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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岸,晓风残月-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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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秋雨阴阴中更显暗沉,但端坐在龙案边的人脸上却已多了一缕阳光。
刘羽放下手中刚看完的奏章,正要拿起另一本,不经意目触到案上天青色的鸳鸯戏莲荷包,唇畔不自觉地扬起温柔笑意,忍不住握在手中怜爱地端详。
“启禀官家,邢部尚书方瑾回京复旨,宫外听宣。”内监在门外躬身敬奏。
刘羽放下荷包,抬眸沉声道:“宣。”
方瑾的行止这些日子通过线报摘略他已是了然于胸:惩杜宇琪、革孙富民、杀行凶恶奴、缓擅权官吏,表面上秉公无私,但其实却是丢车保帅——试想:没有杜隐峰在身后撑腰,孙富民一介小小县令如何能只手遮天任意枉断?
退一万步讲,即使是孙富民私自枉法屈断,那判决公文上呈至州府之后,杜隐峰又如何没有丝毫驳疑?非但如此,孙富民还升官晋禄上调为州府通判。
刘羽轻哼一声,双眸微眯:表面功夫做得再漂亮,也难掩结党营私之实,这样的人就算是再有能力,也要严加惩戒,以免姑息养奸,令吴氏的先例重演。
“臣,刑部尚书方瑾,恭祝陛下圣躬万福。”方瑾官戴整肃高声跪叩,恭谨而不失从容。
刘羽俯视着跪伏于地的身影:有时候,会错觉他和某个久违的人儿如此相似——无论何时都可以宁定不紊。
一晌,刘羽才开口道:“方爱卿一路奔波劳苦,平身吧。”
“陛下言重,臣愧不敢当。” 方瑾俯身再叩,才肃衣起立。
“方爱卿何时抵京?怎么早朝的时候朕好象并未得见。”
方瑾谨揖道:“回禀陛下,臣未初一刻进的城门。”
“哦?”刘羽微微诧异地扬眉道:“刚才报的申时,如此说来,方爱卿抵京还不到一个时辰,如此急切觐见莫非有何紧要之事呈奏?”
“回禀陛下,臣此行阳夏不意邂逅一位故人,斗胆揣测,此人的下落必是圣心切盼,因而昼夜兼程赶回京畿,马不停蹄未敢稍羁,将此人音讯上达天听,以慰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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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太玄》西汉扬雄著;是一部拟《周易》之作,其中有一句:“次四:象艮有守。测曰:象艮之守,廉无个也。”
第90章 第三十章 痴意痛绝君主创(中)
刘羽淡淡一笑道:“方爱卿如此一说,朕倒是有些好奇,却不知哪位故人会令卿家认为朕心切盼?”
方瑾缓缓仰首看向刘羽,一字一顿地道:“一旨恩深泽万树,神州遍惜杨柳风。”
心口骤然一阵闷痛,险些失去了呼吸,刘羽身子陡地一震,如遭重击般跌靠入椅背:这一句打油诗如今正悄然流传坊间,说的就是当初他为杨柳风而颁“三年之中,举国之内,严禁伐柳”的圣旨。
脑海中似是一片空白,又仿佛有无数往事历历翻涌……凝滞了不知道多久,刘羽才略略缓过神来,察觉到自己的失态,他勉强收整心神,抬腕想去端案上的茶盏,却发现伸出的手竟在微微颤抖,颓然罢手,愣怔了半晌,刘羽才艰涩低语道:“她……在阳夏?”似是在问方瑾,又似只是失神自语。
“正是。”方瑾语声平宁如常,听不出丝毫情绪。
沉默了很久,刘羽阖眸仰首深汲一口气,尽力按抑心潮汹涌,涩声道:“她……还好么?”
“柴篱瓦舍,粗茶淡饭。”
刘羽黯然颔首道:“她本不喜奢华靡费,拙朴安逸或者反倒乐在其中。”
方瑾缄口无声,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座上君王。
半晌,刘羽轻叹一声,启眸望向他道:“你又如何得以相遇?”
方瑾不答,却自袍袖中取出一卷供状高奉过头道:“臣有本上奏,恭请陛下钦阅。”
“呈上来吧。”
方瑾奉卷躬身行至前来,恭谨呈递。
刘羽抬手接过,展开扫了几眼,见是杜宇琪受家奴之惑非礼民妇未遂之案的堂审记录,略略不耐地道:“呈京的结案奏章朕早已看过了。”
“结案奏章之上没有这涉案民妇的亲笔签押。” 方瑾烁烁抬眸道。
刘羽怔了怔,再度展开案卷细看末尾的几处签字,熟悉的笔迹映入眼帘,不觉低念出声:“刘杨氏……”他倏然抬首盯视着方瑾道:“刘杨氏?”
“正是刘杨氏。” 方瑾坦然相视,目光丝毫没有回避躲闪,语声中却多了几分苦涩。
“你是说……那个马倌刘如磬的……” 刘羽蓦地噤口,显是已窥破名中端倪。
方瑾并不答话,只是静静回望着年轻帝王眸中的阴晴变幻。
良久,刘羽才长吁一声,转眸痛然问道:“她住在马厩里?”
“那倒还没有。” 方瑾顿了顿,接着道:“马厩不远有一处小瓦房。”
“你去看过?” 刘羽回望的眸中闪过一丝热切。
“是,臣亲自去看过。”不待他追问,方瑾已是接着道:“房子不大,虽已人去屋空,但仍看得出当时的整洁有致。”
“她最爱干净,无论在哪都能打理得妥帖合宜。” 刘羽失神微笑,眸色幽远,痴迷地轻呓道:“就连当初随军北上那么艰苦的时候,她也……”往事浮上心头,他语声一停,黯然别首。
“离开杜府之后,她就住在城外的小村落中,臣也去看过,倒比杜府的屋子更宽敞些。” 方瑾语声如常仿佛并没有注意到他的神伤之色。
刘羽只是长长一叹,又展开案卷从头细看。
方瑾忽然撩袍膝地深叩道:“杜宇琪虽是为人栽害又未能得手,但终究令风儿担惊受辱,可恨国法宽善,竟不得将之碎尸凌迟,臣愧负君恩,更羞对故人。”
刘羽侧目瞥了一眼跪伏于地的背影,淡淡地道:“怎么说杜宇琪也算是方家的族属旁支,所谓亲不隔疏,卿家何至于此?”
方瑾缓缓跪直身体,迎向他的炯炯审视,幽凉一笑道:“臣虽鄙薄庸陋不堪大义,但自幼也蒙受圣贤之教,固难当贤良之属,亦未敢忘恩负义,臣当年沉迷烟花自弃自废,多亏风儿提点相护,才得免于任人讪辱轻贱,从理者,她对微臣恩同再造,臣,不敢相负,从情者……”他语声骤停,微微垂眸缄口不言。
“从情者如何?” 刘羽幽幽问道。
半晌,方瑾才缓缓抬眸黯然一笑道:“臣卑若萤虫,自知不堪与皓月争辉,更不敢作丝毫非分之想,只是……臣管得住自己的人,却管不住自己的心。”他深吸了口气,一字一顿地道:“从情者,臣不愿负她。”
世界仿佛在瞬间凝固了,寂静到连彼此的呼吸都如此清晰可闻。
许久,刘羽的声音自死寂中沉沉响起:“刘珩虽然革爵弃禄,但毕竟皇家嫡脉,仍有皇叔之分,风儿虽则无名无位,但却有相侍之实,便是朕,也要礼让三分,岂容你轻狂冒犯以下欺上?”他语声转寒道:“方瑾,你可知罪?”
方瑾毫无惊惧,反是缓缓一笑道:“以下犯上乃是大逆之罪,臣身为刑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刘羽双眸微眯,冷冷地道:“你可知犯上之罪该量何刑?”
“犯上欺君死罪不赦,” 方瑾眸光泰然语声平稳地道:“罪加一等刑及凌迟,臣之罪,当剐八刀。”唇角微扬,他忽然深深叩首道:“臣谢陛下圣泽隆恩。”
刘羽哂笑道:“你以为你不怕死朕就会赦你之罪?”
方瑾慢慢跪直身躯,仰视着高高在上的年轻君主,凄然一笑道:“臣此番回京,还有一物觐献,陛下见过此物,当能明了微臣心迹。”
刘羽挑眉道:“既如此,便呈上来吧。”
方瑾跪着微微欠身道:“臣已将此物交与内侍,陛下宣旨即刻可见。”
“来人,呈上来。” 刘羽抬眸高唤。
一声恭应,内侍双手奉着一个琴囊启门而入,笔直近前呈于龙案之上。
织锦琴囊素淡如水,几行清逸的小楷跃然其上,却赫然被同着琴囊和琴弦齐中割裂。
“这个……这个是……”刘羽讶然声结。
“陛下还记得素泠么?” 方瑾轻喟道。
怎么会不记得?
那是伊人的心爱之物。
怔望了半晌,刘羽涩声问:“是谁……割断了琴弦?”
沉默片刻,方瑾低声道:“爱琴之人亲手为之。”
许久,刘羽只是黯然怅望着琴囊,方瑾也并不再说什么,垂首安静地跪着。
“她……她为什么……”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刘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只是,这样伤人的问题却无论如何也问不下去。
第91章 第三十章 痴意痛绝君主创(下)
“琴者,情也,臣当初赠琴只为暗抒心迹。” 方瑾的语声幽幽,带着某种可以触痛人心的平静接着道:“自塞北赴京之时,臣特意取道郁怀乡拿回此琴,原不曾有重聚之奢想,只求睹物思人聊慰痴心。”他悠悠一叹道:“此番再度别离,臣……一时糊涂,不甘从此被伊人相忘,因而题词赠琴再表执心。” 
方瑾倏然抬首直视着刘羽,眸色伤苦地道:“臣一直以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势所迫,江南也好,塞北也好,京城也好,臣从不相信她是真心追随宁王,或者说……”他的声音忽地一哑,眸中已涌起泪光,道:“或者说,是臣自己不愿意相信。”
刘羽无声地叹了口气,缓缓抬手轻抚上残破的琴囊——梦不醒常常是因为不愿醒,只有同样被深深伤到的人才知道彼此的痛和苦、不甘和痴执。
“你我都错了,她虽然处处谦顺,却从来也没有屈服于命运,她虽然始终背负着千钧桎梏,却从来也没有放弃为自己争取幸福。” 刘羽艰难地强迫自己语声平静,依然难以掩藏深深的苦涩:“有些事,只有过了很久、想了很久,才能明白她当初的抉择……没有人能改变……”
“过了很久,想了很久……” 方瑾低低地重复着,幽凉轻叹道:“钟以卿罹难之前,曾经修书于微臣,说她所赠之物玄机深奥,臣当时只谓他牵强多虑……” 他含泪苦苦一笑道:“今日方才领悟,莲心者,有心无果,莲花者,荣华富贵,臣只恨当初驽钝愚懵,若能早些透悟天机,纵然此生无缘,也不要受这膏粱之赠,徒羁身骸于金玉樊笼,生不如死……”
眼前,仿佛还是那个捧着势剑金牌的忧伤人儿,仿佛还是那个宁定在玉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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