的情债里,又多了一笔。这是我极力避免的事情,却不料有一日要主动去。
老天真是爱捉弄人啊。
下人拿了丝线,飞快的出去了。
我的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会,成吗?
许是省去了正面交谈,这一次的回话,快了许多。
“六皇妃,三皇子殿下要我将这个带给您。”下人将刚才包裹丝线的绢帕递还给我。
手指微微有点僵硬颤抖,一手相托,一手缓缓的挑开绢帕,铁画银钩,两行龙飞凤舞的小字力透纸背:月不长圆花易落,一生惆怅为伊多。
鼻子酸酸的,有什么东西要不受控制的流下来。转身闭眼,不想让别人看见为他而流的眼泪。
“他,还说什么了吗?”
“三皇子殿下说,东西他有,但是,他只认人不认丝线。”
他是要逼着我去一趟么?
何必啊。
想将绢帕丢弃,手一扬,又不舍的,叹息,终还是将它放入怀中。
“我和你,再一起去一趟吧。”
怕李碏误会,或者说,这确实是我不对,就算李碏要责怪,我也愿意承受,可是下意识里,我还是不希望李碏知道,我不希望他难过,我也不希望,他会因此而对我冷落责怪。
我很珍惜和李碏现在的相处,虽然平淡,但是融洽,和睦。
和,恩爱。
什么时候,李碏在我心里的分量,已经越来越重了?
只带了玲珑出门,且给丰盛留话,我去了四皇府。其实直奔了三皇府。
心被自责和愧疚淹没,有意识和无意识的欺骗,其实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就算是善意的谎言,待到被揭穿的一日,毅然脱不了它伤害人的本质。
李碏啊,对不起。可是面对李宥,我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
马车愈来愈近三皇府,相比起上一次的求医,去与不去的思想斗争的更加激烈;明知道前面是万丈深渊,我却不能不往前跳,这种无奈的绝望,谁人能体会我?
可是,李宥啊,他的温柔,他的呵护和宠爱,他的挺身而出,同样是我不能不还的一笔感情债。他还是我的哥哥啊,我们血管里流淌的,有同样的血脉。若是他出事了,淑妃娘娘怎么办?四姐怎么办?就算是爹爹,他的苦心孤诣,怎么办?
娘的在天之灵,是不是也在看着我?
多希望自己能狠得下心来,做一回无情之人;可是,李碏,李宥,李翛,我舍得伤害哪一个?我一个都不能啊,却偏偏一定要做出选择。
注定要痛的,是我。
“六皇妃,到了。”四皇府的下人将马车停下,玲珑一掀车帘,惊讶:“怎么到三皇府了,我们不是去四皇府么?”
我闭上眼睛,下了决心,既来之,则安之,后果就由我来背吧。轻轻拍拍玲珑:“玲珑,没错,你在车上等着,不要多问,回头,我再跟你解释。”
就算信任玲珑,也不想多一个人看出我和李翛的纠葛,也不想她日后为我担心。
玲珑不解,但还是点头。
我将一个信封交给玲珑:“先帮我收着。”
深呼吸,一阵寒意袭身;仰望着高高铜门上巍峨的“三皇府”牌匾,双脚沉重的挪不开步。就这样站着,凝望。
前面,是对,还是错?
人生的无奈与可悲,怎么会这么多?
起步,上台阶,绽开虚无的笑容:“麻烦通传,兰陵求见三皇子殿下。”
“兰小姐请进,殿下几经吩咐过,直接让您到偏厅。”
李翛,他是料定了我会来吗?苦笑,越发不安,那他岂不真的是故意做这样的安排?他会如何做?
已经没有回头路。转身看了一眼玲珑,她一脸关切,我朝她微微一笑,回头,迈步。
大门在身后缓缓关起。
如入逃不出的囚笼。
一步一步,回廊长长仿佛没有尽头,心也越来越沉,心里有个声音似乎在呐喊:转身啊兰陵,回去吧兰陵,前面的路,走一步,人生满盘皆输。
可最终还是握紧了拳头,继续前行。
站在门前,带路的丫鬟悄悄退下了,里面,外面,一扇门隔开了两个世界。抬起沉重的手,指尖处碰到雕花紫檀木,细腻微凉的触感却有如烙铁,惊得我刹那间缩回了手,胸闷透不过气,张嘴喘息,却依然逃不出这样的窒息感。
我不敢!我不愿意!落荒而逃的冲动在心里蔓延开来,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一步。
门豁然打开,依然白衣,期盼,愤怒,无奈,带着些许的烦躁的脸,我的心要跳出胸腔一般,紧张的抓紧胸口的衣衫,转身就想走。
我做不到,我无法面对他,我不想让他混淆我的思绪,我不想改变我生活的轨迹!
腰间一紧,一股大力将我拦腰抱起,脚一腾空,一个转身,已经到了偏厅里,关门的声音砰然作响。李翛的脸随即近距离的出现在面前,来不及反应,唇已经被狂暴的掠夺,舌尖毫不怜惜的钻进嘴里,疯狂。
我泪如雨下。不是的,不要是这样的,也不能是这样。宽阔长袖里,紧握匕首的手打着颤,在婚宴那日,我已经知道我的力量和他太过悬殊。
我不是轻视生命。
抬手,匕首横亘在他与我紧紧相拥的身体之间,一点一点翻转,锋利的刀刃,在他身体的力量下,一点一点地穿透我的衣衫,我的肌肤,我的身体。痛,是什么感觉?能比得上心里吗?切肤和剜心,到底愿意承受哪一个?
或者最初,我只是想如上次一样威胁,可是这样的局面,让我觉得太累了。忘记李翛,是这样难以做到,可是不忘记,就代表是背叛了李碏。我不知道我还能怎么做,为什么和娘,都是这样的幸福与不幸?
今生欠李翛的,我只能下辈子再偿还;今生欠李碏的,我就用贞节来报答。
也不欠着李宥了。
用我一个人,解决一个人的困境三个人的为难,是不是很值得?
娘,为什么我们,是这样的相似?那就让我们,用同样的方式解决。
闭上眼,微笑,温柔的回应,对不起,我是真心的爱着李翛的,就让我自私的放纵这最后一次吧,让我不完美的人生,少一点缺憾。
李翛在我的温柔下也慢慢平静下来,吻逐渐甜美细腻,我睁开眼,望向他眸子深处,黝黑的瞳孔里,能看得见我的倒影。
这是我和他之间,真正的第一个吻,也是最后一个。原来爱,会让吻这么甜蜜。
眼泪簌簌下落。
下辈子,但愿我们不要错过。
他亲吻我的泪水,小心翼翼,狂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