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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那个女孩为女太子。”柳姀抬起头,昏君的指头正指着自己的方向。
之后就是一阵倒抽气声。一旁的内侍赶忙提醒:“陛下,这次选择的储君名额只有一个啊。”
昏君拿起手上用来装文雅的折扇,对着那个内侍就是一敲。
柳姀缓缓抬起头,看向昏君。
昏君的眸子里满是笑意:“孩子,告诉孤你叫什么名字?”
柳姀这次没有低头。
她说,柳姀,陛下,我叫柳姀。
那时,她八岁,被皇上纳为义女,封为女太子,居上安殿;而他,十岁,被皇上纳为义子,封为太子,居崇阳殿。
第二日,柳姀被换上了一身鹅黄色衣袍,梳了个男髻,被送到了大殿之上。
不意外地又看到昏君又抱着一名脸生的美人卿卿我我。
直到柳姀跪了半个时辰之后,昏君才缓缓开口:“孤觉得吧,你们俩这名字取得不好。”
柳姀几乎晕死。敢情您老思考了一半天的问题就是这个……
“姀字太柔,浮字太燥。为君王者,应当做到刚柔并济,戒骄戒躁,懂吗?”
柳姀跪在大殿上,突然觉得这位昏君大概是有些别样的智慧的。
正想着,却又听到那昏君喃喃自语:“虽然孤是没有做到……啊哈哈……”
柳姀又突然觉得自己一定是多虑了……
“你,改名为柳不归。”昏君指了指浮君。
“你,改名为柳当归。”柳姀看着昏君指向了她,她跪拜谢恩。
就在她俯身的时候,当归清楚的听到昏君自言自语:“明知当归,却仍不归。孤倒是要看看,最后到底归不归。”
第二日,天子带着两个孩子登上了城门,一览壶国河山。
当归第一次从这样高的地方俯视壶国,心里一种不知名的感动油然而生。
昏君抱着他们,对他们说:“记住它的样子,看看它有多美。它就是你们从今往后需要用生命来守护的地方。”
那日,春色正好,草长莺飞。
最是一年春好处。
娘亦非娘;
诱夫大计第七记:半路杀出陈咬金,女昏君安否?
第七轮:龙胜。
“但我有个条件,杀了我,让我以皇帝的名分入葬皇陵。”当归如是说。
柳不归身体一绷。
柳不归冷笑了一声:“帝位之于你就如此重要么?”
当归伸手抚着柳不归的脸,笑着说:“重要,帝位对你有多重要,对我就要有多重要。不归,你知道的,我只有这一样赢过了你。”
“可怕的女人,这才是真正的你,当归。”柳不归笑笑,放开了环着当归的手。
当归一噎,不知道该如何把话接着说下去。
正巧,良辰行色匆匆地跑进了殿,俯身就是一拜:“陛下,吴氏求见。”
说罢,起身看着当归,又瞄了瞄柳不归,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柳不归明显地感觉到靠在他怀里的当归身子一僵,神色也显得慌张起来。这吴氏是谁?宫人之中并没有哪一个姓吴之人过分的受到当归的重用,这一点柳不归很确定。
但是按照当归表现来看,这个吴氏是一个很重要,并且对她有一定威慑力的人。
柳不归嘴角勾出了一个弧度,等着看好戏上演。
怀里的小狐狸,很快坐直了身子,看了看天色,喃喃自语:“黑云压城,只怕今天不是个好日子。”说完一顿,之后又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缓缓开口:“宣。”
不多时,一个红裙绿袄的略显臃肿的盘发女子进来了,一进来连头也没有抬,直接趴在地上磕了两个响头:“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罢,又是一大拜。
这女子的发髻虽说梳的倒是整整齐齐,算不上仪容不整,只是那发髻油光滑亮,真不知是有多少日没有洗了,那头上也仿佛是冒着阵阵馊气。这女子,衣服上倒是没有什么破洞或者补丁,穿的却是及其粗糙的衣物,一眼可见的落魄像。
若要用四个字归纳起来便是:俗不可耐。柳不归拿起身边的九龙杯轻抿了一口,斜着眼把目光往当归那边扫去。
只见当归的身子略略的有些颤抖,嘴唇开了又合,最终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柳不归撇过头去又看向那妇人,只见那妇人趴伏在地上,微微抬头伸着两只小眼睛打量着当归。见柳不归在看她,她又赶快低下了头去。
柳不归只觉得心头顿生厌恶,拿起身边的折扇挡住了视线。
“你,你来做什么?”柳不归听到当归的声音难掩颤抖,仿佛泫然欲泣,不禁一愣。
那妇人这时才抬起了头瞧着当归,唯唯诺诺的说:“奴、奴婢来瞧瞧陛下……”柳不归这时才看见了这妇人的脸。
出乎意料的,这妇人岁上有些上了年纪,身材发福,穿着举止衣服市井市侩的样,可那脸却显得尤为动人,半分不见岁月的痕迹。嘴唇涂的艳红,但在她的脸上却显得并不那么突兀,反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风尘美感。
若是不仔细瞧瞧,只怕觉得眼前这妇人也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
当归一声冷笑打断了妇人的话:“来看我,我有什么好看的。我十四岁那年差点死了你也没有来看我……”说到这里,她一顿,没有再说下去。柳不归清楚的看到当归的左手小指微微的翘起,不停地颤抖。
十年的相处,柳不归知道,和其他女孩喜欢搅衣角一样,当归在无助的时候,常常是会做出这样的小动作的。这妇人到底是谁?又和当归又怎样的牵绊。柳不归突然有了一种想要一探究竟的愿望。
当归猛地一拍棋盘,棋子乍迸,四座皆惊。
“看来你又去赌钱了。你总是在你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才想起我,你当我是什么?诈银子的机器?说吧,你这次又欠了多少?”当归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
那妇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拼命地磕头:“五、五百两银子……”
当归深吸了一口气,冷哼一声:“你真是不要命了。我没想到,你居然欠了那么多。你走吧,这次我一个子儿也不会给你的,你自生自灭去吧。”她冷漠地笑着,笑得疏离,却不知不觉的在眼里已经噙满了泪。
平时那个意气风发的当归再不见了,柳不归看到的只是一个坐在他面前暴怒的、却还在瑟瑟发抖的当归。
“拖出去!寡人再不想见到她!”当归话语一落,从殿门外涌进五六个禁卫军,架着那妇人出去了,那妇人一边被拖着走一边还在大喊着:“陛下,救救奴婢,他们要砍了奴婢的双手啊!”
彼时,一道闪电伴照着那妇人的那张惊恐的又扭曲的脸,透着一种无处不在的诡异,终于重重宫门砰地一声合了起来,隔绝了内外的两个世界。
当归还愣愣地看着那妇人离开的方向,泪水却是爬满了脸庞。
忽地,一道惊雷劈下。当归瑟缩了一下。
没有来的,柳不归只觉得看着当归心里有个地方感觉到有些气闷。
他并不知道这样的感觉算什么,他只是觉得这样的当归他很久没有见过。他突然想起了那时的当归,跪坐在一朵白茶花前,愣愣地看着他,泪流满面。那样的委屈,那样的害怕,那样的孤立无援。但是,那时的他转身离开了。
十年,十年,柳不归想,大约岁月还是在他的身上打上了烙印,打上了一个叫做当归的女子的烙印。他伸出手去,握住了当归的手。
伊人泪眼迷蒙,秀气的笑脸显得尤为苍白,下唇已经被她咬的几近没了颜色。
她说,不归,那个人,是我的生母。
柳不归一怔。
说罢,当归已经抽回了她的手,胡乱用袖子抹了抹脸,跑出了宫。
甚至,没有穿鞋。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女人会是当归的生母?母亲,母亲。
柳不归深吸一口气,多么陌生的称呼。
这天下人都知道,他和当归是没有父母的。
因为,在成为储君的那天,他和当归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下令赐死亲生父母。
那一天,柳不归记得一清二楚。
昏君坐在皇位上说:“我的孩子们,你们现在既然成为了我的孩子,你们就应当懂得你们不需要别的父母了。这是我对你们的第一个考验,如果做不到,那你们就自行了断吧。”
昏君的口气平淡如水,像是在叙述一件家常小事。
柳不归当时清楚的看到昏君眼中的一丝不忍,可是他的话语却坚定的让人不敢抗拒。
柳不归从小就接受了君王的教育,他自然知道,此举对于政治来说,是一件再正确不过的决定。只要他一声令下,就可以捍卫昏君的皇权,同时也为自己扫清了未来的道路。
毕竟,当时柳不归已经是昏君的义子,如果他还有自己的父母,岂不是自己的父母也要称王称帝?就算是封了自己的父母侯爵之位,谁又能保证昏君百年之后他们不会与自己争夺皇权?
皇位面前,无父子,无兄弟。柳不归从小就知道,为了皇位杀死自己的儿子,或者父亲的人不在少数,害死了自己的兄弟的人更是数不清。这不过是一个手段,只不过是在考验这手段使得高不高明罢了。
当时的他,看了看自己跪在地上的父母,他们都在一个劲儿的谢恩,仿佛是要接受莫大的荣誉。柳不归记得,当时,他跪在地上,朝着自己的父母三叩首,再抬起头时额头已是血迹斑斑。
那次,母亲,伸出了手拍了拍柳不归的头,是第一次也是最一次。
后来,昏君下旨封自己的父亲为安乐侯,母亲封为一品安国夫人。他的兄弟姊妹不得继承侯爵之位,全部贬为庶人,从此下落不明。
那也是昏君给柳不归上的第一堂课,用生命换来安宁。
后来,柳不归听说当归在接到了昏君的圣旨之后,便抱着父母一阵痛哭,愣是哭昏了过去,醒来后她的父母已经自尽了。
听说,她的父亲被封为康乐侯,母亲被封为一品康国夫人。
她没有兄弟姊妹,因此无人流放。
第二日,柳不归看到当归的眼里混沌一片,再看不出一个八岁女孩子应有的清澈与机灵。他知道,站在自己面前的,再也不是柳姀,而是柳当归。
就如同他自己,柳浮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是柳不归。
想到这里,柳不归猛然抬头,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跟着当归来到了宫外。
这时已经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