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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不以为然淡淡笑。
“二十年的陈酿就这样摔了,岂不可惜。”
梅香挣扎着要挣开他的钳制,陆展风却疑她还会撒泼,不肯松手。争执间,梅香怎么也占不到上风,不由气急败坏,眼泪汪汪。
“陆展风,把你的手给我拿开!你爱把它当命根子,抱着它喝死就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不管你了!”
陆展风听罢,顿时撒了手,却见她泪珠儿在眼眶打转,委屈可怜得紧。
梅香束缚一解,人霎时委顿在地,把脸埋在膝间,捂住耳,强自忍泪。
“你要死我何苦拦着……早知你这样,我就不该心软遂了你们的愿……”
“梅香,是我错了,你莫哭……”
陆展风心有愧疚,知道自己适才反应过激,于是近前去安慰她。他的手刚触到她的肩膀,却教她甩开。
“谁哭了!你不是要喝酒么,去喝个够呀,管我做什么?!”梅香抬起眼瞪着他,脸上有几条泪痕,眼睛却清澄透亮,一副不服输的倔强。
陆展风努努嘴唇,想争辩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我不懂……我不懂……为什么我已经放开了,你还……”
梅香埋脸在膝间,想要抑制自己的情绪,却还是哭了。当日她赌气遂他愿嫁给陆显扬也不曾这般不甘,今日却不知这番意难平到底是为他还是为自己。她只是觉得胸口疼得厉害,每呼吸一下,痛觉便蔓延胸腔,眼泪止不住滑出。
献祭似的奉上自己一生去成全他,不想他的落魄却不是为她,梅香心口似有猫儿抓咬,疼痛难耐。
“为什么我嫁给了他,你还不开心?为什么……到底要我怎样才可以?你到底想要什么?”梅香哭着质问,泪痕交错满脸,心中愤怒难平。
原来全是自己一厢情愿。原来竟是自己高抬了自己。梅香忽然觉得可笑至极,慢慢起了身,面向他,与他对峙,苦涩笑容挂在脸上。
“既然如此,我何苦做戏给人看……”
她一步步紧逼,被她神色摄住的陆展风一步步后退,一进一退之间,便逼到了墙脚。
“梅香,你想做什么?”陆展风盯着她,有丝惶恐掠过眼帘。
“显扬哥哥真的很好。可是我不好……我对他不忠,我心里爱着他父亲……中了邪一般爱着……可是我又能怎样……我能把你怎么样?”梅香神色凄楚,唇边笑意嘲弄。
“梅香……”陆展风望着她,歉疚、无奈俱凝在眉间,只是片刻后又消匿不见,凛冽取而代之,“你最好适可而止!”
“你怕吗?”梅香笑得更璀璨,眼内光芒拢聚,“既然要破罐子破摔,我陪你便是。”
陆展风十分讶异,但见梅香眼中闪过凛冽,忽然便朝他扑了过来,他身子一侧,险险避开,还尚未稳住心神,耳畔一阵裂锦声响,扭头看去梅香竟撕烂了衣裳,一副玉碎瓦全之势。
“梅香,你——”
这情形令陆展风惊怒交加,他盯着梅香,目光尖锐剜人。
梅香笑着,双眼含泪,若雨后百合,娇艳欲滴。
“反正你命都不想要了,名声算什么?妻儿又算什么?不是说一死百了,什么都成空吗,我陪你一道……”
“梅香,你疯了!”陆展风再按耐不住,不安流露在眼。
“我最近总梦到一个女子在梅树下……”梅香继续朝他走去,逼迫着他,轻解绶带,缓缓将外衫脱下,甩在地上。“这大概真是前生业造……陆展风这局死棋我看你怎么解!”
“梅香,时至今日为何你还不明白?”陆展风望着状若癫狂的梅香,眉宇间尽是失望。
“我就是不明白!”
梅香苦笑,手在腰间停顿了一下,旋即便解开了那带子,将里袍也一并脱下露出雪白中衣,她的脸因情绪过激微微发红,唇色艳丽。她清楚自己在做什么,甚至潜意识里希望陆展风杀了她,这样便真的一了百了了。
“梅香……”
陆展风发出一声叹息,看她的眼神迷离,他已被逼得无路可退,只能贴着墙壁面对她。似是清楚她心中所想,他目光隐忍,带着一丝忧伤。
他不会对她做什么,只是她要制造一个假象给所有人看。她要他与她一起承受面对世人的舆论和唾骂,一拍两散……
梅香解了项上珠饰,撤了头上朱钗玉簪、耳上珰儿,一一扔进草丛,风正扬,三千烦恼丝纠缠,像这剪不断的羁绊纷乱。她扑上前抱住陆展风,喜气正上眉梢,后颈却挨了一记,意识涣散前,她的眼泪又滑了出来。
“陆展风,为何你不肯抱我?……”
梅香醒来时已回到房中,陆显扬守在床边,见她醒了欣喜若狂。她缓缓坐起身,感觉颈后隐隐作痛,方知一切都不是梦。
“我怎么会在这里?”左边脸颊有些火辣辣,她不禁伸手去碰,一碰之下顿觉疼痛难耐,竟肿了。
“你这丫头就知道闯祸,好端端的跑梅园去干嘛?若不是照看园子的李伯发现你,被野兽叼了都不知道……”陆显扬一边数落她,一边给她端药。“大夫说,你身子有点虚,需要补补……”
“什么?”梅香诧异地瞪着他,打断他的话。“那我被送回来时是什么模样?”
“什么什么模样?”陆显扬不明所以,只觉得她有些反常。
“就是……”梅香迟疑了会儿,还是婉转了语气问道:“我的衣裳有没有被树枝勾烂,衣不蔽体什么的?”
“没有啊。疯丫头,敢情你爬树去了?”
“我……”梅香不知如何辩解,脑袋一片空白,于是转移了话题,“你爹呢?”
“我爹在房里养着呢。听娘说,他的病又加重了,问是什么病也不肯说。唉,开始看了一回大夫,现在怎么也不肯看了……”说道自己的父亲,陆显扬顿时愁眉不展,哀叹连连。
梅香噤了声,神色有些落落,心头百感交集。她不知他怎么化解了她的局而不落入人眼,此时听闻他病情又加重,心里竟有些歉疚,觉得这事自己有莫大的责任,她若不任性去刺激他,也许就不会有这样的局面。
缓了一会儿,梅香才开口。“显扬哥哥,咱们去看看他好不好?”
“好。”陆显扬一展愁眉,朝她笑了笑。
两人整装出发,去到主院时,寒雪卷起袖管拿着瓜瓢正在浇花,看见他们神色有些讶异,很快便放下瓜瓢走了过来。
“怎么突然跑过来了?”寒雪一边把袖管放下整理着,一边对着陆显扬问。
“听闻爹病又重了,所以过来看看,娘你忙吧,我跟梅香进去看他一下就出来。”陆显扬朝她笑了笑,说罢,拉着梅香走上回廊,正要朝寝房走去,却便寒雪喊住。
“诶,你爹他适才在房中酗了酒才睡下,若不……你们晚点再过来?”
陆显扬迟疑,梅香瞟了寒雪一眼,暗暗扯了扯他衣袖,适才将他的犹疑扯掉。
“娘放心,我们静静看一眼,不扰他。”
“好吧。”
话已说到这份上,寒雪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放行。她虽然忌讳梅香,但最要给点面子给自己的儿子,只是双脚一迈,一起跟了过去。
两人入得房中,寒雪还在后边跟着。
房里一股浓浓的酒味,地上还有几处酒渍未被清理干净。床榻上的陆展风睡得正沉,胡渣满面,眼窝青黑,看着憔悴不堪。
“每日免不了要喝上几杯才睡得着……”触景伤情,寒雪语气泛酸,望着床上的陆展风叹息。“我拦也拦不住,他说不喝疼得难受……大夫也不让我找,还叫我准备好后事等着……”
“娘,爹到底得了什么病?”
“说是咯血症。怎么就得了这样的病?”寒雪说着,不觉眼角湿湿,掩面抽泣。
陆显扬听罢变了脸色,一脸凝重盯着睡得正熟的陆展风,叹息问:“可有法子治或缓解症状?”
“什么是咯血症?”梅香插话问,不明两人为何神色这般凝重。
两人深深望了她一眼,只是幽幽叹息,没有作答。
梅香看他们神色也渐渐明白了过来,虽不知是什么病,猜想定是不治之症,不由沉下心去。她的目光也移到陆展风身上,忧虑重重。他快死了吗?他真的要下去陪寒梅了吗?眼泪情不自禁掉了出来,梅香目不转睛盯着陆展风,突然很想他起来,骂她也好,打她也罢。
“梅香,你没事吧?”陆显扬扯了扯她的手臂,将失魂落魄的她拉回神智。
“没……我……我只是难过而已。”梅香将目光移回,眼角余光仍停驻在陆展风身上,恋恋不舍。
陆显扬叹了口气,拉她转身走,“我们走吧。”
“娘,你也要好好保重,问问爹有何心愿未了……”
临了,陆显扬与寒雪说了什么梅香没有听清多少,她神智恍恍惚惚一直耿耿于怀陆展风的病。陆显扬一直攒紧她的手,力道重得让她有些难受。她知道他在难过,他为自己面对自己父亲的病却无能为力而难过,她何尝不是。
也不知何时回到了房中,陆显扬紧紧抱着她,身体有些颤抖。
“梅香,他就快死了……”
“显扬哥哥……”梅香哀伤唤着他。
“从小我便觉得他是打不败的,我怎么也打不赢他,可是原来他也会老、会病……”
“显扬哥哥……”梅香不知以何言语安慰他,只能唤着他。
陆显扬的吻落下,厮磨在耳际颈边,叹息声滑入她耳内。
“梅香,咱们赶紧生个孩子吧,或许他还能看到……”
梅香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慢慢顺应了他的动作……
或许他想看到的是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快结尾了,下章的主角是寒雪与陆展风。
、君心难测
梅香还是忍不住跑去看陆展风,彼时陆展风的身体每况愈下,咯血越发严重。他依旧日日酗酒,寒雪怎么也劝不住,陆展风甚至将她赶出房,不允许她入房睡。两人每日争吵,摩擦不断。
如陆显扬愿,梅香已怀了身孕。跑到主院时,梅香不提防便与寒雪撞了个正着。
自陆展风卧病之后,寒雪为了照顾他便鲜少出入院子,一日三餐也是吩咐仆人做好了送到房中。梅香有段时日没有见她,今日见她脂粉不施,一脸苍白,模样较初时衰老了许多,不由觉得可怜。
“你来做什么?”看见她,寒雪的神色依旧凛冽,小心提防着。
“来看看他。”梅香理直气壮回答。如今陆展风已病重,她也不争什么了,只是想见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