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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归突然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
“民妇是个本分的人,并不关心国家大事,大人您且起身,慢走不送。”瑜妃淡淡的说着,扶了一把当归,将几乎有些呆滞的当归送出了门外,啪的一声把门关了。
她必定是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愿意和当归说罢了。至于那手札,当归倒是信了瑜妃的话,她确实是不关心这些的。她就是这样的性子,所有人都知道。
当归从那首富家里出来的时候,很快上了来时所乘坐的那辆马车,赶往无尘庵,那是罗妃出家的地方。当归坐在马车上不住的生着闷气。这个瑜妃就是一个闷葫芦八竿子打不出个屁的人。
瑜妃既然有心瞒自己,那么自己可能就真的不可能知道了。怎么办,既然自己不可能再得到这个秘密了,那么这个秘密也不能再被别人得到。那么只有一个办法,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
当归想到这里,吓出了一身冷汗。那个女人再怎样冷漠无情,但也罪不至死。自己这是怎么了,最近总是会动不动想要杀人。当归轻揉着太阳穴,皇位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或许,自己哪一天会被逼疯吧。
一个时辰过后,当归终于赶到了无尘庵。此时已是未时。
当归马不停蹄地换了一套朴素些的衣裙,双手合十地站在了无尘庵的大殿内。金身菩萨依旧是一副普度众生的微笑。大殿里的香客早已被临时疏散到偏殿,其他的尼姑们也被遣到了偏殿。
当归跪在蒲团上不多时,就听到了一个急切的脚步声。
“哎哟喂,小姀!姨姨可盼到你了!”这个女人的声音有一点大,一直处于静谧状态的当归似乎被吓了一跳。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番外:陨落帝王星
此时的昏君单手撑头斜躺在床上,在一股病恹恹之外,还流泻出了几分慵懒。这或许就是昏君,缎子似的黑发中不知不觉已添上了几缕银丝。他眯了眯眼,冲跪着的当归招了招手:“孩子,过来,到我面前来。”
当归和昏君虽为君臣,但实际说来,他们的感情更像是父女。
昏君私下和当归说话的时候,从来都是以你我相称。原来当归还小,所有没有发现这个不同,后来当归大了,却已经习惯了这个不同,也就没什么不同了。
当归磨磨蹭蹭地蹭到他的身边。昏君随即起身,摸了摸当归的头:“好家伙,长那么高了,想当年,你也才那么高。”昏君说着,随手比划了个高度。
那高度倒也确实太矮了些,当归八岁时难道还没有小狗高么?
当归笑着说:“皇上,您老眼昏花了。”说着说着,当归却觉得鼻子有点酸酸的。是啊,那么多年了。
昏君呵呵一笑,“是啊,老了。老了。”说着,躺回了床上闭目养神。当归没有回应什么,只是习惯性的,跪在床边,一下下的为昏君锤起腿来。
半晌,昏君冷不丁的开口,把当归吓了一跳:“当归,你的聪明真是超越了我的想象。我早预料到这一天,却没有料到,先来的是你。”当归依旧没有答话,只是和顺的低着头,为昏君捶腿。
昏君又拍了拍当归的头:“当归,你知道么,我一开始选择你,并不是因为你的聪明。而是……为了不归,那时,我就已经想好了要选他作储君的。”当归手下一滞,但是慢慢地,又不紧不慢地敲着。
“不归聪明,冷漠,从我第一面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孩子是将来的帝王。但是,隐隐的,我觉得他少了点什么。于是,我就把储君考试一拖再拖,只想找到他的软肋。我是幸运的,我找到了,就是无情。那孩子实在是薄情的厉害,他简直像一个只是为了坐稳王位的机器。一个机器,是不可能做好王位的。当归,你还记得,我当初是怎样教导你为君之道的么?”
当归抬眼,又默默地埋下头去,低声说到:“为君王者,应当做到刚柔并济,戒骄戒躁。”
昏君听罢,又拍了拍当归的头:“一字不差,果然,你的过目不忘的本领确实不是说着玩的。”
昏君说的感慨,当归听得心惊。
当归从未向别人说起这一项过人之处,而昏君却知道,可能性只有两个:第一,昏君此人观察她和柳不归细致入微,并且从他们的每一次表现中对他们做出评价;第二,昏君此人有极大的情报网,即使是当归小时候的事情也能够了解清楚,并对当归做出了长时间,有目的的监视,最后得出结论。无论是这俩个可能性中的一个都只说明了两个问题,首先,昏君此人深不可测;第二,当归早被昏君盯上了,也就是说今晚的行动大约是要失败的。
当归停下了为昏君捶腿的手,老老实实地跪着。
昏君又拍了拍当归的头,指了指肩膀,笑的和蔼可亲:“孩子,别停下呀,给我捶捶肩,果然是老了,哎。”当归起身,继续为昏君捏肩。
“不归他做到了刚,却实在缺乏柔,这样的孩子,实在是无法成为一个仁君的。刚巧,那天我路过御花园,看见了你们小时候的那点事儿。不归那孩子,嘴里说着无情的话,可我在他眼里看到了动容,看到了不忍。我就在想,或许,你就是那孩子改变的关键。所以,我特地留下了你。这就是我留下你的初衷。”昏君懒洋洋地说着,甚至手还在榻上打起了拍子。
“然而,我没有想到,我选定的这只小母猫原来竟是一只小母豹。而不归呢,这些年,却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改变,还是一个脸上画着微笑的傀儡。哦,除了一次,大约是你十四岁的时候吧,你不是九死一生了么?那孩子,听了你的消息带着兵马就去平叛了甚至没有我的命令。啊,这就是所谓的得与失啊。”当归心里又是一阵波澜,他,也会为了自己而冲动么?这是他么?
昏君并没有理会当归内心的波澜,自顾自的说道:“当归啊,其实,我个人是更喜欢你的,毕竟你活的更随性,虽是一介女流,却也有帝王应有的豪气。仔细想想你的性子随我,但竟然还有几分像她。看着你,就像看着我和她的孩子。”昏君显然已经沉入了他的回忆里,他安详的微笑着,一下像是苍老了许多。
当归看着他的样子,手渐渐扣向了昏君的脖颈。
这是昏君教她的,下手的时候一定要乘人不备,下手快准狠,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当归的手微微地颤抖,心也开始猛烈地跳动。昏君在她的心里亦师亦父,当归下不去手。昏君在她的眼里,是这世上最尊敬的人,当归不忍心,不忍心让这位一代英雄就这样简单的死在自己的手上。
当归想,昏君即使要死也该是血溅沙场,或者死的轰轰烈烈也才不枉他的一生。
最终,当归还是慢慢地松了手。
“你又错过一次杀我的机会,你的性子总归是太柔,你迟早要死在这上面,孩子。”昏君缓缓开口,像是在说一些家常小事。当归一惊,噗通一下跪到了地上。昏君瞟了一眼,轻叹了一声,又接着说:“你是一个不合格的帝王,却是一个仁义的孩子。我会再帮你的。把你的传位诏书拿来我看看。”
当归跪在地上,开始不住的瑟瑟发抖,最终,从怀里掏出了那份所谓的传位诏书。
昏君接过那份明黄色的锦帛,仔细研读了一番,最后哈哈大笑:“不错不错,文笔极好。还有,你仿我的字体比我想象的还要神似。就连我自己不仔细看也发现不了其中的不同之处。你用左手写的?”
当归头垂的很低,微微地点了点头。
“唔……有意思。”昏君再一次拍了拍当归的头,接着说:“我就说,我和不归那孩子都是左手写字,以你那争强好胜的性子,就算原来习惯了右手也会默默改为左手的。可你平常依然用右手写字。唔,你今天是想逼宫以后,盖上这玺印吧。”昏君指了指那锦帛上的空缺处问当归。当归抿着唇,左手的小指微微抽搐着。
“去,把我的玉玺拿来,你知道在哪的。”昏君说完,靠在了明黄色的龙床上,似在歇息。当归喏了,又颤抖着手,把玉玺从老地方拿了出来,递给昏君。昏君笑着说:“孩子,那么紧张干什么?你明明知道,我已经下决心把这个国家给你了。”当归鼻头一酸,眼泪就哗哗的流了出来,当归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昏君微微颔首,双手郑重地把诏书递给了当归。当归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严肃的昏君。
昏君叹了一口气,脸上的表情却像是解脱一般:“从你十四岁起,我就盼着你和不归其中一人杀了我,因为我没什么可教你们的了,最后一课就是杀了我。总算啊,我等到了这一天。辛苦了,孩子。你出去吧,孤累了。”
当归咬着下唇,半晌不知道说什么,只是不知何时泪水已经爬满脸庞。当归一蹭一蹭地慢慢往门口走去。但是,突然,当归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转过身,向着昏君跪下,第一次喊了一声:“父皇!”
躺在床上的昏君缓缓睁开了眼,浅笑着应了:“哎!”
当归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这样走开,或许这一离开,就再也见不到昏君了。
当归索性跪在那里不起来。
昏君呵呵一笑:“明天上朝,孤就宣布让你登基,孤就乐得做一回太上皇,啊,对了孤还要宣布散尽六宫呢。哎,她们跟了孤也真是委屈。你出去吧,再不久就天亮了,孤还要睡会儿。”昏君说的很亲切,却带着一股让人不得不服的力量感。当归只就这样出去了。
那天,当归在昏君的寝宫外的花园里睡了一宿。
第二日卯时,当归悠悠转醒,整理衣装,跪在昏君寝宫外准备请安。随侍的宫女进去了很久,都没有回音。之后就是一声尖叫,响彻回廊。当归再也不顾,冲了进去,只见到昏君躺在宽敞的龙床上像是睡得很安详。当归的眼泪就是这样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
之后就是宣布先皇驾崩,国丧三日。软禁柳不归,然后宣读传位诏书,登基,再然后大婚。
在这些事情都结束之后,当归的心腹御医回禀当归,先帝是服毒自尽的。当归再细细回味,发现自己首先拟的那份传位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