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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岸,晓风残月-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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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重山和陆缙英只能周全其一,明日堂审运系他手,杜家与他有姨表渊源,于情于理他都该顾护照拂。”刘珩淡淡一笑,低声接着道:“不过风儿当年于他也有提点之恩、相知之义,况且又与今上有半师之分,如今既窥始末于侧,他多少也会有所顾忌,不好任意为之,否则,又何必如此周折将风儿迎迓至此?”抬手替她轻理鬓边道:“如今既有后顾之虞,又有当年的纸鸢之情,除了风儿之外再无人能够说动他保全缙英。”
杨柳风听到“纸鸢之情”四字娇躯振颤,已是站起身提裙欲跪,刘珩连忙扶住,不使她屈膝,急声道:“这是做什么?”
身不得跪,杨柳风只有垂首站着,低声道:“风儿德亏行缺,素行不端,致令官人蒙羞受辱……”
“傻丫头。”刘珩疼惜地揽她入怀道:“风儿没有错。”他抬首轻吐了一口气接着道:“就算是错,也是我一个人的错,怎么能怪在风儿的身上?”
“官人……”
刘珩垂眸一笑:“过去的事以后都不提了,好不好?”
杨柳风抬睫相望,轻轻点了点头。
“只要能保全缙英仕途身家,无论他怎么安排,都可以答应。”刘珩分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深深凝视水眸沉声道:“风儿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柳风咬了咬粉唇,踌躇片刻,终于还是低应道:“是,风儿明白。”
“风儿姑娘。”红裙丫鬟在门外又高唤了一声。
杨柳风不答,只是略带忧虑地看向刘珩。
他缓缓一笑道:“风儿不必顾虑太多,无论我做什么,都是为还缙英的人情。”深吸一口气,刘珩认真地道:“这世上除了风儿,我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只有风儿,我要一直欠下去,今生今世,来生来世,生生世世,最好永远也还不完。”
杨柳风眸中水光一闪,飞快地垂睫低首,半晌,才又抬眸婉娩一笑道:“是,风儿明白。”
含笑再度拥她入怀,缠绵片刻,刘珩才携起她的手同来到门外。
见房门开启,那红裙的丫鬟才松了口气般地上前一礼道:“少爷有请风儿姑娘。”
杨柳风回眸相望,见刘珩含笑颔首,方才应声道:“知道了,你且前面带路。”
“是。”红裙丫鬟躬身应声带着其余的鬟婢退至院门边。
再次深深凝眸片刻,温淡伊人方才一笑转身,缓缓走向门边。
丫鬟们忙殷勤相扶,穿廊越榭小心缓行,向“南山”而去。
刚刚行至清渠之上的霜蕊桥旁,忽见远远的几个家丁牵着十几匹马正沿着渠岸向东而行。
杨柳风驻足盯着那些马匹若有所思。
那红裙丫鬟见状微显紧张,俏眸一转,忙凑上前来赔笑道:“姑娘这边请。”
杨柳风闻声回神,又瞥了那些马儿一眼,并不应声,只转身随着她们继续前行。
第82章 第二十七章 风鸢未旧箫声改(下)
温淡的身影已消失在院门外,刘珩却并没有回身进屋,而是负手微寒一笑,哂声道:“出来吧。”
脚步轻响,彤墨已经从院中的山石之后转了出来——他要躲的原就不是刘珩,以刘珩的武功他也根本不可能躲开。
刘珩对他的到来并不意外,只是淡淡地问道:“他开了什么条件?”
彤墨意外地一怔,随即收拢心神勾唇道:“王爷真是快人快语,少爷差小的带话说:数月不见,杜家的马儿可都惦念故人了。”
刘珩眸色一戾,锋芒犀利地逼向他。
彤墨却是恭身静立如故,并没有因这如刀般的目光而有丝毫惊慌畏惧之色。
良久,刘珩忽然仰天长笑。
彤墨依旧缄唇而立,神色不改,沉稳如故。
“你刚才说什么?”刘珩收笑咄咄逼视地再问。
“少爷差小的带话说:数月不见,杜家的马儿可都惦念故人了。”彤墨再次勾唇恭声,非但重复得一字不差,而且连语音语调和表情都不曾稍改。
“好,”刘珩朗声赞道:“虽是牲畜,义胜浊人,至少还记得感念旧恩。”他挑眉道:“它们现在何处?”
“东门之外。”彤墨仿佛听不出他话中的刺,只是静静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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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秀亭,一槛秋菊素蕊寒香,一袭清影伏案勾绘,一幅长卷荷影婷婷。
“人人都谓方大人写意丹青冠绝江南,想不到工笔的造诣竟也不稍逊。”柔柔淡淡的语声响起,杨柳风缓步悠悠踱入亭中。
“写意之要在于心境感悟,工笔之要在于心性技法。”方瑾手中运笔细致如故,微憾一笑,接着道:“自为官之后,瑾再没有如此沉心静性地画过工笔了,说起来终究是功利权贵乱人心性。”
杨柳风轻轻移至画案旁含笑道:“大人沉稳睿谋知时洞事,又雅慧通达意高心远,既有工笔之精致严整,又有写意之明透洒脱,也难怪能够青云直上玉帛随心。”
方瑾的笔锋一颤,虽细微而难察,却已令正在勾绘的线条稍稍偏粗了一点点。
停毫怅望着那几不可察的一抹败笔,他心头百味翻涌:当年,他为了照护娘亲而坚决不愿进京赴考,乃至被父亲方季森逐入柴房,自此沉溺烟花买醉自废,也因而结识了杨柳风。
彼时,方季森还未曾攀附上妍妃一党,不过是个小小签判,又身出寒门,于江南富贵之乡中自然是处处掣肘,而方瑾在这一群迷离风尘的公子哥儿中,亦是倍受轻辱,只不过他颓靡迍蹶自轻自贱,只求一醉,并不在意旁人言色。
当时的杨柳风已在江南一带颇有人望,才情姿容固然一流,又受着宁王刘珩的殊宠,虽不见得红极一时,但仰慕追捧的才子名士亦如云集,短短数次邂逅,她非但没有轻忽怠慢郁郁不得志的方瑾,反倒屡屡暗中苦心周全回护。
那一年方瑾生辰,母亲正病着,而方季森忙于仕途钻营,根本就不屑理会于他,狭小的柴房中只有彤墨寂寥相对。正自黯然,忽然有下人传话说郁怀乡杨柳风姑娘遣人来送礼贺寿。
讶然相迎,奉到方瑾手中的竟是一只绘制精美的燕子纸鸢,略加思索他已明了其意。
是夜,久久不能入眠,他遂起身挥毫,在风筝背面题下一首七绝:莫道区躯似纸薄,不甘自弃付蹉跎;春风赠我三分暖,敢赴青云绘玉帛'1'。
书罢,仍觉意犹未尽,遂撕落青襟抄录此诗,差了彤墨夤夜送去郁怀乡,以明其志。
可惜当时因杨柳风正侍宴于刘珩,因此并未能直付她手,而是转交给了蕊儿。
之后,方瑾便潜心求学,又因方季森趋附妍妃一党后屡次升迁,再相见时,已逾年余,杨柳风对此始终不置一辞,忌惮宁王势重,又没有机会直言相问,因而他便一直以为她并不曾看见那首题诗,不想今日她旧事重提,隐然似有相讥之意。
沉默半晌,方瑾才自嘲地一笑道:“岸然宣于口而市侩藏于心,瑾不光是禄蠹,还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杨柳风羽睫微垂,并不接话,却低声道:“请恕风儿莽撞相问:未知令堂安好与否?”
方瑾放下笔,负手仰面,阖眸深吸一口气,良久,才语声倦然地道:“好,子承厚禄夫致仕,想说不好也难。”
“人生在世,得亦是失,失亦是得,进退取舍全因时势,既然已经选定路途,无论是非悲喜,都应义无返顾,又何必因世俗褒贬而自困自苦?”杨柳风语声轻幽温然耳畔。
方瑾骤然启眸相望,只见春水盈盈浅笑微微,恍惚间,仿佛时光倒流,又回到了当年那花楼初见的一刻,飒飒秋风亦噙满融融春意。
半晌,他才幽幽地道:“选定的路就一定要走下去么?若是……当初所选皆因迫于无奈,如今时移势改,又何必自甘淤泥执著苦果?”
杨柳风微微一怔,垂眸看向满卷荷影,笑了笑,缓缓地道:“自种因,自食果,甘苦只在自心,悲喜未必人见,琼楼暖阁也有三尺孤寒,柴篱茅舍未必满室凄凉,便如这一池荷花,所见者固然悦目却未必赏心,未见者想来蹇难却未必不堪。”
方瑾眸色一凛,沉思地望入春水:无须多言,她就能洞透他的心事,如此的默契相解,甚至远超过了彤墨。
转眸怅望一卷清荷,他很想问莲藕之意为何,但到了唇畔的话却偏偏无法出口,或者,答案早已隐约心头,只是他不愿相信罢了。
缄默良久,方瑾才轻轻叹息一声道:“我与缙英乃同窗之谊。”——他当然知道她提及纸鸢旧事无非是要他记情,而最终的目的也就是为了陆缙英仕途无虞。
“风儿斗胆替陆大人先行谢过。”杨柳风微微欠身。
“只是,杜宇琪冒犯风儿罪不容诛,不仅令方家蒙羞,更使瑾愧对故人。”方瑾目光烁烁语声沉沉地道:“只怕方家万死难辞其疚。”
杨柳风婉然一笑:“方大人多虑了,宵小为祸构陷,杜家何罪之有?更遑及方家之殃?风儿虽然粗鄙,却也有向善之心,岂可株连无辜?”
心里暖暖地一痛,方瑾垂眸不语:这么多年来,能真正知他解他、灵犀相应的人就只有她,不曾朝朝暮暮,不曾耳鬓厮磨,但每每想起这个人,孤独与寂寞便消散无形。
这样的一个女人,令他始终徘徊在期待与不安之间,想亲近,是因为那种超脱了言色的默契通透,有忌惮,却也是源于那样纤毫无从隐遁的洞悉明了。
半晌,他才低声道:“委屈风儿了。”
杨柳风微微欠身道:“方大人言重。”
方瑾抬眸凝注着面前浅笑悠悠的女子,万千滋味逡巡于心:不是没想过执子之手,只是太明白彼此间易相惜却难相爱。无数的言辞寂静于唇畔——不必说,因为彼此间早已能了然透彻,不能说,若说出口反倒是毁了那微妙的灵犀一点。
垂睫一刻,杨柳风忽然沉吟道:“风儿有句僭越之言,未知当讲与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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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七绝·咏纸鸢:莫道区躯似纸薄,不甘自弃付蹉跎;春风赠我三分暖,敢赴青云绘玉帛。始作于1998年6月6日,特为本作改写了第三、第四句。
第83章 第二十八章 宿怨无心祸柔胎(上)
方瑾唇角轻扬柔声道:“瑾虽非知恩图报的君子贤人,然与风儿也是相识一场,从前困顿潦倒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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