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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去哪呢?天下之大,只可惜当归没什么朋友,惟一的栖身之处,不过是小小的上安殿而已。当归早就没有家了。
当归一晃一荡地回到宫里,在崇阳殿外站了半晌。
“柳不归……”当归轻轻一声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又不知从何说起,千言万语突然就从当归的心里消失了,消失的无影无踪。
“……算了。”
之后就到了内侍府。将自己的腰牌一甩,对为首的大太监说:“去,拿着寡人的腰牌,把崔良辰给寡人困了,以奸细罪的罪名关到泗殿侧殿去。还有,遣五名医女一同前往战场。”
为首的大太监先是一愣,随后点头哈腰地应了,喊上了一帮内侍府的小太监浩浩荡荡地就要去捉人。
“慢。”沉默了半天的当归突然发话,把众人唬了一大跳。当归浅浅一叹:“如今是饭点,差御膳房的人为她做一餐,以妃制内饭食奉上。”
大太监又是一愣,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陛下,您……您都还没有用餐呢。”
“寡人没有胃口。”当归一顿继续说:“罢了,寡人随你们一同去,你们在明,寡人在暗。她若问起,你只需说寡人此时正在气头上没有过来。告诉她禁闭期间,每天都要对着泗殿的没一个角落磕一个响头。还有,将这东西给她,告诉她往日的情分已断。”
当归,说着从袖口中拿出了一个木牌。上面写着:吴姀。这分明就是当时当归做着玩的户牌。
众小太监眉头一皱,这是何等虐人的手法?女昏君果然是最毒妇人心。
只有大太监见怪不怪,大太监很快颔首,答了一声诺。
半个时辰之后。
当归将自己掩在泗殿暗处,静静地等待良辰的到来。或许,这就是最后一面见良辰。
这是当归为了保住良辰做的下下之策。良辰不懂武艺,自然不可上战场。更何况,战场哪里是女人家去得的地方?若不是逼不得已,哪会有女人家上战场的道理。那么当归就只能把良辰留在宫里。但是一旦当归亲征,皇宫就真正成为柳不归的地盘,是杀是剐,都不再由当归说了算了。要保住良辰,就只能让柳不归知道良辰再也不是当归的左右手,趁着奸细一事恰好找到了这样一个契机。
这也就是所谓的置死地而后生。只是不知道良辰懂不懂当归的这番苦心了。这宫里处处是柳不归的耳朵,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看这些年姐妹间的默契。若是良辰照着当归的话做,就会发现泗殿里有一条密道通向宫外。这是当归小时候无意中发现的。
或许别人都不知道。所以当归给了良辰那个户牌,希望她可以逃出去,逃到宫外。
不一会儿,内侍府的人就扭着被五花大绑的良辰来了。良辰已经被强制退去了首席女官的衣物,只穿着一件雪白的里衣。发髻也散的不成样子。脸上一块青一块紫,嘴角还流下了一条血丝。良辰一路上走得踉踉跄跄,一句话也不说,眼睛空空洞洞的像失了魂魄。当归的眼睛一下子就不争气的酸胀起来。
宫里的人就是这样爬高踩低,冷漠才是宫里真实的情感。只是没有想到,良辰……会这么惨。
直到良辰最后被关进去,她才讷讷开口:“陛下,我没有……”
当归仰头一叹,拂袖离开,不愿也不敢再做停留。
崇阳殿。
赵随到的时候,柳不归正坐在玉榻上,右手端着他惯用的那只九龙杯轻抿了一口。左手执笔,像是要在一块小的棉帛上写些什么。却每每在刚要落笔的一瞬间,又将笔撤了回去。
“又在本君喝茶的时候打扰本君,难道要像上次一样赏你一杯么?”柳不归浅浅回眸。
赵随没有说话,只是如同上次一般跪下了。
“这几天,你突然消失在这个世界上是什么意思?”柳不归随手将手上的毛笔一抛,那毛笔却将将地擦着赵随的脸划过,留下一笔墨迹。赵随一惊。
“属下去做私事。”
柳不归盯了他半晌,嘴角又勾起习惯性的浅笑:“你退下吧。”
赵随听罢,起身,然后深深一欠身,离开。
“浮君大人,家弟脾气一向如此。忘浮君大人不要怪罪。”屋檐上突然传来了一个邪魅怪异的声音。
“唔。”柳不归如同一汪深潭的眸子轻轻一扫。
“哎呀哎呀,浮君大人不必动怒……”那人显然是有些怕了,一下从那房梁上窜了下来,回头,竟是长了一张与赵随一模一样的脸。
“大人,小的听说一事。”那人笑得诡异,却不再说下去了,像是准备要钓柳不归的胃口。只不过半晌过去了,柳不归依旧躺在榻上喝着茶。丝毫没有要追究下去的欲望。
那人有些挫败,只得讪讪地继续说:“女帝要亲征了。”
柳不归一滞,手上不自觉地加上了力量。
“大人,小心杯子,您再用力只怕是要炸了。”
柳不归一愣,松开了手对杯子的钳制,于是那只九龙杯直直地坠到了地上,碎成无数的玉片,仿佛天女散花。
那人被那无数的玉片唬了一跳,随即往后一缩。再回过神来,那玉榻上已是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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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安殿。
此时,当归正站在硕大的铜镜前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另一只手抚过一旁架子上的铠甲。就要去战场了呢。说不怕,那是假的。可是,这时候已经容不得当归退缩了。大约一日之后,斗军就将打到壶国边界。几日前,壶、舒二国达成共识,联合对抗斗国。
“一个女人家,还妄想去战场吗?”柳不归倚在门扉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当归说。还是那种平平淡淡的语调,但是今天的话却好像隐隐地含着怒气。
当归回过头来,静静地看了柳不归一眼,没有回话。又转过身去,继续整理着装。
“我大壶还不需要一个女人用命来庇护!”柳不归不自觉地提高了音量,他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怒意,他只是不愿意见到这个傻女人为了国家而牺牲了一切!他说着,快步走了过去,一把把衣架上的戎装扯了下来!
“柳不归!”当归几乎是怒吼。
柳不归顿住了步子,回过头来看着她。
“我是一个君主,这是我最后的尊严。”柳不归看到当归在说这句话,眼里突然噙满了泪,而后一瞬她又像是赌气一般地一扬手粗鲁地抹掉了自己的眼泪。柳不归突然觉得,心里的又一块地方软了,痛了。这种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当归快步走进,一把扯过戎装甩到一边。双臂一下挂在了柳不归的脖颈上。
“给我。就当是最后一点纪念。”
当归说罢,粗暴地吻上柳不归的唇。柳不归突然愣了,他或许真的没有想到当归是这样的热情,就像是死前最后的缠绵一般。
柳不归反应过来的时候,当归已经把手放在他的下面,对着他的耳朵低声说:“躺下,这次寡人要在上面。”
柳不归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乖乖听话躺在了偏殿的休息榻上,这样被当归牵着鼻子走还是头一回。一切都是未知的,一切都是神秘的。
当归的小爪子有些粗鲁地扯开了柳不归的里衣,露出一片赤果的胸膛。当归先是有些羞涩,但是很快还是跨坐到了柳不归的身上,伏在他的身上舔咬吮吸,不安分的小手已经探进了他的裤子,像是在寻觅什么。很快当归找到了目标。
情到深处时,当归对准那目标坐了下去。一瞬间一种神秘的被包容感浮上柳不归的心头,柳不归不禁闷哼一声。
这样的坐立,更让二人不断地贴近,更加刺激了了男女之间最原始的欲望。
激情过后,当归伏在柳不归的身上,柳不归懒懒地勾着当归的腰。
“不归……”当归突然抬起头来打量着柳不归的脸,看的极认真,将是要将他脸上的每一个线条都牢记在心里。柳不归亦认真地看着她。
她笑笑说:“这是你第一次与我欢好后心跳的这样快。”柳不归心里一滞。
“不归,你……这些年,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也好。”当归的语调甚至都有些低三下四了。柳不归望进当归的眸子,她的眼里写着渴求。
爱或喜欢
涅槃手札第五记:柳不归伸手一捞,捞了个空。
半晌,柳不归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
“好吧,那你喜欢我么?”当归用力撑着自己的眼睛,生怕一眨眼,眼泪就会流出来。
终于他缓缓开口:“喜欢。”
终于,溢泪。
但是,他没有想到。当归听到这句话时笑出声来:“不归,你真好。让我能带着这句谎话入土。我走的也就不寂寞了。”说罢,当归起身,脱离了柳不归的钳制。
柳不归伸手一捞,捞了个空。
当归赤着足走在冰冷的地面上,苍白着脸,赤身站在铜镜前,然后从里衣穿起,一件件地套上戎装。柳不归亦起身走到铜镜前,蹲下身子为她更衣。
她误会了也好,等到以后她知道了事实真相时也就不会太过于心痛。长痛不如短痛。柳不归想。
为她穿上靴子,帮她在靴子里插上那柄她惯用的小匕首。
为她绑上腰带,在腰上缠上她常用的那条喂了毒的金鞭。
为她戴上头盔,那大红色如同鲜血一般的璎珞衬得她得更加的白皙。
动作熟练地,宛若演练了多遍。
她自己拿起那两柄尘封多年的大小双刀。镜中的她,英气勃勃,宛若天女下凡。
“不归,我要走了。对了,我有东西给你。”当归放下了双刃,走到自己常用的机关前毫不避讳地在柳不归的面前启动了。当归伸手拿出自己千辛万苦得来的手札 ,递给柳不归。“我知道你已经拿到了那份我伪造的传位诏书。这是先帝的手札,如果我战死了你立刻拿着手札登基为帝。”
“嗯。”柳不归答应了一声。
“如果我死了,你要继续守卫好这个国家。不归,你懂么,用命去守护她,答应我。”当归说的有些恳切。
“嗯。”依旧是简单地答应了一声。
“好吧,是我多话了,让你烦了。”当归一顿,“最后一句吧,不归,这些年你有没有爱过我?”
“你会平安的。”柳不归的话语淡淡的,“我从未想过要致你于死地。
“不会了,不归,我累了。我们太近了,太像了。这次,我真正想要离开。去过过平常人的生活。”当归在脸上扯出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