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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子午夜悠然道,“你应该猜得到这是谁的手指。你也应该明白,如果他的人已经死了,我不必把他的一根手指给你。”
话音未落,骆易眼神一寒,将军剑已然架在子午夜的颈上。
笑了笑,子午夜轻轻捻住颈边的剑锋,道:“你不是只要他的命么?”
骆易冷冷道:“我只是不喜欢别人把我当傻子。”
“哦?”子午夜饶有兴致。
骆易道:“你若认为我会相信这是他的手指……”
子午夜道:“难道不是?”
骆易道:“不是。”
子午夜笑道:“你和他仅一面之缘,又怎知这不是他的手指?”
骆易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地上的影子。他知道,他就是知道,但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知道。只是一种感觉吗?因那样特殊的羁绊而有的感觉。
只是,没有人会明白他有多憎恶这种羁绊。
子午夜也没有追问,只是又挥了挥手,对身后走出的两个黑衣人道:“到西面,把守在那里不会干事的两个废物解决了。”
周围没有一点声音,所有人都知道“解决”两个字的意思。然而,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样的死寂中竟然会想起掌声。
“啪、啪、啪、啪……”
掌声由远及近,悠然不带一点错乱。
子午夜沉默半晌,却忽然松了口气,笑道:“来的竟然是你。”
骆易随掌声看去,却是一个带了黑色面具的人,一身的黑衣却是与他相仿,只是少了几分肃杀,多了几分神秘。
带黑色面具的人也笑了,道:“怎么,你以为来的会是谁?”
子午夜道:“沉吟镖。”
带黑色面具的人道:“你难道不是已算准他会尾随唐御兄妹而去了么?”
子午夜道:“不错。他或许想得到骆易会追踪唐御兄妹,但却未必想得到我早已主动截下了骆易。唐御兄妹的行踪我已经透露给了中原七派。”他看了一眼带黑色面具的人,“这一次,纵然你想插手,恐怕也是来不及了。”
带黑色面具的人微笑道:“我为什么要插手?”
子午夜道:“为什么?‘猎风鹰’丁笑做事何时问过为什么?”
“猎风鹰”丁笑!
骆易眼底卷起漫天的狂风。
丁笑!
电光石火间,丁笑的袖中绽出一篷耀目的雪华,封住了骆易的快剑。等众人再定睛看去,他的手中却是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子午夜似是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道:“你们有旧仇?”
丁笑道:“或许可以这么说。”
骆易没有看子午夜,只是盯住丁笑,一字一字道:“为什么三年前在绮云湖,你杀了虞沉雁?”他没有问虞沉雁是不是丁笑杀的,因为他知道。除了丁笑没有人能驾驭那样的薄刃。
丁笑道:“不得不杀。”
骆易道:“为什么不得不杀。”
丁笑语声中不带一丝情感,淡淡道:“不得不杀自然有不得不杀的理由。”
骆易握剑的手骤然收紧,骨节发白,却没有说一句话。子午夜把骆易的反应看在眼里,轻轻笑了笑,道:“你想杀他,是为了报仇?”
骆易冷冷道:“与你无关。”
子午夜不以为忤,只是笑道:“与我无关,但我希望你明白一点。”
骆易没有出声,丁笑却接下子午夜的话道:“你只是希望他明白,我来找的是你,而不是他。”
骆易眼神寒凛,却没有反驳。
子午夜笑道:“你是个聪明人。”
丁笑道:“你不是。”
子午夜饶有兴致道:“你能看出来?”
丁笑微笑道:“如果你是,应该懂得若是要招待客人,至少要拿出几样小菜,一壶醉红斋的梨花酿。”
子午夜似是一怔,失笑道:“在这里?”他有意无意地扫了一眼周围的墓地。
丁笑含笑点头,道:“白月清风,良酒佳客,何乐不为?”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竟就这样把骆易晾在了一遍。
骆易的脸色愈发地清冷,一字字道:“我会杀了你。”
丁笑这次却没有笑,只是转过头去,淡淡道:“我相信。”不过是这样简简单单三个字,骆易却觉得胸口莫名一堵,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子午夜没有插话,只是安排手下黑衣人备上酒菜。
菜是好菜,酒也果然是醉红斋的梨花酿。
丁笑满意地看了一眼黑衣人呈上来酒菜,竟就这样席地坐下,敲了敲地面示意黑衣人就把酒菜放在面前。
黑衣人犹豫了一下,看向子午夜。
丁笑颇有些玩味地看了一眼黑衣人的脸色,也悠悠看向子午夜。
子午夜嘴角吟起一丝笑意,竟也随丁笑席地而坐,道:“如你所言,白月清风,良酒佳客,何乐不为?”骆易神色虽冷,却也不由有些佩服子午夜所为。单论手上功夫,没有人能敌得过丁笑的饮风刃,子午夜这一坐下无疑是把自己的性命就这样大大方方地托了出去。
丁笑却似是没领什么情,浅尝了一口青瓷小碟中的金华火腿,皱眉道:“这‘破魂’三分便可慢慢致人死命,下得太多反坏了火腿的鲜美,可惜。”
子午夜的眼神骤然收缩,厉声道:“这是谁准备的酒菜?”
话音刚落,黑衣人中便有一人掏出怀中兵刃抹了脖子。鲜血喷涌而出,浸湿了面上的蒙面巾。骆易冷冷看着蒙面巾落下后那张微微有些苍老的脸,没有注意到丁笑的神情已经微微了些变化。
“把他的尸首还给柳放,告诉柳放他从此自由了。”子午夜沙哑着嗓音声色不动道。
黑衣人的尸首就这样被抬走,无声无息。
酒菜已经换上了新的,丁笑却没有再动。
子午夜微微一笑,道:“怎么,酒菜还有问题?”
丁笑还未开口,黑衣人中又是一声骨骼碎裂的闷响。待丁笑霍然起身,那人心脉震碎,已是不活。
子午夜依旧云淡风轻,道:“叫红花窑把司徒夕放出来,让她哪来的哪去。”
骆易看到子午夜再一次命人摆上的酒菜,终于明白了他的初衷:他是要用人命逼丁笑吃下有毒的酒菜!他心中冷笑,子午夜难道认为以杀人无情闻名的‘猎风鹰’丁笑会在乎他手下的人命?
子午夜似有些报赧,笑道:“不知所谓,徒扰雅兴。”
丁笑从黑衣人的尸身上收回目光,脸上又一次挂起了微笑,叹了口气摇头道:“只可惜江湖上从此少了名扬一时的‘玉剑’柳断河,‘裂砚掌’司徒龙飞。”
子午夜大笑道:“好眼力。”
丁笑含笑摇头道:“眼力不好。”
子午夜笑道:“何必过谦?”
丁笑微微一笑,道:“眼力若好,又怎会看不出阁下竟是涸泽而渔的蠢人?”
子午夜笑容不改,只是道:“愿闻其详。”
丁笑夹起一片酱鸭,细细咀嚼,然后心满意足地吞下肚,淡淡道:“若非如此,阁下又怎会一心置我于死地?”
子午夜道:“哦?何以见得?”
丁笑指了指骆易,笑道:“连他都看出来了,阁下何必再做隐瞒?”骆易一惊,刚想问丁笑是怎么猜出自己心中所想,却见丁笑又夹起一粒米醋花生,悠悠投入口中。
一时间骆易的脸色有些僵硬,他着实未想到丁笑竟然真的会为了这样几条人命吃下有毒的酒菜。这样的人,真的杀了虞沉雁吗?
丁笑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不妨直说。不说盛情款待的一桌好菜,看在这难得一品的梨花酿份上,我也会尽力为之。”
子午夜笑了,道:“你果然是个明白人。”
丁笑微微苦笑道:“我倒是情愿没有这么明白的。”
子午夜沉吟片刻,笑着盯住丁笑道:“你应该清楚,‘破魂’可以克制一时,但若是没有解药,迟早有一天会发作致人死命。如今只要我只要你为我做三件事,每做一件我就给你一份暂时压制毒性的药,三件事昨晚我就把‘破魂’的解药给你,如何?”
丁笑悠然笑道:“如果只是这样便值得阁下费尽心思,那我丁笑真可谓是荣幸之至了。”
子午夜长笑道:“好!那么,第一件事便是告诉我,为什么没有动手?”
丁笑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道:“我原就是要与阁下合作而来,是阁下自己硬说我意欲横插一手坏阁下好事,我为何要动手?”
子午夜失笑道:“原来却是我多心了?”他却也没有点破,只是一挥手,给了丁笑第一份暂压毒性的药。
丁笑看也不看,仰头服下,道:“第二件事呢?”
子午夜这一次收起了笑容,盯住丁笑,一字字道:“我要看到你的真实面目。”骆易心底一震,浑身的血液都翻涌起来。
丁笑的真实面目。
“猎风鹰”丁笑的真实面目!
然而,丁笑淡淡的一句话,却又让他的血液瞬间冷到了冰点。
“可以,只要他们都离开。”
骆易握紧了将军剑,冷笑道:“怎么,难道你连你的真面目都不敢让人看见?”
丁笑没有看他,只是道:“不错。”
骆易道:“我认识你?”
丁笑默然,没有承认,却也没有否认。
骆易霍然转身,他至少明白了一点,丁笑不愿当着他的面直截了当地说谎。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冷笑道:“我也希望你明白一件事。”
丁笑道:“你说。”
骆易道:“你可听说过‘沉吟镖’古浪和‘默掌’左叛?”
丁笑道:“大盗沉吟镖和岭南左的名号,谁人不晓?”
骆易冷声道:“纵然我认不出你,但只要你是我认识的人,就绝逃不出阿浪和左叛的眼睛!他们,是我的朋友。”
没有谁能逃过“响剑”、“默掌”、“沉吟镖”的联手一击。
就算是丁笑,也做不到。
丁笑沉默片刻,道:“我明白了。”
……只要你是我认识的人,就绝逃不出阿浪和左叛的眼睛!……
他看着骆易转身离开,咀嚼着方才听到的那句话,眼神变得有些复杂。或许,该来的,怎么都是躲不过的吧。
轻轻摘下面具,一张江湖中最为神秘的脸展露在了子午夜的面前。
纵然是子午夜,也不由失声道:“竟然是你!”
丁笑微微笑了,道:“是我。”
子午夜忍不住叹了口气,道:“