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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归沉默半晌,缓缓开口:“好。一言为定。”目光如炬。
此时我若不答应,你亦不会放我回去。那么就一切可能都没有了。若此次回去了,战胜便可护我大壶万千民众;若此次回去了,即使战败……当归微微一笑,我早说过,如若战败,必定殉国。如此,便可护我贞操。
白迟一笑,“一言为定。”说罢,取下身上披着的披风,扳过当归的身子,披在她的身上,为她把颈子上的丝带系好。
当归反应过来的时候,白迟的一系列动作早已结束。只是他却没有拉开两人的距离,他离当归是这样的近,近到他的一点点呼吸当归的清晰可闻。二人虽为同龄之人,然而白迟却比当归高出了许多。当归这个时候才发现。当归没敢动,生怕一动,便会擦呀碰呀的。
白迟低声笑了一声。低头,在当归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薄如蝉翼。他并没有再多的动作,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像是还带着些羞怯。
当归站在原处,看着白迟这幅偷了腥的模样,悄悄地笑出声来,还真是个孩子。可是他却也不是孩子,一个能够独当一面的君王,怎么又会是孩子呢。其实大哥也不禁迷惑,就在他为自己披上披风的一霎,当归突然想起,这十几年来,自己最爱的那个男人,从未为自己披上一件披风,更没有一次为自己轻柔地系上系带。
这就是当归最爱的那个男人,浮君。他总有他的大事业。他总有他的深邃莫测。却不曾那样温润体贴地关心自己爱护自己。当归再如何强势,都也只是一个小女人而已。只是这样简单的道理,浮君不懂。浮君从不知道,自己爱他的辛苦,甚至他不知道,自己拼了命,想要护住他们之间的孩子。他更不知道,怀上他的孩子有多辛苦,反胃,晕眩,孕吐,接踵而至。
因为,他甚至不知道,当归怀孕了。
当归最怕的事,就是怕自己如同扑火的飞蛾,在到达他的爱之前,便已灰飞烟灭。
两天后。
依旧井井有条的军营,一刻都没有停下操练的士兵。当归看到的时候,觉得鼻子酸酸的,终于,终于回到自己的家了啊。
“陛下回来了!”当归没有想到踏进军营里的第一眼看到的竟然是良辰。良辰依旧是一袭红衣,犹如血一般的晚霞。唇红齿白,不见消瘦。良辰飞快地跑过来,把当归抱了个严严实实。
“你怎么会来?”当归说话的时候语调也比平时要清扬一些。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是浮……”良辰突然想起了浮君交代了一个字都不要说的命令,一下住了嘴,随即笑着改了口:“是奴婢从泗殿里逃了出来,奴婢是伺候陛下的人,陛下到哪里,奴婢就要到哪里。就算是陛下您要拦我也是拦不住的。”
当归叹了一口气:“我原本的意思是说,一个女人家上战场也是苦了你了。”
“陛下也是女人。”良辰眸光炯炯,“奴婢要与陛下同生共死。”
“好。”当归深吸一口气,“那走吧,咱们进军营。对了,听说有人化成了我的样子,为我坐镇军营是么?到底是什么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吧。”
良辰点点头:“陛下,咱们边走边说。”
“君上,女帝回来了。”赵隋依旧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
啪。柳不归手中的毛笔,就这样直直地掉在了竹简上。“是,是么。”柳不归听到自己说,那个声音,颤抖得简直不像是自己的。
“君上,咱们去迎接她吧,您可是为她费劲了移山心力啊,可算好她平安回来了。”赵隋看见柳不归这样,笑着说。
“不,……还是不了。赵隋,为我重新易容吧,她只怕不愿见到我。”柳不归苦笑。
赵隋一愣,随即颔首:“是。”
“是么?就是一个内侍装成了我的样子坐在营帐里么?哈哈,也真是佩服他,能装成一个女人的样子,也是不容易啊。那个内侍是谁?”柳姀的声音越来越近,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小刀,一下一下地刻在柳不归的心上。想见却不能见。
她就这样,笑着笑着,从柳不归的面前走了过去,挽着良辰的手,从不曾有一刻将目光停留在柳不归的身上。
她就这样径直的进了营帐,独留柳不归一人,愣愣地站在原地。
当归,原来你认不出我啊。那个说最爱我的女人,我站在她的面前,她认不出我。
寡人成妃篇:寡人不死,尔等都是妃子。
情缘难成
诱夫小记第一记:柳姀,柳姀。
如此简单的两个字,却像是这世上他最熟悉的字。
姀姀,姀姀。
像是这世上他最先懂得其中含义的字。
当归,当归。
一语成谶,你是否忘了你当归来。
“君上……您的脸色很不对……”
柳不归浅浅回眸。“也罢,咱们走吧。”柳不归再次回眸深深地凝视着那顶帐子,然后双手拢入袖子,转身前行毫不留恋。风,吹起他的衣袖。三千烦恼丝,紧紧相缠。
才不过走了几十余步,身后便传来了故意压低的喊声。
“大人,大人!”是良辰的声音。柳不归顿住了脚步,却没有回转身来。
“请您移步帐内,陛下有请。”良辰一下跪在地上,抬眼望着柳不归。良辰说的恳切,也说得令柳不归动容。
“她……”柳不归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犹豫了一下,最终缄口。无论怎么样,给彼此一个机会吧。柳不归说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是想让她认出自己来吗?或许是的,因为很期待她的那个突然见到自己的表情,或许是欢欣雀跃吧。却也不想让她认出自己来,不愿让她看到,自己因为听到她的一点点消息,就千里迢迢地从国都赶来,在这里几日不眠不休主持大局。他不想让她觉得他已经依赖她到这样的份上了。毕竟,他们是政敌。
乱,太乱了。脑子就像是一团浆糊。柳不归这几日甚至都有些习惯了,只要牵扯到这个女人的事情,就什么都乱了,再也没有所谓的有条不紊。
柳不归进到帐中的时候,略略地,低下了头。因为内侍宫女一类,均为奴,是不允许正眼看主子的。就是这样,凭借着把握好每一点细节,才能真正做到易容。因为一张相同的脸,并不意味着,就是同一个人。比如,赵随和赵隋。
“是你替寡人这几日坐镇营中么?”当归问话的时候,正伏案看着一张张的军事地图。甚至没有抬眼,正眼看柳不归一眼。
“是。”柳不归微微颔首,做足了一个内饰应有的姿态。再加上完美无缺的衣饰,再无人发现。
这个内侍回话并不是十分恭敬,当归内心默念。当归这时候,突然抬眼,静静地凝视着柳不归。“你的眼睛……很熟悉。”
“是,是么……”柳不归第一次觉得当归的眼睛,像是燎原的火,她凝视着自己的时候,就想要把自己燃烧起来一样。心里突然就有那么一种冲动,想快步走向她,将她抱在怀里,好好地质问她,到底去了哪里。
就像是一个被施了咒语的种子,这个念头快速地在柳不归的心里生根发芽,并以极快的速度滋长着。或许还可以将她揽入怀中,截取她殷红的唇,让这只小狐狸再无可逃!
柳不归突然就向前迈了一步,在他自己也未曾感知到的情况下。
“寡人在问你话,你没听到么?”冷冷的言语,像是一盆冷水,浇熄了柳不归所有的幻想。
“我么……”他无奈的笑笑。“小人是宫里的内侍,或多或少都有见过吧。”
当归没有说话,依旧静静地打量许久。
“若没有什么事,小人退下了。”柳不归第一次自称为小人,从没有想过第一次就说了这样多。那个高高在上的浮君,在你的面前如此卑微啊,当归。
柳不归躬身作一揖,再未多说。浅浅一叹,离去。
柳不归突然觉得自己是否是太过于低贱。从小习惯了万人之上,从小习惯了众星捧月,他从未想过自己有这样一天,会为这个女人低下自己长久以来习惯了俯视的姿态。
柳姀,柳姀。
如此简单的两个字,却像是这世上他最熟悉的字。
姀姀,姀姀。
像是这世上他最先懂得其中含义的字。
当归,当归。
一语成谶,你是否忘了你当归来。
日落孤影不能睡,藏一段心事再回味。
可是,可是我所期待的一切都如此地不完整,都竟然物是人非。
长安城影余辉,月伴残云。
元夜琴鼓奏,花街灯如昼。欢歌笑语飘上船头。
柳不归不是没有看见,那天的当归放走的那只莲花灯。柳不归清楚看到了一艘花船正好从当归放的那只莲花灯旁划过,硕大的桨激起水花,小小的莲花灯瞬间卷入了河中再不见。
柳不归不是没有看到,当归的那无力地笑笑。
柳不归也不是没有看到,那时小小的当归,第一次来到宫廷时,小小的肉肉的胖胖的小手,放出一盏小小的莲花灯,看着小小的莲花灯悠悠地在小池塘里打转,就是再也出不去了。
柳不归也不是没有听到,那时看起来那么单纯可爱的小当归,笑的苦涩:“嬷嬷,嬷嬷,是不是我再也出不去了。”
这些柳不归从来都埋在心里,从不说出来。
因为是谁说过呢,我们迟早都会变成我们当初最痛恨的样子。
我牵过的你的手,我生怕我揽不住永久。
我最怕的是,有一天,你放开我的手的时候,我在想要拉住你,你却早已渐行渐远。
我不像你想的那样,不懂得凡尘里惆怅,不了解寂寞里伤心。能够轻易地就放下人世情长。
我不像你说的那样,天地也一堂要光芒万丈,或许我也可以默默无闻吧。在放莲花灯的时候,我许下的愿望是:如果可以的话,有一天可以和柳姀一起,远远地抛开这一切的政治,一起默默无闻。
雨过方知绿肥红瘦。
他们说,有一种东西叫做相思垢。
相思成垢,永远永远的会留在那个人的心里,沉淀下去,却再除不掉。
我一直记得,你喜欢吃莲子糖。是我当初最喜欢的东西。是我为了你,最先放弃的东西。
我却不知道,你现在还是否喜欢。
是厌倦了吧,在我放手之前,在我刚刚向你伸出我的手不久之后。
可惜从没人告诉我。原来你会厌倦,原来你也会对我这样不理不睬。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